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颠倒我轻笑》贰无良

10、亦正亦邪（二）

　　醉赢令早上换完药后，咳出一口鲜血，又昏睡不醒。

　　祁尧一遍又一遍的检查醉赢令的身体，各种方法都试遍了，查不出原因，也没有问题。

　　到底是为什么？

　　祁尧实在是没有任何头绪。

　　秦谕天剑在一旁随着祁尧的动作也晃来晃去，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想要帮忙却不知道要干什么。

　　突然秦谕天剑定住了，一动不动，轻轻的发出呜呜几声，正在思考的祁尧听见后，脸色大变。

　　“谕天，放阵。”祁尧小心翼翼的护在醉幻垔身前。警惕的盯着洞口，死死地盯着，若是一会儿有人发现他们，怕是要直接冲上去以命相博。

　　一个黑衣便装的人，在洞口停留，他身上的坠饰已经让祁尧认出他的身份，是叶一刀的人。秦谕天剑有些忍不住要冲上去，被祁尧眼神制止，它便安生了许多。

　　那人不过停留片刻，又离开了。并未发现他们。

　　祁尧待过了一会儿后，确认那人真的离开才松了一口气，将药装好。这地方已经不能停留了，叶一刀的人兴许找不到他们，但是荆门紧随其后，必会发现他们。

　　他又检查一遍醉幻垔的身体，伤好了大半，可人仍旧昏迷不醒。

　　――――――

　　黄昏下，林荫之间。

　　白发的少年背着一人，身影勉强的支撑，这一路走的是缓慢又艰辛。

　　这段长途跋涉，祁尧身体素质虽是兽族人，但是再带一人终归是吃力的。

　　眼看黑夜就要来了，若是歇在这森林里，这个夜晚可熬不过去。

　　“祁尧……”赢令醒来，看到祁尧的汗水，他被牢牢地背在身上，一股子心酸直冲。醉赢令忍不住叫了两声他的名字。

　　“赢令？你醒了？”祁尧停止往前行走，赶忙把醉赢令放下，让他靠在树旁。然后检查赢令的伤口。

　　醉赢令突然反握住他的手。

　　“祁尧……别管我了。你赶紧离开这里。”声音虚弱却异常坚定。

　　“赢令，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祁尧声音不如之前动听，带着嘶哑，透着这些天来的疲惫。

　　“对不起……祁尧，对不起……”醉赢令低下头，不愿去看祁尧的眼睛。看到祁尧一身的泥泞和杂乱，这么多天的奔波和遭遇历历在目，这人全然是被他害到如此地步。他的眼眶发涩，他真的不配祁尧如此对待，他还没给予祁尧多少，就亏欠祁尧太多。

　　“祁尧，你走吧……求你走吧，不要再管我了，我不能再连累你了。”醉赢令是真没想到自己济世救人，却落得如此下场，到如今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救不了。这天下之事他丝毫不想再参与了，上天终归是不公平的，天道……

　　“赢令……”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当初选择了和你在一起，我就不在乎你身后那乱七八糟的一切，什么天下，什么为公，什么济世救人，什么恩仇，什么乱七八糟的所有东西，我全都不在乎，我要的，我想要的只有你这个人……只有你……只……有”祁尧看着他，目光蓄着泪水，白发下几缕金丝缠绕在一起，发尾泛灰，身着普通的衣物，在醉赢令的眼里熠熠生辉。

　　“不要赶我走……不要，……抛弃我……”祁尧的声音压抑，他在忍着不哭出来。

　　赢令红着眼眶抬起头，看着祁尧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他的衣襟之上，赢令看不得祁尧哭，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一滴又一滴。

　　“……祁尧，我……”赢令的声音沙哑到说不出话，从鼻头发酸到指尖。

　　“……你……”

　　“你……走吧。如果，你不走……我就自刎在这里。”赢令的理性战胜了感性，他不能再连累祁尧了，之一都已经被他连累如此，祁尧如果再出事，他连死都不安稳。

　　“赢令……”祁尧轻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带着哭腔。

　　赢令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历治六五年，你与傀幽大战，昏迷半年之久，我日夜守在你身边。历治九八年，你在林牙山深受重伤被击落山崖，我在崖底找了你三天三夜……文正三四年，……文广二六年……四二年……如果要说连累我，从我们相遇开始，你受过多少次伤，你总是为了你的什么天下，什么和平稳定，你……知道，我，我……在中原等你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吗？”

　　“也许下一次……下一次，你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祁尧的断断续续的，压抑着他的哭腔，这里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让赢令喉咙发酸，发涩。

　　“我……那么多年，都坚持下来了……如今，你却让我抛下你，独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祁尧在他身旁泣不成声，带着对他亦或是对这命运的愤恨。

　　这些话听的赢令心脏震颤，他只觉得若是祁尧不被他影响生活便好，可，祁尧等他归来时那绝望的感受，他从来没想过，他……终究欠了祁尧太多，他不想身陨于此，眼前的人对他的爱有多么真实，多么热烈，他知道自己不能辜负他。

　　“小尧，对……对，对不起，是我，是我亏欠你太多了。”赢令已经不敢大声说话，小心翼翼的。

　　“小尧，我们走，好吗？以后，我会把欠你的慢慢还。”赢令待到祁尧终于不哭后，说着好话，两人就这样搀扶着，走在黑夜里，月光下两人紧紧相靠的身影更显缠绵。

　　――――――

　　祁尧和醉赢令发现了一个小破屋，祁尧以为两人就要在外面度过一夜了，没想到还是有个容身之所的。

　　祁尧扶着醉赢令进了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