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曼陀罗》一简玫

65、 红豆

　　“舟，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林岸翻看李舟放在客厅的大包小包。
　　调和食用油、盐、鸡精、胡萝卜、包菜、豆包、面条、各色干菜、肥皂、牙膏、手纸等等，吃的用的应有尽有。
　　“你不是不喜欢吃面条和干菜吗？我不记得我们有开杂货店的计划呀。”
　　“这些东西放着不会坏，多买点储存省得以后麻烦。”李舟刚将一大袋米拖进厨房，累得直捶腰。
　　“傻瓜！我们就两个人，这里上街也方便，缺什么再买就是。”林岸掏出手绢帮李舟擦额头沁出的汗，顺势将她搂进怀抱。“以后别这样，我心疼。”
　　“好，以后都听你的。”李舟郑重点头，搂紧林岸的背。
　　“我腿恢复得很好，有你的照顾和陪伴，再过一个礼拜，出门应该没问题。”林岸理顺她有些凌乱的秀发。
　　“元宵节一起去广场看表演，好不好？”为了照顾他，她除了去对面的超市和附近的菜场，足不出户。
　　“恩。”李舟嘴里应着，眼睛却瞟向地上的包裹。这些够用吗？怎么总觉得漏了东西？
　　一个礼拜转瞬即逝。
　　元宵也是中国的传统节日。李舟记忆中的这一天热闹非凡：母亲特制的红豆汤圆香甜可口，父亲的药草茶色泽纯净味道奇妙，舞龙队会将吉祥安康带给每家每户。
　　“吃汤圆罗！”林岸的笑脸在烟雾后面若隐若现。
　　青花瓷碗内装着九个汤圆，李舟舀起一个吹凉。汤圆煮的正好，轻轻一咬，齿颊留香。
　　“怎么了？！我想你那么喜欢红豆面包，应该也爱吃红豆汤圆。为防万一，别的馅我也买了。我这就去重做，你要豆沙还是芝麻？”李舟一哭，林岸心慌意乱。
　　“很好吃，我很喜欢，觉得自己太幸福了。”李舟轻轻摇头。她也知道，自己最近的表现就像言情小说里伤春悲秋的小女孩。
　　“傻瓜！”林岸爱怜地擦干她的泪，又捏了捏她的鼻尖。
　　李舟埋头继续吃汤圆。
　　见她吃得开心，林岸顺口吟诵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吟罢自己也舀起一个，一边吹一边说：“吃下这九个相思汤圆，我们一定可以长长久久。”
　　李舟没答话，一口气消灭九个汤圆，嘿嘿一笑道：我们出去玩吧！
　　他们去得虽早，广场上人却不少。
　　露天元宵晚会是这个城市的保留节目。这一天，任何人都可以在这个广场免费参与这场盛大的聚会。这等好事，谁会错过？每到此时，广场必定人山人海，这当中除了本地居民，也有很多慕名前来的游客。
　　林岸紧紧拉着李舟的手，带她七拐八拐。挤到离舞台十米左右的位置，再也挪不动半步。
　　“你很少参加这种活动吧？握紧我的手，以后我会带你经历更多新鲜的美好！等你老了，那些难忘的记忆里都会有我的身影。”林岸在她耳边坦白“奸计”。
　　李舟手上用力，回应他的深情。
　　这种万人集会让她想起大三那年某歌星的演唱会。周娟也是这样拉着她的手，可那天人太多，她们还是被冲散了。她在无数陌生脸孔里努力寻找自己熟悉那一张，还真给她找着了。周娟正兴高采烈看开场秀，很自然地拉过她，继续高声尖叫偶像的名字。
　　李舟一向不喜人多的场合。去演唱会是陪周娟，来这里是陪林岸。她只是想让自己在乎的人开心，想陪他们多经历一些东西。
　　林岸没有让她丢失。如果她不见，他肯定会四处找寻。
　　岸，如果我故意松开你的手呢？你还会找我？还能找到我吗？
　　正胡思乱想，爆发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舞台亮起五色灯光，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身着礼服缓缓入场。再环顾四周，广场不知何时已被挤得水泄不通。
　　一番祝福的开场白过后，主持人齐声宣布晚会开始。广场上空礼花齐放，人群发出一阵惊叹。
　　“接下来，掌声有请我们的开场嘉宾。”胖胖的男主持人声音洪亮，观众的掌声更洪亮。
　　“这位嘉宾很特别，他就坐在大家中间。我们倒数五秒，看看他是谁？！”女主持人话音刚落，全场倒数。与此同时，一束灯光扫向人群，银幕上显示现场观众情绪高涨的脸孔。
　　灯光锁定目标，主持人笑靥如花。“是位美丽的女士！掌声欢迎她上台！”
　　万人瞩目的大屏幕上印着李舟诧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