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 1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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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
阳春三月，草场莺飞。
十五岁的汪曼春在h家汪家与龙媛玄光境、苍灵华古会等一众大佬的培养下，顺利完成了小学到中学的学业……
而她的大学生涯嘛，为了能把更多时间放在华夏古文化研究上，汪大小姐决定要遵从她叔叔的意思，跟着汪芙蕖这位大企业家兼著名经济学教授深造学习。
十五岁，正是华夏古礼中，女子成年及笄之礼……
因为汪芙蕖无子，将来汪家那偌大的家业，等汪芙蕖百年之后，唯一继承人就是汪曼春。所以当时汪芙蕖董事长特意在汪曼春十五岁生辰那天，为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汇集了h市上层八成名流的成人礼。
那一天，也是汪曼春记忆中，她与明楼的初识。
——至于以前他们或许有的，在各种场合的偶尔碰面、擦肩而过，这在日常抱着玄光镜分心接受玄学熏陶的汪大小姐心中，都是连一点影子都不存在的……
——当然，明楼是真的学富五车、才华横溢。
若非其人实在太过出色，汪芙蕖当年也不会在明知汪明两家旧怨的情况下，还是怀着一丝惜才，两分明楼不清楚当年之事内情的侥幸，七成想与明家化干戈为玉帛的软懦，收下明楼这个学生并被迫倾囊相授了。
只是他聪明、智慧，但却并没有晨迦未婚夫隆庆那样锥处囊中、锋芒毕露的恃才傲物。而是温文含蓄、清华内敛的……就像初春融融的风雨，沾衣欲湿，吹面不寒。
一见之下或感不俗却觉淡如清水，非得要长期交往相处后，才能品味出这水里甘处。
………………
一年之计在于春。
汪曼春和明楼相识在杨柳依依、阳光明媚的春季。
那不是什么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故事戏码。而是日久天长后的情意渐萌、一发而不可止……
当时，洛伊恰好入了成长期，却苦于传承缺失，不知该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龙媛殿下以“文字是人类对天地大道最初的诠释”为口号，将洛伊引上了修习古代拉丁语的不归路。
对华古会中人而言，使用神秘手段，让洛伊知道古拉丁语每个文字的读音和意思并不困难。但语言这东西不比别的，想要闭门造车的自学，实在是艰难……
洛伊需要一个能够以这语言与她沟通交流的人。
奈何华古会众人囿于血脉，哪怕是以“过目不忘”、“博闻强识”著称的白淼，外语水平也是惨不忍睹。
他们学了多年洋文，却连现代英语都只能听个大概，教他们学古拉丁语，学成之时可真的是遥遥无期了……而那时候，洛伊还没有遇上汤姆，还因身世而拒绝和外人接触。
于是，为了洛伊的成长，汪大小姐义不容辞的开始了她的古拉丁语学习教程。
不要怀疑，汪家不缺请一位外语教师的金钱与人脉。所以汪芙蕖没让明楼兼职教导自己侄女的意思。
但还是那句话，语言的学习首重交流。
所以当汪曼春一次清晨例行背单词功课被明楼遇见，并被他纠正了几个单词读音后，他们的接触还是就此渐渐多了起来。
汪芙蕖又家大业大，工作很忙。不提汪氏的产业，他哪怕在教的学生也不只有明楼和汪曼春两个。
这种情况下，看到自己素来骄傲肆意的侄女，竟和自己的得意门生明楼相处不错。汪芙蕖自然而然的就嘱咐明楼要多照顾一下汪曼春了。
——本来，在他们这种教授门下学习，年长的、资历深厚的学生代师教徒也很正常。
还从没替老师教过新学生的明楼便很认真负责的“带”起了汪曼春这个小师妹……
后来回顾那段往事，龙媛殿下一度怀疑，明楼可能是在家照顾弟弟照顾出习惯，所以对待汪曼春时，也原样照搬了养育明台的方法。
——他记得汪大小姐所有兴趣爱好，并且不是死记硬背的知道，而是真正铭记于心的了解。
无论是在汪家、在学校、在外面，只要是他带汪曼春吃饭，准备的菜色就必然是符合汪大小姐喜好的……哪怕汪芙蕖也不如明楼清楚汪曼春的口味。
——他时刻注意汪大小姐的健康。不是偶然想起时简单寒暄的招呼，而是日复一日不厌其烦的关切。
早晚时会提醒她进食，天冷了会提醒她加衣，日常叮嘱她熬夜伤身……哪怕苍灵也不如明楼照顾汪曼春体贴入微。
——他总是十分温和的对待汪大小姐，包容她所有心血来潮的任性。
比如汪曼春曾经在陪汪芙蕖赴宴的路上，偶然遇见了一只毛茸茸的猫咪卧在街边，她当场就拽住明楼衣摆不肯走了。想把小猫带回家洗干净，再送去咖啡馆里当吉祥物……明楼也不生气，只是亲手把小猫抱给了阿诚照顾。再继续领她去宴会现场。
——而明楼虽然在汪曼春面前永远都是小桥流水般的清润柔和，却也绝对不是没脾气。
只是他从来不对人发脾气。不管遇上什么事，都是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听起来和白淼那个斯文败类的情况很像，但明楼的斯文有礼，却每每都是真有道理。让哪怕任性娇纵如汪大小姐，在他的批评教育下也不得不心悦诚服。
………………
明媚热烈在于夏。
汪曼春和明楼相恋在骄阳似火、繁花似锦的夏季。
那不是什么少男少女一时兴起，天雷地火的冲动，而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的相恋相许……
他们会在树下互伴读书，也会在花间共依谈事；
他们会在清晨的微风中并肩小跑；也会在落日的余晖里牵手散步；
他们会在碧波荡漾的湖泊里随水泛舟；也会在青草萋萋的马场中逐风奔腾；
他们一起品评古今中外政治、经济史的发展脉络；
他们一起分析现代各国间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
他们一起探讨着当今社会中迅速而激烈的发展变革；
他们一起畅想着未来世界应该拥有的和平繁荣昌盛；
他们一起谈论该如何引导、改变这个世界，至少，让身边的环境变得不同，走向更好。
………………
盛极而衰、万物凋零在于秋。
汪曼春和明楼分离在枫叶红透、风雨萧肃的深秋——那一年，汪曼春十六岁。
早对自家大弟的恋爱情况有所察觉的明镜无意中发现了汪大小姐拜师芊澄、勤学苦练了一年才练好技艺，绣给明楼一张并蒂莲帕。
明大小姐认为，明楼若真有了喜欢的人，私下交往了也有一年多了还没分。那便可以考虑考虑认识一下对方家长，以便助明楼开始男女交往的下一阶段——谈婚论嫁了。
可惜，明镜怎么也没想到，明楼喜欢上的人，居然会是汪曼春。
………………
“是我又如何？”
一个大雨倾盆的暗夜，三天没见明楼的汪曼春从苍灵口中得知了汪家、明家十几年前的仇怨。还不理解何谓世仇家恨的她，只想着要维护她的爱情。
所以，汪大小姐不顾大雨，来了明家，求见明镜。
明镜不愿见她，她就跪在了明家大门外，不肯离去。
她跪了一天一夜，任凭暴雨停了又下，天色亮了又暗，没有挪动过一步。
终于，第二天的子夜，撑着黑色大伞的明镜走到了她面前。
汪曼春：“……我和师哥是真心相爱的，请您同意我们在一起。”
当时她已决定，如果叔叔确实曾经做过错事，那么就理应接受律法的惩戒。就像苍灵身上常盛不熄的业火一样……
当然，她也会努力帮叔叔减罪的。就像她开了那么多小学、办了那么久义诊，想帮苍灵积攒功德一样。
只是，明镜并没有给汪曼春那个机会。
遮天雨幕下，明大小姐随手丢出了一块纹绣精美、却已成两半的锦帕。她说，“你想嫁进明家，除非我死。”
汪曼春从地上拾起自己曾经一针一线、倾情做出的帕子。她没有在意劳动成功被人毁了的事情，只是盯紧了帕子上面不知何时浸染上的丝丝血迹。
“这是……师哥的血？明镜，你做了什么？他是你弟弟。”
“是，他是我亲弟弟……汪大小姐，我管教自己的弟弟天经地义。这碍着您什么事了。”明镜咬金嚼铁，居高临下的态度透着蔑视。
“好。”
汪大小姐沉默片刻，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认真回复明镜道：“我等你死。”
她知道明楼父母去世也早，是明镜这个姐姐将他一手养大、培育成才。也知道长姐如母，明楼对这姐姐素来敬重……
她曾经想过，明镜如果愿意接纳她，成全明楼和她的婚事。则她日后也会和明楼一起孝顺她。做个好弟媳妇儿。
但她曾经那些想法全部终结于眼前血色妖娆的并蒂莲了……
如果明镜是她与明楼在一起所不得不跨过的一道难关。汪曼春愿意接受明镜对她做出任何考验与磨难。但她无法容忍明镜伤害明楼。
默默寻思了一下，如果现在让老赵过来炸了明家，究竟会误伤到多少人后……汪大小姐决定，抢人这事情还是得从长计议。
于是她先从明家离开了。
她去了君悦大厦。告诉苍灵，她要把明楼抢回来。
苍灵见状默然无语。
白淼说，明家怎么也是个大户人家，武力劫人影响太差。
老张觉得，感情这事到底还要你情我愿的才好……他建议最好先让孙凯和大钱去明家和明楼取得一定联系，然后再让明楼去想该怎么办。
汪曼春想想也觉老张说的在理。
孙凯便去了一趟明公馆，回来时，手上只带了一件血染的衬衣。他说，这是明楼换下的衣服，至于明大公子本人，上了药后，还没有醒。他便先回来了。
因着孙凯回来时，外面天空刚刚露了鱼肚白。汪大小姐正被药菁菁压着泡药浴，去寒气……所以她是在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时才看见的那血衣。
在她抢了老赵的艺术品三号，准备杀了明镜前，大钱及时的送来了明楼出国的消息——“他是清醒着，自己上的飞机。”
所以人都劝汪曼春：算了吧！梧桐千百，又不止明楼一株。天涯何处无蓝颜呢？初恋嘛，失败了就当花时间精力买了个教训。她的未来还有很长……
汪大小姐一概置若罔闻。
直到，洛伊在法国找到了明楼的住处，汪曼春就写了封信过去……
义不容辞的洛伊承担起了帮汪大小姐送信的任务。并在明楼寄出回信的当天，就利用玄光镜，把明楼回信的内容发给了汪曼春。
书信上，明楼只说是出国看望留学的明台。并表示现在国内动荡不安，明镜担心他的安全。他也有意待在国外发展几年，近距离接触一下外国的科学文化。
好吧，汪曼春当时也觉得国外是比较安全，至少，那里没有心狠手辣的明镜……
所以她回信明楼，言笑晏晏的向他打听大洋彼岸的异域风貌。顺带着介绍自己身边一些事情。就像从前一样，就像明楼仍然在她身边。
他们开始了笔聊生涯……
………………
然后，从不知道何时开始，明楼秘密加入了军统/中统/地下党？给汪曼春回信的频率便开始越来越少了。
大部分还是事先写好，定时发送的套路文。
汪大小姐从发现了这情况后，便顺势也降低了自己给明楼寄信的频率——她知道明楼的志向与理想，便也愿意支持明楼的工作。无意成为明楼的包袱与阻碍。
………………
最终，又一个冬末春初。
明楼回国了。
汪大小姐缠了他一段时间后，又因自身事业、过命伙伴等种种原因，与他重启了笔聊生活。
——值得一提的是，汪曼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都和明楼同在一城了，还要和他用笔聊天。打电话它不方便吗？
emmmmmm……
或许，这就是因为汉语言的魅力，永远在大白话之上吧！
………………
………………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第 1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