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少年的烦恼》花暮年

24、「二十四」

　　结果山崎妹子就只是约忍足等会儿一起看烟花而已，并没有什么深情告白的戏码。倒是表哥大人偏头看我那一眼，容易让人心生误会。

　　“不方便的话就算啦。”

　　山崎笑着摆了摆手，又冲我点点头之后略显失落地离开了。少女的失落与我无关，但那个可怜的小表情有点戳我，哪颗欧巴桑心能忍住不心疼那样可爱的女孩子呢？

　　“只是一起看烟花而已啊表哥大人。”我叼着勺子瞥了身边人一眼。

　　忍足单手握着刨冰的小碗，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他停下继续前行的脚步低头看向我。

　　于是我发现今天的表哥大人好像有些不对劲。虽然吐槽的目光与方才玩乐时的模样和平时无异……但是今天的忍足好像时刻保持着一种在思考的样子。

　　掌心被刨冰的冰凉的碗底蜇到，我换了一只手拿。忍足还在人流不息的窄路中间停驻，看着我没有说话。
　　……不至于吧！我就随口吐槽一下而已，表哥大人不至于生气了吧！这些日子我没少恶搞吐槽他啊！

　　就在我准备伸手在忍足眼前挥挥确定他的灵魂是否与□□分家了的瞬间，表哥大人缓缓开口了。
　　“你知道，花火大会答应单独赴约代表什么吗？”

　　怎么办……我本来不知道的，但此刻被眼前人这样一问，就好像被打通了奇经八脉，瞬间悟了。并且作为特别会举一反三深入思考的好学生，我立刻想到了前日答应仁王去神奈川看烟花的事。

　　我想我的面部表情应该经历了比较大的变化，所以表哥大人短促地笑了一声。笑声虽短，但我依然从那里面get到了类似“但凡少看点贞子多看几部纯爱电影也不至于才恍然大悟”的意思！

　　“所以，神奈川，你还去吗？”

　　忍足言毕，忽然握住我的手腕把我往他的方向带了带。同时间，身后两个跌跌撞撞的小孩擦着我浴衣的衣摆跑过。

　　刨冰差点翻到表哥大人的衣服上，我双手虔诚地捧住那碗冰凉的东西，堪堪阻止悲剧的酿成。

　　长吐一口气。
　　“……去吧。”毕竟答应了仁王，再反悔感觉很不礼貌。

　　忍足：“……”上扬的唇角又落下，恢复了扑克脸。

　　捞金鱼摊上，向日和慈郎早已大杀四方。但最终赢家是看起来力气大实则最温柔细心的凤长太郎。远远的就能看到这几个少年活跃的身影。

　　“话说回来。”我吃完最后一口刨冰，“表哥大人你刚才是拿我当挡箭牌了吗？”那个忽然投来的可疑目光绝对是！你休想抵赖！

　　忍足避开我审视的目光，不自然地看着远处漆黑一片的风景。但说话的语气理直气壮，好像自己很占理一般。

　　“毕竟是逛商场也会荡漾到楼底的表妹。花火大会的台阶更危险。”

　　我……
　　我居然无法反驳！
　　嘤嘤嘤，所以山崎妹子最后看我的眼神，是关爱病人的目光吗！

　　“表哥大人。”我灿烂微笑。“你知道此刻你的头顶有什么吗？”

　　忍足：？

　　“滴。扣五分。”

　　忍足：“……”被最后一口刨冰呛到了。

　　前方哄闹的人群中，一个酒红色妹妹头跳出了人类的极限高度。向日原地跃起冲我们挥手喊着：“侑士！小野！再不快点就蹲不到好的观赏点了哦！”

　　忍足抬起手臂一挥，表示知道了。

　　城市对岸，在泼墨般漆黑无星的夜空中炸开第一支烟花的瞬间，身边响起了无数人的惊呼与感叹声。
　　在人群的喧闹声中，此起彼伏的绚烂烟花在夜晚的幕布上绽放。

　　姗姗来迟的高桥喘着气举起手机录像。高桥十岁的妹妹今天早上突然发起了高烧，所以多在家里逗留了一会儿，她答应了妹妹会将漂亮的烟火季录下来给她看后才出门。

　　拖着小尾巴的烟花一路向上攀爬，在月亮的侧边迸裂。流苏般闪亮的花火如落雨也如落花。不断闪烁的火光照亮半边天，将城市的夜点亮。

　　满眼光亮，一瞬花火也因延绵不断而显现气势恢宏与磅礴。

　　高桥已经放下手机，专心欣赏花火的盛大。我转头看了眼另一边的忍足，点点闪烁的光亮落在他的镜片上，像是微缩的电影。少年的脸在光影下倏而被照亮，又很快隐匿在黑暗中。
　　下午才洗过的凌乱蓝发飞扬在仲夏夜的晚风中，露出凌厉漂亮的下颚线。

　　鬼使神差的，在我移开目光前忍足也垂眸看向了我。

　　应该都是下意识之举，缓解一下被光亮刺激的眼睛而已。但四目对视的那瞬间，我们都诧异地眨了一下眼。

　　……
　　嘤嘤嘤，我干嘛没事抬头看他！看高桥不香吗！

　　秀场的最后，在城市制高点，炸出最后一枚烟花。不出所望，是迹部大爷Q版的脸。
　　冰帝全员一脸“啊他真的这样做了”的表情。

　　花火坠落的瞬间，我无限感慨：“迹部大爷，你的脸碎了诶！”
　　可惜本尊一晚上没有露面，没有给我寻乐子的机会。身边只有对我的吐槽逐渐产生抗体的忍足。

　　这个表哥已经被玩坏了，不能用了。
　　鉴定完毕！

　　好不容易从散场的人潮中脱开身，我和忍足挥别冰帝正选后晃到了和小野静约定的汇合地点。然而左等右等……没有等到我的堂妹忍足的表妹。

　　以我多年看电影和小说的经验，不出意外的话，顶着女主光环的小野静应该是出意外了。

　　果不其然，就在我和忍足准备分头去找人的时候，忍足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迹部。

　　忍足挂了电话，不由分说拽起我的手腕就往马路的方向快步走去。边走边说情况。

　　小野静方才甚至没有看到烟火盛放，就在集市游玩的时候被几个陌生人堵在了客流相对较少的吸烟区。幸而被迹部撞上，及时送到了医院。

　　我和忍足打车到医院，小野静已经没有大碍了，但因为她自身心脏的问题，医生还是建议要住院观察两三天。
　　忍足伯母联系了转院的事宜，小野静的病情还是交给她的主治医师比较好。小野叔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几近深夜。我和忍足同时在长廊里打了一个哈欠，这才起身准备回家。

　　虽然知道小野静拥有女主光环可以化险为夷，一些挫折也只是感情的催化剂而已。但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要说完全不担心那也是不可能的。

　　忍足伯母开车，我和忍足坐在后排。路灯晃眼，于是决定闭眼小憩了一下。

　　不料表哥大人很是大方的贡献出了肩膀。这要是放在从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忍足那厮只会十分嫌弃地拨开我的脑袋。

　　“挡箭牌的回报。”

　　意识朦胧间，表哥大人好像做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