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余小余

10、决斗

　　回来后，二毛与栋哥儿为大家表演当时的情景，二毛的夸张动作，把大家逗得肚子都笑疼了，甜妞更是笑出了眼泪。

　　“真解气，这次可让她尝到了挨揍的滋味，看她以后还敢那么霸道吗！”牛二吸了吸鼻子，做了个鬼脸说。

　　“不敢，再也不敢了。”二毛一只手摸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往前挪动，嘴里呜哇呜哇地叫唤着，“妈妈，痛，痛，我要抱抱…”

　　杨犇拍着手笑弯了腰：“痛快，痛快，可惜我没在现场。”

　　甜妞揉着肚子笑着求饶：“别演了，停，停…呵呵，我快不行啦！求你啦，饶了我吧。”

　　栋哥儿上去按住二毛：“可以了，可以了，大家都来吃花生啰！”说着他从兜里抓出几把花生来。

　　大伙儿都凑上来剥花生吃，二毛趁机就说：“我偷来的鸡蛋还藏在石洞里呢，不如明天拿去卖几个钱，给甜妞买条新的扎头皮筋。”

　　“好，我赞同。”杨犇忙举手表示支持。

　　栋哥儿皱起了眉头，忙说：“不行，这种鸡蛋不能吃的，不能卖，很容易被人找麻烦的。”

　　二毛说：“那有什么，卖出去后才不管他能不能吃呢。”

　　栋哥儿说：“你卖给谁呢？如果他发现这是坏掉的鸡蛋，必然来找咱理论，这事儿就会传出去。抠二娘、杨凯等人不就明白了一切都是我们在背后搞的鬼吗？”

　　“栋哥说的对。”牛二支持栋哥儿，“这叫不打自招。”

　　最后他们决定将这几枚鸡蛋扔到河里去喂鱼，二毛只是觉得可惜，似乎自己掉了许多的钱一般，闷闷不乐。

　　大家嘲笑他是不是又钻进钱眼里出不来了，二毛不以为然。甜妞见状，忙扯了扯他的衣角说：“没关系，我妈又给我买了一根新的扎头皮筋。”

　　二毛点点头，这才又高兴起来。

　　这日，铁蛋带着两个表弟气势汹汹地来杉树林找二毛，正好大家都在。

　　铁蛋旁若无人地走到二毛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臭小子，你是不是找打。说，我家地里的瓜苗是不是你拔掉的？”

　　二毛不作声，用双手想掰开铁蛋的手。

　　铁蛋抓得更紧，几乎要将二毛拎起来：“小杂种，不作声就以为我对你没法子啦！”

　　“你怎么知道就是二毛干的，有证据吗？”栋哥儿走上前，质疑道。

　　“哼，除了他就不会有别人！”铁蛋大声嚷嚷着，“他对我怀恨在心，总想着报复我。”

　　“谁让你总欺负我！”二毛挣扎着。

　　“那是欺负你嘛，是喜欢你，亲近你呢，懂吗？”铁蛋狡辩着。

　　“呵呵呵，”栋哥儿冷笑着说，“喜欢？拧人家耳朵，揪人家的鼻子，还抢人家的钱，这都是喜欢，那让我也这么喜欢喜欢你，你高兴吗？”

　　铁蛋翻了一个白眼，斜眼瞧着栋哥儿：“怎么，这里有你啥事？巴巴的…哆哆嗦嗦。”

　　“天下人管天下事，我看不惯的事儿自然要管，何况二毛还是我兄弟。”栋哥儿落地有声、毫不示弱。

　　“嘿嘿嘿！”铁蛋气笑了。“栋子，别给你脸不要脸，还讲起义气来，你不就是我手下败将吗，还敢和我对干，吃了豹子胆吧。”

　　“上次输给你是被你偶尔获胜，如今难说谁能赢谁能输。”栋哥儿挺了挺腰说。

　　“哦，原来你不服气啊，那行，我们再来一场决斗。如果我输了，我立马走人，但如果你输了，你和二毛一起双倍赔我们家的瓜苗，你可敢赌？”铁蛋一脸的轻蔑。

　　“好，比就比，不过我只能代表我自己，二毛我可代表不了；如果他没动你家的瓜苗，岂不是冤枉了他吗？”栋哥儿不想拉二毛下水，他心里明白：自己的胜算不到三成。

　　“哈哈哈，可以，你就代表你自己。”铁蛋大笑转头看看二毛，“二毛，不如你也上，我一人对付你们两个不在话下，这样输了你们就都可以认账了吧，怎么样？”

　　栋哥儿摇一摇头，刚想说什么时，二毛赶忙抢先一步：“好，这可是你说的，男子汉说话，不可反悔。”
　　一个表弟在旁边拉了拉铁蛋的衣角：“表哥，这样不好吧！”

　　“放心，”铁蛋傲慢地撇撇嘴，不屑地把表弟的手拉开，“当然，我铁蛋是什么人，从不食言。”

　　栋哥儿马上明白了二毛的意思，两个人斗铁蛋，这胜算率不就涨上来了吗？还是二毛脑瓜子转得快。

　　大家在一块平整的草地上拉开了场子，围成一个大圈，决斗开始。

　　铁蛋把上衣一脱，顺势丢给他表弟。露出一身黑乎乎的肉和圆滚滚的肚子，双手一拍随即分开，形成一个半弧形，然后将身子半蹲，重心下沉做好摔跤的准备。

　　栋哥儿与二毛也纷纷紧了紧腰带，半猫身体，形成三角之势对着铁蛋。牛二等人在圈外开始呐喊助威。

　　三个人三双眼死死相对，不停地踏着步转圈，谁也不先下手。铁蛋肯定不会主动进攻，因为他面对两人，如果他攻向任何一方，必定会把背部给了另一方，背部必然会受到攻击，自己顾不上就会吃亏。

　　栋哥儿和二毛相处的很熟，经常做一些相互配合的动作或事情，自然很默契，一个眼神就能告诉对方自己的意图。此刻，气氛开始凝重起来。三人中铁蛋实力最强，年龄最大，力气最大；栋哥儿次之，他结实敏捷；二毛最弱，力气最小，但最灵活。出击有三种方式：二毛先出击，栋哥儿垫后，先扰乱铁蛋计划，再由栋哥儿将他摔倒；栋哥儿先出击，二毛再伺机出动，先稳住对方，再出其不意攻之；两人同时攻击，一前一后夹击而取胜。

　　栋哥儿望了二毛一眼，二毛立即微微点头。栋哥先出手，他对准铁蛋像一头牛犊般猛地冲过去，铁蛋并不躲闪，双手准确的擒住了栋哥儿的双臂，他只被冲力逼退了两步后就稳稳地站定，他的力量确实不一般。

　　栋哥儿双手的手腕子往上一翻也牢牢抓住铁蛋的胳膊，两人开始较劲，顶着对方，时儿你退两步，时儿我退三步，进行着僵持的对抗赛。二毛在一旁等待机会，却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铁蛋的破绽。

　　时间稍微一长，栋哥儿就显得力不从心了，被铁蛋顶得连连后退，最重要的是，天气热，加上用力，两人都已经是满头大汗，铁蛋的身上和手臂上都是汗水，滑腻腻的，栋哥儿抓住他胳膊的手开始打滑。

　　二毛再也不能等了，他飞快地冲上去，抱住铁蛋的腰用力往旁边摔，可怎能动得了。铁蛋比二毛重很多，根本抱不动；加上腰上有汗滑（怪不得铁蛋要脱光上衣），二毛抓不紧；而且铁蛋的腰粗，二毛双手扣不牢。

　　铁蛋“哈哈哈”笑着：“小兔崽子，这样就想摔倒我，你想多了吧。”

　　二毛不气馁，他放弃抱腰又去抱铁蛋的胳膊，把铁蛋和栋哥儿一起拽的向左侧移了好几步。

　　牛二和杨犇都大声喊着：“栋哥加油，二毛加油！”

　　铁蛋的两个表弟也在挥拳呐喊。

　　有二毛的干扰，铁蛋无法尽力对付栋哥儿，这让栋哥儿有了喘息的机会。

　　二毛见掰手臂也没有效果，他一低头看见铁蛋的一只大脚，忽然，他有了主意，铁蛋这么稳，不就是双脚稳吗，我去撼动他的脚，他不就败了吗？

　　二毛丢开铁蛋的臂膀，弯下腰，抱住了铁蛋的左腿，用力往上拉。果然铁蛋重心开始不稳，他想腾出一只手来扒拉二毛，栋哥儿又开始发力，并紧紧的抓住他的左臂，铁蛋只好又恢复原状。

　　铁蛋的表弟喊着：“哥，小心点！”

　　二毛像一只癞皮狗般死死缠着铁蛋的左腿，铁蛋甩了几次腿，也分不开；他有点气急败坏，猛得抬高腿，他要大力一些将二毛甩开…

　　只听“扑通”一声，有人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