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之花好月圆》潘98526

31、第 31 章

　　天界，北天门

　　沉沉夜幕，墨蓝如深不见底的暗海，幽静、而神秘。庄严华丽的银白色高台上，一袭纯白色对襟长袍的司夜之神，正在布星……

　　纯净柔和的水蓝色灵流于深沉暗夜中，以夜神殿下为中心，缓缓荡漾开来，每经一处，云间天穹上便有一片明亮星子，灿烂闪烁。

　　“啾啾啾——”

　　这不是穗禾第一次看见润玉布星了。事实上，五百多年来，润玉没有一天离开过她视线，所以除了某些大雨磅礴、乌云遮天、无星无月的真正暗夜外，穗禾公主是每天晚上都可以看见夜神大殿勤劳工作的模样的。

　　但果然，所谓美景，就是这么让人百看不厌啊！

　　漫天星光中，圆滚滚、胖乎乎的小灰绒球快快乐乐的振翅飞翔（来回扑腾）。仿佛在试图捕捉星辉，又像是在与光共舞……

　　夜神殿下见着这幕情景，唇角微扬。配合的按照那小绒球飞行的轨迹，一步一步，点亮了星空。墨玉般的眸子映着漫天星光，熠熠生辉，剔透璀璨。

　　………………

　　北天门不是天界正门，素来人踪稀少。更别提这子夜时分，正是凡人睡梦最沉、神仙最利修炼的时间。会碰上人的几率就更小了。

　　——事实上，润玉带着穗禾分|身五百多年，也确实从来没再在纵她外出游戏时，遇见过谁。

　　五百多年来，他们的生活始终安宁静谧。只是今夜，那样一直不变的日子，仿佛就发生了什么不同。

　　“谁？”

　　敏锐察觉到周围有陌生的气息正在接近，夜神大殿不由发出了一声警惕的质问。除了他职责所在没办法外，哪个正常人还会在这大晚上的来这里？

　　润玉俊眉轻蹙……

　　鸟族是大族，但上下阶级，自古便是层层分明，统治紧密。他身边多了只灵鸟的事情，说小固然很小，但若天后晓得了，探问几句，却也总是件麻烦。

　　毕竟，穗禾的术法，绝不可能瞒过天后的眼！

　　当时是，一缕黑衣冷不丁的掠过眼角。

　　正积极思索着怎么掩饰他与穗禾的关系比较好的夜神大殿猛然出手，一记冰棱打向了来人。

　　………………

　　“啾——”

　　原本正在一片烂漫星子里自在玩耍的穗禾公主，突然发现自己身前的星光断落了，不无迷茫的回头一看，便见北天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蒙面人，还和润玉打了起来……稚嫩的小嘴里，顿时发出了一声惊诧轻鸣。

　　——黑衣蒙面，暗夜潜行。

　　这打扮，这举止，不用问就是来干坏事的啊！

　　刺客？杀手？

　　怎么办？怎么办？润玉有危险！

　　现在只恨她那分|身当初修炼的时候，因不是为了作战而生，就没灌注进太多法力，现在哪怕爆了，也难以创造出什么杀伤力。

　　翼渺洲中，刚才上床歇息的穗禾公主透过灰绒球的一双黑豆小眼，瞄见那黑衣蒙面人分明有备而来，和润玉过了几招后，便干脆朝他扔了枚灵火珠，顿时心急如焚，再顾不得其他，就直接飞身赶去了天宫。

　　——————

　　天界，璇玑宫

　　这座地处天界边缘的、全天界最偏僻的宫殿，独立寒夜中，清冷依旧。

　　成功击退了黑衣蒙面人，又一路追着他到了栖梧宫、好心担忧涅槃中的弟弟-旭凤安危想要进去查看，却被栖梧宫守将燎原君拒之门外的夜神殿下，回到了家中……

　　他的手掌心里，灰羽白腹的小绒球，一双黑豆眼睛依旧乌黑，却是少了几分水润的明亮。

　　睡着了么？

　　润玉扯了扯唇，指腹在小绒球温软柔顺的羽翅上面摩挲了会，很快的，精致俊美的俊颜上，便又勾出了抹温柔笑意。

　　夜，还很长……

　　润玉不紧不慢的先将小绒球送回到了她的窝里——那是在润玉寝宫外的碧纱橱中，一个靠窗的小木桌上，由几株红艳亮丽的珊瑚树包围着的圆垫子。

　　而后也无心睡眠。

　　不想再去池子里泡尾巴。便随手沏了杯茶，打算再看会儿书。

　　不料……

　　这边厢，全套工具刚准备好，清茶犹未入口……

　　璇玑宫大门就被人极不淑女的踹开了。

　　“润玉……”

　　一路疾飞过来、全然没有丝毫余力再关注其他、包括自己的分|身，唯恐看见什么自己不想看见却鞭长莫及、无力改变事情的穗禾公主匆忙扑向了刚才遇袭的夜神，“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伤哪里了？”

　　她来之前有看见刺客发出的灵火珠朝润玉射过去了，但没看清楚，润玉是否受伤……他当时遇刺的身体部位……好像是……手臂！

　　“穗禾公主。”

　　夜神殿下目光莫测的凝视着自己眼前的女子：三千青丝不曾挽起，只尽数随意的披散在了肩后，直垂腰际。淡蓝色绣百合花的抹胸襦裙，没穿外衣，甚至没有披帛……以至于那欺霜赛雪的雪白臂膀，精致如刻的细腻锁骨都无遮无挡的暴|露在了外面……

　　这是，刚从床上跑出来？

　　润玉心中复杂，有些酸软，有些甜蜜，还有一些苦涩。

　　她终于敢亲身站在他面前了。

　　可是，他这样的身份、处境，有什么资格拥有她呢？

　　“公主深夜到访璇玑宫，不知所为何事？”

　　润玉望着穗禾澄如秋水的盈盈美眸里毫不掩饰的关切、紧张、怜惜、心疼，平静的问出了这句话。

　　即便她的来意、她的心意，已经表现的再清楚不过了。但，正因如此，他才必须要说出这句话……如果做不到给她幸福，至少，他也不能给她带去麻烦。

　　穗禾：“我担心你……”她的声音有些委屈，因此越发显得婉转柔媚、悦耳动听了。

　　“润玉无事。”夜神大殿侧了侧身，避开了穗禾试图掀他衣袖的手。

　　穗禾公主素以高贵端庄闻名六界，他以为，自己这种态度便足以让穗禾清醒了——天后还在，他们不能光明正大的走近。

　　穗禾公主秀眉轻蹙，却不曾如润玉所想的那般自觉克制。反而是愈发的心焦了。五色流光悄然闪过，她已经用了法力、试图镇压夜神。

　　——比起善解人意、知进退、有分寸的邝露仙子，穗禾公主确实从来都少了几分克制。

　　她喜欢谁，便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那人身边。并可以在自己单方面的柔情蜜意里，睁眼瞎似的忽略掉心上人所有或隐蔽、或直白的不适与拒绝。

　　从前纠缠旭凤时，是如此。而今对待润玉，也没有多大不同。

　　………………

　　“让我看下……”穗禾道，“别动。”

　　幽静的宫苑中，有裂帛之音突兀响起。润玉略微失措的望着眼前在他几次退避后，果断出手撕了他衣裳的清丽少女：看着她美眸通红的注视着自己手臂上那一大块被炎爆珠烧灼出的狰狞伤痕、青葱玉指想碰又不敢碰、便是连呼吸都本能般的放清浅了，仿佛唯恐弄痛了他半点……心下叹息之余，到底还是再绷不住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了。

　　“没事，小伤而已。”夜神大殿轻声说道：“我不疼……”所以，你也不需要心疼……

　　“这都叫做小伤，你还想伤的有多重？”穗禾公主银牙紧咬，恍然记起了从前龙媛似乎说过，从前润玉之母为了掩饰他应龙之躯，从他小时候，就每天剜他的鳞片、割他的龙角……和那样遍体鳞伤、血流如注的遭遇比起来，或许，这烧伤在润玉看来，是真的不重……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近期天界会进刺客的事情，穗禾是知道的。但她单知道那刺客会让旭凤涅槃时误入花界，不知道润玉会受伤……龙媛也没和他说过这事……

　　她早该注意、早该警惕的……

　　穗禾公主自责不已，一张清丽如雨后白莲的精致面孔泫然欲泣，当真楚楚风姿、我见犹怜。

　　对不起……

　　“……念念。”润玉心情复杂道：“你安排的人，刺杀旭凤？”

　　“怎么会？”穗禾很惊讶，转念明白了润玉何出此言后，又道：“我、我知道今天会有不轨之徒想要谋害表哥，但、人不是我派的。”

　　“润玉……你相信我……”

　　“表哥不会有事的。火凤涅槃期间虽然脆弱易伤，但只要涅槃完成，任何伤势都会痊愈。表哥……表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穗禾公主有点慌。她可不愿意被润玉认作什么阴险狠毒的恶妇。关键她要是真有这心也就算了，可她却是真的从未想过要害死旭凤。

　　从前没这么想过是因为下不去手，而今不这么想是因为觉得没必要。

　　“润玉……”穗禾公主强笑道：“我……”

　　我这该怎么解释啊？！！！

　　“我知道。”润玉道，“我懂、我理解。”

　　无论如何，她总归都是为了他。

　　上下看了看穗禾公主那衣衫不整、鬓发散乱的狼狈模样，夜神大殿和声道：“罢了，你先去更衣梳洗一二。刺客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谈……”

　　穗禾：“好。”这是，死缓了么？

　　公主殿下稳了稳气息，疯狂的开动起了小脑筋。思索着待会儿的说辞……下意识的，她挽起了润玉未受伤的一只手臂，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朝内殿走去。

　　润玉没有拒绝穗禾。

　　——她的气息，他这五百多年来，通过那只小灰绒球，实在是已经熟悉入骨了。

　　润玉的目光有些闪躲、因为羞赧。

　　——这是他第一次离穗禾本尊这么近。不，应该说，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靠别人（不论男女）这么近。

　　少女身上，有幽幽暗香弥漫。如兰似麝。很是芬芳。夜神垂眸，努力克制着目光，不去望她精致优美的脸颊，天鹅般的脖颈，不去望她环在自己臂上的青葱似的小手……

　　只敢去看她淡蓝色、宽大如云的飘逸裙摆，去看她裙摆上那大朵大朵、栩栩如生的百合花儿。

　　等、等等……他看见了什么？

　　润玉凝眸，突然伸手将穗禾横抱而起，清斥道：“出来怎么不穿鞋？”也不怕划伤了脚。

　　急忘了……但那不是重点……

　　“仔细手……”穗禾公主秀眉紧蹙，低呼道：“快把我放下。”

　　她不敢挣扎的太狠，怕自己会让润玉伤上加伤。所幸，庭院离润玉所居的内殿，距离并不算远。夜神大殿身高腿长，走不多时，便也到了。

　　他将穗禾放到了贵妃塌上。

　　然后，试图屈膝去仔细检查一下穗禾公主弯月般的莲足可有伤着。却被公主殿下先一步按住了手臂。

　　有精纯的五行灵气在向润玉体内渡入。那白衣胜雪、温润如玉的俊美少年摇了摇头，对穗禾道，“不必急着为我疗伤。”

　　旭凤遇袭，他是最大的受益人。无论今晚这刺客和他是否有关。天后都一定会对他起疑心。并且绝不会在自己儿子出事之后让他好过。

　　所以，润玉想：这伤口，他还需要留着，留给父帝看……

　　“一夜之内，夜神火神接连遇袭。看似是对二位殿下不利，实则分明是有不轨之徒，意欲扰乱天界，剑指天帝天后。”穗禾公主眉目微动，缓缓说道，“本宫要去寻姨母，提醒她防备魔界、花界来犯……”

　　润玉殿下若有所思：“魔界、花界……”

　　他想起了最近听说的，鸟族里正举办的热火朝天的阅兵仪式。

　　“嗯。”穗禾见缝插针诋毁情敌道，“花界自当年先花神陨灭之后，就一直对天界怀有怨气。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殿下，那些花花草草看着娇柔无邪与世无争，实则多半带刺淬毒。殿下万万不可小觑了她们……将来如若见了什么花界精灵，不拘她生的什么样子，都一定要加倍小心……”

　　“好。念念说的，我记下了。日后定会对花界多加注意……”润玉殿下一边拿着干净的锦帕，给穗禾雪白粉嫩的足底，缓缓拭去沙砾、尘泥。一边抬头，认真的答应着穗禾的话。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穗禾公主粉面含羞。

　　“殿下……”她蜷了蜷脚。总算是注意到了润玉对自己的称呼问题……

　　“我冒犯了。”润玉低咳了声，恍然惊觉自己现在面对的，不再是个小灰绒球，而是现今天界群芳之首-穗禾公主本人了。便守礼的退后了几步，“……公主先梳洗吧……润玉告退。”

　　………………

　　“穗禾公主，你的小马甲仿佛掉了呢！”龙媛殿下揶揄道。

　　“嗯……”穗禾道：“我得想想，待会该如何与润玉解释……到时候恐怕还需要你帮忙……”

　　“虽然很期待和润玉结识……但，我想……你恐怕是多虑了。”龙媛笑道，“润玉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都爱脑补……比起你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几分隐瞒几分修饰的说辞，他会更加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

　　“所以我猜，他根本就不会问你什么。”

　　“嗯，他一定不会问你什么。毕竟，就连某个死冰块那么不温柔体贴没风度的一个人，都可以做到一世不问了。何况润玉那样善解人意的翩翩少年呢？”

　　“他哪怕意思意思，随口问了你几句什么。”

　　“你想打发他也简单的很，解释是不需要解释的。几个潋滟含情的目光，婉转羞涩的垂首，情意绵绵的话语，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