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白》某九

5、第 5 章

　　又是下雪的日子，大片大片的雪，下的铺天盖地。
　　雨裹着厚重的外衣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把脚踩进厚厚的积雪里。
　　咯吱。
　　“啊哈哈，不知道为什么，我超喜欢听雪被踩压的声音。”雨笑的像个孩子，高兴地一蹦一跳朝着雪地里跑。
　　“快来！”雨已经在远处，高兴地跳着对着酒吧门口那个穿着黑色大衣不停哆嗦的男孩挥手，“释！快来快来！！”
　　释不喜欢笑，总是冷冷冰冰的表情，可是雨知道他很听自己的话，再难的事情他都会答应她去做。
　　“不要。”
　　他却说。
　　“为什么！？”雨停了下来，很生气。
　　“冷。”释裹了裹紧外衣，双手插在口袋里。
　　好吧。雨妥协，他怕冷，非常怕，这点是连她都无能为力的事情，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就像只猫一样整天呆在温暖的炉火边。
　　“不过……”雨慢慢走了回来，“我生气了，怎么办？”
　　“呃……”释抬起缩在脖子里的脑袋，“我……”
　　啪！
　　命中！
　　哈哈哈哈哈！！
　　雨跳到释的面前，把一个超级大雪球狠狠砸在了释的脸上，雪水顺着他脸颊滑了下来。
　　然后……露出一张无比扭曲的脸。
　　“你想死，是不是！？”
　　“啊……？”
　　雨还没来得及转身逃跑就被突然站起来的释一把按在雪地里。
　　咯吱——
　　雨后背深深融进雪里，释把她压在身下。
　　“我错了……我错了……释大爷，饶命……”雨求饶，却被压得不能动弹。
　　“饶命有用么？”释突然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在雨云里雾里的时候。
　　他俯下身，吻上了她的唇。
　　雨惊讶地瞪大眼睛。
　　却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脸，脸上每一个细小的地方都看的那么清楚，眼角有一颗很浅很浅的痣，睫毛很长很密。
　　应该是刺骨的冰冷，却在瞬间变成难以抑制地热。
　　“喂，还想要么？”释却在突然间离开了她。
　　雨几乎听见自己的脸唰的一下变红的声音，全身血液都往脑袋冲。
　　身体被一把拉了起来，然后释拍了下她的脑袋，“会感冒的，小呆瓜。”
　　雨低下了头，突然羞涩的像个小女生。
　　释拉着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大步走到了前头。
　　“今天，我正式地宣布，我们在一起了。”
　　“啊？”
　　雨愣愣地跟着，那时候，她只看见他的侧脸，一脸的坚定和温柔，然后就毫无意识的自己傻咯咯的开始笑。
　　两个人，身后的脚印深深浅浅拉出长长的距离。

　　“期限是，永远。”

　　真的，就想那么跟着你一辈子。
　　不管发生什么，永远永远，只要生命里还有你，就够了。

　　“对不起，我要去厕所。”雨向阿诺说了声便拿起外衣朝门外走。
　　合上门的时候，门缝里，她看见了他，抬起头注视着她的视线，那样炙热。
　　门紧紧合上，雨的手不住地颤抖。
　　啪嗒，啪嗒。
　　泪水滚落在地上。
　　雨靠着门背，滑坐在了地上，她蜷着身子哭了起来。
　　然后，她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臂环上了肩膀，很坚实，很安心。
　　雨一惊，想要推开，却被裹得更紧。
　　然后她听见了T沙哑的声音。
　　“难过的时候，就在我肩上哭吧。”
　　胸口一紧，泪水就那么加肆无忌惮地掉了出来。她的手渐渐抓紧了T的后背，依旧单薄的外衣，几乎能够感觉到衣服下隐隐凸起的骨骼。
　　她很放肆地在他的肩膀上哭着。
　　她呜咽着，“我好难受……难受死了……为什么每次在他面前都那么丢脸……好没用……”
　　他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走廊里，空荡荡的，每一下抽吸声都变的格外清晰。
　　他抱着她，好像要那么永远抱着她。

　　如果痛的时候，那么就靠在我的肩膀，让我帮你分担。
　　如果想要怀抱的时候，那么就抱着我，即便你心里的那个人从不曾是我。

　　练完整场舞蹈天色已黑，雨几乎是一瘸一拐走出练舞房的，她痛得脸色煞白，却依旧要听着RAE的冷嘲热讽和阿诺的不停指责。
　　“T，小惠，我们吃饭去吧。”雨裂开嘴笑了，一手勾着小惠，一手推着T，“好饿！”
　　“去吃海鲜！”T突然眼睛发光，好像能看见口水在他嘴里翻江倒海的样子了，“我发现一家很有名的海鲜餐厅！！”
　　“你们买单！”小惠黑着张脸，毕竟每次T推荐的餐厅价格都吓死人。
　　“有我在，你担心这个干吗！”
　　“好！出发！”
　　“不过要先去医院！”
　　“是，惠大妈！”
　　狭长的走廊，三个一蹦一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尽头……

　　“怎么，你妒忌？”
　　RAE倚着门，点起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释依旧站在窗边，淡漠的神情，几乎没有变化过。
　　窗外灯火通明，映照着他俊美却冰冷的侧脸。
　　他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笑，更不喜欢被人打扰。自从跟着他，大多数两个人之间只有她说话，而他就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写歌填词。她永远不明白这样一个人怎么可以进入这个圈子。
　　只记得那是个下雨天，她和往常一样在一家不知名的小酒吧唱歌，留很短的头发，弹吉他，唱很寂寞的歌。
　　只有昏暗的灯光，和稀少的客人。天很冷，即便开着暖气依旧让人手脚冰冷，她的眼前只有空荡荡的位置。
　　然后他就那么推开门进来了，一口气要了很多酒，然后一瓶接一瓶的灌酒。
　　他就坐在她的对面，她怔住，歌词卡在喉咙里。
　　她当然知道他，即便带着很大的墨镜却依旧无法遮挡去那张俊美的脸。
　　然后他抬起头，醉意朦胧的眼睛，看到她的那刻，他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就好像时间瞬间静止了一样，很久很久，然后甩了甩脑袋继续喝酒，喝酒，看她，再喝酒。
　　那晚他喝得很醉，不醒人事。最后她陪着他在这家小酒吧微弱的暖气里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他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做恶梦的样子，满头是汗。
　　凌晨的时候，他醒了过来，看见了疲惫的她，然后说，“跟着我，我让你做明星。”
　　她答应，答应得毫不犹豫。
　　可是她永远忘不了，在梦中，他扭着眉头，撕心般痛苦地只喊一个字。
　　雨……
　　“好像她和T的关系就像那些杂志报纸里登的那样暧昧。”RAE走了过去，她笑的很魅人，却带着很强的酸味。
　　释转过头看她，然后浅浅一笑。
　　“让我来这儿，不过是为了看她吧。”她沉下了脸，狠狠吸了口烟，“你想让她回你怀抱，可是你做的却让她离你越来越远。”
　　见他不语，RAE更是恼火，“你这个样子很可笑！自己设计，让别人享尽便宜！你……”
　　“RAE，你的话有点多了。”他看着她，那种全身上下散发的寒意让人不敢多言。
　　虽然知道自己只是个替代品，可是RAE不甘心！
　　那天，他带她到他家里，然后冷冰冰地告诉她：
　　“今天以后，你就叫RAE。”
　　RAE，RAIN，雨……
　　她拼尽全力，用比常人更吃苦的毅力在两届音乐节上击败她获得最受欢迎女歌手，只为让他快乐，可是当她拿着奖杯下台的时候，他依旧冰冷的神情，他的眼里永远没有她……
　　释转身离开，融进走廊深深的黑暗里。
　　她抽着烟，一口接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