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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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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目的地，陆圣尧便看到在林今语楼下的一个男生。
林程溪穿着一身运动衫在楼底徘徊，平常这个点老姐早在家等他回来了，今天都这么晚了也不见人影，运动会也不见得开这么晚吧…电话也打不通，等急了也就下楼看看了，正巧面前来了一辆TAXI，他透过车窗就看到自家姐姐在车里睡着了。
“你好”第一个下车，手里提着袋子和花，礼貌性的和林程溪问好。
林程溪微微一愣，露出阳光的笑容，“好啊，这么晚了我姐怎么带你一个小朋友回家？”，说着，头也探到车内打算把人叫醒。
“姐，快起来了，到家了，别睡了”，林程溪用手晃了晃林今语，结果车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哇，真是睡得和死猪一样”林程溪夸张道，费力地将林今语从车里拖出来把人的手架在自己的肩上。
“辛苦你了小家伙，你也一起上来吧”林程溪扭头朝着陆圣尧说道，“我姐也真是的，大晚上的带你一个孩子瞎跑，也不怕出事。”踏上楼梯。
陆圣尧看着楼梯上两个人的身影，没有多话，安静的跟在林程溪的身后进了屋。
林程溪进屋后便将林今语扔到她自己的房间，随后带上林今语的房门，陆圣尧自始至终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安静的待在客厅，将手里的鲜花和药店里买来的药放在那有些破旧的茶几上。
“你就是我姑姑朋友家的孩子吧？上次见面都没能和你好好打招呼”出了房门，林程溪看着安静的站在客厅中心的漂亮孩子，笑道。
“嗯。”漂亮的黑瞳看向林程溪那张俊朗的面容。
“哇，真漂亮，大哥哥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女孩子吗？”突然凑近陆圣尧，两双手不老实的捏在男孩的脸上上下打量。
“我是男孩子”有点被林程溪的举动吓到，由于脸部被对面的人捏着，说话的样子显得格外可爱，但依不失礼貌的回复道。
“啊，抱歉抱歉，长得这么可爱我还以为是小姑娘，哈哈哈”松了手，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你今晚留下来住一夜吧，让你一个孩子单独回去不安全，这是我的手机，给你妈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谢谢”接过手机，陆圣尧熟练的按下了一串数字，和母亲说明情况后便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了林程溪。
接过手机的林程溪半蹲在陆圣尧的面前，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陆圣尧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偏过头，说：“有多余的被子吗？我今晚睡沙发就好。”
“多的被子啊……我还真不知道林今语把多的被子放哪里了，你还真是懂事，今晚就委屈你和我挤一张床好了”，突然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在衣柜里翻找。
找到了！
林程溪惊喜的拿着刚才在柜子里找到的睡衣，对着陆圣尧道：“还没洗澡吧，一起”，说着就拉着陆圣尧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等两人出了浴室，林程溪看着套在陆圣尧身上略微显大的睡衣，一下子笑出了声。
相对宽敞的房间，一大一小的两个男生躺在床上，林程溪忽然想起什么，有些自言自语道：“我姐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刚才我看到她的脸不仅肿了，额角也是伤，手也是，欸，算了，你一个孩子懂什么。”
身旁，陆圣尧原本紧闭的双目在此刻张开，顿了顿，回道：“她今天被人误会了，还被你姑姑打了。”
“什么！？”一下子掀开被子，惊地从床上蹦了起来，“怎么回事？”
听完陆圣尧的叙述，林程溪总算明白他姐回家晚的原因，重新躺下，对着陆圣尧道：“她今天肯定难受死了，虽然连我这个弟弟都觉得她脾气不是多好，但至少她从来没有去伤害别人的心思，这次我姑做的太过火了，我姐已经够可怜的了，她怎么能不弄明白就怪林今语这头猪呢？”真是气死我！
许是累了，没等听完林程溪的话，陆圣尧的眼睛便渐渐合上睡了过去。
第二日，林今语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出了卧室门视线便被茶几上的两样东西吸引。
“咦？姐你终于醒了”大门的开锁声，看清进来的人后，林今语疑惑的问：“你出门了？”
林程溪顿了顿，笑道：“对啊，送上次来我们家的孩子回家啊。”
林今语起先还没想起来，随后恍然大悟：“那小鬼今早有来我们家？”
“不是今早，他昨晚就在，我让他在我们家过了一夜，今早我才把他送走。”
“喔”冷淡道。
“姐，那个小弟弟的家看起来很奢华，之前说去补习的就是他吧，你别欺负人家哈，那孩子那么乖”林程溪补充道，想起自己今天站在陆圣尧家门前的面部表情，何止震惊。
“知道啦，你从哪里看我像是会欺负比自己小的人？”
我小的时候可不就经常被你追着打…林程溪撇嘴，在心里抱怨道。
“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今早姑姑还打电话问我你在不在家，说是对方母亲必须让你有一个交待，姐你…”，一脸担忧却又后怕的看着林今语不断变化的面容。
“我能有什么交待，我又不是故意推的她，我只想救她，谁知道会变成这种局面，真是越说越气”，揉了揉额角进了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的手刚碰到滴下来的水才意识到她手上还包了纱布，拆开那布条，从洗漱台旁拿起几个棉签用水轻轻擦去周边的血迹，冰凉的清水贴服着肌肤，格外舒服。她取下脑袋旁悬挂的毛巾将脸好好洗了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今语觉得清爽了许多。
她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想起昨夜陆圣尧对她说的那些话，便把塑料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她挑了一瓶消毒酒精和一些酒精棉握在手中，神情也开始变得温柔，心道：谢谢你了小尧……
处理好伤口，林今语想着还是要履行教小尧功课的承诺，决定先去陆圣尧的家里当面和柳阿姨请个假，今天她格外打扮了一下，戴好口罩和一顶草帽，望了眼茶几上的那束太阳花，上前几步将它抱在怀里便出了门。
陆宅
林今语笔直端庄的站在大厅，鼓足了勇气和柳曼玲诚实的说出了缘由，唯独把林晓柔打她的情节删减掉。
柳曼玲看着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模样，满眼的心疼，“可怜的孩子…”
“阿姨，还请你把这束花帮我送给小弟弟，昨天…真的很谢谢你家孩子，当然，如果阿姨喜欢就留给阿姨好啦”有些牵强的微笑，眼神中却充满了真情实意。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一切都会好的，阿姨谢谢你昨天帮我照顾小尧，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柳曼玲抱歉的说道，上前拥抱住她。
“哪里的话，那阿姨，我走啦”，轻轻回抱住便离开柳阿姨的怀抱，她怕再多抱一会，自己又会哭出来。
“嗯嗯，有什么难处就和阿姨说，快去吧。”
望向少女离开的背影，柳曼玲轻叹一气，直到少女离开，她还站在原地不动。陆圣尧从楼梯上款步而下，看着母亲愣愣得盯着大门，问道：“怎么了吗妈妈？”
“啊，是小尧啊，这个给你”，将原先林今语给的花递给自己的儿子。
陆圣尧瞧着熟悉的包装，不等他问，柳曼玲便再次开了口：“刚才你今语姐姐来了，她让我把这花送你，说是和你道谢。”欣慰的笑着，用手顺了顺陆圣尧柔软黑亮的头发。
“嗯，她人呢？”询问道。
柳曼玲听后若有所思的顿了顿，道：“今语她和我说了昨天在你们学校发生的事，现在应该是去医院探望那个女孩了吧。”
“小尧，妈妈现在就给你校长打电话问清楚这件事，今语这丫头从小妈爸就不在身边，一个人生活肯定很辛苦，现在出了事也没有一个人能替她扛着，你林姨虽然对今语不错，但我看得出来她不是多么喜欢自己这个侄女。”
看着母亲边说边拿出手机拨打数字，陆圣尧只是静静的听着母亲说着更多有关林今语的情况。
出了柳阿姨家，林今语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了向舒淇发来的聊天界面，那是郁可晴住院的地址。盯着屏幕上的定位，她抬首直视了眼天空上照耀下来的太阳光，那么的耀眼，那么的温暖，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做下了决定。
天海医院中心，林今语乘坐电梯来到病房顶层，心脏的每次跳动都会伴随脚步的前进不断加剧，最终她在一间病房外停下，睇着捧在手中的大束兰花，艰难的按下门把手。
屋内安静的出奇，病床上，郁可晴安静的躺着，手上打着点滴，脖颈处被厚重的纱布缠绕，那模样就像是一个易碎的陶瓷娃娃，轻轻一碰就会消失不见。视线移到床边的一男一女，林今语没想到向阳也会在这里出现…
也是，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吧，怎么能有不陪在身边的道理？
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一人，郁母和向阳皆是一愣，没料到林今语会出现在这里。
林今语朝着郁母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女人略带疲倦的面容以及眼角残留下的泪水，她轻轻地将手中的兰花递到郁母面前，谁知对面并不理会，见状，林今语仍是好脾气的将花放在病床左边的柜子上。
下一秒，却被郁母打翻在地，“谁让你来的？来看我女儿笑话的吗！”
面对郁母的质问，林今语依旧保持着平淡的面容，她重新将地上的花捡了起来，双膝突然跪地，就连一旁的向阳都被林今语这一举动吓得愣在原地。
林今语垂下了头，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将脸上的口罩和帽子脱下，悠悠道：“我是来向阿姨你赔罪的，人的的确确是我推了出去，无论是我出于好心还是你们认为的恶意，这点我脱不了干系，如果能让你解气，你骂我也好，打我也罢，我都任了…很抱歉因为我让做母亲的你如此担心伤神，我有想过，如果我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自己孩子遭遇这种情况，心里又是怎样的难受和煎熬，恨不得自己是能替她受罪的那个人，阿姨你昨天说的没错，我…我确实没人教，学习也不好…从小到大，我的父母也没有一刻是待在我身边的，你说的对，我就是这样一个没教养的野孩子，像我这样的人，像我这样的人…所以…所以阿姨你想怎么处置我都没问题…”
泪水顺着红肿的脸颊顺势而下，哽咽的声音被她强硬的压在嗓子里。或许这样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些吧，或许能减轻一些负罪感吧…
“就算你这么说，你以为这样就能减轻我女儿受得痛苦吗！你知道她在医院里醒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她说妈，我好痛。你以为你的那些话说出来就真的能体会到我的痛么！”
“你说随我处置，那我也让你受受我女儿的痛！”
郁母越说情绪越激动，伸手抓起病床附近的玻璃花瓶就准备朝林今语的头上扔去…
病房的门被砰地打开，一个身影突然冲到林今语的面前，不等她看清来人，整个脑袋便被一股奶香的气息包围在一人的怀里。
另一边向阳看郁母情绪有些失控，复杂的眼神睇着跪在地上的林今语，在玻璃花瓶离手之际抓住了郁母的双手，但还是晚了一步。身后，柳曼玲吓的惊呼，正准备冲过去护住两个孩子的动作在此刻顿住……
林今语闻着对方身上略带熟悉的香味，心下了然震撼，眼见着花瓶就要砸中陆圣尧，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将面前的人往自己的身后一带……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房间，鲜红的血液从少女的额角不断往下滴，林今语一瞬间只觉得整个世界变得天昏地暗，额角上火辣辣的刺痛告知她现在还活着。身后，柳曼玲早就红了眼眶，丢下手上带来的礼物，直接半跪在林今语的面前，捧起她的脸颤音：“今语，有没有怎么样，你别吓阿姨。”
“柳…阿姨，我…”对不起…，双目渐渐合上。
柳曼玲看着昏厥在她怀里的林今语，立马让陆圣尧去叫医护人员。最后踩着高跟鞋三两步走到郁母面前，柳曼玲二话没说便一掌打在了郁母的面颊，“你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难道就不是了？你的孩子会痛，别人的孩子也会痛，我们都是活了一些岁数的人了，同样身为母亲，您怎么能做出这种过激的行为！这一巴掌是我替那孩子还给你的！如果你的孩子是出于好心，她就不应该约今语到那种危险的地方”，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冷声道：“你打这位先生的号码，他对外科颇有研究，很快就能让你女儿康复。”
病房内，郁母被柳曼玲这一巴掌打的愣在当场，更是被自己偏激的行为吓到，整个人在柳曼玲走后瘫倒在地。
许多年之后，回首当时，林今语都无法想象冲在她面前保护她，维护她的却还只是个和自己并不是很熟的一个十岁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