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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蓝忘机紧紧的把魏婴抱在怀中,一想到魏婴曾经有机会回到属于他的世界,却为了自己而选择留了下来时,蓝忘机暗自庆幸的同时,又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虽然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可是天下之外的世界,却是他不曾踏足,也无法踏足的禁忌之地。但那样的地方,却毫无疑问是魏婴的退路。

      蓝忘机本就觉得自己对魏婴不觉可以更好,如今得知真相,越发觉得自己对魏婴的好尤有不足之处,为此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阿羡,幸好你没走。”蓝忘机说道:“不然,只怕我会……”

      会怎么样呢?蓝忘机想,自己大抵会疯。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将人抱得更紧了,庆幸道:“还好你留下来了。”

      “不是,蓝湛,你干嘛呢?”魏婴能感受得到蓝忘机激动的心情,可是他从不觉得自己的不离开需要蓝忘机对此感恩戴德,因为他一直觉得这一切就是你情我愿之下的选择。

      可是堂堂一国之君,却为了他顺理成章之下的选择而感动、感慨,甚至感激时,这让魏婴有些别扭。在他看来,他和蓝忘机的感情本来就是平等的,因为蓝忘机对他的真心,所以他才回以真诚,即使感情并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可是感激之情有可能会让他们这份感情历久弥新,也有可能让这份感情变得脆弱,容易耗尽。

      于是,他决定转移蓝忘机的注意力,让对方关注现在更该关注的事情上。

      “现在的关注点是这个吗?是我肚子里的这坨肉好不好。”魏婴提醒完后,想了想,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再说我也爱你,怎么舍得走。”

      “阿羡……”蓝忘机向来冷淡的脸色因为魏婴的话柔和了不少,眼睛竟然还泛起了盈盈的水光。

      “哎呀!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魏婴没忍住拍了拍蓝忘机的脑袋。他喜欢这种纯粹的感情,但这种纯粹的感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时,他又羞又怯,既欣喜若狂,偏偏还带着几分惶恐不安。

      “我的错。”蓝忘机的手摸上了魏婴的肚子。他当然高兴魏婴能为他留下子嗣,但前提是对方的自愿。如果魏婴不愿,蓝忘机也不可能逼迫他,更何况蓝忘机早就对于自己的无后接受良好,自然也不愿意因为这场意外,而去勉强魏婴。

      然而两辈子下来,让蓝忘机对魏婴知之甚深,他敏锐的察觉到魏婴对肚子里的孩子并非全然的排斥,蓝忘机不愿意让魏婴后悔,无论是生下孩子,还是选择扼杀掉肚子里的小生命,蓝忘机都尊重魏婴的决定。

      蓝忘机唯一能做的,是让魏婴确认自己的真实想法,让其以后不会为了此刻冲动的决定而后悔。所以他问他:“阿羡,你真的介意他吗?”

      蓝忘机看着魏婴:“如果你介意,我尊重你的选择。”

      “刚开始的话,我确实接受不了一个男子怀孕。”魏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悠悠开口:“但后面冷静下来,觉得我们有个孩子也挺好的,我就是恼火03这个大XX!”

      提到系统那个不靠谱的,魏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要给我孩子,给一个就好了,他倒好,一次放四个,这是把我当猪吗?”

      魏婴气呼呼的样子,和嘲弄自己是猪的话语,让了解到他有意留下孩子的蓝忘机心情一松,露出一抹笑容来:“哪有这样说自己的,那这里不都是小猪猪了。”

      蓝忘机轻柔的抚摸着魏婴并不突出的肚子,但也因为力度太轻太柔,让魏婴有点发痒。

      魏婴哼哼道:“滚蛋!”

      蓝忘机当然不会滚蛋,他执起魏婴的手,笑道:“阿羡,那我们的婚期和封后大典要提前了。”

      这段时间蓝忘机早出晚归,就是忙着此事。摆平朝堂对他这个有经验的人来说并不难,难的是封男后而已。只是蓝忘机一直认为自己有时间,可以慢慢来,但如今魏婴已经坐胎两个月了,那么时间上自然不充裕。

      “我这就叫内务府重新挑个黄道吉日。”

      “嗯。”魏婴红着脸,点了点头。

      魏婴有孕,皇朝后继有人一事,蓝忘机少不得要向太上皇报喜。

      虽说蓝忘机的皇位是逼宫而来,可是他也并非真的不孝,只是孝与情之间他想求得两全,才行此举。

      蓝忘机很清楚,这皇位除他之外,任何一人都无法让父皇满意。蓝曦臣固然是他的亲兄长,父皇的亲儿子,可是因为父皇一直只把他视为继承人,所以对蓝曦臣向来是得过且过,虽不放纵,却也不严格,让皇长子不至于不学无术,可要论起对朝政的敏感度来,蓝曦臣显然是不合格的。

      大概是因为幼时的不被看重,让蓝曦世长成了面上瞧着是个谦谦君子,实则是个刻薄寡恩的人物。

      反之蓝忘机,从小由皇帝教养着长大,手把手的引导他为人处事的方法,朝堂行事的道理。而蓝忘机也不负众望,自幼聪慧好学,文武兼备,日表英奇,龙章凤姿。

      蓝曦臣与他相比,可谓云泥之别,可谓望尘莫及。

      蓝忘机并非薄情之人,即使选择了逼宫造反,对父皇的感情也没有因此而减少半分,仍是日日晨昏定省,不曾有丝毫怠慢。

      只是蓝忘机有心缓和与父皇的关系,但太上皇余怒未消,再加上因王德阳奉命派人刺杀魏婴的缘故,蓝忘机登基之后便赏了他应得的下场。太上皇心知肚明这何尝不是给自己的警告,所以蓝忘机每每前来请安都躲着不见,只派了新提拔上来的贴身大太监李国荣将人打发回去。

      不过,等人一走,又忍不住去询问新帝的来意。

      正如今日,见李国荣回来,太上皇状似无意的开口:“走了?”

      李国荣也算是太上皇身边的老人了,只是之前有王德阳在,才不曾入得圣眼。如今王德阳下去了,李国荣倒显出来了。

      李国荣自然也知道太上皇有多看重皇帝,虽然因着魏公子的缘故而产生了些许隙嫌,但父子没有隔夜仇,为难的还得是他们这些伺候人的奴才。

      况且李国荣察言观色了一个多月也看得出来,太上皇虽然生气皇帝逼宫,还要封男后,可这气缘自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对他本人是没有太大意见的,所以听说朝堂之上有人因着封后一事为难皇帝,太上皇便忍不住为皇帝的任性忧心如换捣,时不时的还要出手帮上他一把,不让人因他封男后一事而非议太过。

      所以,李国荣但凡向太上皇提及皇帝之事时,态度十分中肯,甚至有时见太上皇心情不错,还会隐隐有些偏向的为皇帝说些好话。

      如今见太上皇垂询,李国荣想到刚才听到的消息,不免为难——即怕太上皇不信,又怕太上皇信了之后过于激动。可是不说显然是不行的,毕竟等到十月之后瓜熟蒂落,自己不欺君也得是欺君了。

      于是李国荣徐徐回话:“禀太上皇,陛下回去了。”

      太上皇看了他一眼:“他有说什么吗?”

      “有。”李国荣的脑袋低了低。

      “何事?”太上皇语气淡淡。

      李国荣谨慎的微微抬头,露出郑重的表情,道:“陛下说,魏公子有孕,他要当爹了。”

      太上皇愣了愣,似乎没明白过来李国荣说的是什么。

      虽然‘当爹’这个字眼十分的振奋人心,可是太上皇是过来人,知道他们蓝氏一族一旦踏进情关,便会全心全意只爱一人,而蓝忘机爱魏婴是无庸置疑的,所以除非魏婴是女子,否则蓝忘机注定无后。

      还不待太上皇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李国荣的脑袋彻底抬了起来,摆出一付喜笑盈腮的表情来,贺道:“奴才恭喜太上皇要当祖父了。”

      “荒谬!”太上皇终于想明白了李国荣话中之意,顿时脸一黑,斥道:“这个逆子是觉得朕老糊涂了好糊弄是吧,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男子怎么可能有孕!”

      怒气冲心之下,把身边的御案拍得砰砰作响。

      “太上皇您先息怒,奴才的话还没说完。”李国荣直面太上皇的怒气,忍不住缩了缩脑袋,但他想到皇帝的命令,很快又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说魏公子能有孕,是因为他找到了巫族,拿到了生子丹。”

      “巫族?”对于原先认为蓝忘机是欺他老糊涂的太上皇迟疑了。

      对于巫族的传说,太上皇显然也是听说过的。只是听说归听说,他一向对于怪力乱神之说嗤之以鼻,而蓝忘机因为是被他教养长大的,自然也对所谓的鬼神敬而远之。

      然,巫者,祝也。

      巫族,传说中能沟通天地的通神一族。大禹治水就是采用了巫族中,当时上彻天文,下通地理,九逾九象,太妙万端的首领巫支祁的建议,使了疏凿一法,方得民安。

      若说巫族真的存在……所以能令男子坐胎的生子丹,似乎也并非不可能存在。

      就在太上皇半信半疑,心中思虑万千之际,李国荣瞧出太上皇动摇之后,忙不迭的再接再厉,道:“对,正是传说中的巫族。”

      多余的话,李国荣也没打算说,他知道自己多说反而容易多错,让太上皇自己去想,反而更容易取信。

      果然,没有人敲边鼓,使得太上皇不至于怀疑蓝忘机是故意为之之后,太上皇凭着自己本身的想法,相信了蓝忘机所言的生子丹一事。

      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即将要当爹了,自己要当爷爷,皇朝更是后继有人,太上皇大喜。只是这意外之喜,总让太上皇有种在做美梦的错觉,以至于再三确认的问道:“真怀上了?”

      李国荣笑着应道:“千真万确。”

      “太好了!”太上皇心头一片火热,因着这桩大喜,让他原先对魏婴的唯一不满都烟消云散,更别提他本就爱护着长大的蓝忘机了。于是对于自己一个多月不曾允见蓝忘机之事多了几分愧意,恨不得立刻冲到皇帝面前,笑着夸他一句好儿子。

      但不行。

      太上皇来回踱步,寻思着该怎么跟曾经被自己避而不见的儿子讲和,最终他决定从魏婴身上下手。他和蓝忘机的隙嫌缘自魏婴,那么他总该表个态,更何况魏婴如今是双身子,算得是蓝家功臣,哄其高兴也不算丢脸。

      遂道:“李国荣,你赶紧替朕云私库挑些上等的药材补品和布料,送过去给魏婴。顺便把皇帝叫过来,朕要好好嘱咐他。”

      想到蓝忘机也没做爹的经验,很是需要他这个做父皇的好生教导,便喋喋不休起来:“这怀孕的人啊,脾气和口味变化都很大。忘机呢,脾气也不小,还经常板着脸,要是吓着魏婴了怎么办。”

      都说隔辈儿亲,太上皇提到魏婴肚子里的孩子,心情越发的激动,对怀着孩子的魏婴也多了几分疼惜:“还有,魏婴那孩子是被他从夷陵带回来的,都没跟人家家里打声招呼,你说他怎么就那么冲动。”

      “是是。”李国荣暗暗咋舌,毕竟当初皇长子的正妃生下嫡长子,也不曾见太上皇的脸色有变上半色,仿佛蓝曦臣不是他的儿子,生下的嫡长子不是他的皇长孙似的。

      而得知魏婴有孕,就开始爱乌及屋,这差别待遇,如何不让人多想。

      只是,旁人的多想,对太上皇来说跟外头的微风没两样,反正他一点都不在意。太上皇满肚子的话想跟蓝忘机说说,就像当年教导他怎么做一个好皇帝一样,教导他如何成为一个好父亲。

      可惜人不在跟前,说出花儿来也没用,太上皇轻笑道:“算了,要嘱咐的太多了,替朕更衣,朕过去找他们。”

      “是。”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被逼宫时太上皇的身子就不大爽利,蓝忘机登基之后他虽不至于缠绵病榻,可养身子的药也没断过。如今得了好消息,太上皇的脸上哪还有病色,在李国荣为他更衣时,欢喜的嘴巴一直就没闭过,说着说着,甚至还忆起了当年。

      “李国荣,朕跟你说,这怀孕的人脾气都不太好,想当年忘机母后怀他时……”

      若说之前封男后一事,有的朝臣仗着太上皇对此事的一喜,以此做靠,反对蓝忘机。如今太上皇却又因着魏婴怀孕一事而换了心态,倒让那些朝臣没了依仗,也让蓝忘机封魏婴为后一事,进展的十分顺利。

      转时一个月后,就到了内务府挑好的黄道吉日,虽说帝后是位男子,但因皇帝和太上皇的缘故,大婚办得可谓十分隆重。

      因是男子,不好大妆,于是蓝忘机令绣下的婚服和庆仪处处比照帝皇,再带着十里红妆入皇宫。

      同年,大赦天下,开科举,以示普天同庆,也示万象更新。

      而在现代,接受了魏婴的馈赠,得以到现代生活的魏无羡,在病房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就在此时,那位被他避让车辆的车主翟至味,正巧打开病房的大门,惊喜的看到昏迷了半个月的魏无羡正艰难的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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