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步步招财》杏花谷雨

3、退亲

　　李家院子里正乱成一团，赵家来人了，马玉芬一来就炸了。
　　“你们家还真是给脸不要脸了，我儿堂堂的举人纳你们这小门小户的妾，是你们的荣幸，居然闹这么一出，你们不嫌丢人，我们还嫌丢人！如果这妾都别想了！听说那天落水后是个男人把李步遥救起来的，不该看的估计也看了，不该摸的肯定也摸了，这没干没净的身子我们不要了！”
　　马玉芬嘴上骂着，心里却有些小庆幸，这不刚好送上门的借口嘛，要不是廷飞心心念念想娶她，连这妾她都配不上。
　　但她李步遥居然还嫌弃，今天我得给我儿子出这一口气，并且家里那口子交代了，就是要闹大，越闹越生气越显得我们在理，可每次这种丢人的事也不见他来，就知道指挥！
　　王秀娥红着眼，一面捂着李平安的耳朵，一面堵在院门口不让人进，满心都在担忧里屋睡觉的女儿听见没有，都没有精力反驳，这样难听的话以女儿的脾性还不得再跳一回。
　　因李家厚道温良，和左邻右舍一直相处地很好，邻居们看不过去都过来给王秀娥撑腰。
　　原本住在隔壁的何翠玉的爹娘自己过来帮忙，让她待在院子里别过去，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不好凑这种热闹，但是何翠玉一听马玉芬满嘴喷米共，当即就炸了，冲到李家指着马玉芬的鼻子就开骂。
　　“赵家的，你们才不要脸，当初要结亲的是你们！如何要毁亲的也是你们！分明是你们当初看到李家能够帮助赵廷飞，想占便宜生了结亲的想法，谁知李叔早去了，你们便宜没占够心里不爽，如今时来运转了就当起了白眼狼！人在做天在看，做人要讲良心，免得天打雷劈！”
　　“你个小毒妇！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马玉芬脸都气变形了，带着人冲上去就要打何翠玉。
　　李家的邻居们自然要自己人，双方一时间乱作一团。
　　何翠玉的娘在混乱中，把马玉芬精心梳理的发型扯散了，手上还带下不少头发，“我让你骂我女儿！打我女儿！让你欺负李家！”
　　知晓自家母亲秉性的赵廷飞没有坐轿子，骑上马就赶到了李家，刚来就看到母亲和人打作一团，顾不上形象，滚下马就要来拉架。
　　“都给我住手！”
　　这时一个高亢地女声响起，李步遥一把推开房门，走了出来，隐隐有种震人的气势，众人一下都安静下来看着她。
　　“你怎么出来了，大夫说你要好好修养，快回屋休息，这里娘来处理。”王秀娥着急地推她回屋，手上又不敢使劲。
　　“娘，你放心，我没事了，这事由我而起，自然也要有我来解决。”李步遥拍了拍王秀娥的手，示意她安心。
　　“谢谢各位叔、婶前来帮忙，步遥十分感激，也替李家上下和已故的父亲和大家道谢，此谢微不足道，但日后步遥定会涌泉相报。”
　　李步遥右手覆于左手上，抬手置于额前，躬身九十度，行了一个郑重的揖礼以示感谢。
　　“步遥，怎么见外起来了，大家都是邻居，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何婶，也就是何翠玉何翠玉的娘，边说扶起李步遥，旁人也纷纷附和。
　　“步遥不是和大家见外，患难见真情，我李步遥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大家，这个礼大家都是应受的，日后步遥也不会忘记今日恩情，必定回报！”
　　李步遥说完坚持又行了一个完整的礼，她的确真的很感谢这些善良朴素的邻居，但她绝对不会白受这些善意，现在虽然没钱没东西报答，日后也会补上，但此时该有的感谢一定要表示。
　　只是还好她继承了从前的记忆，从前李步遥看的书多，该懂的礼仪都懂，只是在这山野乡村没什么机会用，结合书本知识，再脑补一些宫廷剧的画面，行起礼来还是像模像样的。
　　少女虽然看着柔弱，但仪态大方、优雅端庄，众人眼里露出赞赏，都在心里赞叹李步遥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何翠玉悄悄挨过来，低声问道：“哎，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虚礼？”
　　“我爹以前让我看的那些书里都有教，今天刚好用上了。”李步遥朝她眨眨眼，低声回到，即使隔了一个现代社会的记忆，却依然没减少对这憨直可爱的姑娘的亲近之感。
　　赵廷飞看着落落大方的李步遥忽然有点陌生，这还是曾经那个柔声软语含羞带怯的小家碧玉吗？突然想多了解她一些。
　　“师娘，阿遥，这都是个误会，家母性子急不会说话，还请你们见谅，能否给廷飞一个解释的机会。”
　　赵廷飞上前一步，朝王秀娥和李步遥拱手行礼说到，又赶紧用眼神制止了要开口的母亲。
　　看在儿子的面子上，马玉芬把话咽了回去，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
　　“啊，我差点忘了，你们还在呢。”李步遥似回过神刚看见他似的，轻轻巧巧地笑着说：“实在是怠慢了赵举人赵夫人了。”
　　嘴上说着怠慢的李步遥并没有行礼，也没有让他们进门的意思，看了一眼越围越多的人群，附近村的都来了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真是恒古通今不变的真理啊，但这也正好，便朗声继续说道。
　　“虽然我李步遥出身鄙野，比不上赵举人今时贵人的身份，但自幼也是受家父诗书礼乐教导过，道理还是懂的。家父昔日教诲历历在目，虽为女身，可志似男儿，不必拘于心、拘于礼、拘于世俗。更屡屡告诫于我，宁为平民妻不做贵人妾！父亲常常挂于嘴边的话，赵举人可还记得？”
　　李步遥直直地盯着赵廷飞，朝他逼近一步高声问到。
　　赵廷飞不自觉地躲开她的眼神，竟忍不住轻轻后退了一小步。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些赵举人当年也是一同受教一同应允的，殊不知父亲自以为的爱徒良婿，有朝一日功成名就，竟做出不认婚约背信弃义之事，如今还想羞辱于我以妾之身入赵家，为奴为婢。赵廷飞，你就是这么报答昔日开蒙先生，报答养你六年的李家吗？！敢问赵举人是那不懂仁义道德的无知之人，还是那出尔反尔的无良小人？”
　　“好！”
　　“是小人！”
　　众人被李步遥一番激昂的陈词说得连连拍手称好，连连附和，恨不能干脆往举人脑门贴上“忘恩负义”四个大字，可惜举人身份尊贵他们不敢，只能起哄给赵家心里添添堵。
　　“步遥！你言重了！”赵廷飞又急又气，一时有些恼怒，而后又放缓了语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恩师教导我岂敢忘记，只是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己，不得已而为之，这里人多不方便说，你让我进去，我慢慢给你解释。”
　　赵廷飞头一次明白了当众羞辱的感受，那日码头她是否也是这种感受？或许比他还要难受甚至痛苦，才会那么决然地跳入冰冷的江水。
　　心里漫过一丝心疼，他走近李步遥细细看着她的脸，柔声问到：“身子可好点了？”
　　李步遥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赵举人请自重，托您的福，见识了一场人间闹剧、人性百态，思考了一下人生，想通了一些事后，身子竟比从前更好了。”
　　赵廷飞皱着解不开的眉头，“阿遥，你到底要如何？正妻也不是不可，咱们可以好好商量。”
　　就等你这句话，李步遥眸光流转，婉转一笑，正欲开口。
　　“不行！正妻绝对不可以！李步遥，你想都别想！”马玉芬急忙拉过儿子，“你是不是疯了！”
　　“我要退亲！”李步遥攒了一口气，大声宣布自己的决定，说完讥讽地看了一眼马玉芬惊讶的模样。
　　你以为你儿子是个香饽饽，天下女子都该抢着嫁给他，我偏要主动退亲！
　　其实说实话赵廷飞也的确是个香饽饽，他的样貌放在现代也是妥妥小鲜肉一枚，当个偶像不成问题。
　　况且他还有才华横溢，即使在女性意识觉醒的现代社会，那也绝对少不了姑娘们的前仆后继。
　　但是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追星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天天老公老公地喊。）
　　嗯～正经事上、原则问题，我肯定不是肤浅的人！这婚我不结！
　　一则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她绝不可能接受一夫多妻制，关键她还是妾。二则即使为正妻，以赵家的态度，她嫁过去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最后一则，她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捋了一下回忆中的赵廷飞，她发现赵廷飞是有野心的，胸有丘壑万千，惟愿拜入朝堂大展宏图，但鸿鹄之志拘于寒门，身负才华却依旧步履维艰。
　　那么这些转变也能解释得通了，他想爬得更高，就需要有得力的助手，联姻就是最好最便捷的方法，这样一来李步遥就是他最大的阻碍。
　　她赞赏他的桑弧蓬矢，也可以理解他走捷径的想法，毕竟在文明开放的现代都做不到绝对的公平公正公开，在这阶级分明的封建社会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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