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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番外3月过明时,日影将起 ...

  •   佟姝第二日听到旨意,只以为是普通的出门,打算隔天再去看看。第二日素夕早早地来请,让她带着几个小太监时也没有丝毫怀疑。

      进门就被院子里的箱子吓着,缓口气才问:“怎么去祈个福,要带这么多东西。”

      楚沐清拉着进了门,让她坐下来,见她心情平复了些才说:“我明早出宫,以后就不回来了。”

      佟姝似是没反应过来,好半晌才问:“不回来是什么意思?”

      楚沐清生怕吓着她,只得慢慢解释起来。

      庆功宴摆的极其盛大,凌澈和一众年幼皇子也有幸参与,皆乐的瞧着对面的将军。

      耳边传来众人推杯换盏的声音,一番场面话说罢,宴席已开。

      凌澈拿着酒杯,控制着喝下去的量,一杯再一杯。

      身边的凌泽见了,忙在桌下按住他的手:“小八,可不能再喝了,这个节骨眼上醉了,少不了父皇一顿罚。”

      “就是,哥,可不能这会儿掉链子”凌云也凑近了劝。

      “行,那就不喝了。”凌澈听话地放下了酒杯。

      皇帝打着腔调的声音入耳,凌澈将手放在了酒杯上,拿起却并未喝下去。

      话说完了。

      凌澈清脆的笑声响起,手里的酒杯随意扔在桌上。

      眼眸笑盈盈地看着刚提出辞官请求的林楚。

      靠在坐着的椅背上,稍稍眯着眼睛,浅笑了声才说:“不过区区万两黄金,千两白银,东博以东、河邝以北的良田千顷,绫罗绸缎千匹。封官拜爵有什么好,不如当个平民百姓来的自由自在。本皇子佩服林将军,不知将军可否认本皇子为义子?一同畅游山水,饮酒赏乐。”

      八皇子还欲站起,被身边的两人忙按跪在地上,杂七杂八的求情声响起。

      凌澈趁着嘴还没被捂住,又来了句:“本皇子说错了?做皇子有什么好的。”

      听得一声‘压下去’,没等在外的御林军动手,凌澈被两个兄弟急忙按着到了偏殿。

      面上被泼了一杯水,凌澈适时地睁大眼,眼眸中也有了焦距。

      “你…你还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儿吗?啊?平日里胡闹些就胡闹了,怎么这个时候掉链子说那种话。”凌泽指着继续骂:“你想翻天了你,谁叫你的那些话,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喝了两杯就忘了?”

      凌澈配合着,呆呆地抬起头问:“那现在,如何了?”

      凌云哭丧着脸说:“还能如何,其他几人在求情,不知道父皇会如何处置。”

      凌澈默语,低埋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

      “大哥,怎么样了?”凌云急问,看了脸色又忙劝:“大哥,冷静冷静,八哥醒来已经知错了。”

      没能劝得住,凌恒已经一巴掌拍在了凌澈的脑袋上。站着怒骂:“胆子大啊你,居然敢在朝堂之上说那种话。你和楚娘娘就要出宫去祈福了,这个关头,你来这么一出,想干什么?”

      “喝醉了”

      凌澈低沉地解释。

      凌恒闻言气的背过身,凌睿看不过去也跟着来了一巴掌:“喝醉个屁,你连人家的地赏哪儿了都记得。”

      觉得还不够,凌睿指着继续骂:“这下子好了,被贬为庶民了。你开心了吧?爽了吧?痛快了吧?”

      凌澈垂着头问:“除了被贬为庶民,还有其他责罚吗?”

      凌睿都想直接踹一脚,忍住才继续骂“你还想要什么责罚?你还嫌不够是不是?”

      凌澈终是抬了头:“我知道错了,父皇既然开了口,肯定没有转圜的余地。我以后还能科考、武考,总能再见着你们。”

      凌恒转过身气着骂“还科考、武考?你不看看你这个小身板,平时的功课也不出众,你能的你。你当是那么好考的?”

      消息传到绯晚堂时,楚沐清倒也没多担心,反而宽慰佟姝:“我相信潇潇会安排好一切的,没事的。”

      素夕添了茶询问:“娘娘,今晚是最后一晚,我们收拾一桌宴席?那边跟皇子们告别可能也需要。”

      “还是收拾火锅吧,热闹些。他跟几个兄弟姐妹的关系向来不错。”

      天气极好,大片大片的红挂在遥远的天边,暖暖的光芒散在云朵中,院子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

      皇帝踏进凤华宫的门,扶起弯腰行礼的皇后。

      桌上的菜没多大的变化,皇帝吃了口开始闲聊:“恒儿呢?近些日子没过来陪陪你?”

      “澈儿明日要走了,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在告别呢。算时间,这会儿也该开始了。”

      皇帝放下筷子问:“有谁去了?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皇后替皇帝添了碗汤,忍不住笑起来说:“除了出嫁的华秀,其余的都去了。咱们去了不是成心让她们不自在嘛。”

      “做父皇的,去看看将要临别的儿子,有什么不可的。”

      皇后妥协,说“喝了那碗汤,我们再过去。”

      凌澈几人围坐在院子里的桌上,冷冷的灰蓝色还停在远方的天边,树上廊间挂了暖红的灯笼,照映出长短不一剪影。

      一个孩子站着,手里端着酒杯,暖光照在侧脸上,柔化了线条的分界。

      咕噜咕噜的水沸声中,是男孩子清脆的声音。

      “诸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也不要担心我,不管我今后混成什么样,都不会忘了你们。哥哥弟弟们出宫开府了,我也能上门讨杯水酒。姐姐妹妹远嫁了,我也能当个娘家人送份礼,若是夫家对你们不好,我替你们撑腰。”

      “我出宫之后,该读的书会继续读,该练的武也不会落。”

      “该安慰的,我刚才也安慰了。这也不是一件坏事。都说民生多艰,可咱们在宫里什么都看不到。弟弟出宫,便替诸位哥哥弟弟看看这世间百态。咱们做皇子公主的食民之禄、享民之福,自当为天下百姓谋求福祉。哥哥弟弟们今后是撑起国家的栋梁之才,我虽是一介白丁,若今后有需要的,万死不辞。”

      一饮而尽。

      凌恒喝完杯中酒,又添了一杯。端着酒杯,叹声说:“如今这情况,做哥哥的也帮不了多少。哥哥打听过了,京城有家学院,你先安顿在那儿。等过两年哥哥出宫了,再接你进府。”

      凌澈闻言,笑容在灯火的照耀下更为明媚。

      “哥哥的好意,弟弟知道。可若弟弟连自己都无法立足,岂不是愧对哥哥的教导?”

      凌澈夹了一筷子肉放在凌恒碗里,笑着哄:“哥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安顿好托人给你报平安。”

      “哼,真是偏心。怎么我们其他人,不值当让你报个信了?”

      “澈哥哥,哄哄三姐姐? ”在席最小的公主滴溜着眼笑。

      “你三姐姐是巾帼英雄,让我这不成气候的凡子哄,这不是掉你三姐姐的面子嘛。”凌澈说着,举起酒杯,开始赔罪:“弟弟哪能忽略了呢,男子汉拖个信就得了,姐姐妹妹们哪儿能一封信就完了。”

      明月从桌上抓了一个枣扔过去,嘴上也不饶人:“就你嘴贫,咱们几个凑的钱也不多,可别折腾完了,省着花。”

      皇帝倾身问皇后:“这孩子,平日这么能说的吗?”

      两人默契地没进去打扰,慢慢地在宫道上走着。

      皇后说:“澈儿那孩子和宫里的人处的都好,尤其是那几个孩子。”

      皇上皱了皱眉,不太舒服地说:“那孩子在朕面前,可没这么嘴甜过。平日里功课不显,武术也不是最好的,还总是闯些祸。”

      皇后瞧着话里的酸,解释了一句:“在长辈面前,澈儿都很规矩。”

      宫人掌灯在前,静谧的连一丝风声都听不到,脚步声也悄无声息的。

      绯晚堂里,也在举杯换盏。

      “在宫里住了好多年了,却不想明日你便要离开这里了。”

      佟姝放下手里的杯盏,目光无神,散淡地落在院中的秋菊上。“怪不得,你在宫中默默无言,原是在等着心上人。”

      “当初是我亲自送她离开的。也没有在等她,等不到的。我想过她可能在父母的照顾下活的快乐恣意,一定会交到很多好友,也许会喜欢上另一个人。猜过种种可能,唯独知道,我们不会再相见。”

      “可她依旧来找你了。”

      楚沐清侧身摘了朵绯红的木芙蓉,戴在发间。

      “今后如何,我哪儿能不担心呢。我已为人妇,还带着一个孩子。身无长物,能自己活着兴许都是件困难的事。潇潇能和皇上谈条件让我们出宫,定是付出了很多代价。这样优秀的潇潇,若我配不上呢?我与她皆是女子,又凭何让她一直照顾我呢?”

      佟姝看着楚沐清,良久无言。

      临走之时,佟姝留了句话:这许多年,我认识的楚沐清未曾变过。

      晚间洗漱后,素夕敲门进来,递了封信给坐床上发呆的楚沐清。

      再过一夜便能与娘子相见。这许多年,我们都变了很多,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不确定的事有很多,可有些事我很确定。所以不要怕。下面的内容要看完才能往被窝里躲。

      再见你,仍想拥你入怀,亲吻你的唇,脱下你的腰带,外衫、上衣、小衣,等你的目中染上云雾,再脱下你的裙摆、裤子…你看我,怎么忘了脱你的鞋子呢?怪我怪我,可也不能全怪我。也要怪梦里的沐沐不用脱鞋子,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好了,言归正传。

      还记得十三年前那夜吗?正巧是端午过后,在院子里那棵沙枣树下,好不容易磨的你答应了我试试新花样。自那次后,你便恼了我。没过半月,诸事缠身,也不便再做过火的事了。

      可还能想起当夜的姿势?

      快要入秋了,夜间风凉的很,你说我们约在哪儿?

      有人说,明夜的月儿会好生歇息一番。它既偷懒,我与你便也只能用灯火来凑些数,可莫要嫌弃暖黄的灯盏不够明亮。

      娘子该休息了,若无法入睡,那便拜托娘子想想明夜后半段该用什么手段。可不许和那夜的相同,我已决定好要将那些美好留在明夜的开始。

      娘子,今晚的安眠是为了明夜的彻夜欢愉,切记以大局为重。

      楚沐清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拿着纸的手猛地缩到被窝里,连带着将自己也埋进了被窝里。

      素夕被她的样子吓着了,顾不得其他,拍拍被子询问:“怎么了?可是说了什么?”

      传来的只是闷闷的声音:“我要睡了,你也赶快去睡觉。”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你不要自己一个人忍着。”

      楚沐清拉着被子,埋得更深了。催促道:“没写什么,你赶快去睡。”

      素夕对她的话很是怀疑,直接掀起一角,取过几页纸。

      楚沐清瞪着素夕,脸上红晕未退,敢怒不敢言。

      匆匆扫过几眼,素夕的脸也涨红了,将几张纸一股脑塞给楚沐清,丢下一句“淫词秽语”甩门而出。

      想那些事实在是太过害羞,只好闭着眼睛,早早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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