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秒》桃桃尖尖

4、花开旧识

　　她站在一寸空荡的土地，四周是早草，她却丝毫不犹豫扒起泥土，崭新的洋裙因此弄脏，灰尘落在娇贵的脸蛋上，一个漂亮的公主成了灰头土脸的落魄笨蛋。
　　可她的眼里充满希望，到底在干些什么，蒋苇子想看得更清，种子，小铁铲。
　　种花吗？这样的打扮自己种花完全有损尊严，可那个小孩的表情看起来真令人感到开心啊，那样开怀的笑容，就算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
　　“呐，花花，要好好长大噢。”严实盖好土地，因为跪下她的白长筒袜沾了许多泥。
　　女孩还想再紧紧土，家里的保姆抱住她匆忙阻止。
　　“小姐，您弄脏了衣服，我带您换一件吧。”
　　“不要！”
　　保姆有些难为情，她将女孩放下，蹲下牵她的手。
　　“夫人就回来了，如果他看见小姐您这个样子会生气的。”
　　女孩看看那块土地，低下头思考。
　　“那我们走吧。”
　　他们离土地越来越远，被黑暗吞噬。
　　那株花开始发芽，女孩又来了很多次，有时一呆就是一下午，在小芽旁边看书，为它浇水，经常会碎碎念。
　　每次，都提到了姐姐。
　　她也看清了女孩的脸，和自己很像。
　　小芽慢慢长高，绿枝茎一直在长，很快就长到和女孩一样高了。那片旱地也长了一层薄薄的野草。
　　向日葵，在苏青衣的照片上曾见过。
　　这让蒋苇子心里开始推测，这是她的小时候。
　　再一同前来，她不是一人。
　　蒋苇子看着和苏青衣相似的脸，说不出一句话。
　　两个小孩笑得很开心，他们似乎许下了约定，蒋苇子在发愣。
　　“约好了，苇子长大嫁给我。”
　　再然后情景全部变黑，只剩下蒋苇子一人和那株向日葵。
　　她摘下一片向日葵的花瓣揉搓。
　　蒋苇子的心脏无比疼痛，一把利刀插入自已的身体，那种感觉，像这副身体本能在说，我喜欢苏青衣。
　　她违背本能克制，可看着点滴相处，又怎能亳无反应。
　　泪无声落下，她抹去一滴，向日葵鲜明的黄色似乎被蒋苇子的眼泪滴褪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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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的睁眼，还是第一天她刚刚醒来的场景，揉揉眼有什么滴在手心，是带凉意的泪。
　　看了眼时间，5点半，天己微微亮。蒋苇子也没了困意，昨晚王梦瑶下厨做了一桌子菜，招呼王姨一同来尝，三人吃自然勉强。
　　王姨帮忙把没吃完的菜打包好放进冰箱，王梦瑶虽然是上市公司的高层，却没染一点普通有钱人家的毛病。她忠爱自己研究菜谱给女儿准备三餐。
　　还会做些糕品小碎嘴。
　　打扮也不奢侈，简单的休闲日常装和黑裙是她首选，很少出入娱乐场所，基本都是宅家处理公务。
　　和王姨的感情更亲似姐妹，据说是王姨从蒋苇子出生之前就呆在蒋家。
　　蒋家的实力背景在b市可以说是独挡一方了，但蒋家行事却很低调。除了继承人是谁以外就挖不出料了。
　　苏家与蒋家是世交，因为两家往来，现在的苏家集团风采比往日还要强盛多了。
　　苏家现在当家的是苏青衣哥哥，苏汤秉，两年前两人父母因为飞机遇恶劣天气导致坠机双双身亡，对苏家企业早虎视眈眈的表兄苏堂本借此拉拢人心想在董事会上获得他们的股票权然后吞并苏家公司。当那23岁的苏汤秉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在董事会上保住了他父母的股票权。
　　当时他的股票总和是七成，其中包括父母和股民的一些零碎股票，以及他自己所持的两成，苏青衣也占了两成。
　　苏汤秉当之无愧成为新任苏式神录集团ceo。不过这些年对于他的评价一直饱受争议，无论是公司还是他的日常，稍微用脑袋想想也知道是谁在作梗了。
　　苏堂本也是够无耻的，买通记者花钱写了多少苏汤秉的花边新闻，只为搞坏他的名声。可苏汤秉本人，20多年来都没谈过恋爱，外界认为他是夜夜笙歌，而员工心里却清楚，三年来他们总裁无数个夜晚都是在公司度过的。
　　每次员工下班回家，总裁的那间办公室灯永远亮着，如此疯狂的工作也让苏汤秉获得了他应得的—神录公司成为除了蒋氏以外第二大年收入百亿公司。
　　苏汤秉为苏家带来的谋利使其他长辈不得不闭嘴，如今他的势力越来扩越大，从原来只在内陆发展到衍生和国际贸易公司合作。
　　名声打响整个商业，同时更用实力说明苏汤秉并不是只会贪美色的“昏君”。他的桃色绯闻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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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苇子下床拉开窗帘，刺眼的光线让她习惯性闭上眼，天这会已亮透。
　　九月早晨带着微微闷热，出了些细汗她准备去冲个澡。拿起搭在沙发的浴袍弊见了亮起的手机屏。
　　未接电话，来自盛奎。
　　不久，就在一分钟前。
　　礼貌性地回个电话，还没响几秒钟就接了。
　　“大小姐今天起这么早啊？”
　　盛奎声音有些低哑，像刚睡醒。
　　“有事吗？这么早打电话？”
　　她听见电话那边有笑声。
　　“我突然想听你的声音”
　　盛奎语气满是暧昧，蒋苇子并不觉得心动，反而不知如何回答让她更苦恼。
　　“那就是没事啊，我挂了。”
　　“诶，今天早上坐我家车去上学啊，反正顺路。我6点半去接你，收拾好不准拒绝。”
　　蒋苇子噢了声挂了电话。
　　幸好有设指纹，她简单翻看了微信，她的交际圈是真的广，就算知道自己是个大小姐身份了但多少还是不怎么适应。
　　置顶是苏青衣，她的头像，看着有点眼熟，点开看看，这不自已吗？
　　虽说只有侧面可很容易就能辨别出来。
　　再点开看几次还是一样，微信突然提示有新消息。
　　是问号，往上看。
　　“你戳了戳苏青衣。”
　　这功能有点社死吧，她正想着如何回复呢，苏青衣又发来一条消息。
　　“醒这么早吗？”
　　硬着头皮回了嗯，又补充一句昨天睡得比较早。
　　当蒋苇子正想找理由脱身时，微信再次响了。
　　一起上学吗？
　　靠，不会吧，这才早上修罗场就开始了？怎么回怎么回？总不说自己要和盛奎一起吧，这不明摆伤人心吗？可自已现在不就要假装喜欢盛奎吗？
　　一顿头脑风暴后，她还是决定以盛奎为理由拒绝。
　　青衣姐，抱歉。我今天要和盛奎去学校，已经答应过了。
　　那头很快回了没事，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才开心嘛。
　　之后便不再发了。
　　蒋苇子拒绝后内心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似乎被什么忧伤填满，酸涩交织，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回到了过去，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她的结局不会改变，可她父母的命运就有可能不同，她要让父母平安活着，这是她回到过去决定必须完成的目标。
　　外面已彻底亮了，蒋苇子看向窗外，一对鸟飞过正离那些白云彩越来越近，她淡然笑笑。
　　在这三年，她想活得比之前更有意义。
　　王姨做了些简单早餐，三明治和牛奶，她家小姐素来早餐不喜欢吃太多，而且总擦着迟到边缘起床，做丰盛也浪费。王梦瑶很早就出去了，好像是公司有事。
　　刚把牛奶热好，蒋苇子下楼了。平常王姨这时还会再等十分钟叫醒蒋苇子，今天小姐起早让她还有些有点不习惯。
　　蒋苇子穿戴好校服，向王姨打招呼后去餐桌吃她那份早餐。
　　咬了口三明治门钤响了，王姨去开门时蒋苇子看了下时间，6点。
　　“蒋大小姐是不是还耍脾气不起呢？”这声音太耳熟了。
　　她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迎面而来的是位和她年龄相似，脸上挂着老子天下最帅的痞笑的盛奎。
　　虽然这几天已经见过许多长相非凡的天菜帅哥了，可她还是被盛奎的面貌吸引说不出话。
　　比较里魏的呆萌阳光，陆璟的清冷不言笑，盛奎多了份无法言说的自信。
　　那种由内而外的自信气质，是不能用化妆打扮所展现。
　　就像高傲的天鹅不小心跌入泥池，也丝亳不影响人们欣赏他的姿态。展翅昂头，是那么骄傲。
　　微卷细长的睫毛下是含万千风情的桃花眼，那双眼对上她的眸子，黑白分明。
　　视线炙热，盛奎瞳孔黑漆的一片让她无法猜透现在盛奎心中在想什么。
　　“盛奎，你提前了半个小时。”
　　盛奎视线向下，好像在刻意躲她目光。
　　她拿起杯子拿了三分之一，蒋苇子对纯牛奶说起是一点都不喜欢，无论什么品牌的纯牛奶，她总觉得奶腥味很重，尤其是喝完后停留在舌尖的味道让她直作呕。
　　王梦瑶总以长身体让她天天喝一杯，剩下的她实现喝不下去了，把杯子一放拽起椅子上的双肩包推盛奎出门。
　　王姨本想让她路上拿盒点心，也可以和盛奎少爷一同吃，椅子已经空了，只剩下杯中的牛奶。
　　“真是的，昨天好歹喝了一半，今天还剩这么多。小姐总找理由逃脱喝牛奶啊。”
　　端起餐碟和牛奶杯，唉口气走进厨房。
　　盛奎身材高大，推时并没有多用力，是盛奎在牵就着。
　　出了蒋家门蒋苇子便停下了，某种意义上他们两的第一次见面，气氛稍微尴尬。
　　“那个……”
　　蒋苇子还想着怎么开口，盛奎一手用力揉揉她的头，来不及防备让蒋苇子下意识任他揉。
　　“苇苇如果不多喝牛奶以后就要弯腰看你了。”
　　苇苇，一向有些拽在身上的盛奎喊叠称意外温柔。
　　盛奎的桃花眼饱含满眼深情，他同蒋苇子对视瞬间那秋波如湖的平淡被搅乱，在动摇闪烁，最后无法再安静。
　　“是是是，我们要走了，盛奎。”
　　他的左手停顿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正常。
　　盛奎是在离蒋苇子所在的堀川不远处的九鸣高中，两大校自建校以来关系就一直很好，两校也常共同举办运动会，各种晚会等。为此还被称为“高中密友”。
　　天这会开始暗了，乌黑一片扫过空中，被阳光沐浴的花草没了光影。
　　有些无精打彩。
　　蒋苇子偷瞄了一眼盛奎，他不知在想什么，看着自己的左手，表情沉思。
　　奇怪，现在的盛奎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