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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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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工作日,一切照常。
 并没有发生金敏毓预想中的江誉之来找他算账,又或者是江池两个人不合的事。
 只有齐东东敏感的觉察到江誉之心里有事。
 昨天他们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但不知怎么过了一晚,他就觉得他的顶头上司,仿佛整个人周围生出了无形的屏障,将自己与周围人隔离了开来。
 虽然他在人前还是老样子,但是不知道是没有人的时候他就不再伪装,还是他在齐东东面前没有伪装,总之甜心小太阳感受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他担心的看着江誉之:“你还好吗?”
 江誉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一副古井无波的语气:“哪里能不好?”
 可是你浑身上下看着都不好。
 齐东东很想说:在我面前你不必伪装的。
 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且江誉之身上的秘密不少。他们能保持良好关系的一个原因,就是齐东东做人极有分寸,不该打听的事绝不多半句嘴。
 
 江誉之起身把一沓文件放到他桌上:“好了,少八卦,多做事。这些都交给你了。还有,今天下班前,把跟金投的合同催上来,自己先校验一遍,明天我要看。”
 然后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事,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到江誉之这个级别,公司没有人敢拦着他外出。
 他直奔机场,坐飞机去了海市,直到深夜才回到家。
 可这么晚了,家里还是空无一人,手机里甚至没有一条问他一整天去哪了的消息。
 江誉之扯起嘴角,有种意料之中的失落和释然。
 他早就知道这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他亮的。
 
 *
 第二天起床,江誉之觉得喉咙微痒,是感冒的症状。
 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他开始流鼻涕。
 池義见状让他回家休息。
 “去医院查一下吧,最近流感频发。”
 江誉之听完不置可否。
 暗道自己还好对这难得的关心没报什么期待,怕他得了流感传染整个公司吗?
 不过他还是乖乖的去医院查了下,只是普通的受凉感冒,吃点药休息一下就好了。
 
 今晚池義没有加班,一下班就回了家。
 江誉之准备好晚饭等他一起吃。
 池義问:“去看医生了吗?流感还是普通感冒?”
 江誉之说:“普通感冒,开了药。”
 池義:“那就好。明天不要去公司了,好好休息。”
 江誉之:“再说吧。不严重的话就去公司,严重就在家里呆着。”
 
 第二天一早,江誉之早早醒了,觉得精神还不错。但是池義却非要他留在家里。
 江誉之答应了。
 老板都发话了,光明正大的偷懒,挺好。
 但他没有偷懒满一天。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池義打电话来,让他到一家会所打麻将,三缺一。
 
 江誉之只觉得讽刺无比。
 早上还要他在家好好休息,晚上为了他那些兄弟又可以把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在他心里,自己果然什么都不是。
 
 池義今天晚上跟他的大学室友还有发小一起吃饭。
 本来刚好四个人凑一桌麻将,但是有个人临时有事先走了,现在三缺一。
 其他人不方便叫,刚好江誉之根他们都认识,空闲在家。池義就打了电话。
 
 江誉之到门外的时候,听到他们在里面说话。
 “池哥,你还跟姓江的在一起啊?”
 “嗯。”
 “是不是他缠着你?这不要脸的,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
 “不要这么说,他是我男朋友。”
 “呵——要不是他当年狗皮膏药一样,赶都赶不走,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就是,真让人恶心。也不知道你怎么忍下来的。”
 ……
 
 江誉之听了会墙角。他没有生气,甚至饶有兴致。
 以前多的是比这更难听的话,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刚开始池義还不接受他的时候,他不管不顾的黏着他。偶遇、尾随,什么招都出,打骂也不听。
 后来池義跟他在一起了,这帮兄弟更加不能接受。他们跟池義同仇敌忾,早就被他恶心坏了。只以为是他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才逼着人跟他在一起。
 在池義面前,他们很少给自己难堪,最多就是冷暴力。但在人后,辱骂、警告不知道有多少次。
 但他依然没脸没皮的跟在池義身边。现在想来,确实令人恶心。
 
 里面没声了,过了半分钟江誉之才敲门进去。
 三人齐齐向他看来。
 看清其中两人的脸,江誉之暗道不妙。怎么刚才在门外没有听出他们的声音。
 
 一个人是谢年,池義室友里对他敌意最大的。
 一个人是莫子胤,暗恋池義多年的发小,对他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也不知道池義怎么想的,居然把他叫了过来。
 早知道是这两个人,他就说病情严重,不想出门算了。
 
 江誉之因为感冒戴了口罩,今天出门就没有戴眼镜。
 谢年有点惊讶:“你怎么没戴眼镜?”
 江誉之解释:“我本来就不近视,没有度数。”
 谢年更奇怪了:“那你干嘛一直戴那副眼镜?”
 江誉之一脸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样子:“防蓝光。”
 
 池義听完却心头一动。
 他不是第一次意识到江誉之戴平光眼镜,也不是第一次注意到这么多年他的眼镜都没有换过,但却是第一次品出点不对劲。
 会有人那么长情,一副眼镜戴了九年都不换吗?
 而且,平时的时候他十分珍惜。甚至有一次因为他差点弄坏了那副眼镜,江誉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自己大发雷霆。
 池義若有所思。
 
 莫子胤却问他:“你干嘛戴口罩?”
 江誉之实话实说:“感冒了。”
 “感冒了不在家休息,还想着过来打麻将,”莫子胤轻嗤,随即又反应过来肯定是因为池義,忍不住奚落道,“还真是够痴情的,阿義一个电话,感冒都不顾就过来了。”
 江誉之神色不变。好在他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也不需要假笑跟他们虚与委蛇。
 
 落座后,四人开始打麻将。
 江誉之以前是各中好手。但跟池義打,他一般都懒得算计,只随心所欲的出牌。
 一边打麻将一边说话,莫子胤有意引导着话题,一直说着小时候的趣事,还有大学时候他们几个人的事。
 因为池義跟他关系好,虽然莫子胤不是京大的,但也经常跟他们寝室玩,因此特别熟。
 但几个人的电影,却始终没有江誉之的姓名。
 他一直是被排斥的那个局外人。
 
 又是同一套把戏。
 江誉之心里不屑。总是这样孤立、排挤他,想让他知道池義的朋友们不会接受他,更想让他知难而退。
 焉知他根本就不在意他们。
 从头到尾,他就只在乎池義一个人而已。
 池義虽然为人冷漠了一点,但家教极好,不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这也给了他可乘之机。
 池義被缠的没了法子,只好听之任之,随他跟在身边。直到后来发生那样一个意外,致使两人在一起。
 要是有其他人像江誉之一样豁的出去,能舍下脸面,现在站在池義身边的是谁还犹未可知。
 
 听莫子胤一直叨叨叨,江誉之忍不住厌烦。
 他一不高兴,就开始卡莫子胤的牌。
 要么不放关键牌,要么疯狂打他想要的那一路牌。
 莫子胤气极,偏偏没什么法子。
 江誉之赢的把数不多,但把把自摸,最后一把直接把两个人的筹码都赢光了。
 
 中场休息,他起身去卫生间方便。
 没想到莫子胤等在外面,一看到他就气急败坏的说:“江誉之,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江誉之明知故问。
 “打牌!你故意跟我做对?”莫子胤怒目圆睁。
 江誉之轻笑:“我何止跟你打牌做对,我不是处处与你做对吗?”
 莫子胤:“……”
 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他又一次的被刷新了底线。
 
 莫子胤气的跺脚:“你还要不要脸了?”
 江誉之摸了摸自己的脸,语气遗憾:“我一直很要脸啊。是你们觉得我不要脸。可是脸长在我身上,不是你们说不要就不要的。”
 莫子胤冷笑:“你也就在我面前逞威风。有本事,你把这些话说给池義听。”
 江誉之慢条斯理的将自己侧靠在过道的墙壁上,姿态闲适:“我为什么要说给他听?我先说给你们听,你们再传给他,不是更有意思?”
 
 莫子胤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以前的江誉之往往沉默寡言,任他们奚落羞辱,像个榆木脑袋似的。逼急了也就回几句嘴。
 加上他一直在池義面前表现的十分温和,他一直以为对方要么本性如此,不喜与人争辩,要么就是口舌木讷,尽管怀恨在心,但争辩不过。
 没想到,一切都是他装的。
 这人根本不是什么温柔的性子,反而是带刺的玫瑰,极为难缠。一张嘴巴更是半点不饶人。
 
 “你真不怕我说给池義听?”莫子胤狐疑的看着他。
 “去呗,”江誉之不甚在意的说,“顺便告诉他,这么多年来,你是怎么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呆在他身边的。”
 被人戳中了心思,莫子胤的脸色刷的变了,厉声呵道:“你!”
 江誉之弯了弯眼睛,隔着口罩也能看到他明显的笑意:“怎么?我说错了?你没有喜欢他吗?没有十年如一日的肖想自己的好兄弟?”
 莫子胤的脸色由红转黑再转青,变脸似的,精彩极了。
 
 江誉之继续慢条斯理的说:“让我想想,你有没有喊着他的名字打/飞/机?是不是幻想他压在身上干/你?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姿势吗?知道他高/潮时喜欢咬/我哪里吗?知道——”
 莫子胤疯狂打断他:“闭嘴!你给我闭嘴!”
 
 江誉之哈哈大笑:“你让我闭嘴有什么用?难道就能掩盖你那些龌龊的心思了?那种感觉很难受吧?明明那么喜欢他,但是却像阴沟里的臭虫,只能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
 莫子胤渐渐冷静下来,眼神冰冷:“你又好的到哪里去?你以为池義喜欢你吗?你也很痛苦吧,喜欢的人却不喜欢你。占着他男朋友的名分又有什么用?”
 
 江誉之摇了摇头:“我们不一样。你求而不得,而我至少我得到过。虽然睡了这么多年,都睡腻了。但你看,我腻了的人,你还是对他心心念念。”
 莫子胤冷笑:“舔/狗做了那么多年,还想做回人?少在我这装大度!你哈巴狗似的赖在他身边,尊严都不要了。换作是我,早就一脚把你踹开了。”
 
 江誉之无所谓的耸耸肩:“舔狗又如何?至少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他,可以跟他接吻,跟他□□。至于你,又是什么东西,占个兄弟的名分罢了。看到我站在他旁边,怕是嫉妒的饭都要吃不下去了吧。你是不是每天都在诅咒我?恨不得我早点死,好成全你?可惜,池義永远不会喜欢你。”
 莫子胤嘴硬:“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我?”
 
 江誉之一脸你好天真的表情:“要是有一丝喜欢你的可能,你会默默守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会在我出现的时候装聋作哑?与其被拆穿后连兄弟都没的做,不如以朋友的身份呆在身边?还真是情圣啊,比起我也不遑多让。需不需要我给你送块锦旗?啊,让我再想想,那时候你是不是想着坐收渔利,等池義厌弃我,你趁势关心他,好跟他两情相悦?可惜,百般算计又如何,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被人拆穿了所有的心思,莫子胤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的难堪。
 他艰涩道:“可是我们依然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你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江誉之淡淡一笑:“那又能怎么样?他也不是我最重要的人。很公平,不是吗?”
 
 莫子胤只道他嘴硬,冷哼一声,并不相信他的鬼话。
 江誉之站直身体,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轻快,仿佛刚才的龃龉没有发生过。
 “好了,出来太久了,该回去打麻将了。毕竟是情敌,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待会输太多的话也不许哭哦,该给的钱还是要给的。”
 莫子胤:“……”
 就很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