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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青楼怨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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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万家灯火通明。
楚云哲回到公主府已是戌时,长公主李素月此时正在给一件衣裳刺绣,灯下父母心,听闻下人的声响,她知道楚云哲回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物件。
“母亲,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没事,母亲的身体自己知道。”
长公主拉着楚云哲坐下,并命下人把膳食端上来,“云哲,前几日花宴,你觉得那些姑娘如何?”
长公主其实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可是她还是想知道他的心思,毕竟他二十有八,是时候找个人在身边伺候了,可是每次都被他推脱,儿大不由娘,她也不能逼得太紧。
“母亲,我正打算跟您说此事。”
长公主眼睛一亮道:“怎么?是不是有看对眼的?”
“沈夫人的远房侄女苏姑娘,儿子感觉不错。”
长公主听闻脸上大变:“你是说,那个仵作?”
楚云哲点了点头,长公主语气加重:“她可是一个仵作。”
“堂堂郡王,怎么能娶一个仵作为妻?”
“母亲,仵作怎么了?”
“我不同意。”
楚云哲从怀里取出苏雪舞的玉坠子道:“母亲,您上次不是问儿子,这个玉佩的来路吗?”
“现如今查清楚了。”
“你说说怎么回事。”
“这玉坠子就是那名仵作的,她的父亲是苏榆。”
“你是说,她是苏神医的女儿?她还活着?”
“没错,儿子已经确认过了,她确实是苏榆的女儿,她现在寄住的沈家,沈孟辉正是她的舅舅。”
“苍天有眼啊,苏神医还留有后。”
“那母亲,儿子方才的提议,你意下如何?”
“既是苏神医的女儿,我自是欢喜的,我看那孩子眉清目秀,也甚喜欢,只是,你真的是喜欢她吗?”
“我....我喜欢她。”
楚云哲说着句话的时候,心不自觉突突跳了几下,他也不甚明白,自己的心跳越发不受控制了,似是千年的寒冰突然遇见了火光,正在一点点瓦解,心中似有一颗种子在发芽,慢慢长成藤蔓。
长公主看他神情,确是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样子,如此也好,终于有人走进他的心里了,她真的害怕他会孤独终老,苏雪舞虽然是仵作,可是她相信,既是苏神医的女儿,品行能坏到哪里去?
她又想起了那日的花宴,苏雪舞虽一身清素,但也难掩风华之资,她就像是一颗蒙尘的明珠,只待有心人。
想起她宴会上的一言一行,她会沦为仵作,不过是生活所迫,她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孩子。”
“云哲,若你喜欢,母亲也不加阻拦,只是你父亲的守孝期未过,恐怕.....”
“母亲,不急。”
“也好,你们二人先了解彼此,待一年后,你父亲的守孝期过了,你们再择日成婚。”
“全听母亲安排。”
长公主松了一口气,多年忧愁的事总算放下了,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楚云哲看着她,他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值得的。
“母亲,你安心养病。”
“勿再为我担忧。”
“嗯,我知道了。”
楚云哲吃完晚膳后回到自己的房中,云亦准备了热水,他靠在浴桶的边沿,闭目,苏雪舞的身影不知不觉涌入脑海,她又想起了她给他擦麻油时,指尖冰凉的触感,他抬起手触碰自己人中的位置,似是想找寻当初的感觉。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举动,手一下子放了下来,水溅了他一脸,烦躁道:“楚云哲,你在想什么?”
“莫非,你真的鬼迷心窍了?”
他又看了看衣衫旁边的那枚玉坠子,“云亦,把这玉坠子收起来吧。”
他觉得,有些东西放在身边久了,定会影响心志,他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青楼花魁一案已破,他可算是睡了个好觉,一觉睡到了天明,云亦伺候他洗漱后,暗卫冷冥走了进来,给楚云哲递过来一个赤色的小圆管,恭敬道:“王爷,无忧阁传来的消息。”
楚云哲打开看了看:“去无忧阁。”
云亦给楚云哲准备了一套白色的衣衫,因为他知道,无尘公子素来爱白衣,楚云哲戴上了案桌上的那个泛着寒光的银面具。
准备就绪后,楚云哲走到书架前,伸手按了一下藏着暗格的开关,随即床榻右移,出现一个缺口,楚云哲走了进去,楚云哲的卧室有一条密道,直通无忧阁。
他在密道下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到达了无忧阁,无忧阁所处之地,为前朝建造的密室,他走到密道的尽头,按了石壁上的开关,石门开启,他走了进去,看门的手下见楚云哲,齐声恭敬道:“公子。”
楚云哲无声朝位于大殿之上的石凳子坐下,语气清冷,浑身散发出迫人的锐气:“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身穿黑色衣衫的人上前道:“公子,是属下的疏忽,这么久居然没发现他是暗夜阁的探子。”
“押上来。”
话音落,两名黑衣人押着同样装扮的男子上来,“公子,正是此人。”
楚云哲缓步走到他的面前蹲下,捏着他的下巴道:“藏得可真是深啊。”
那名黑衣人怒视着他:“既已落到你们手上,要杀要剐.....”他话还没有说完,楚云哲大手用力一拧,那人脖子已断裂,继而口中陆续溢出鲜血。
站在楚云哲身边的手下,连忙递上一块沾了水的帕子,楚云哲接过,用帕子擦拭着手,无忧阁的人都知道,公子爱干净,容不得半点尘埃,但凡他杀了人,势必是要沐浴更衣的。
“左护法监管不力,暗夜阁的奸细潜藏在身边竟毫无察觉,念在你这么多年衷心耿耿的份上,你自行了结。”
“是。”
左护法断玉跟在楚云哲身边数年,他深知公子的性子,向来奖罚分明,说一不二,他自知自己犯下了大错,也无脸求饶,纵使死,也是公子的命令,他赴死便是。
楚云哲转身朝内室走去,里边早已准备好了热水,他即刻宽衣解带走进了浴池中,这浴池足有十尺长宽,他靠在浴池的边缘,闭目,他的身上没有一丝赘肉,有的是常年练武所至的伤疤,身旁的小厮在替他搓背,水珠从他精壮的胸膛顺流而下....
一个时辰后,一个黑衣人上前道:“公子,左护法归西了。”
楚云哲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楚云哲泡好澡后,正准备离开,突然一个黑衣人恭敬道:“公子有人拿着您的玉坠子来买消息,还请公子定夺。”
黑衣人把玉坠子呈上,楚云哲一看,这不就是自己给苏雪舞的玉坠子吗?她居然拿他的玉坠子来当,不明的怒气在楚云哲心中溢出。
“把她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