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光》叶酒_

2、第 2 章

　　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陆辞强迫自己无视身上的疼痛和考场其他人的目光，全身心应付考试。

　　放学的时候卢格来找自己，打算一起回家。

　　“我得去买个新的终端，再去一趟店里。”想到自己那个粉碎的终端和存款，男生叹了口气，又要多一笔支出了。

　　“买个二手的先用着吧，我知道个地方有折扣，我带你去。”知道他囊中羞涩，卢格主动带他去了父母熟人店里挑了个合适的终端，三百星币。

　　不卡顿功能齐全，还有卢格刷脸的折扣，陆辞很满意。

　　“我先回家了，你等会下班一定要来我家啊。”卢格把他送到打工的店里，千叮咛万嘱咐：“我在家等你啊。”

　　“好。”陆辞点头，转身进了店里。

　　为了赚钱，他晚上不在学校上晚自习，用这个时间在学校后门的一家小饭馆帮厨。

　　一晚四小时二十星币，老板知道陆辞的情况，每晚管他一顿晚饭，每周发工资的时候会多给他几十星币或者是将一些饭菜打包让陆辞当夜宵或者是早饭。

　　陆辞心存感激，有时会早来会或者是晚走两小时。

　　因为对方的帮助，陆辞也会趁假期时间做些别的兼职。除去一些必要的开支，他这几年攒下了几千星币。

　　虽然不多，但如果自己真的有一天脱离了家庭，也是助力。

　　脸上的伤痕明显，陆辞不想吓到客人，掏出个口罩戴在脸上，但还是被老板发现了端倪。

　　“不是考试后天才来吗？”老板汤姆森在后厨掌勺，听到动静走出来，见额头上的伤大概明白了，让他今天在前台收钱。

　　晚上十点，陆辞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卢格家走，原本他有辆破自行车，可某天停在楼下的时候被陆良朋看不顺眼一脚踢烂了。陆辞权衡了下没修，当废品卖了之后每天步行上学。

　　路过ATM自助机，男生想了想拉开书包，里面衣服洗漱用品什么都有。虽然那个房间挂着锁，但陆辞尽量还是把自己的东西都随身带着。

　　男生在书包夹层的钱包里摸了张银行卡出来，插进机器里看着上面的余额，他终于有时间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去首都星的事情已经打了水漂，自己接下来要考虑一下在本地上高中的问题，自己卡里的钱可能只够自己交一年的学费。

　　如果学校要求住宿还要多一笔支出，而且那样的话自己大概没有机会出校打工。但如果不住校的话，手头的前是不够自己租房子的。

　　男生想着，又取了两百星币出来，看着机器上的数字，默默点了退出，把卡收好后出了银行往卢格家走去。

　　接下来两天陆辞一直住在卢格家，第三天下午最后一门考完，其余初三学生都松了口气，唯有陆辞心事重重。

　　卢格父母出差回来，陆辞想了想同对方说了自己今晚不去他家了，他决定回去一趟。

　　晚上十点半，陆辞用钥匙开门到一半，房门突然被人在里面打开。

　　陆良朋握着把手面上讽刺的看着陆辞，冷笑道：“还敢回来？”

　　门外的陆辞收回手，对于自己父亲，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男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将脚边的一个破烂背包踹了出来，砸到陆辞脚上。

　　“滚蛋，以后不用回来了，我家不养贼。”说完，陆良朋便要从里面关门。

　　陆辞不知道自己的脾气性格是遗传了陆良朋还是邻居口中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精神病妈，原本不想生事的他听到对方还要把那二十星币的事扣在自己头上，瞬间火气上涌。

　　就在眼前门马上要关上的时候，男生弯腰捡起包，随后咬紧后牙直接飞起一脚踹在门上，也不管门后的陆良朋发出哀嚎，转身就跑。

　　狂奔出小区后男生脚步逐渐慢下来，之前是因为没钱才一直住在陆家，就这样每个月还要交水电费。

　　现在被彻底赶出来，头疼的同时居然还松了口气。

　　德加卡州很大，却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容身之所。

　　春日的夜晚风很凉，路边花坛边有一排长椅，陆辞想了想将身上的两个包放下，照着路灯看看陆良朋给自己的包里留了什么。

　　他房间本来也没什么东西，所以包里不过就几件旧衣服，几个本子，对方大概是想当垃圾扔了，随便扔给了自己。

　　但今晚总得找个睡觉的地方，男生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思考着要不翻墙回学校潜入教室将就一晚。

　　此时一辆车停在马路对面的酒店门口，男生无意识一瞥，随即来了精神，他视力不错，看了眼车牌号，随后打开终端找到自己前两天一直在看的新闻。

　　随即车上走下来人同自己终端照片上重合，是自己在新闻里的叶中将。

　　陆辞没忍住站起身，叶中将负责自己学校学生筛选，如果自己进入了前十，就有机会同这位在联盟建立之初在战场上征战过的中将谈话了。

　　戴着口罩的男生觉得有些呼吸不畅，抬手拉下口罩，目光落在对面酒店的门口。

　　车的另一端走下一身姿挺拔的男生，对方大步走到叶中将身边，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是注意到视线，下意识的回头越过车辆和人流与陆辞对视。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对方歪了歪头，随后叶中将似乎说了什么，男生收回视线进了酒店。

　　等对方身影消失之后陆辞才如梦初醒，想了想往学校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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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辞？你怎么回来了？”老板正准备断电关门，没成想已经下班的陆辞突然又回来了。

　　若是平常的十五岁少年大概说不出自己想在餐馆的仓库借住一晚，但陆辞从小摸爬滚打起来，脸皮早被丢的一干二净。

　　餐馆的小仓库里有个折叠床，原本是老板用来休息的，但也没用过几次，处于闲置状态很久了。

　　老板知道陆辞的情况，这个年纪的孩子没几个是他这种情况，男人摸了摸脖子叫对方进来。

　　虽说是个仓库，但放的东西不多还有个小窗户，除了背阴有点潮湿外也没有什么异味。

　　“你要是找不到住处，就现在我这里住着，顺便帮我看店。”男人拿了备用钥匙放在小桌上，打开另一边的空铁柜，“有什么东西先放在这里面，明天上学的时候记得帮我关好门。”

　　“好，谢谢。”陆辞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报答对方的收留之恩，只能对老板鞠了个躬。

　　“别别别，没事。”老板没再说什么，告诉他明早可以在冰箱里拿早饭，随后让陆辞收拾，自己先回去了。

　　折叠床上的被褥是现成的，陆辞摸了摸也不算潮湿，拉开书包先去洗漱。

　　洗漱过后才发现终端已经没电了，忙充上电开机发现卢格给自己发了好多消息。

　　想到今晚的糟心事，陆辞不想让卢格知道了生气，回了句明天给他带早饭后关了终端摸出包里的笔记本。

　　一觉醒来外面的天刚亮，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外面的天空。陆辞一瞬间十分庆幸，相比流浪街头的人，自己还有个栖身之所，实在是幸运。

　　因为起得早，陆辞收拾过后又把店里打扫了一遍，没在冰箱里拿早饭，出门买了份卢格喜欢的细粉，自己买了两个包子早早去了学校坐在位置上复习。

　　晚上和周末他都需要打工，所以学习的时间并不多，只能尽可能的利用在校时间。

　　他努力，脑子也好用一些，所以每次考试基本都是年级前几。

　　但这次......

　　意识到自己又多想的陆辞摇了摇头，啃完包子重新将心思放回书本。

　　车月今天值日，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没想到自己同桌更早，而且看这认真样子，明显是早到了。

　　陆辞正认真做题，桌角突然被人放了瓶牛奶，一抬眼便看到车月冲自己笑。

　　“你今天值日？”同桌好几年陆辞知道车月的性格，喜欢睡懒觉，平常基本踩点来。

　　“对啊。”车月推推奶瓶，“我今早都吃饱了我妈还让我带来，你帮我解决吧。”

　　“好，谢谢。”

　　陆辞在学校好友并不多，但有卢格和车月这两个事事为自己着想的朋友，他已经很知足了。

　　男生握着还热的牛奶瓶，拧开盖子喝了口，继续做自己的题。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教室内逐渐热闹起来，卢格风风火火的闯进教室惊呼完蛋。

　　“我刚路过办公室听老师说成绩已经出的差不多了，我的死期到啦！”

　　陆辞将自己带来的早饭放在后桌，没多说话。

　　大概是因为这次考试的特殊性，考试成绩出的很快，上课的时候阿格尼丝就表示下午排名就会出来。

　　说到这个，陆辞感受到不少视线，他缺考和脸上未好的伤，已经学校最近的谈资了。

　　下午第二节课后，公告栏就贴出了成绩排名，卢格和车月顾忌着陆辞的心情，没提去看成绩，但是门外的热闹他们却没办法制止。

　　陆辞看了眼终端上的时间，合上手中的笔记本，叫两人去看排名。

　　“陆辞......”车月皱眉，欲言又止。

　　“去看看吧。”三中每次大考之后都会有个人成绩单，大概要等明天才能发到终端上。

　　身后的两人对视一眼，还是跟了上去。

　　校园里熙熙攘攘，公告栏前也格外热闹，陆辞隔着几个人在公告栏上找到自己的名字。

　　在第二张公告，一百五十名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学号。

　　学号后面第一个格子里印着‘缺考0’的字样，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