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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今夏的血色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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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说出“守护战”的时候斯佩明显惊讶了起来,继而转为一种轻蔑。中年男子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白发青年,“哼”了一声:“白兰先生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吗?”
“哦呀?知道啊!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守护战哦!”白兰很有耐心地说。
这样的“耐心”听到斯佩的耳朵里就成了一种讽刺。
斯佩将手中的酒杯“啪”地一下摔到桌子上,过满的红酒飞溅出来。白兰便又嗤笑一声:“所以说红酒不要装得太满嘛!”
“白兰先生,发动守护战的话,你的守护者到齐了吗?”斯佩咬牙切齿了。
“晴守小正被你们伤了啊!其他人都有工作要做的。毕竟,只有我们两个就够了。”说着白兰指了一下身后的哥哥,“这是我的岚守,吉尔•杰索。”
二对七的决战。
*
沃里尔家族觉得受到了耻辱,斯佩立即叫自己的守护者们返回基地。吉尔和白兰仿若无事地坐在沙发上当着非常自觉的客人,享受着面前摆放的美酒和小点心,同时戏谑地看着不远处沃里尔家的忙碌场景。
没想到刚刚的鹰钩鼻也是斯佩的守护者,刚刚把人送到了便退了出去,现在又赶了回来。斯佩气愤地向鹰钩鼻指点着正在优雅地吃着蛋糕的白兰,然后鹰钩鼻就把目光射了过来。他的眼睛也很像一头老鹰,这头老鹰刚刚发现了不知死活地冲上来的猎物。
吉尔看到了那个眼神,突然就“嘻嘻嘻”地笑了起来。
“吉尔哥哥?”白兰其实猜得到哥哥在笑什么,还是问。
“你说,有个人,自以为是老鹰,要老捉兔子,结果却被兔子干掉了,他会怎么样?”
“嗯……想起那个经典的‘兔子蹬鹰’的传说?”白兰的口吻明显是开玩笑。
“那种可能性不存在。”鹰钩鼻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眯起眼睛插入对话,“所以没有讨论的价值。”
白兰懒懒散散地瞟了他一眼:“……嘛……不存在?——这位不知道怎么称呼的先生,拭目以待吧?”
“哼!”
“卡尔,你不要同客人那么说话嘛!一会儿上了战场是另外一回事啊!”这时却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听上去像是个孩子,还未到变声期,有些雌雄莫辩。兄弟二人闻声看向门口,剩下的五个守护者一同前来,刚刚说话的的确是个孩子,看上去不过十三岁,白净文弱的样子。
“非常适合扮猪吃老虎。”这个结论是白兰下的,总之是在说,唯独这个敌人不能轻视。
“但是看上去,很有趣啊。嘻嘻嘻嘻。”
*
守护战,为了确保公平,通常是要设在第三方的战场,由三方家族全体成员共同见证。不过明显现在不存在那么做的条件,战场便选用了沃里尔露天的训练场,见证者是沃里尔家族。
沃里尔首先派了鹰钩鼻上场,男子换了一件中山装,原本发色就是黑色,到有几分中国武人的样子。
吉尔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件中山装,而后下了评论:“街头卖艺的。嘻嘻嘻嘻,白兰大人,那六个守护者就都交给我解决吧!”
“那就拜托了哦,吉尔哥哥。”
金发青年站上场地,拔出他的剑来:“这可是,只为我的首领而拔出的剑哦!”
“剑?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那明明是把匕首!”鹰钩鼻毫不掩饰对吉尔的嘲讽,继而大笑起来。
然而那笑声突然止住了,如同一块麻布的突然断裂,断处参差不齐。鹰钩鼻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把匕首从刃处抽出血红的火焰,如同燃烧一般,跳跃出长剑的形状。鹰钩鼻并没有见过这样的招式,有一些慌神,用了几秒钟才拔出自己背后的镰刀。
台下的议论声大了起来,“那究竟是什么?”
“嘻嘻嘻嘻,白兰大人,他们这是对我的剑有意见吗?”吉尔虽然问了不过并不要求回答,偏头看那个愣住的裁判,“我说,还不开始吗?”
“哎……是……密鲁菲奥雷岚守吉尔对沃里尔云守卡尔,开始!”
话音刚落,吉尔金色的身影闪动了一下,红色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进鹰钩鼻的体内,叫做卡尔的男子还没来得及发出最后的声音便倒了地。这种压倒性的胜利让沃里尔吃了惊,吉尔又“嘻嘻嘻”地笑了起来:“兔子蹬鹰?还是一只麻雀把自己看成老鹰了?后者吧,白兰大人。”
“啊啊。不过哥哥啊,看起来剩下的五个人一起上也没有问题哦!”白兰在后场闲得无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包零食来,嘎嘣嘎嘣地吃了起来。
听了这样的话有四个人立刻坐不住了,冲上来却也被秒杀。
吉尔很强,这种强是来源于一种忠诚,为了——他的白兰大人。
那个孩子并没有拿武器,看上去很像吉尔在欺负人。但是吉尔并不会因为这样而手下留情。灵巧的男子闪身过到男孩身边,一击却是没有击中。吉尔有些错愕,看见那个男孩嘻嘻哈哈地躲开自己的攻击,不免懊恼,于是进攻加速,却是没有结果。
男孩一边笑着一边躲闪,突然掏出枪来。
于是原本快速移动中的两个人的身影停滞了下来。
“嗨,你输了哦。”说着男孩就要扣下扳机。
却在下一秒,子弹打了空,吉尔的剑穿入了男孩体内。而后红色的火焰消失,男孩一脸不可思议地倒地。
“战斗中,不要说废话,现在教你了——不过没用了是吧,嘻嘻嘻嘻。”吉尔好心指点,虽然是对着一个死人。明知道自己做了无用功的吉尔摇摇头,转身向着休息区走去,一边问白兰:“白兰大人,这几个家伙我都收拾了哦!该你了吧。”
显然白兰对他手中的零食还是很眷恋的,掏出最后的一把塞到嘴里之后,拍了拍手,又拍了拍哥哥的肩膀:“辛苦了哦!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白兰大人,不要把你手上的油蹭到我的衣服上好吗?”吉尔很想翻自己首领一个白眼。
“哎哎,吉尔哥哥最疼爱我了呢!”
刚刚还喝着红酒的斯佩此刻早已没了装优雅的心思。六个守护者有五个立时送命,最强的也不过与那个吉尔纠缠了十分钟。他并不知道这个他从没用正眼看过的首领白兰有多强,开始后悔自己匆匆接下挑战书了。
但是在自己的部下面前他是不可以认输的。斯佩同自己打了一个赌,赌白兰并没有他的属下那么强,赌他真的只是一个吃着零食的普通青年。
“那么,游戏开始哟!”
白发青年跳上场地之后,以一种似乎在电脑前要打一盘游戏的轻松语调握起真正能杀人的武器,一把枪,银色的,看上去小巧精致,像一个装饰品,如同白兰•杰索这个人,看上去像没有实力的装饰品,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他的枪口并没有刻意瞄准谁,不是刻意瞄准斯佩,但是每一枪下去都会有一个人倒下,这是必然的。从枪口中发出橙色的火焰,橙色是所有的色彩中被认定为最温暖的色彩,此刻却成了最冰冷的杀戮。
裁判是第一个倒下的,原本在周围围观的沃里尔家族的下属也有接连中枪。白兰在狂放地笑着,那笑声印证着他杀戮者的身份。
此刻斯佩已近顾不得什么守护战了,他本来就是一个胆小的男人,只想要活下去,蹿走寻找着可供躲藏的地方,却被飞来的刀子扎入了胸口。他在临死前的最后一瞬间惊讶地看向刀子飞来的方向,吉尔带着他特有的“嘻嘻嘻嘻”的笑踱了过来,枪火接连擦着他的身子飞过,但他并没有动摇什么。
吉尔拔出了自己的刀子,又一次点燃了岚的红色火焰:“嘻嘻嘻嘻,白兰大人,我们一起玩这个游戏吧!”
“那吉尔哥哥要小心咯!”
“嘻嘻嘻嘻,您根本就不会打到我嘛,白兰大人!我对您可是绝对的信任哦!”
游戏正式开始。
不断有血色喷涌而出,两个人,对一群逃跑的蝼蚁。生命过于脆弱,每一个人都无比珍惜自己这唯一一次活着的机会。
“现在跪在地上顺从密鲁菲奥雷的就可以活下去,想继续为沃里尔效力的就去死哟!哈哈哈哈!”白兰仰天大笑,手中的枪并没有停下,任何一个跪得慢了的人统统变作了枪下的冤魂。
沃里尔的下属们跪倒了一片,都战栗着双膝,希冀这个魔鬼能够放过自己。
眼看着再也没有站起来的人了,白兰又是哈哈哈地一阵狂笑,对天鸣了一声空枪。
“哟,沃里尔的各位,都听好了哟!马上把这里收拾好,把地上这些恶心的尸体都找个不会惹人注意的地方扔掉!只有一个晚上哦,我明天就把你们未来的领导者们请过来,以后,我是你们的首领!听到了吗?”这么说的时候语调又恢复了平日里说话的那种轻松,然而以轻松地语调说着这样的话却更让人不寒而栗。白兰却像突然又想到什么一样,一歪头,又补充说,“呀,这么说似乎太武断了呢。这样吧,如果不想加入密鲁菲奥雷的话,为了奖励你们刚刚识时务,可以安乐死哦!”
“您、您就是我们的首领!”一个青年结结巴巴地对着完全陌生的白兰表达了忠心,末了非常响亮地磕了三个头。
白兰像是一个想到了新鲜的恶作剧的孩子,扬起微笑来:“那么,所有决定加入密鲁菲奥雷的人,要叫我什么呢?”
“BOSS!白兰大人!”这是一声如同朝圣者面对天颜而发出的带着敬畏的呐喊。
“正解呢!”白兰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嘴角弯起的血色却仿若从地狱而来的恶魔的刀刃。
*
此刻在密鲁菲奥雷基地,一群人围着的电话终于在期待中响起。
阿婕尼娅伸出的手马上被柔阻断了,最终是科莫拾起的话筒,将它小心翼翼地交到入江正一的手中。
听筒另一边的白兰并没有等待的好性子,电话一被接起就兴高采烈地报告:“小正!小柔!小尼娅!小奥尔!我们赢了哦!沃里尔属于咱们密鲁菲奥雷了!”
电话的另一边的几个青年立时欢呼。
只有科莫半晌才想起来自己又被遗忘了,不过对于这种习以为常的事情他自然笑笑就接受了。
“太好了呢!”不再紧张的入江终于把听筒成功放到了耳边,只是松松地挂着,方便其他人听。
“那,明天天一亮就搬到这边来吧!这里的地方很大呢!都认路的吧?”
“啊,没问题的。”
电话挂断。
入江终于有心思去吃旁边那盘冷了许久的猪肝,电话却再一次响起。
“呀?白兰他忘记说什么了吗?——正一你去吃饭,我来接吧!”说着还坐在电话旁的柔提起了话筒。
话筒的另一边却传来了不熟悉的声音:“小白白?我今天给小吉吉的老师打电话,他怎么说小吉吉不见了呢?没有到你那里去吗?你爸爸听到了又该生气了呢!你跟小吉吉说……”
“……那个,请问您找谁?”身为一个绅士的柔并不想打断一位女士说话,只是过于诡异的称呼让柔觉得有点承受不住。
对方显然愣了一下,接着开始尖叫:“啊!你不是小白白!对不起我打错了!”说着挂断电话。
柔只好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