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耀》教授小白

51、第51章

　　又是一年寒冬，J国的天空呈现出一种清冽的灰蓝色。苏芮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心情却与夏日那次紧张刺激的“潜行”截然不同。这一次，他心中充满了温柔的坚定和期盼。凌曜的出道预备期压力巨大，他能从电话里越来越少的通话时间和越来越疲惫的语气中感觉到。他这次来，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安安静静地陪着他，哪怕只是几个小时。

　　这次的见面地点更加隐蔽，是凌曜提前很久才找到的一处几乎被废弃的社区小公园，藏在错综复杂的居民区深处，白天都鲜有人至，夜晚更是寂静无声。

　　苏芮到的时候，天空开始零星地飘下细小的雪粒。凌曜已经等在那里，依旧是一身不起眼的黑色羽绒服，帽子口罩捂得严实，但看到苏芮时，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瞬间弯了起来，像是落入了星光。他快步上前，一把将人拉进怀里，紧紧抱了一下，然后迅速松开，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冷吗？”凌曜低声问，手指自然地滑下去，紧紧握住苏芮的手，一起塞进自己温暖的羽绒服口袋里。苏芮摇摇头，口罩下的脸早已通红，不知是冻的还是别的缘故。他能感觉到凌曜口袋里的手，指尖有些凉，但掌心却是滚烫的。

　　雪渐渐大了起来，从雪粒变成了轻盈的雪花，无声地洒落在枯枝、长椅和他们的肩头。公园里没有别人，只有一盏昏黄的老旧路灯，在地上投下一小圈模糊的光晕。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雪花飘落的声音和彼此交握的、藏在口袋里的手。

　　他们并肩坐在冰冷的长椅上，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雪花落在睫毛上，瞬间融化成一滴微凉的水珠。

　　“你看那朵云，”凌曜忽然低声说，用没戴手套的那只手指了指天空一角，“像不像一只蹲着的兔子？” 苏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认真地点头：“像。耳朵那边翘起来的特别像。” “那边那团，散开的，像不像棉花糖？”凌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放松下来的慵懒和孩子气。 “嗯，像我们小时候吃的那种。”苏芮轻声应和，嘴角弯起。

　　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指着天上各种形状的云，赋予它们幼稚又可爱的想象。这些毫无意义的对话，在此刻却显得无比珍贵，像是在高压氧舱里偷来的一点新鲜空气，甜美得让人想要叹息。

　　夜色渐深，雪没有停歇的意思，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白。他们牵着手，踩着新鲜的积雪，在无人的公园里慢慢散步，留下一大一小的两串脚印。凌曜终于敢摘掉口罩，呵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氤氲成一团雾。他侧过头，飞快地偷亲了一下苏芮被冻得冰凉的耳尖，然后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只是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苏芮缩了一下脖子，耳根滚烫，把半张脸都埋进围巾里，手指却在口袋里更紧地回握住了凌曜的手。

　　他们不敢在外面呆到太晚。凌曜特意找到了一个房间没有窗户的酒店，听不到雪落的声音，他们并排挤躺在床上，身体紧贴着，分享着彼此的体温。谁都没有睡意，只是安静地听着对方的呼吸声，感受着对方真实存在的脉搏。

　　凌曜的手臂环着苏芮，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低沉而疲惫，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安宁：“好像做梦一样。” “嗯。”苏芮在他怀里轻轻点头，闭上眼睛，贪婪地呼吸着凌曜身上干净的气息，混合着室外带来的淡淡冰雪味道。

　　没有情欲，没有更多的言语，只是这样紧密地依偎着，像两只在暴风雪中互相取暖的小动物。在这偷来的、短暂的几小时里，外面的监控、公司的禁令、出道的压力、粉丝的窥探……所有的一切都被隔绝在外。这里只有他们，和彼此交织的、平稳的呼吸声。

　　这寂静的冬夜，这场初雪，这个狭小却温暖的空间，和身边这个人，共同编织成了一个短暂却极致温柔的梦，足以支撑他们熬过接下来更长、更冷的分离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