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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故事?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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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一场因爱生恨,强取占有,爱而不得,后悔不迭的故事,只是与往常不同的是这里面的主角是三位公子。少年公子不谙世事,富家少爷见色起意,正派道长黑白分明。
少年懵懂不知情爱,偏偏当富家公子的一些举动只是平常。让富家公子又是欢喜一阵失落一阵,想着这般单纯的人儿就因如此快乐才行,但又担心这般单纯的人儿不知他的心意平白让他独自黯然神伤,少年自撩不自知,富家公子转喜为爱离而不得。
老板娘的故事开篇就什么的离奇,三个人,都是男子,了解的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虽说这断袖之说坊间也多有闲谈,但是放老板娘这说出来可就带了那么点求而不得转转反侧的旖旎感了。
而有些排斥这个的则是惊奇后摇头,若不是因为老板娘怕是要有意见了,喝了几口便推脱好友走了。
但好坏都是故事,这故事里扯着人伦纲常更让人愈发想知道后续了,如今年月民风开阔,断袖之说做茶后闲谈又有何妨呢。待老板娘丢下一句明日再讲走了后,一些听不到后续的走了约莫明日再来,还要稍坐的便三五聚堆谈论起后续来了,果真是太平盛世下的闲出话篓子了。
朱绛撑着下巴看着他家爹爹那泰然自若的样,只那杯子里的茶水晃荡的都快溅出来了亏得他还面上无风镇静如常,怕不是气坏了。偏朱绛要添一把火拿着秦至放桌上的折扇展开,自己扇了扇,风力足够,然后对着秦至扇,嘴里还在幸灾乐祸的说:“爹爹,消气,爹爹这般样貌只可说是气宇轩昂,怎能是可与那些庸俗的人可相提并论的,来来来,消消气。”风吹的把秦至额前垂下的一缕发横直遮了眼,很是狼狈。
秦至更生气了,顿下茶杯起身往桌上拍了锭银子抓起朱绛的衣服后领将人拖走,这番行事做派真是不复初见时的翩翩君子模样。
朱绛脖子被前襟勒着着差点没背过气去,出了茶馆离远了人秦至才一脸嫌弃的松开手。
得到自由后朱绛毫无形象的蹲地上吐着舌头喘气,折扇使劲的扇给自己输点空气进去,秦至抱着手站在一边哪管得她怎样,自顾自得说起刚才的事,“这酒家开的够远的啊,陈年旧事都能一代传一代的翻出来说。原本还带着点感怀来看看这个酒家,没想到真是那人开的,更是没想到,这事她能这样给我宣传出来,好呀,好呀。”
秦至扇子打着手心,气的点头来回踱步想着怎么修理一下那人,可转念一想都三百年了,转世都不知道多少回了,哪里还记得这些事。真是胸中愤起千层浪,然后扑了个空只能拿着扇子使劲把这股怒气扇走。
“爹爹是说,刚才那故事说的可就是您与我那许多父亲中的一个?”秦至的关注的点可不在这上面。
“滚!你父亲是我,爹也是我,你要是再敢乱说妄想着找个父亲我把你磨成珍珠粉。”秦至收起折扇往她头上打了一下,这次用了十足的修为让她显了一下原形,又左右看看幸好离人群远了点没人看到,不然这太平盛世的闹妖怪可不得好说。
朱绛被他爹修为压了一头顿时气焰消下去变得萎靡起来,秦至把人抄进臂弯跟抱大米似的走了,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两海产喜阴,秦至的修行也多是夜晚为主,他坐在床上打坐,窗户留了个缝刚好月光对上他身上让他吸纳天地灵力。原本他一千年的修为当初因为朱绛的出生耗损不少,那三百年更是为了稳固朱绛那妖性让她吸食他自身修为早日成长。就为这个女儿秦至修为每过一段时间就落下不少,全被朱绛吸食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许久没有踏足中原了,身体总觉得不对劲。秦至修了半个时辰困顿的不行干脆也算了放下床帐躺下,瞥了眼朱绛身上抱着的被子,一把扯过给自己裹上了,丝毫没有给朱绛盖上点的样子。躺下又想了想抬手将旁边的小人变回原型往桌上的杯子里扔去。圆润的珠子绕着杯壁滚了几圈落下,而后清水自低下涌起盖住了这绛紫色珠子的光华。
秦至很满意,身子转向墙,被子盖住头睡去。
这对父女,说父女不像父女的。怕不都是前世孽障。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迷蒙间有只银蝶拖着星光粒子飞了进来停在床帐上,朱绛模糊中醒来看见有东西发光,但也只一瞬便也没有了,水波荡漾的仿佛置身蓬莱的水域里舒服的又睡死过去了。
帐子被银蝶附上,轻轻扑簌着翅膀,无数的星粒子从尾翼飘出浮在空中,聚的越来越多了之后那些银蝶幻化出的一双手撩开了帘帐一角,再往上看,那由银蝶幻化出了个人,看身形是个男子,窗口漏出的月光也只照到了他骨节分明略显苍白的双手上。
那双手撩开帘帐的动作无比温柔,生怕会惊醒了睡着的人。秦至睡梦中转了个身,整个人趴在床上,一只手从被中落出了帘帐。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对方整个身子都僵硬了,撩帘的动作保持了大半天没敢再动。直到确认了人是没有醒来的症状才倾身探入帐内,床上的人还蒙在被子里,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有露出帐外的一只手。
那人只看了一会,伸出的手将被子拉下一点。只一点,露出了半个头,虽是黑暗中却好似看的清明。
原本想摸一下他的脸,可是睡着的人又转身收手又往里睡去。伸出的手失望的收回,随后又化作了无数的星粒子悄然的从窗口露出的缝小心的飞走了。
一夜无梦,两人起来。
“你居然把我甩杯子里!你这还是当爹的嘛!”小二听着这对父女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硬着头皮敲门给人送早膳,刚才送洗漱用具的时候就见两人在争吵晚上睡觉的事,如今都要用早膳了还在吵。
门开了先是当父亲的一脸怒容头发散乱,拿过小二手里的盘子啪的一声重重摔了门,小二松了口气赶紧远离这个是非地。
朱绛一只脚穿鞋一只脚光着踩在凳子上,左手拿着另一只鞋叉腰右手拿着只袜子指着秦至,说:“你就不该出来,你看看你什么都不会,在蓬莱还要人伺候了,那时只以为你是什么长老行吧,伺候就伺候。如今倒好,出来一趟各种缺点露了个遍。你这个当爹的太失败了!”
秦至将餐盘重重放在桌上,但粥食并未洒出。对上朱绛开始反驳,“你懂得什么孝敬长辈嘛,多少岁了啊,我给你当爹算是给你面子了,我堂堂一个长老如今倒好还沦落到给你穿衣穿鞋,别拿你的臭袜子显摆,脏了我的粥。”
“我让你喝!”朱绛把袜子甩到秦至拿的一碗粥里。秦至眼睛瞪大启口欲言,看着粥又看向朱绛,“老子今天把你拍成珍珠粉!”说罢摔了粥碗抬手挥出一道灵力,朱绛闪过跳到窗边的矮榻上,“你敢动法术,小心主君见了把你做成蒜蓉扇贝!”
“呵呵,他当小孩的时候我就打过他,我怕他?你给我站住!”秦至见人扒开窗户跑了赶紧追上去。
踩在客栈房顶上,底下人也看到这么高,朱绛穿好另一只脚的鞋在人追出来后赶紧跑。秦至从后追上,两人就沿着街道的屋舍房顶你追我赶,别人看了还以为什么东西上房掀瓦速度之快的看都看不清。
也不知跑了多久,朱绛的肚子开始打鼓,秦至也饿了,两人背靠着坐在不知谁家的房顶休息。
“我不行了,我要吃饭我饿了。”朱绛趴在秦至背上,“要背……”秦至被她压的弯下身去,抬手把放在肩上的头往后推,“别想,自己走,我都还饿呢,你怎么不背我。”
秦至站起来,施术法整理一下衣着,朱绛整个人滑下抱住了他的腿不肯起来。秦至动手将人整理好了把她提溜起来飞身去了小巷落下,“去吃面。”
“好!”有吃的自然需要打起精神,朱绛拉着自家的爹爹跑出了巷子。
三百年的时光许多都变了,本来在蓬莱也用不到银钱的,若不是在船上拿朱绛从别的贝类那里薅来的珍珠同商贩换了点当下要用的银钱,不然还真是连客栈都住不了。
秦至对人间食物早已没了当初的喜欢,虽说是饿了,但也不是真如常人那般饿,他修习一般饮些纯净的水就行,海水最好。朱绛就像极了当初的他,见了吃的就停不下来。
但这一连五碗,面摊的老板都惊了。秦至拿扇挡脸心中直言这不是他的女儿,这更不像当初的他,他那时再馋跟随仙君久了该有的仪态规矩还是会有的。
喝了最后一点汤朱绛还准备招手再要一碗,秦至赶紧把她手压下来忙说够了,朱绛皱眉:“我还想吃。”
“吃什么吃,当自己是牲口呢。说珍珠你还真要像珍珠啊。”秦至站起来付了银钱把人赶紧拉走了,朱绛还惦念吃的抬头问:“现在去吃什么?”
“再吃下去换的钱都不够了,钱不够你要自己去赚,你要去?”
“不,并不,我喜欢坐享其成。”实言拒绝的朱绛心里想着怎么换钱,“可以再去把珠子换了吗?我还有好多。”拍拍自己挎着的小包,看着瘪瘪的,但是可容万物犹如壶中天一样。
秦至敲着扇子想了想,当铺这个地方应该会要珠子吧?如今他成了引路人却还是如当年一样不懂,毕竟当年他根本不用想这些事,如今……
看着一脸哀怨看着自己的爹爹,朱绛脑中无数的问题飘过去。
秦至看向前方叹了口气,说了句:“若是有人白送钱就好了。”
“我知道了!”朱绛右手握拳拍在左手掌心里,像是想通了什么指着秦至说,“爹爹你是小白脸!”
“……”手中的扇子硬了,想把珍珠当球拍。
红尘酒家里,秦至选了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坐下,朱绛头放在桌上一脸丧气。
“我是不是你亲生的,打我打的那么狠。”
“是亲生的,打你是爱你,打的越狠越爱你。”秦至淡定回复,喝了口茶,虽然做人不地道,但这一脉传承下来的手艺没得说,只少了点当年的味道了。倒也不差,那小姑子也是厉害。如今能再尝到这让人追忆往事的茶也算是没白来这一次。
“那我打你一顿是不是也可以。”朱绛气愤反问。
“自然不行,你那是以下犯上忤逆不孝。”
正待朱绛想骂回去时他们的桌前站了一人,笑容款款彬彬有礼,抱拳对着他们说:“叨扰二位了,今日红尘酒家热闹的实在是坐无虚席,见二位这还空着不知可否拼桌?当然茶水吃食在下一应出了。”
秦至抬眸看向来人,青年模样,白银滚边的深衣外穿了一件黑底洒金边的袍子,样貌挺好就是笑的跟个狐狸一样透着股慵懒的气质。
被人这么打量都有点不自在,在那人准备告歉走人的时候秦至说了声可以。
那人欣然落座,朱绛看着他,问:“你叫什么啊?”
“在下洛越,夷陵人。”
“我叫朱绛,这是我爹,他叫秦至。”朱绛捧着个脸笑,看到了洛越那瞬间得惊讶,继续说,“是不是觉得我们一点也不像父女,不是我太大就是我爹爹太年轻。而且姓还不同。但我们是真的父女哦!”
洛越浅笑:“二位确实与众不同,但红尘酒家奇事多,倒也不那么奇怪了。”
秦至:“……”
朱绛抬手让小二过来,说了好些墙上得牌子上写的点心名字,最后说了句:“钱他付。”
“……”还真是不客气,洛越只得笑着付钱。仿佛上了贼船。
点心还没上,朱绛无聊的喝茶,三人静默,与周遭地喧哗仿佛隔开来。
这也太诡异了点,洛越想着起个话头。刚张口就被抢了过去自己呛了口空气直咳,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咳咳,姑娘刚才可是说什么?”顺了气问朱绛。她说:“夷陵有好吃的吗?”
“这自然是有的。”
朱绛双眼放光看向秦至,“去夷陵去夷陵去夷陵。”
秦至拒绝:“不去,你出来能在这地方逛几天就算不错了,还想着去别的地方,想都别想。”
“公子今天又来了啊。”红尘酒家的老板娘过来了,“昨日那故事今日可得好好说说了。”说罢斜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摇着扇子,来客都慢慢静下来听。
红尘酒家除了酒香茶好,这老板娘讲的故事更是比那说书先生更是一绝,只每月不定时看心情来说说。
朱绛拿扇子给秦至扇扇,“消消气消消气,爹爹放心,我对父亲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让你从了他人的。”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让秦至更加生气了。而且这一扇,额前垂下的一缕发掉进了杯子里。朱绛倒吸一口凉气收了扇子甩洛越手里。
被迫接手扇子的洛越手足无措,看看朱绛又看看秦至,他面无表情将杯子放下,沾水成了一条线的头发贴在衣服上茶渍把洁白的布料染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