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选男团》玉长微

17、期末考试1

　　平板放在桌上，大腿上摊开了一本不薄的书。宫晞宸眉头紧锁，手指对着书本上的字一行一行看过去，然后试探性地在平板上敲了点什么。
　　就在宫晞宸凝神苦思的时候，彦听白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进来，悄无声息地绕到他背后，突然：“你在做什么？”
　　宫晞宸迅速把书合上塞到桌肚里，手忙脚乱下差点把平板都掀下来。
　　但是彦听白已经看到了，他非常不留情面道：“哦，原来你在写曲子，是在写曲吗？”
　　“你不写数学啦？而且快期末考试嘞。”彦听白“好心”提醒。
　　宫晞宸时常为彦听白的直率感到担忧，女孩子一般不喜欢他讲话，没想到有一天他自己也遭到这样的待遇。
　　“所以你不是也在画画吗。”宫晞宸说。
　　彦听白登时也有些心虚：“向寒和尽寒他们也在画画啊。”只不过双胞胎喜欢使用SU来建模，还找了专门的书来看，和宫晞宸一样。而他自己则选择的是一般的画图软件，全然闹着玩，也没有接受什么辅导，学习之余拿来解闷。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宫晞宸在担心期末考，虽然校长同意他们不用月考，但当初和齐安白达成的协议却是如果期末考试成绩不理想，就证明齐安白这三个月以来的方案是错误的，校长就不会再让他们在家自学了。
　　齐安白自己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从昨天的期末突击课上她的表现就可以看出，她对课本的知识理解得非常透彻，但宫晞宸也不认为这么几堂课就能抵消三个月荒废的学业，因此无论是他还是薄载川都选择背地里继续努力。
　　每次他学到半夜去厨房摸点宵夜吃，薄载川总是能闻风而来。后来宫晞宸就默认做两人份的。
　　邱姨看到这两个孩子学到凌晨去厨房补充体力，很是心疼。
　　邱姨学历很低，只学到小学五年级，到认字，却不会写字的程度，加上以前也没见宫晞宸和薄载川学得这么辛苦，所以第一次知道原来学习可以这么累。想了想，她打算去齐安白房间看看。
　　宫晞宸和薄载川以为她作为一个女生应该很注重养生，却没想到从齐安白房间传来邱姨的声音：“呀，你怎么还没睡？”
　　齐安白的脸在暖色台灯下显得很是惨白，眼下的黑眼圈投出一大片阴影。
　　宫晞宸和薄载川纷纷过去看，齐安白倒是有些意外：“你们两个也没睡？”
　　邱姨看着三个孩子，一时间有些无奈又有点生气：“你们，现在立刻给我回去睡觉。”
　　一个两个的，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齐安白：“别啊邱姨，我不能睡这么早，会睡不着的。知道R90睡眠理论吗？只要在一周睡足24-28个周期就可以了，一个半小时算一个周期，坚持就寝和起床的时间，就可以很好地顺应自己的昼夜节律。我是那种睡得少的人，晚上只需要睡四个周期，中午午睡半个小时，这也算一个周期，下午又睡一个周期，足够了。就算偶尔熬夜了也没关系。”
　　邱姨听不太懂齐安白的R90睡眠原理，她知道自己说不过她，而且她也理解他们最近学习任务比较重，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过了这段时间一定要给我好好休息，听见没有。”
　　齐安白&宫晞宸&薄载川：“知道了。”
　　邱姨走后，齐安白邀请他们两个：“你们还要学多久？借个灯呗。”
　　宫晞宸也纳闷：“你怎么不开灯。”
　　齐安白示意他声音轻一点，指了指对面的门，示意道：你也不看对面住着谁。
　　宫晞宸秒懂，他和薄载川的房间在走到另一头，不会吵到方老先生休息。
　　三个人都去了宫晞宸的屋子，等打开房门，宫晞宸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桌子上有很多不该出现的东西，比如靠在凳腿旁的小提琴弓和桌上摊着的一本介绍“cubase”这个编曲软件的工具书。
　　齐安白往哪里看了一眼，长长地“哦~”了一声，让宫晞宸有些窘迫，她又说：“笔记做的还挺多，软件买了？”
　　宫晞宸懂她的意思，强装镇定：“书是图书馆老师借的，软件用的是试用版。”
　　他太了解齐安白，说：“你别给我买。我只是看着好玩而已。”
　　齐安白很是无所谓：“你怕什么，感兴趣挺好的，记得以后给我写一支曲子，我也是会拉小提琴的人。”
　　宫晞宸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但是你一直都没有练习过。”
　　齐安白嘿嘿一笑：“以前学过，现在没时间了，我在写书，还卖出去不少，你们的平板也是我从版费里出的钱，你们别看我外公家底那么厚实，其实他很穷的，有钱的是我。”
　　宫晞宸不知道齐安白这句话是不是调侃，因为据他所知，方老先生在苏杭很有名气，家里有很多前朝留下来的古物，家底厚实到可以建一所规模不小的博物馆。他们五个和齐安白的距离感是与生俱来的，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富有的人会住在这里，然后为了一个学科的竞赛忙到深夜，还把头发都剃光了。
　　但是这不妨碍齐安白带给他们无比的激励，这么厉害的人都这么努力了，他们难道还好意思自怨自艾，不肯努力吗？
　　齐安白说：“要是你写出了曲子，我可以介绍人帮你把曲子卖了。”
　　齐安白很懂的，Molly和她的小提琴老师都是一个性子，不太能接受流行音乐，流行古典还好，你要是在他们眼前听摇滚、rock，他们非揍你不可。
　　但齐安白喜欢流行音乐啊，所以后来就没学了。
　　宫晞宸了解了前因后果，有些懂了：“你是想让我写流行音乐吗？”Molly教过他写旋律，但是宫晞宸的灵感都是从乐坛流行音乐听来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对编曲感兴趣，毕竟编曲涉及到很多乐器。也难怪Molly一直对他的作业不太满意，看来就是听出了流行乐的影子。
　　齐安白的电脑还停留在文档编辑页面上，宫晞宸没有冒失的仔细看，大致扫了一眼，知道齐安白说自己在写书不是开玩笑的。
　　齐安白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你也可以买曲子挣钱的。”
　　在一旁静静待着的薄载川突然出声，对宫晞宸说：“你学编曲吧，我可以填词。”
　　宫晞宸有些诧异，不明白薄载川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参加竞赛需要一点路费。而且奖金学校会分一些走，以后要读大学，现在可以先攒生活费。我有预感，半工半读会很忙的，更何况家里还有三个弟弟。”
　　齐安白朝薄载川比了个大拇指。
　　三个人安静下来各自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十二点半宫晞宸和薄载川都要去休息了，齐安白再次打开自己的小台灯，说：“你先睡。”
　　宫晞宸也不是第一次见齐安白进男生房间这么泰然了，他也不是觉得冒犯，只是齐安白到底是个女孩子，应该有些心理防线，但是齐安白全情沉浸在写作里，他也就没说什么，自己盖好被子，说了一声：“晚安，早点休息。”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打字声和窗外的风声。
　　宫晞宸脑子乱乱的，做个了糊涂的梦，醒来以后也不知道梦见了谁，只是一整天，心里怅然若失的感觉总是无法消退，直到宫晞宸拿自己的零花钱买了cubase这个软件，当然，软件太贵了，宫晞宸和薄载川商量着买破解版，齐安白硬是要借钱给他们，让他们买正版。
　　“你们欠的已经够多啦，反正债多不压身，就不要和我客气了。”齐安白说，“我们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还要这样伤感情吗？我又不是重利的人，反正以后要记得我的好就行了。”
　　宫晞宸突然想到晚上的梦了，他梦见哭声，是一个小女孩的哭声，还有一摊血，不成人样的一摊，各种议论纷纷，都在说：
　　——“这一家人啊，真是。晦气，虽然小三也是气人，但这个原配做事情也是偏激，居然拿刀要杀了那个小三，结果从四楼掉下来了。真不知道让人怎么说好。”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诶，你听说了吗，原来前两天跳楼死了的女人有抑郁症。”
　　——“不是吧。”
　　——“你这就不懂了吧，抑郁症也是分很多类型的，她就属于那种有暴力倾向的，而且抑郁症听说还会遗传呢。”
　　——“她是不是有个六岁大的女儿？……那她现在是回她爸爸那里了吗？”
　　——“没有没有……被……带走了。”
　　宫晞宸没有听得很清楚，关键的字词被模糊了，但是一些猜测还是让宫晞宸有些心惊。
　　“——你的妈妈是……”宫晞宸收了声。
　　齐安白表情很快地调整了一下：“怎么了？”
　　宫晞宸有一点点苦恼：“也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我……她，嗯，我妈她应该会在哪里。”
　　齐安白平日脱跳的气质变得沉静，宫晞宸在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埋藏在她内心的不一样性格的人。
　　她声音很轻：“你还对她抱有期待吗？”
　　宫晞宸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其实……也无所谓了。”
　　齐安白笑了一下，带着点深意：“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以后自然就知道了。期末考完我带你们去看演唱会啊。”
　　听到演唱会，邱向寒一下子就竖起耳朵：“演唱会吗？哥哥们好像去过，听白哥说演唱会很好玩的，我也想去可以吗？我也有期末考试的。”
　　齐安白最喜欢嘴甜又可爱的弟弟了，摸着他的头说：“当然可以，是别人要送票给我，所以不用我们自己出钱哦。”
　　邱向寒：“太好啦，姐姐~”
　　齐安白：他也太可爱了点叭。
　　于是上手去揉他的脸：“听说你以前很瘦哦，要多吃一点。走，姐姐带你去买超市……额，是去超市买东西。”
　　邱向寒：“真的吗真的吗？可以买超市吗？”
　　齐安白沉思了一下，邱向寒本就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心里有些激动：难道真的可以买超市？
　　齐安白说：“送我票的那个人可以，和我一起去领吧，我约了他在见面。”
　　宫晞宸拿了自行车钥匙：“去哪？我载你。”
　　齐安白：她好像确实不会骑自行车，西米泰的公交又说不准什么时间能到站，迟到好像是不太好。
　　“那就你和我一起去吧。”
　　邱向寒很想见一见那个能买下一个超市的人，当即抱着齐安白的手撒娇：“姐姐~我也想去。”
　　“走走走，我来载你，我肯定能学会的，不就是骑自行车吗。”
　　齐安白一直不肯学就是因为怕摔跤，而且姿势不好看，这不符合齐安白注重面子和帅气的理念。
　　她这会儿头发还没有长出来，幸好西米泰已经渐渐入冬，戴个帽子就行，再不济还有假发。
　　方老先生前段时间就是拿自己买的假发和齐安白重归于好的。假发很漂亮，虽然当事人有些许尴尬。
　　其实，方老先生也没有多自在。但是他说：“我是怕你接受不了别人看你一样的眼光，要知道，与众不同从来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过我现在也明白了，你就是那样的人，不可能泯然于众人。以后你想做什么事情去就做吧，不用再顾忌我那些古板的想法了。”
　　齐安白：真哒，这么好，但是我已经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