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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龙和亡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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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蔚蓝无暇,但忽然一个巨大的龙翼伸展开来。
那是一个黑色巨龙,拥有着坚硬的龙鳞,金色琉璃般的竖瞳,锋利的牙齿和可以撕裂一切的龙爪,巨大的五十多米的身躯,加上那羽翼和身后的龙尾更显得巨大了。
而现在这条龙从一处被人族放弃的城池废墟上站起,仿佛要离开一般。
“要走了吗。”旁边废墟上的黑影开口了。
那是一个白金色的盔甲不过已经锈迹斑斑,胸口的徽章都模糊了,盔甲满是被刀锋或者某种野兽划过的痕迹,上面的血迹就算是历经了多年风雨也不曾逝去。
本来只想起来活动一下的龙对它这话很不满,鼻子里喷出如同岩浆温度一般的龙息,尾巴重重拍了一下废墟,导致那处更加残破,龙转头过去不理它。
那锈迹斑斑的铁盔里空无一物,铠甲早已残缺,那本该是耀眼的白金色铠甲如今也被尘埃染成了灰黑色。
透明的身体出现在盔甲里,出现的可能是他死亡时候的样子,那是以为骑士,即使是半透明也依稀可以看出生前那英勇的风姿,金发蓝瞳,俊逸的脸庞,贵族一般的长相,但实力和胆魄,的确是一位优秀的战士。
“龙是可以说话的吧,你为什么不离开?” 骑士成为亡灵之后的声音依旧是龙记忆里那种温润尔雅的声调,但话语让龙有些生气。
龙没有回复他,依旧是独自生气,龙知道,骑士已经把它忘了,但它就是生气。
不知道,气的是骑士把它忘了,还是气骑士已经死了这个认知,或许两者都有,但龙更多的,是气自己。
“原来你是个哑巴龙,难怪不说话。”骑士依旧那么坐立于那残败的城墙之上,这龙让身为亡灵的骑士很在意,不知为何,本该混沌的只记得应该守护什么的骑士想逗一逗这只巨龙。
骑士那气龙的话语让龙终于回他一句:“你怎么变成亡灵还那么话多。”
“你为什不离开。”骑士执着的问着这句话,身为一个亡灵,不知为何有点好奇。
龙更加愤怒了,但却奇怪的没有冲骑士发火:“我喜欢这,我想在这休息不行吗。”
骑士的盔甲发出刺耳的声音,盔甲的头部动了动:“那你选的休息地方也太不好了,这你都能睡着?龙原来是这么不挑地方的吗。”
龙无言以对,反正它每次都说不过骑士,只能把头别过去。
骑士的灵体看着被他的话语说的闷不吭声的龙突然有些想笑,事实上也是如此,不过他没有笑出声。
骑士不知道自己为何在此,也不知自己的姓名与来历,他有一丝意识就在这了,他知道自己是亡灵,毕竟下雨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刮风下雪也完全没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龙闷闷地开口了:“你不也是留在这里吗。”
骑士一听,终于主动说话了,便回答道:“有什么关系,我不记得了,更不知道自己是谁,在这里也是很好的。”
龙有些愤怒,愤怒这个本该光辉的人居然变成了这种存在,这么多年每当想起这个他都怒火难平,却无可发泄。
它无力改变什么,龙有些无力,纵使它的鳞片可以防御所有伤害,如岩浆般的龙息可以摧毁所有,但不论什么原因,它连它的龙骑士都没有保护好这是事实,虽然骑士很强,但骑士是人类,不可能什么都能打败的。
骑士觉得这只龙认识自己,微笑道:“巨龙阁下,我们是好友吗,能告诉我我的事情吗?”
龙没有出声,只是那么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还能笑出来呢,龙想起骑士失去生前记忆了,但没有哪个亡灵是不含怨恨的,执念会让亡灵久聚不散:“不是朋友,龙族不会和谁做朋友的。”龙是傲慢的。
龙觉得骑士灵魂会归于天际,成为天界的一份子,毕竟他是名真正的骑士,正直,勇敢,公正,谦卑……
不过,即使骑士是亡灵这一点龙也不在意,只是有点在为骑士打抱不平,在它眼里,骑士是人类里最优秀的。
骑士感知到了巨龙的不高兴:“龙阁下,愿意和我讲讲你的故事吗。”骑士转移话题。
龙闷闷的说道:“没有什么好说的。”
骑士不觉尴尬,只是看着远方,这片土地虽被遗忘,但是依旧充满了生机:“巨龙阁下不觉得眼前这景色很漂亮吗?”
巨龙暼他一眼:“看了几百年了。” 言下之意再好看的景色也该看成身下的废墟了,虽然这里本就是废墟,一个被自然已经逐步侵蚀布满草和花的废墟,就连那些尸骨,也早就被野兽啃食殆尽。
骑士自然听出来了:“然这份美丽依旧。”
骑士有些苦恼:“巨龙阁下又何必在这里这么久。”骑士是二十年前才逐渐有的意识,巨龙那时就在了,陪了他二十年,只从巨龙口里依稀可以知道巨龙在这呆了三百多年了。
“那么你呢。”巨龙看着骑士:“亡灵没有执念是会消散的,你的执念又是什么,能支撑你存与此世的执念又是什么,还是守卫这早已抛弃你的故土?”巨龙有些讽刺的说着,骑士为了自己的帝国战死,但那个帝国的人们早已将骑士遗忘,甚至说,如果哪怕当时那个昏庸的帝王在派出一些支援,骑士就可以等到它的到来或者说凭借骑士的能力,就可以守住这里。
骑士所守护,所效忠,所信赖的帝国,抛弃了骑士。
“难道说,直到死亡以后,变成这样以后,你依旧还是想守卫着自己的国家吗!蔚·卡兰图!”巨龙的身形化为半龙形态的黑发男子,他来到了骑士身前,抓住那铠甲连接的布料:“那个帝国已经抛弃你了!这座城池都被魔族攻克了,那个帝国虽迁移但也无事,它都遗忘了你,为什么它还是约束着你,让你……让你的灵魂,都不得安息呢……”巨龙的手在发抖,它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帝国犹如枷锁一般,将它的龙骑士困住了。
刺啦一声,早就糟粕的布断裂了。
“果然,你的人形,也很好看。”骑士说着:“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激动巨龙阁下,不过很抱歉,我还没有恢复生前的记忆。”
“只有你,这种状况下还能这么没心没肺。”巨龙低下那高傲的头颅,低垂的眉目看不出什么,看着手里的内衬,现在盔甲里只是白骨还有一个支撑盔甲的亡灵而已。
“巨龙阁下,我虽然不记得什么事情了,但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周围有漂亮的花草,还有巨龙阁下你陪我说话。”骑士看着天空,即使他只是一个亡灵了:“我想,这么美丽的世界,任何人都会有遗憾的吧。”
巨龙看着这样的骑士,却是深感无力,明明龙族基本是无所不能,可对上骑士,他也会有无力感,那种,原来我什么都做不了的弱小的无力感。
龙的龙息可以吞噬一切,巨龙的利爪可以划破苍穹,巨龙拥有漫长到几乎没有尽头的生命,但是,他帮不了身为亡灵的骑士,这是法则无法更改的事实,龙,也是有没有办法做到的东西,就算他闯到冥府也是没有用的,亡灵,只有消除自己的执念才能得到解脱,而这些执念,会使得大部分亡灵成为那不得解脱的恶灵,直到被人消灭或自取灭亡,连灵魂也不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