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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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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来的人比想象中多，你娘亲挺能干的嘛，一次性把这么多粮食送进来。”珠男流着口水掐着小男孩的脸蛋，看着他们这群人。
它声音嘶哑中气不足，桀桀发笑，指尖毫不留情的刺入小男孩的脸颊中。
他们一行人这时想起，老妇人撞去她怀中确实并不是偶然，而是她挑准了他们这一群修仙者下手的，可她眼中的哀求痛苦却并不是假的。
闻阙贵公子一般的脸蛋冷下，咬紧牙齿看着被蛛男掐出血的小男孩，他表情不自主的变得愤怒，眉尾调高。
“卑鄙至极！只会威胁手无寸铁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炼人形吐人言！”
“啊？”那蛛男像是被这几句话激怒，手不自觉用力，直接捅穿了小男孩的脸颊，能从侧脸看见牙齿，小男孩一瞬间便不再动弹。
蛛男觉得无趣像是丢垃圾似的随便一个甩手，险些给小男孩丢入中间的池子中。它举起刚刚掐着小男孩的手，舔舐一下指尖的血。
“卑鄙？把这些修仙者骗上来的，就是你口中那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啊。
我只是在这里等待你们送上门罢了，卑鄙的也应该是她吧，是你眼中的‘弱者’把一个个修仙弟子送入我的口中。”
它的嗓子如一把破锣，眼尾升高，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们。
闻阙啐了一口，姜落点点头回答。
“她确实间接做了坏事，不过那是因为她比自己命还重要的人，被你这种东西攥在手里。
威胁别人，看着别人摇尾乞怜，因为出卖良心而痛苦挣扎很快乐吗？！
你是为了什么才活在这个世上的？我想不通。”如果人间是场炼狱，那这一世将卑鄙愤怒自私可以实体化的人间，是比她上辈子更下一层的地狱吗？
或者说不是吗？
她的上一辈子看不见这样实体化的负面情绪，可是上一辈子不也是和现在一样，无时无刻不在与这种伤人心的情绪战斗吗。
“只有你们这种得天独厚，养尊处优的修仙者才不对以后发愁！
还思考活着的意义？！没有意义！我活着的意义，就是给别人带来不幸！看着别人痛苦我就最幸福了～”那破锣嗓子对着神情复杂的姜落极尽嘲讽不屑。
姜落一跳起身，她眼神复杂难言，几乎是喃喃自语的程度了。
“我就算不是‘得天独厚，养尊处优的修仙者’时，我也每天都在思考我活着的意义。
我也不想看到别人无端受到不幸的摧残。
看来人和怪物，真是完全相反的两种生物啊。”
斛稚看着起身的姜落，这一瞬间仿佛是跨过“姜落”这个原著小说中的壳子，看见了另一个女孩儿。
那是真实的姜落，是现实世界的姜落，是努力了很久却最后抱憾而终，然后到他眼前的姜落。
“小姜，你的上辈子……”话还没出口，姜落已经踏空而起，踩过湖面朝向对面而去。
“师姐小心！”瑾钥丢出一道法术，只见法术在湖面一丝涟漪都未激起，甚至法术直接被冻结成实体后沉入湖底，他的担忧没能让姜落退回。
这池子水有问题，碰到的话任何物体，任何能量都会被冻结成冰块。
姜落则是用镜姬铺在湖面，垫着脚底踏水而过时才发现。
镜姬的碎片用掉一片就等于少了一片，眼下当务之急就是……
“不要过来！”姜落大喊，阻拦想要一起上前的瑾钥，镜姬碎片随着她一步步前进冻结下沉。
她已经在半路了，不能半途而废，只有她能跨越这个池子了。
要鼓起勇气，面对这种怪物一步都不能后退，犹犹豫豫踌躇不前只会把镜姬给她铺出来的路浪费。
姜落咬着牙加大步子的跨度，朝着蛛男发出一枚枚碎片终于上岸。
姜落把拴住小男孩的珠网砍下来，将他抱入怀中。
瑾钥被命令原地待命，前进了半步的脚无处安放，眼中是止不住的担忧。
斛稚则是看着姜落义无反顾异常坚定的背影，他抓着毛笔后退一步。
不会吧，这难道是，勇气！
姜落探过男孩脖颈，她喜上眉梢，还没来得及表示开心，那蛛男发出一丛丛拔地而起的冰棱，她抱住男孩翻身退回湖上准备后撤。
“他还活着！”姜落一手抱住男孩一手抵挡着冰棱的攻击后撤，脚下的镜姬碎片因为攻击的冲击逐渐漂浮不定，却不能动摇她伸手救人把人保护到底的决心。
岸后面的一行人看着干着急。
“救人呐救人。”斛稚扯着身边的男主角男n号推推搡搡，要让他们俩想些办法。
看着她仅剩的镜姬碎片，一半用来拿来给小男孩防御，令一半则是在手中挥动抵挡住突然出现的冰棱。
还要在这一半中分出每一步需要浪费的碎片，即使自己另一半身体已经慢慢冻伤，也毫不退缩，没有半途而废的意思。
斛稚看着脑子忍不住上浮出三个字，这不会是“有担当”吧。
姜落把镜姬和小男孩甩入空中，全防御状态，镜姬碎片一个个拼接，宛如一个球体严严实实包裹了他两层，只留下了几个绕着她周身旋转，是留着踩在脚下的。
这是前线，让小孩待在她身边太危险了。
“不要害怕，马上就结束了。”她声音温柔，蹲下身轻声安抚后一掌将那球体推出。
姜落此时除了预留的步数一片碎片都没留给自己，靠着跳跃在湖上吸引着蛛男的大部分攻击，甚至肩头都被激荡起的湖水击中，瞬间半个身子都被冻结。
斛稚无语了，这他妈是温柔，他向前推进，接住被镜姬保护完全的小男孩，在小男孩到了斛稚手中，镜姬才解除瞬间飞散，还没转换形态就立马掉头往回冲。
眼看着姜落就要毫无防御之策的落在湖面，镜姬回到她身边，散出碎片，将她托起，她三步并做两步回到湖前，身上除了肩头冻伤和擦痕也勉强算没有大碍。
“镜姬已经失之□□，剩下的全靠你们了。”姜落将碎片全部唤回，发现许多都沉入湖底不再响应了，怕是不能将怪物封杀，她的镜姬以后就这样了。
“臭女人！臭女人！”蛛男气急败坏的大喊，嘶哑的声音回荡，整个山洞气温骤降。
它快速的爬行，整个山洞仿佛是他的游乐场，它用蜘蛛腿可以在上面快速的滑动，甚至还掀起了湖水的波浪。
斛稚打着结界，墨水莲花被冻住似的不停脆断，又被他催生，只是防御没有办法。
瑾钥和闻阙出了结界，皮肤不自觉的汗毛倒竖。
他们俩躲避着怪物的冰棱与冻结潮水，一次次朝着它进攻。
可偏偏那怪物吐出一条条丝线，被丝线缠绕后身上的某一肢就会如同不受控制般乱舞。
姜落在斛稚的结界中数着，看着怪物吐出八条丝后，她从结界中一跃而出，唤出仅剩的碎片贯穿了怪物脖子。
它的头颅透露着不可置信在地上滚落，随后逐渐消散，随着它的消失，洞穴温度也逐渐恢复，只剩下一地的湖水。
姜落吐出哈气，此时被冻伤的真实感才侵袭而来，被湖水击中的肩头仿佛被凉气侵入，呼吸都困难。
皮肤痛痒一阵阵，她心中庆幸还好当时严丝合缝的保护住了小孩儿，她一个修仙者都会被冻伤，更莫说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娃娃了。
“师姐…你…我先给你治疗一下……”瑾钥看着姜落整个冻结的半身和开合不能自如的左手，他说的话也开始急切断续起来。
看着她整个手肿胀青紫，他这么说着已经侧过脸沉下眼睛，睫毛忽闪，又是想要垂泪的模样。
姜落看到后先是一愣，仿佛看到多年前那个因为她受伤不住落泪的少年，随后摸了把他的脑袋。
“看来师弟不管长得多么大只，也还是那个小师弟啊。”
他不似从前泪如星雨坠似的，大颗大颗停也停不住，只落了一滴，在姜落轻抹去他的泪痕后，他摸了摸脸抬起头，看着姜落。
他眼中仰慕敬佩自责亲近相互激荡，他心中清楚，这么复杂汹涌的感情。
哪怕是教他育他的师父师叔们，他也至多是敬爱尊重，不至于如此深重复杂。
他对师姐的感情已经…已经走到了他也无法掩藏控制的边缘。
他应当如何自处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