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番外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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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九月份起，北方就陆陆续续下起了雪。大街小巷冒着热乎乎的白气，人们裹得严严实实，再小心也会踩到冰上滑一跤，路过的小孩笑一声，大人叹一声，自个儿麻溜爬起来叫一声倒霉，还得继续往前走。
冬天的集市是最热闹的，几乎是人们起床的动力。街边卖早点的摊子热气腾腾，四周都是踩得脏兮兮的雪水，但人们的热情依然不减——没什么科学依据，但冬天的早点比其他三个季节更好吃，这是公认的！
顾晔排了会队，买了一份煎饼果子，两个鸡蛋还有刚出锅的酥油条，不要辣条——距离九月份吃火锅吃到胃疼，董东冬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吃辣了，很好，继续保持，晚上做个牛排奖励一下。
无论多冷的天，菜市场凌晨就清醒了，这会儿更是吵吵闹闹。顾晔挑了新鲜的水果和蔬菜，又拐到超市买董东冬爱吃的零食。华夫饼、豆干、鸡爪、鸭脖……啧，为什么他总喜欢吃这种不健康的东西？原以为小时候这样，长大就会好了，没想到他是变本加厉……茶叶快喝完了，顺便买一罐杭白菊，菊花茶他倒是爱喝——说起来他好像特别喜欢菊花……
买好东西已经八点半了，跑步产生的热意快消失了。顾晔走在校区的白桦大道上，人不比平时多，每个赶课的学生都是一副倒霉相。顾晔无视周围“他居然穿得这么少实乃壮士”的眼神，发短信催董东冬起床。路过图书馆的时候约好语音室，省得他一天到晚团在被窝里生锈……如果人可以拥有一种动物的能力，董东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冬眠。
回到租住的小区，顾晔一路跟打太极、散步和练嗓的老教授们打招呼。这片小区比他年纪都大，最开始是分配给老师们住的福利房，现在虽然老旧了，但基础设施依然完备，住的都是退了休的老教授。小区安静，位置好，去图书馆教学楼都很近。
顾晔上到四楼拿钥匙开门，如果董东冬还在床上，他是绝不会起来开门的。
进门以后他把钥匙放在玄关处黄色的大碗里，里边还有西瓜味的口香糖、一小包湿巾、小黄人钥匙链——董东冬的钥匙挂在上边，但他从来没用过。这碗是国庆节喻子西送给董东冬的M&M豆大礼包，足足三斤，在他没注意的时候，董东冬只花了五天就把它吃完了。为此接下来的整个十月、十一月顾晔都没有往家里买零食。
屋子里静悄悄的，迎面扑来一股暖气。意料之中，董东冬还没起床。他把手里的东西分类放好，走到卧室，董东冬和被子长在一块儿，只有一丛黑发乱扑扑地露出来。他拉开窗帘——冬日温和的阳光迫不及待地漫进来，爬上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起床了。”
床上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只有阳光活泼得跳跃在柔软的被褥上。
“我买了煎饼果子，一会儿冷了。”
被子挣扎着，织物的摩擦声被董东冬痛苦烦躁的呻吟替代了：“啊……”
顾晔走去厨房，粥已经煮好了，他用勺子搅了搅，今天水放少了，粥很稠。他把煎饼果子装在董东冬专用的海绵宝宝餐盘里，舀了两碗粥放在桌上晾一会儿。
董东冬顶着鸡窝头，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一样从卧室飘出来，耸耸鼻子，循着香气转到厨房，头搁在他肩膀上：“海鲜粥嘛？”
“嗯。”
“有小咸菜嘛？”
“有。”
“小笼包呢？”
“有。”
“煎饼果子里夹了烤肠嘛？”
“没有，有油条。”
董东冬口水直流：“这么多我吃不完的……”刚睡醒他胃还没醒。
“粥可以留到晚上。”
“真棒！”
董东冬得寸进尺：“可以煎个培根、荷包蛋嘛？”
“还没醒呢？赶紧洗脸刷牙。”
董东冬还不放弃：“亲一口行不行？”
顾晔：“一百下都不行。”
董东冬转身去洗漱，心想：一百下？那不得把你亲秃噜皮了！
他一边刷牙一边冲镜子做鬼脸，昨天视频的时候宋棋说他胖了，他觉得还好，冬天不就是长膘的时候？顾晔都没说他胖呢！他鼓鼓腮帮子，吐出泡沫，他还是喜欢郑钰的说法：“这叫珠圆玉润！”这个词就很好，又是珠又是玉，听着就金贵。
他花三分钟洗漱完，迫不及待地坐到餐桌上，心满意足地吸了口食物的香气，抓起煎饼果子咬下一大口，舀一勺咸香的粥——好吃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顾晔说：“细嚼慢咽，你这样尝得出味道吗？”
“哦哦。”董东冬开心地说：“一日之计毁于早起，又被早饭给拯救了！顾晔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中午吃什么呢？晚上吃什么呢？明天吃什么呢？”想想就好快乐！
顾晔：“……”这家伙脑子里除了吃还有什么？
“中午吃食堂，晚上吃牛排。”
“吃食堂啊？”董东冬立刻用小眼神看着顾晔——倒不是因为食堂不好吃，而是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顾晔吃饭的样子完全跟自己不一样，慢条斯理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明明从小到大他们都是一个老师教的，幼儿园他得的小红花可比他多呢，难道他背着他偷偷补课了？
果然，顾晔宣判了：“今天去图书馆，我约了语音室。还有，你四级卷子落后三张。”
董东冬哀嚎，配配音练练嗓当然是小菜一碟，可是英语——他什么时候翻了他的卷子，难道是夜黑风高趁他睡着的时候？
“太多了，我做不来——”
“上午一张，下午一张，剩下一张周二补上，那天晚自习你没课。”
他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董东冬只好听话：“好咯——”先不管了，吃饭最重要，不能影响吃饭的心情。
“那……晚上吃牛排可以配炸酱面吗？”董东冬很想尝试一下。
顾晔皱眉：“不行，没人这么吃。”
“这叫中西结合，多好啊。”董东冬觉得他没有创新意识。
顾晔淡淡地说：“牛排配西蓝花，在你刹住体重之前，晚上都不给你吃碳水。”
“啊——”董东冬大惊失色，又悲愤不已：“你也觉得我胖了？！”
顾晔认真地说：“不是觉得，是肉眼可见。”
可恶！董东冬瞪着他，愤而大口吃饭，吞掉煎饼果子，吸干虾肉粥——胖也要吃！你亲亲摸摸抱抱的时候怎么不嫌我肉多了！？呵！
虽然他有把目之所及的所有食物都吃完让顾晔无饭可吃的心，但他的肚子很羞涩地提出了抗议。于是他打了个饱嗝，停止了报复性进食行为。
他意犹未尽地看着皮薄馅多的小笼包，摸摸肚子，抬起头很奇怪地问：“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顾晔说：“我起来的时候喂过哈利波特了，可能又睡着了。”
董东冬哼哼着，不无嫉妒地说：“吃饱了就睡，比人还舒服……不行!我去叫它们起床！”
顾晔起身收拾碗筷，然后就听见一阵人声猫叫——
“哈利！你在干嘛！？你怎么能骑在波特身上呢！？它可是你亲弟弟呀！快点下来！”
“波特你干的好事！为什么把水盆打翻，你是在表达对我的不满吗！？”
“喵嗷——”
“我睡觉的时候你们是不是挠我房门了？嘎吱嘎吱的吵死了！”
董东冬一边收拾被猫弄掉的各种东西，一边冲厨房喊：“等我们退租的时候房东会不会要我们赔扇门？都是爪印怪瘆人的！”
顾晔：“该给他们剪指甲了。”
董东冬戳戳波特的猫头，心有余悸：“你剪吧！上次我给波特剪的时候清楚地看到了它眼中的恨意！你比较凶，他们欺软怕硬的！”
哈利和波特两脸叛逆，猫叫声此起彼伏。
董东冬那个气啊：“再说一次！不许骂我！我听得懂的哦！”
哈利是只白猫，原名小可爱，是程之尧和喻子西捡到的流浪猫。原本它和卷卷相处得蛮好——好吧，其实是哈利长大后一直单方面欺负卷卷，卷卷胆小怕事一直忍气吞声。尤其是绝育之后，哈利简直成了个炮仗，脾气出奇地坏，天天在家惨叫挠人欺负狗，卷卷好几次被挠出了血。为了卷卷的狗命着想，董东冬又喜欢猫，程之尧就让他把哈利抱回家了。
也许是新的环境治愈了它被绝育伤害的心灵，也许是顾董两家四个大人没一个惯着他，也许是因为主要喂食者顾晔冷酷无情，总是它自觉成为了食物链的最底层，终于不再看谁都是仇人，渐渐地变乖了——识时食物者为俊猫嘛！至于它为什么不欺负董东冬？它也知道董东冬有顾晔罩着。
再然后他们上大学，把哈利也带上了。家里大人工作忙，都不想养猫。
九月份的时候，他们在小区花丛里捡到了波特，两只猫一见如故，连磨合期都没有，直接进入了热恋期。波特唯哈利是从，并从哈利身上学会了欺软怕硬、阳奉阴违、逢场作戏等等对付主人的一百种方法，不过它从来不对主人亮爪子就是了。
这两只猫只有在主人喂食的时候才会软绵绵地撒娇，还要配上一副不得已而为之的表情，非常桀骜，不过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也愿意被摸一摸，但多数情况都是士可杀不可辱凛然不可侵犯的态度，比如现在——
“哈利你还想咬我！我可没打算摸你，我摸波特！”
“喵呜！”
“喵什么？我就摸！波特是我的猫，气死你！”
“喵嗷——”
顾晔看着水池里的泡沫，听着客厅里鸡飞狗跳的声音，微微的叹了口气——日子过得可真热闹。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番外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