7、悄然涌动的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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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形的稳定性被一个异常值打破。
安霁冲王老师的睥睨，王老师看向谷雨流露的惊喜，还有夏至扫视所有人后的漫不经心，让本就不堪的谷雨更加不知所措。
“安安，来，坐这边。”夏至开口，轻唤安霁。
安霁没有动。
王老师低头跟友人打过招呼后，向这边走来，满脸挂笑，有老师见家长的热情，也有别的意味不明。
“安霁妈妈，最近总见不到你，今天家长会你也没来，安霁这次考得不错。”
“工作一直很忙，抽不开时间。安霁能有这么好的表现，还是班主任老师管的好。”夏至边说边起身，见安霁不动，便走到她那侧，同时还示意谷雨坐在她刚才的地方。
“谬赞啦，主要家长教育的好。如果继续保持这个劲头，下学期开学的分班考试，安安有望进入实验班。这么好的孩子，应当重点培养。”
老师见家长，无非就是打小报告或由衷夸奖，安霁属于后者。王老师虽然教学资历尚浅，但有一腔热血真的爱才，不会阿谀奉承和见人下菜碟，夸起来是真夸，可惜被青春期的学生误以为是虚伪。
谷雨见老师和夏至聊的不错，赶紧喘口气，只想完美隐身当自己不存在，可惜还是被王老师点了明。
“您老不来，小雨又突然出现，害我总是误会她，实在抱歉。”说着，王老师看向了谷雨。
“话重了，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刚坐下的谷雨又赶忙起身，点着头客气着，听不进说了什么，只想让尴尬的会面结束。
好在万事只是开头难，安霁一直不语让几位大人意识到吃饭和庆祝才是正事，便匆忙结束对话，晚饭这才得以照常。吸取下午的教训，谷雨在席间一直积极回应着安霁的热情，这让孩子吃的非常开心，然而却没有注意到夏至眼中的几分幽怨。
年底，各家公司陆续举办年会，夏至所在公司也是如此。
趁着年会的功夫，分散各地的大小团队终于有机会齐聚一堂，除了丰厚奖品外，最大的动力莫过于或有机会与夏总监单独闲聊，或许还能对饮几杯，再或许还能拉近点距离。
夏至所负责的产品线今年业绩优秀，得益于夏至自身超强工作能力和她在职场上出众的领导魅力。夏至一贯对上管理不卑不亢，对下管理恩威并济，不画饼，不为难，亲历亲为，共同成长。这种工作方式让她的团队扩张迅速，团队业绩常年前三的同时离职率又始终保持最低。
人人都知道夏至的好，也人人都八卦夏至的私生活。
“夏总监今天穿的可真漂亮。”
“小夏啊，今年业绩不错，再过段时间你这怕是又要高升了。哟，这一细看，今天穿的也实打实的漂亮啊，不跟美女来一杯，真是浪费啊。”
“夏老板，今天依旧是美艳动人啊，来，干一杯，不干不给面子啊……哎呀，夏老板这么漂亮，怕不是年会上有心上人。”
“夏总监好，我，我是xx团的xx，能来到你的团队真的很荣幸，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杯觥交错，人情世故，各怀心思，一场年会尽显无余。
常年应酬让夏至酒量不错，但也架不住一杯接一杯，更何况光顾着喝东西没来得及吃几口，头有点晕。
“夏总监，怎么了，不舒服？”男声从夏至身后传出，是运营部的Vince。
Vince说着，一手已经顺势搭在夏至的肩膀。今晚夏至穿的是红色露肩长裙，勾勒曼妙身姿外，更显性感风情。
“没事，有些劳累。”夏至扶额回答。
Vince见状更为大胆，两只手攀上双肩，低头至夏至耳旁，低语：“不舒服别硬撑，到旁边休息一下。”
Vince花名在外，三寸不烂的油嘴滑舌，搭配松弛有度的社交能力，外加虚情假意交织的温柔体贴，无数小姑娘都被她撩拨过，夏至也不例外。大事小事事无巨细分享，有的没的处处都能给你聊几句，不知道还以为是由职场延申到生活中的体贴男闺蜜，其实只是普通有着私心的男人。
因为工作上的往来，外加Vince这人在生意场上确实是个好帮手，夏至一直努力维持一种不撕破脸的关系。
“不用了，过一会就好。”夏至想要起身逃离，却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
“你看你，都站不稳了，走吧。”Vince顺势搂住夏至，往自己怀里靠。
这一举动引得周围的人投来目光，然后窃窃私语，毕竟神秘女高管和职场浪子的八卦，不是一般场合能公然看见的。
“不必。”夏至直身，刚走没几步又被人另一高管拽着送酒。
“夏总监这一晚上真是忙碌啊，好几次想找机会给你喝几杯愣是没排上队。看来刚才Vince已经给你醒好酒了，现在可以赏脸跟我喝几杯了吧。”
夏至见说话之人是之前有帮她解决过麻烦的郭经理，只好强忍难受，拿出职业微笑，道：“哪有，让郭经理见笑了，应该是我敬你，之前那张单子多亏您的帮忙，要不然我还真搞不定。干！”
四十出头的郭经理眯着眼睛，咧着嘴笑，一手举杯，另一只手趁机握住夏至的肩膀，装模做样地看似在拍肩膀实则来回摸索。
又是一杯接一杯，郭经理走了，财务总监又来了，Vince还依旧悄悄跟在身后，让原本微晕的夏至此时又有头痛。
趁着抽奖环节，夏至赶紧跑到卫生间催吐，刚想吃下解决药以防万一，谁知却被几个女声打断，只好收起来。
“哎呀，夏总监，你这是？”
“喝酒喝的胃有点难受。”夏至知道她们想八卦什么。
“我还以为刚才Vince帮你醒好酒了。”
“刚才只是没站稳，Vince路过扶我而已。你们还不去抽奖，错过了可不好。”夏至不想再纠缠。
“对哦，不过没关系，还是夏总监赶紧过去吧，一会还要给大家颁奖，看不到你，大家会伤心的~”最后一个尾音上翘不知含有什么意思。
“是啊，重要环节可不能缺了你，在场男士该伤心了。”
夏至不认识眼前几位年轻女孩，估计不知道哪个部门的闲人听了什么碎语，几句便已觉得刺耳。
“那我先走了。”夏至客气后离开。
“拽什么，半老徐娘还招蜂引蝶的。”
“就是，指不定怎么上位拉生意的呢……”
关门一刹，女性对女性的恶语该来还是会来。纵使门一关，物理隔绝也挡不住人言可畏。
年会的意义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就在抽奖环节，外加今年颁奖的可不是一般的礼仪小姐，而是有名的夏总监，直接把年会的氛围推向高潮，至少对男性来说是这样。
原本以为年会结束后可以就此散场，谁知高管内部还有下一场。
“小夏啊，以后我们继续啊，KTV包间定好了，你就坐我的车去吧。”
“郭经理，怎么好意思让夏总监坐你的车，你那不行，来，坐我的。”
“无所谓坐你们谁的，只要别让夏总监跑了就行。一年到头，就今天，喝个痛快！”
就着兴头，多数人都喝大了，说起话来也不藏着掖着。公司内部高管多为男性，夏至作为为数不多的女性高管，虽然厌恶但也逃不过，只好陪笑道：
“你们都喝酒了，没法开车，我看就各自打车过去，直接KTV见吧。”
“哎呀，还是小夏体贴啊。”说着，一位男高管晃着身子就向夏至靠了过去。
夏至一躲，往前迈一步道：“我的车到了，先走一步，一会见。”
上了车的夏至，终于得以喘息，对着司机道：“师傅，先随便绕几圈吧，不着急去目的地。”便重重靠在车座上紧闭双眼。
考试周后，谷雨不再常去夏至家，一来没了理由，二来这样确实说不清意义。但安霁还是天天来店里，总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困扰，所以谷雨也变得经常请假。
没了安霁这条纽带，也没有什么话题可以一直找夏至，看着上一次对话时间还是6天前，谷雨顿时觉得生活索然无味，心神烦闷就睡不着，索性起床出了门。
以前上学时，每当见过那个人，心情很差烦闷的时候，谷雨就喜欢深夜骑车溜大街，那种自由飞驰的感觉不要太怯意。
入夜1点，大街上萧瑟，寂寥，满大街的路灯找不出一个人影。
一圈过后，谷雨略感疲惫准备回家，谁知手机响起语音通话提示，是夏至，可没过2秒就挂断。虽然她也随着响声心动了2秒，但没有在意，估计是不小心按到了。
可没过一会，又响起来，这次差不多5秒挂断，谷雨这下待不住了，看了眼时间，顾不得不好意思什么的，赶紧发去一个问号。
夏至不是故意按的。包厢这边，大家喝的东倒西歪，几位男高管轮流拉着夏至对唱，唱着唱着不是对她使眼色，就是往她身上倒。好不容易坐到角落，Vince又过来贴着夏至，一直灌酒。夏至本想找孩子在家的借口离开，谁知电话还没打出去，就被拉回去坐着，继续高歌。
眼看着女高管陆续离开不剩几位，夏至有些急了，直接给谷雨发去定位。
谷雨本来想等着夏至回复问号，谁知直接收到一条定位，这下傻了眼，赶紧打车就往那赶，一路上握紧手心，心神不宁。
“李总，我得走了，家里有孩子。”夏至再一次尝试离开。
“走什么，家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人。哦……难道……”李总呼着酒气，对着话筒说道。
这一说不要紧，其他人也纷纷看向夏至，Vince的眼神更加不可捉摸。
“说笑了，孩子她……”夏至脑袋也晕，想说些什么却想不出话术。
“夏总监，你不会是……”郭经理笑得更加放肆，还拿起一瓶想给夏至递过来。
Vince此时开口：“别瞎说，夏总监能跟咱们玩到这么晚，说明家里有人。要不怎么舍得把孩子自己放家里。听说夏总监的孩子还小，估计是怕家里那位照顾不周吧……”Vince离夏至最近，又想过去拉住她。
夏至骑虎难下，大脑疯狂转弯，但结果就是脚底漂浮，有些不稳，眼前还被包间的灯光弄得头晕目眩。
“阿姨，我可找到你了！打你电话一晚上，快走吧，我叔叔他病了！”谷雨推门而入，搂住夏至。
“你谁啊！凭什么跟你走！”包间里几个男人吵嚷起来。
“对不起啊，我叔叔病了，我表妹还小，阿姨电话打不通，只能我来找了。阿姨快走吧！”谷雨象征性的给后面那群人解释着，她理解夏至以后在职场还要靠这些人，便尽量谦卑给人台阶下。
先把夏至挡在自己身后，谷雨对着包间里的人鞠了一躬，然后拿出偶像级表演水准，演出一副马上要去医院的焦急模样，还把夏至当道具往外推搡着。
夏至看见谷雨便安了心，悄悄摸上谷雨的手，扣了扣她的手心以示清醒，谷雨也会意，便停下动作让夏至来结束最后的表演。
“实在抱歉，家里有事先走一步，大家玩的愉快。”说完转变角色，拉着谷雨的手走了出去。
本来谷雨想直接打车回家，谁知夏至想要醒酒，怕一身酒气吓坏安霁，边沿着街边溜达。
谷雨见夏至的外套没有兜，便把手套给她带好，但又觉得不够，直接站在她身前把她的手裹在自己衣服中取暖。
夏至没有躲开，抬头望着谷雨的双眼，嫣然含笑，说：“叔叔，表妹，还有我这个阿姨，你是怎么想到这层关系的？”
谷雨憨笑道：“嗯……我也不知道，当时就脱口而出了。”
“阿姨吗……果然，我这么老了……”夏至垂眸。
“不不不，你不是阿姨，你不会老，哎呀……反正……”谷雨慌了。
“如果我不老，你是安霁的姐姐，那你是我的谁？”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悄然涌动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