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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两个小时后,平安京左京一处贵族府邸。

      长长的游廊旁,月光烛光轻柔地荡漾在澄清的池面,在风起的微澜揉碎光芒,假山堆叠出险峰,风声凄清地寂静地穿过廊道,如馥郁美人香远远飘散。

      如此平静的氛围,适才却发生一点不和谐的小插曲。在娜娜与五条悟分开时,五条悟不满地嚷嚷,说是不放心她一人,想跟着去。娜娜在隐私和安全方面进行三秒钟痛苦抉择后,毅然决然让五条悟随行。负责她的侍女们投来无比震惊的目光。结果进了房间、隔着屏风,她刚褪下上衣,五条悟倏然退出房间,刷地一下关上拉门,那动静没差点把门扯飞。

      “我在外面等你!”

      “不进来吗?”

      “不……话说,你知道【六眼】的能力吧?”

      “呀,还真不了解呢。我对咒术完全没接触。”

      五条悟换了一身亮眼的直衣,坐在廊下,吃着糕点,不一会,廊上传来衣料摩挲地面的窸窣声,转头一看,洗浴过后的娜娜,金丝雀一样扑棱棱跑来。飘飞的衣裳鲜艳,漆黑长发如烟。乍一看以为她终于摆脱困窘开心得跑跳,近了才发现她莫名其妙开启新一轮的逃命。

      娜娜飞奔过来,身子一低,躲在他高大身躯后面。五条悟嚼着糕点,好整以暇望向紧追她的侍女们。那些女孩子化着惨白惨白的妆容,露出的牙齿漆黑不见底,手里拎着化妆用品——他再看向娜娜,完全能理解她为何仓惶逃命。

      ——谁看见如此生动惊人的化妆效果展示能淡定地待在原地,对吧?

      “入乡随俗嘛,尝试一下新妆容怎样?”

      他是在用愉快的语调说些恐怖的事情啊。娜娜眼睛大,瞪了他一眼:“你知道黑牙齿是用铁浆染的吗?”五条悟更愉快了,笑着低头注视她:“是是,怎么办呢,要帮忙吗?”

      娜娜立刻反应:“什么条件?”

      “嗯……亲亲?”他开玩笑地指着自己的脸颊,万万没想到的是人的求生欲比羞耻感强,娜娜二话不说,直起腰、嘟起红唇,啾咪一下,在他光滑奶白的左脸——呀,似乎没亲到,隔着空气呢,不过没关系吧?

      “啊咧?”他一时呆了。

      “我小时候跟家人在国外待过。”娜娜言简意赅,随即催促他,“快点快点,她们的眼神都要吃掉我们两个了。”

      完全没在她的状况之中的五条悟,一面弯腰抱起她、扛过肩头,随即腾地跃上廊顶,留下身后侍女们娇弱的惊呼声;一面超大声在碎碎念:“娜娜酱,你这样可不行哦,随便答应男人的要求很危险的,亲亲什么的更是绝~对~哒咩!”

      娜娜在他脑后狂翻白眼,没理会。他接着碎碎念:“看到你翻白眼了,娜娜酱~”

      “是是,五条大人。”

      最后他抱着她府邸夜奔的闹剧终止在主人宴请的寝殿母屋前。一老一中的两个人目光深沉地望着他们,嘴里说的话却特别恭敬。

      “五条大人,以及……这位小姐,请随老夫入席。”

      期间,有侍从模样的人给他们介绍此地主人的身份背景。这是藤原家族旁系咒术家族,老者是现任家主藤原时盛,在平安京一带是很德高望重的咒术师,中年人是其嫡子藤原隆巳,同样是一名强大的咒术师云云,剩下的溢美之词穿过两人耳朵倒入垃圾池。

      “说来,冒昧请问,这位小姐跟五条大人是何种关系,可否告知一二?”

      家主藤原时盛开口问,满屋子的目光一下集中在娜娜身上,她扬起礼貌的微笑,与五条悟对了一眼,然后跟他同时回答:

      “姐姐。”

      “恋人~”

      ——诶???

      娜娜不敢置信瞪他,他同样不敢置信看她。两人内心波澜壮阔全都憋在喉咙。她忍了忍,又笑,再次与他同时改口:

      “恋人。”

      “……姐姐?”

      ——喂!!!

      满屋子的人们神情微妙得不得了,但都没人说话。

      娜娜飞快地抬起一臂,宽大的袖子流光溢彩,遮挡住五条悟的嘴。她以异常坚定的目光,无视全屋子的氛围,笃定:“我是他姐姐。”

      五条悟搭上她纤细的手腕,挪开,笑眯眯:“论出生的时间,有可能是你比较早呢,五条娜娜。”

      娜娜咬唇,憋住快喷出来的笑。

      什么呀,五条娜娜的,她决定要在心里叫他矢井悟。

      ——哼哼,矢井悟。

      大家看了看他们的发色和瞳色。一个白发一个黑发,一个蓝瞳一个黑瞳。长得不能说是一模一样,简直是毫不相干!

      但那又怎样呢,人家说了,是姐弟!那就当做是了。

      直至宴会的最后,家主藤原时盛终于提及他的目的:

      “两位,你们都知道两面宿傩的存在吧?”

      娜娜一惊:哇哦,没想到支线剧情原来是主线展开?!

      原来这位家主先前纠集百名部下,于他们出现的那地方——北野天满宫,进行作战演练,目的就是为了除掉诅咒之王、两面宿傩,以求世道平安。

      可是两面宿傩非常强大,咒术远远凌驾当代咒术师之上,【六眼】拥有者的出现,将会成为他们应付宿傩的希望。

      说到动情处,家主老泪纵横,竟然土下座来求【六眼】,满屋子的人乌泱乌泱跪了一地,娜娜正感叹“矢井悟”这外挂好强啊,只听他满不在乎:“我只有十二岁,能力尚没有开发到极限……嘛,要怎样做,娜娜酱,交给你了。”哇,好狡猾,瞧这锅甩得飞起!

      一群人又呼啦啦望向她,这回目光全都多了几分恭敬。

      只是娜娜震惊的是:“呃?!”勉强压低声,“等会……你居然只有十二?跟我同岁?”

      “怎么,看起来不像?我们是同一天出生的,你为什么会惊讶我的年龄?”

      她的关注点偏了,她承认。

      好吧,是有一点偏得厉害。

      但是!要是大家跟她一样,看着这位身高在175往上的高瘦少年在身边晃啊晃的,谁能想到这位仁兄真实年龄在12岁啊!怎么看都像十六七啊!

      造成这样的误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转世前,系统说过会给她绑定咒术最强,它表示28岁的五条悟简直是无敌存在,有了外挂她躺平也能完成任务。她信了。现在想来,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设定,正是系统坑害她的第一步。看吧,第一次进行任务,跟她绑定的【最强】,居然不是巅峰时期真正的【最强】!

      ——想想那战斗力的差距啊!!!95vs200!!!

      “我想此事急不得,需要从长计议。”

      娜娜熟练地打太极,把话题搪塞过去。意外的是,藤原家族的人没有着急,只是对他们说,恳请他们多留几日,所有人都会奉他们为上宾,请安心歇息云云的场面话。

      于是这夜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才怪!

      在宴会结束后准备回房休息的路上,娜娜和五条悟被家主拦住去路,迷惑间,藤原时盛和藤原隆巳再度跪伏在地,在他们身后,一位身着十二单的妙龄女子款款步出。

      娜娜心底铃声大作,已然有了不妙的预想——

      “五条大人、五条小姐,请收下我们藤原家的女儿,与藤原家结成姻亲吧!”

      那位妙龄女子含羞带怯地看过来、看过来,情思绵绵的眼神落在五条悟身上:“妾身藤原夜子,拜见五条大人。”

      但是、但是——怎么看那位女子的年龄好像比较大?

      娜娜脱口而出:“请问这位姑娘芳龄?”

      “二、二十有一……”

      21vs12!

      藤原隆巳还喃喃着补刀:“年纪大些好生养……”

      娜娜立即捂住嘴看向五条悟,肩头抖啊抖,再不回房,她要当场笑瘫在这里。可没想到比她更绝的是,面对荒谬的冲击,五条悟表情淡淡,出人意料地平静回应:“挺有意思。”说着说着,他的面上露出极其玩味的笑,望向娜娜,“姐姐大人,您的意下如何?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被他故意叫“姐姐大人”,她全身爬满鸡皮疙瘩,狠狠一抖。

      ——你本人都没意见,问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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