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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破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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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一开始,伽玛所在的星球并没有明显的变化。
说到感觉,就是“时间”似乎越来越快,直到那一刻来临,“时间“”空间”化为“点”伽玛也在不知不觉中化为那不可知的能量。
于是,伽玛随同宇宙间的物质能量转化降落至人间。
西南边陲山脚下的小镇上,二姥(爸爸的姐姐,方言)带着小嘉玛来市场赶集。
集市上,卖豆花的吆喝声,敲麦芽糖的梆子声,这边挑着扁担吼着“卖老鼠药咯~”,那边扯着嗓子“5块钱两条!“招呼大爷大妈买那不分那男女的衣裳,田里长的,地里跑的,好收成的,你来我往地摆着地摊儿,热闹极了。
人群里小嘉玛被抱着向前挤去,又使了大把劲儿扯了扯二姥的衣服,“二姥,二姥,我想上厕所。”
“诶哟,你这个娃儿,刚刚在屋头喊你上厕所你不上,这里来哪儿去上吗,走,我们去人少的地方。”
二佬常美是个能干的农家妇女,三十几了还爱扎个大辫子,年轻时也是村上一枝花生了两个娃,哥哥许飞十一岁就去城里闯荡了,姐姐许梦也很早没读书去打工了,有时候会回家玩。
二姥带着嘉玛来到山脚那所向阳幼儿园,“反正你也要来读学前班了,我们去借个厕所。”
向阳幼儿园是山脚下的唯一一所幼儿园,门口有一小块坝子,平时都围着一圈铁栅栏,跟照看小猪崽儿一样,孩儿们叽叽喳喳都关在里面,也就安静了。
二姥笑眯眯的问那门口站着的年轻女人,“娃儿突然想上厕所了,她马上也要来这儿读,可不可以...”
那精瘦女人立马回绝,“不行,到处都是人,那哪能随便进?”
嘉玛自己站在坝子上,又用力扯了扯二姥的衣角,一脸焦急,“二姥!二姥!”
“走,我们去边上!”二姥怕被误会成坏人,也是一嘟嘴,气鼓鼓的领着嘉玛去了旁边没人的小巷子。
“不怕,我给你挡着,就地解决吧。”二姥尬着脸背过去。
嘉玛知羞也不知羞,反正她现在的身体还小,可以啥也不懂。
蹲下,然后,准备起立。
倏地小脑袋瓜子一阵眩晕,两眼一抹黑,嘉玛往前直杵,意识回拢还晓得赶紧倒向一旁。
二姥听这声音不对劲,一回头,“妈呀,这是咋了,嘉玛!”
只见眉间血红,还一直往下掉,二姥吓着了,抱起嘉玛就往山上跑。
嘉玛倒是哭也不哭,只觉得眉心麻麻的,她回忆起来,这是她,也是他的时候,那第三只眼的位置。
弯弯绕绕的山路,虽然不多远,但也是个体力活,脚程快也得近十来分钟,二姥大步作俩,气都不喘几下,直爬到山腰那坐落的几家土房子。
老远扯开嗓门喊着,“来人啊,遭拽(摔)下来了,流血唠!”
土房子立马出来一盘头老妇人,还有系着围裙的年轻女人,“囊个了幺女儿,囊个搞的诶。”
“奶奶,妈妈,我上厕所,蹲下来遭拽了。”嘉玛一脸懵懂。
女人抱过嘉玛,满脸心痛地看着这圆圆的小脸蛋,“囊个不去诊所诶,我们这下有什么法嘛。”
于是,三个女人又赶忙跑到山腰另一端的乡村小诊所,那里有一位赤脚医生,嘉玛的爸爸–吴大为。
说起吴大为一家,可就有的提。
吴大为一家人跟着奶奶住着农村土夯房,奶奶生了三个女儿,分别叫常玉、常美、常莲;四个儿子,常金、常富、常有,而吴大为,便是那村里算命的老师傅说这个幺儿大有可为。
爷爷在吴大为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奶奶养这么多孩子实在不容易,日子头那个年代难过得很,于是吃的紧巴巴,穿的紧巴巴,大孩拖小孩,便一个一个拖扯大了。
吴大为读了个中专,拜了个师傅,苦读了几天医书拿了个证,于是就学成了,便在山腰另一端,底下的疙瘩巷子里开了个开感冒药的小诊所。
诊所里忙的时候很忙,闲的时候打蚊子,吴大为正闲得打盹,睡眼惺忪间,见老妈,老婆,还有二姐都来了,幺女儿还一脸的血,惊得鲤鱼打挺。
“你们怎么看的孩子?”吴大为皱起眉头,拿着棉花沾了沾嘉玛的额头,一看额间,一小块皮还带点肉将掉未掉。
妈妈小菊眼泪直掉。
嘉玛闻着酒精味儿,这才感到疼痛,“不怪,尿尿,脚麻。”
“嘉玛硬是要跟我去赶场,人又多,那幼儿园的老师又不让我们去上厕所。”二姥也疼嘉玛,看这破了相,也内疚又怕吴大为责怪。
吴大为将皮带肉还原了回去,又简单的包扎了下,“行了,只有等她自己好了,这伤口缝了线怕是还要留好大个疤,莫让嘉玛去碰额头!”
妈妈小菊一脸担忧,“大为,怕是要破相哦。”
吴大为不以为然,“这年头,听说现在外面整容技术发达得很,有钱了去整一下就行。”
太阳快落山,三个女人带着嘉玛提前回家做饭。
炊烟从土房子的烟囱缓缓升起。
嘉玛一个人坐在蚊帐里头,轻轻地摸了一下额头,悄悄笑了一下。(嘿嘿真正的伽玛又回来了~)
“嘉玛,吃饭了!”妈妈小菊的声音从堂屋传来。
一大盘土豆丝,一大盘白菜,还有点泡萝卜丁,就着几碗大白米饭,算是丰盛。
嘉玛扑闪着大眼睛,问道,“爸爸还不回来,不吃就被我们吃完啦。”
“嘉玛乖,你快吃你的,你妈给你爸留了。”奶奶回答到。
小菊又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握着一个鸡蛋,“嘉玛,等会饭吃完了吃。”
到了晚上,嘉玛和父母一起睡在草垫子铺成的木床上,蚊帐也放了下来。
月光从窗户照到床上。
嘉玛感觉到额头眉心上的伤口在发热。
难道我的“眼睛”还在?
嘉玛闭上双眼,将意念灌输到额心,只觉得纱布捂住的地方疼痛剧烈起来。
聚力一瞬间,“眼睛”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脑海间有一点白色光芒。
嘉玛赶紧用意念向同伴发出星球的求救“信号”。
然而,这一丝丝意念只是汇入了广袤宇宙之中,悄无声息,消失无影。
嘉玛的小小胸口似乎空了一块,不过她现在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嘉玛伸出小手又摸了摸,原本干燥的纱布有些润了。
嘉玛想,“身体还是太弱小了。“
泄了力,翻了个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