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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又见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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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树艰难地评估着已方实力，十五个人。从数量上来说，对这一人一豹，占据绝对优势。
但是，他吞了吞口水，不得不承认，他们十五个人，加上一把AK，也不是这一人一豹的对手，哪怕把牧场的守卫队也加上，这一人一豹即使打不过，逃跑肯定是稳稳的。
黑豹的速度自不用说，最高时速就是一道残影，除了子弹，李大树还没见过速度比黑豹快的。
至于那个姑娘宋戈，从刚才追黑豹的速度来看，似乎慢不了几拍。而且，人家现在站在那里，气都不带喘的，那是非人，绝不是自己这群普通人类能媲美的。
李大树头疼啊，唐老大一叮二咛三嘱咐，一定要守住荒野的秘密，结果被自己搞砸了，咋办？
他就不该乱交朋友、见色忘义，不，见才忘义，大黑是真豹才，一只大黑，能抵一支十人野外巡逻小队。
在荒野上，最可怕的不是人，而是偷猎牧场和粮场的狼、兔、巨鼠一类。这些中小型兽，黑豹只要嚎两嗓子，就能吓得它们屁滚尿流。
硬的不行，那也就只剩下软的了。李大树脸上再次挂起宋戈熟悉的自来熟笑容，低头哈腰地走上去。
“宋姐，您看，我们这牧场怎样？虽然产量不高，一年出两栏，一栏约两百头，一半上交一半自留改善牧场工人伙食。城主大人也是同意的，野外的养殖、种植收益，上交一半，城主也不提供养殖、种植人员的配给。”
这话，当然是假的，这是个黑牧场，分文不上交。
宋戈极目远望，牧场占地接近千亩，仿佛看到茫茫草原，望不到边。两百头牛，她真是呵呵了，老话说得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呵呵，那你们的效率有点低啊。刚好我也养过牛，不如把牧场交给我，我保证每年给城主府上交五百头牛，还承担五十个农户的配给，如何？”
李大树听了，脚下一软，差点摔了个跟斗。这姑奶奶是哪来的妖孽啊，咋这么狠呢。这牧场可是黑户的肉仓，完全瞒着城主府的，收益一分不交全自留。
“嘿嘿，”李大树擦擦冷汗，强装镇定。“宋姐，您这样潇洒的侠义之士，应当是踏平天下不平之事的大人物，怎么能养牛呢，对吧，有损您的光辉形象。”
“这事，你们怎么瞒下来的？”宋戈并没有被蛊惑，她深知自己形象，跟光辉就不是一路的。袍子上灰尘拍下来，少说也有两斤，保不齐里面还能抖出二两虱子。
奇怪了，这里的虱子好像不吸血，只是借她袍子暂住。
李大树真想给宋戈跪下，苦笑着：“宋姐啊，这样的事，实在不方便在这四面漏风的地方谈啊。你就饶了我吧。我们去招待所谈，如何？”
“行。”宋戈痛快地答应了。她也不担心李大树给她使阴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无处藏身。
进了镇上后，李大树安排一个小伙领着宋戈去了招待所安顿，随后跑进教堂。
大山镇的教堂与米林镇教堂差不多，都似一幅颜色暗沉而斑驳的油画，透着岁月的流逝。
李大树一阵风似的冲进教堂后面的起居室，格局不像居家生活所用，更接近办公室，门口挂着一个牌子“黑人办公室”。房间里有三个人，看到大汗淋漓的李大树，开起了玩笑。
“你站住，冒冒失失失的，你是被女鬼在追吗，多大个人了。”一个四十左右的大叔，发出嘲笑。他叫李铁柱，是李大树的亲爹。因为李大树抢了他狩猎队长的活，他心里一直不服气。
李大树的脸扭成一苦瓜，大声嚷着：“爸啊，十万火急的事，唐老大呢？”
李铁柱一听，知道事情不小，赶紧放下个人恩怨，向卧室走去，正准备敲门，门开了。
若宋戈在场，就会认出开门的人是唐宁。
“大树，有事？”唐宁问。
李大树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着重提及大黑的英姿，顺带提及以小充大、不好糊弄、非人体质的宋戈。
“那个女孩说她叫宋戈，从米林镇一路流浪过来的？”唐宁追问。
“是的，她还说米林镇的人物资紧缺，孩子都快养不活了。”李大树添油加醋地说。
唐宁真没想到，这宋戈阴魂不散啊，上次想入自救会，这次干脆直接来了大山镇。
这是巧合，还是人为？
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中止对她的观察。结果让他很矛盾。
从行为上看，基本上可以排除她细作的嫌疑。她住在防空洞三个多月里，从未踏足过他说存有重要军事资料的区域，连试探都没有。
她在米林镇，除了每天打猎，陪小黑豹玩耍之外，没有其他活动。每半个月才到镇上领一次补给，也是领完就走，没有与其他人交流过。
唯一一次出格的事情，就是从吸血鬼手里救下唐妙。据唐妙说，她被刘长生当替罪羊，结果刘长生差点被反杀。从唐妙的反馈来看，她是一个正义使者，而且有着与正义匹配的武力值。
但若不是细作，她总是追着自己来，图什么？
他记得第二次见到她时，她叫他“小贼”，难道是她丢了东西，认为是自己偷的？那天晕倒的明明是他，她身上除了调料包里的绿色香料值点钱，其他的东西可忽略不计啊。
逃避不是他的风格，他决定亲自去会会她。
“这事你不用管了。我去，好几个月没见那只黑豹了。”
李大树目光呆滞一秒，感叹：“非人果然只与非人交朋友。原来你们认识啊，吓死我了。我还担心她是城里的探子。”
李大树放下心中包袱后，顿感轻松，马上又打起大黑的主意，不停怂恿唐宁：“那头黑豹简直绝了，我想要。老大，你以前见过它？怎么没把它留给我啊，我愿意卖身给你做牛做马。”
唐宁嘲讽：“那黑豹还是只小奶豹的时候，就被宋戈收养了，你觉得它有什么理由选择你、放弃从小陪伴它的主人？”
看着李大树面如死灰的脸，唐宁只好安慰一句：“你打猎时，看到幼崽弄一只回来，我教你养。自己养不香吗？非得眼红别人手里的。”
李大树彻底死心了，心想，小奶豹是路边的野草吗？说捡就捡。母豹死了，那奶豹也活不过一天。母豹没死的话，他去抢小奶豹，怕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哪怕是想尽办法弄死了母豹，小奶豹将来要报杀母之仇就更要命了。
“李叔，剩下的事你按章程办，我先去招待所了。”唐宁交待一句，匆匆离开。
唐宁走后，李大树神经兮兮地凑到李铁柱面前，小声说道：“爸，你看，唐老大是不是有奸情的样子？扔下一摊子事，就跑去会美女了。”
“啪”，李铁柱直接赏了一个铁栗子，“有本事，你也给我去弄个奸情，会会美女啊，我等着抱孙子呢。”
李大树瞬间怂了，他还年轻着呢，女人这种庸俗的物种，他才不喜欢，大黑的力量之美才是真美，比想美貌皮囊下那无聊的灵魂，有趣多了。
李铁柱一边拿着牌子核对数字，突然觉得唐宁的行为是挺反常的，问儿子：“那姑娘长啥样，俊不俊？”
李大树回忆了一下，长啥样？他好像没记住，当时注意力都在大黑身上。首先，肯定长得挺普通，不然他也不能被大黑吸引啊。其次，就冲她问的那些刁钻问题，大概率是属于人丑多作怪的丑八怪。
“长得挺难看，跑的速度堪比黑豹，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金刚芭比吧，脾气还特别差，说话句句戳心窝子。”李大树非常诚实地告诉父亲。
李铁柱长长吐了口气，笑逐颜开：“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个反向指标，你说极丑的，那肯定长得漂亮，你说脾气差，那肯定是性格好的。你唐老大，人厉害却命不好，找老婆就得找聪明又漂亮的。”
“爸，我是你和我妈亲生的不？”李大树开始怀疑小时候母亲说的都是真的，他是他们夫妻在城主府领的，不要钱。
“滚一边去，要不是亲生的，你敢抢我狩猎队长的位置，早把你扔野外喂狼了。”李铁柱气笑了。二十岁的大人了，脑子还是一根筋，真是愁白老父亲的头发。
哎，一根筋也好，姑娘们努点力，就能骗他回家了，自己也能早点抱上下一代。李铁柱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他没考虑过，这样一根筋，姑娘们为什么要努力去骗他，骗个会哄自己的不更香吗？
李大树摸摸鼻子，自信起来，父亲说的没错。若不是亲生的，就凭自己这些年的丰功伟绩，父亲绝对会把自己喂狼。
“嘿嘿，我就知道是亲生的。爸，我回家帮妈做饭了，你早点忙完回来吃饭。”李大树乐呵呵地离开了。
李大树离开后，李铁柱问屋里另外两个人，“老陈、小林，你们说，我们要不要把计划再推迟一点。若唐会长能跟这姑娘看对眼，最好能留个后，我们再行动就最妥当不过了。”
唐宁若是听到这番话，肯定得疯。这些三四五十岁的人了，咋就这么八卦呢？他跟宋姑娘，真就是一面之缘的故交，咋能联系到生小猴子呢？
老陈年近五十，以前是教书先生，现在算是自救会的财物总管，率先回应：“我觉得行，物资可以再储备多一点，对其他二十四镇的掌控力还需要加强。”
小林名叫林传德，三十岁左右，他以前是唐宁的保镖。后来唐宁不需要保镖了，就安排他进自救会，职务是教官兼武装部长。
林传德摇了摇头，“恐怕难。他心里装的事多，没这么容易谈感情。我们还是安心干活，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叹了口气，若是唐宁能结婚生子，他外公、也是自己的老家主不知会有多开心。但从他们相处过程看，唐宁不仅没有延续血脉的想法，“我不认为我基因有必需传承下去的理由”。
宋戈开门的时候，吃惊极了，来找她的竟然是唐宁，集美男、小贼、好人于一身的复杂生物。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宋戈讪讪地问了一句。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拿出何种态度来招呼他。
“李大树说碰到一个麻烦，我来看下。”唐宁审视地看着她。
大黑还记得他的气味，高高竖起尾巴来接他，叼起裤腿就往屋里拽，围着唐宁转来转去，还亲热地舔着他的手心，活脱脱一只巨型狗。
唐宁脸色柔和下来，摸着大黑的头，熟练地给它挠着下巴，让大黑舒服得半眯着眼，直往唐宁身上蹭。
“那只小奶豹一下就长这么大了？它才四个多月吧，照它这长势，成年后能接近六百斤。”唐宁说道。
宋戈开心了，大黑能长这么大，全凭名字取得好，她居功甚伟。
“六百斤，养是养得起，但那么重会不会跑不起来啊。”她随即开始忧虑，体型越大，行动越笨，比如大象。
“不会，黑豹以敏捷著称，你让大黑加强运动，不要过度肥胖即可。”唐宁笑了，这姑娘考虑问题的点，总这么奇特。
聊天完大黑，唐宁切入正题。
“那个牧场，是自救会的资产。你不要打主意。”唐宁没打算隐瞒，他知道宋戈不是普通人。至少她是唯一一个他见过的，在无人区呆过几分钟仍安然无恙的人。
“牧场和你都是自救会的？难怪大山镇养了几万黑户，这就说得通了。”宋戈似有所悟，点头道。
她倒了杯凉白开，放在唐宁手边，接着说道：“米林镇的熊妙，你认识吗？我曾委托她帮我申请加入自救会。”
“她是自救会外围成员。我现在代表自救会，问你问题，你要诚实回答。”唐宁端起木制水杯，把玩着杯子。
“你为什么想加入自救会？”
为什么加入？宋戈想了一下，闲得蛋疼算理由吗？
“德林城这样的管理方式，底层人食不裹腹，官员欺上瞒下，居然没人反抗，我就挺奇怪的。后来才从熊妙口中得知，还真有人在组织反抗，就想看看你们是真为民做主，还是借民谋利。”宋戈半点修辞都没用，直突突地表示自己不看好。
“倒是没想到你是就自救会的，你不是挖土的牧师吗，我觉得起义这种事情适合武官来做。”宋戈好奇，眼前这个人到底有多少个身份，传说中的千面人？
挖土的牧师？这是什么称呼，唐宁差点就被她气笑了。
不过这句话，倒是让他放下了戒心，这么二的人，但凡没瞎眼，都不会让她干与智商相关的活计。
“行，先试用吧，三个月内考核通过再转正。但自救会不收闲人，试用是要干活的，你要接受不了就走吧。”唐宁直接定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