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漫画大触（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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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对先前怪异行为的所有解释。
许鲸放松了力道。
他觉得自己可以挣脱出来。
她的拇指缓缓摩挲着动脉的位置，仿佛是想通过血液的跳动，来探测他是否说谎。
小崔往后退了一步，束缚倏地收紧。
他故作疑惑：“喂，你还要占便宜到什么时候。”
“这个叫什么来着，好像……叫性骚扰……”
最后三个字说出来，他自己都没底气。
许鲸难得嗤笑一声，甩开他的手。
“脑瓜子里一天到晚想什么。”
“反正不是想你。”
他小声嘟囔。
这天以后，许鲸对他的态度明显温和了很多，却不是朝着他想要的方向。
小崔知道了密码，之后却没怎么进她家。
两个人作息完全相反，他从未在她休息时拜访她。
微信上多是他掐着点先斩后奏的订单截图。
她的门口开始经常出现某家米其林餐厅的外卖。
许鲸给他开的工资就三千，全被他搭了进去，甚至还倒贴。
她坐在工作台前，四周屏幕上全是她今天绘制完的稿子，画面绮丽诡异。正中间的大屏供奉着她的主角——人首蛇身，坏事做尽的魇女。
她的视线停留在桌上那块小小的，手机里的微信界面。
许鲸咬着糖，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手中的数位笔，突然，她停下了，笔尖停在画面某处。
屏幕上绮丽的色彩逐渐扭曲成了马赛克，像是所有颜色都被迫一起搅拌，渐渐融成毛骨悚然的黑色——
崔相逢这段时间在家里潜心研究菜谱。
素菜已经做得他自己能入口，他开始挑战高难度的鱼。
锅已经热了，鱼也葱姜蒜腌好，然后——放进去煎。
他不甚熟练地把鱼提溜进铲子，然后又借用铲子给它放下锅，本该是快大功告成了，只等给鱼翻面，谁知，鱼突然蹦跶了一下。
诶？
小崔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谁知，鱼蹦哒得越来越欢了。
甚至有几粒油星子溅了出来。
还没死？
他赶紧去拿锅盖，鱼突然猛得一个跃起，要蹦到他脑袋，他立马后退，下意识闭眼，抬手遮挡，冥冥中似乎听到一阵锐利的破空声——
它摔到了地上，尸体一分两半。
崔相逢只是袖子上沾了点油星。
好险。
但是——
小崔蹲下身，仔细观察起了鱼的裂缝处——脊骨断了，裂口非常光滑，不拖泥带水，连鱼肉切面都光得干脆利落，没有一点藕断丝连，不像是摔断的，反倒像是被锋利的刀刃，熟稔而迅速地，劈开的。
时间已经过去两周，许鲸在平台上发布了新一话，同时，崔相逢把刚完成的下一话文件发给她。
她这次没有打出那个敷衍的评价，而是选择点开文件。
……
“嘭！”
卧室门外有重物坠地，并且传来一阵痛苦哀嚎。
他来了。
许鲸走出卧室，就看见崔相逢跌倒在一大堆向日葵花中，眼睛红通通的，恼怒地看着地上的罪魁祸首——扫地机器人。
“你、你个破机器人！就知道使坏！”他气得拽起旁边一朵花砸机器人的头上，机器人兴奋地转了个圈儿，把掉落的花瓣吃了进去。
死机器人在他抱着的花的时候卡他视野使绊子。
许鲸走到他身后，小崔听到脚步声，脑袋从满地向日葵花中探了出来，眼里带着未干的生理性泪花，表情懵逼：“诶，你忙完了？”
她想了想：“嗯。”
“该不会是我吵到你了吧。”
许鲸：“叫得是挺大声。”
小崔：我就知道。
机器人极人性化地滴溜溜躲到了许鲸身后。
“抱这么多花到我这里干嘛。”
“买多了，往你家匀匀。”
实则是找个借口在她家溜达溜达。
……好久没来了。
他爬起来拾掇起地面上的向日葵，又抬头问：“我可以拉开窗帘吗？”
“你随意。”
反正她的主要活动范围在卧室。
窗帘一拉开，外面暖黄的光便透进来——已经是傍晚了。
他的发丝被光线梳得分明，毛茸茸的。
花与人身上都飘浮着一层碎金的光。
许鲸被自然光线刺得眯了一下眼。
窗外的太阳像个下坠的橙子，像她今天刚吃的橙子味泡泡糖。
小崔还想手贱打开一小扇窗，刚开了个缝，灼热的暖风便将他脑袋揉成一团，热得一批。
他赶紧把窗关上。
屋子里终于有股暖洋洋的人气。
尽管屋内的温度像是在冰窖。
许鲸靠在沙发上，围观小崔忙上忙下。
窗边、阳台、餐桌，还有各个角落，最后一束向日葵摆在她身前的茶几。
“对了，还有一个。”
他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白瓷小花瓶，里面种着一株巴掌大小的向日葵，
“这个放你卧室吧。”
他额头出来细密的汗。
许鲸避开他的手接过，拿起端详了一会儿，口中的糖吹出个向日葵色的泡泡。
噗。
很快就破了。
这家伙，嘴里就离不开糖。
崔相逢暗暗吐槽。
“好看。”她补充，“谢谢。”
她把花瓶暂时先放在茶几上。
“那……我先走了。”
“等等。”许鲸罕见地挽留他。
崔相逢回头。
“你把平板带过来。”
原来是让他干活。
“行。”
然后过了差不多半小时才到。
不止平板，还有他的小毯子。
他换了一件白色短袖，头发微湿。身后紧跟着扫地机器人。
小崔熟练地铺好毯子，坐在他该坐的位置。
他身上有一股很明显的薄荷沐浴露味道。
刚洗过澡。
许鲸的脚垂在他身侧，两只手倚着沙发，低头垂眸，几缕头发从睡衣内滑出来，紧挨着他袖口边缘。
小崔一往下看，就能看见她藏在毛绒拖鞋中的苍白脚踝。
很瘦，比衣服还白。
“画给我看。”
她点开的是小崔今天刚发的文件。
靠太近了，他反而放不开，只能强迫自己集中注意。
“线条还要再软一点。”
她一说话，小崔的线条就抖一下。
她眼神专注，声音很轻，呼出的气软软的：“你原先的线条太僵了，画了还不如不画。”
小崔：有被打击到。
“这样可以吗？”
他偏了偏头，递给她看。
“缝都没合上。”她伸出手，“给我。”
崔相逢将手放她手上。
许鲸：“……”
崔相逢立马识相地把笔放上去。
许鲸接过他手中的笔，尽量放慢速度，给他作了个范画。
她的线稿几乎是一笔而就的，速度是小崔的两倍。
崔相逢原本觉得自己勾线的质量其实也还行，可真正对比之后，他才发现，其实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许鲸对线条的运用明显比他灵活。
小崔觉得他在许鲸身边其实就是充当个吉祥物。
说来……最新一话貌似并没有他的名字。
“这样画的，懂吗？”
她甚至还切了红色，圈出他原本不足的地方。
“嗯……我试试。”
毛茸茸的脑袋随着他视线的变换一直动来动去。
许鲸盯着他头顶的发旋，心里突然起了要按住他的冲动。
她将手抬了起来，却只是停在他脑袋上的几寸处。
抚摸？还是拍？
哪种更“慈爱”？
她在纠结。
“怎么？”小崔察觉了她的小动作，故意将脑袋向上顶了顶，头上的几根呆毛刚好挠到她掌心。
“我头发洗过了。”他眼睛眨呀眨，亮亮的，仿佛在说：想摸就摸呀。
“……嗯。”
许鲸将手放下，轻轻地，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
湿湿的。超软。
他甚至往她掌心蹭了蹭。
这个讨好的动作，让她心里的隐秘处，居然泛起一股微不可觉的……小欢喜。
“这条画得怎么样。”
崔相逢将平板抬起来给她看。
“……还行。”
她凑近了一点，将身体压得更低，宽大的领口能看见锁骨，凉凉的头发刮过他的手臂。
耳朵很白。
许鲸朝向他的那侧腮帮子鼓鼓的，雪白色，有一下没一下地动，唇像是覆了糖霜，呼吸间是糖果的甜香。
“橙子味的。”他不禁开口。
许鲸闻声，从睡袍的兜里拿出了一颗：“这个。”
尝尝？
她眼神示意。
小崔就着她的手，撕开透明的糖纸包装，她不明所以。
剔透的橙色糖果滚落到她掌心。
他将包装壳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低头，埋进她的手掌，舌尖轻轻掠过她的肌肤，留下一股若有似无的热气。
许鲸皱起了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漫画大触（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