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春秋》朝衣染御香

9、第 9 章

　　这周四开始便是十一了，假期回来后再过几天就是迎新会。
　　古乐社加长了训练时间，几个人终于配合默契，甚至天衣无缝。
　　“誒，砚砸你假期回老家对吧？”
　　明砚一回到宿舍林问寻很兴奋地问这个问题，他淡淡道：“嗯。”
　　林问寻：“我这要那旅游，忆安是多朝古都，早就想去玩玩了。”
　　明砚：“那很好啊，你可以住我家。”
　　林问寻：“害，我订好酒店了。”
　　明砚：“嗯，那可以来我家玩。”
　　林问寻：“好的。”
　　以往周三下午没课的，明砚之前预定了机票，所以当天他按计划登上了机，林问寻订的则是十月三号的票，二人便没有一起。
　　明砚到忆安时已是晚上七点，估计是旅游的人多，机场乌泱乌泱的，他带着行李寸步难行。
　　这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传来的是磁性冰冷的声音：“位置，我去接你。”
　　明砚：“……忆安机场二层西南口。”
　　打电话的人是明砚的亲哥明臣，比明砚显得更冰冷的人。明砚属于清冷天上仙，可观不可及；明臣则是春夏秋冬三伏酷暑皆如冰山那种。
　　也只有孟妤棠敢跟二位玩了。
　　片刻，明砚看到了一西装革履面无表情的人出现，那感觉是他哥没错了，但那领带怎么……那么眼熟呢？明砚想笑，这不孟妤棠送的那条么。
　　“怎么亲自来接我？”明砚问道。
　　“不想我接么？”明臣道。
　　“你不是忙么，这感觉就有点受宠若惊？”
　　明臣意外的笑了，很浅，冷酷的脸上终于泛有一丝温柔：“走吧。”
　　忆安位于秦岭淮河之南，古韵之城，夜晚的钟楼鼓楼明着盏，整座城华灯初上，似乎与《几度春秋》的风景重合，明砚靠着窗欣赏着怎么也看不腻的景色。
　　一小时后，到了住处，是个徽派宅院。白墙灰瓦，气派端庄，庭院前便是沧溟湖，更显得宁静，远离尘嚣。院内小桥流水青砖铺路曲尽蜿蜒藏而不露。
　　明砚的父亲很喜欢这样的院落，所以多年前便花大价钱买了下来，明砚跟着住在这里，明臣则住在市中心。
　　“小砚可回来了，想死你了。”一位看起来五十多的男人坐在摇椅上笑道。
　　“爹。”
　　“爸。”
　　兄弟俩异口异声的。
　　“哎呀，臣儿好不容易得空，知道你辛苦，但明天宴会可别再缺席。”男人说道。
　　“此次不会。”
　　明家每年国庆都会举办宴席，在忆安鎏城的私人山庄，说白了就是明父的掏心窝子的朋友的聚会。
　　“对了，听说你要收购辉远有限公司？”明父突然严肃问道。
　　明砚听二人又要谈及什么公司什么金融就赶紧进厅房了，他头疼这些。
　　当饭香传入鼻腔，明砚才知道自己真饿了，刚想把行李放回房间再帮忙打下手，就看见孟忬棠端着水果过来。
　　明砚 ：“……”
　　孟忬棠突然耳边划过红晕，把菜摆到桌上后没有停下，继续返回厨房。
　　“等等。”明砚提高音量，“你该不会跟我哥……”
　　“哎呀，别管这么多了，我要帮忙上菜去。”
　　“哦？难道我突然间多了个嫂子。”
　　“小砚，你回来了。”这时一女人从二楼从容的走了下来，尽显端庄典雅，只见她浅笑着：“这是上个星期的事情了。”
　　“妈，我刚才在逗她呢。”明砚回应，“看来我的一席话还是有用的，那现在祝福孟小姐终于心想事成了。”
　　孟忬棠脸更红：“我去帮李姨煨汤！”随后跑了。
　　明母到明砚身边，伸出戴着蓝田玉雕花手镯的右手掸了掸明砚的衣袖：“怎么瘦了些？”
　　“可能长个了？”明砚打趣道。
　　“诨说吧，在学校肯定不好好吃饭。”明母说罢，把绾着的青丝重新打理遍，“孟小姐是客人，真不能让人家下厨，食材一早就准备好了，还是我去做几道菜吧。”
　　“好，我垂涎很久了。”明砚笑道。
　　平时是明家的李姨做饭，只有重要的日子明母会下厨，手艺一绝。
　　当年明父被这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倾城之姿却傲气十足的人迷得辗转难寐。好不容易把明臣养大了，明父就提早退位享受齐人之福。
　　一个多小时后，几人坐在八仙桌上，明父开了瓶珍藏许久的桃花酒：“很久没坐一起吃顿饭，今天我开心。”
　　“爹，你那不是珍藏多年的？”明砚道，“现在怎么舍得？”
　　“明天，故人归来，我高兴。”明父说罢，眼叹了口气，“毕竟二十年没见了。”
　　明父滔滔地说着往事，突然拍了明砚手臂一下：“那时候正怀着你呢，当年我们定下婚约，红纸黑字，你要是女孩，就给他家小子当老婆。”
　　明砚正准备夹口饭，手僵住，皮笑肉不笑：“怎么不跟我哥定？”
　　明父：“咳咳，那时你哥都出生很多年了。”
　　明砚：“那如何肯定我是……女的？”
　　说到这个明父可笑了起来，“我老婆说怀你十个月愣是没动静，甚至都不孕吐，怀你哥时好歹肚皮动两下。”
　　明臣：“……”
　　明砚：“……”
　　孟忬棠：“……”
　　“陈年往事了，你爹就怀旧。”明母说完给明父夹菜，“吃菜吧。”
　　“那叔叔，你们当初为什么分开？”孟忬棠问到。
　　“他研究古墓的，被调去楚州，祖国的最西北边，我又忙于事业在秦淮这带，最后相忘于世间。”明父感慨道，“他的故乡本在这里的。”
　　“我幼时见过，是洛叔吧。”明臣说罢，剥了虾放在孟忬棠碗中。
　　“是他。”
　　……
　　明砚的房间在楼上最东侧，连接二层的楼梯是贴墙的，墙上用实木打造的格架，里面布挂着花瓶，很是典雅。
　　吃完饭后，明砚回到房间，看到手机通知栏被微信占满了，是张问寻，那个跟明砚从小一起长大的聒噪之人。
　　张公子：到家了吗？
　　张公子：肯定到家了吧，不回我。
　　张公子：你说的那游戏我下好了，说好的带我。
　　张公子：明天你家宴我应该也会来，到时候上你家住一晚，正好指导指导我。
　　砚：现在上线，你叫什么名，我加你。
　　张公子：寻欢作乐
　　砚：建议你换个名字。
　　明砚快速登陆上游戏，他清了清私聊，没几秒就弹出一申请，灯影摇乱邀请你进入花之笺副本［同意／拒绝］。
　　明砚鼠标上的手愣住，花之笺此人不是一下就能通关？况且现下明砚没空，他还要带张问寻，所以他没拒绝没同意，默默的等了申请条消失。
　　寻欢作乐，明砚一搜索竟然是……是个净木成女。
　　【私聊】花下酌酒：你居然有这爱好？
　　【私聊】寻欢作乐：为了接近妹子，成女最好的选择。
　　【私聊】花下酌酒：。。。我先带你升级。
　　这游戏毕竟开服许久，现在升级还是挺容易的，明砚邀请张问寻打了几个野怪和初级本就瞬间10级了。
　　【队伍】寻欢作乐：我突然觉得，成男好帅，估计更能吸引妹子，我在考虑要不要再练个男号。
　　【队伍】花下酌酒：要不你买个号吧［微笑］我可没精力再带一个。
　　【队伍】寻欢作乐：明公子有所不知，我零花钱全买鞋了。
　　【队伍】花下酌酒：［擦汗］十月十六不是你生日吗，送你一个号。
　　【队伍】寻欢作乐：冲你这句话，谢谢哥哥。
　　【队伍】花下酌酒：……
　　【队伍】寻欢作乐：那哥哥，我先下了，我准备准备明天去你家呢。
　　明砚见张问寻说完就迅速下线了，些许无奈。看到密聊框处又有人说话，他点开，是灯影摇乱。
　　【私聊】灯影摇乱：刚才本想邀你打花之笺，要求与太州派的合作才能得神秘奖励，原来你在忙。
　　明砚愣住，神秘奖励封顶也是个混元珠，好歹当过榜一，会在乎这些？
　　【私聊】花下酌酒：因为刚要带朋友升级，就没同意。现在有空吗？
　　【私聊】灯影摇乱：当然。毕竟奖励有花笛，音色极美。
　　【私聊】花下酌酒：好雅兴。
　　他与灯影摇乱二人来到风华园门口，准备进入副本。
　　明砚想买点血药，只见当前邮件多了几颗九灵丹，这一颗价值100RMB，作用是连续五分钟血量加成25％。
　　【队伍】花下酌酒：太浪费了吧。
　　【队伍】灯影摇乱：既然是请你来，便不会让你有任何损失。
　　【队伍】花下酌酒：那改日我请你打时还你？
　　【队伍】灯影摇乱：我免费的
　　【队伍】花下酌酒：……
　　副本正是在风华园，此时星野辽阔，风铃草一望无际，笛声想起，飞起渐渐荧光。突然，天见血光，笛声逐渐刺耳起来，远处传来诡异的笑容。
　　只见一个白衣染血的女子出现在花丛中，灯影摇乱一挥剑，女子倒地。
　　明砚算了算，不到三秒，他自己都做不到，于是他鬼使神差的点开了灯影摇乱的修为。一看震惊住，这家伙不知道各方面数据什么时候提升这么多，现在榜前五绰绰有余。
　　不到三分钟打完，明砚这一路上感觉自己都没怎么动过手，无用的像个摆设。
　　【队伍】灯影摇乱：花笛拿到了，我吹给你听。
　　【队伍】花下酌酒：吹给我？
　　打完本后，风华园变成了白天，风光无限，一白发之人吹起花笛，声音一丝一寸的绕在心间。这份感觉让明砚很熟悉，想到自己的徒弟青渡喜欢给他放很好听的乐器。
　　这几天青渡不在，明砚都怀疑灯影摇乱是他了。但这两人性格根本不沾边。
　　【队伍】灯影摇乱：好听吗
　　【队伍】花下酌酒：自然好听。
　　【队伍】灯影摇乱：那以后时常吹你听可好？
　　风吹过花田，隐隐传来沙沙声，一袭玄衣，一袭靛色伫立，像是遥遥对望。
　　明砚正想说些啥，电脑突然黑屏，在家里明砚用的是一体机，他低头想看看插电口，入眼的是只狸花猫，这是明母的爱宠。
　　他接好插头，把猫抱了起来，抚摸了几下，并打开电脑。此刻他思绪万千，回想的是灯影摇乱的那句话。
　　自己与灯影摇乱只见过几面，却觉得对方的语气似有似无的像是……在拉近，难道是因为都下去过无间同病相惜？
　　当明砚重新登陆游戏时，那人已不见，角色头像也灰了，只有句私聊。
　　【私聊】灯影摇乱：下了，明天早起。
　　明砚没由来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