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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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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耍我!”许三多翻到袁朗身上。
“哎,哎,别挠,别挠了”袁朗也不挣扎,只躺在那儿笑着喊:“我不痒,老A能怕挠痒痒吗?”
许三多闹够了就趴在袁朗的身上,枕着袁朗的胸口酝酿睡意。以前他觉得伍六一踢连长的pi 股过分,现在,再没有比他对首长更过分的人了,但是他也没打算爬下去。袁朗也用一只手臂圈着许三多的腰,防止他掉下去。
“袁朗!”这是许三多第二次直呼队长的姓名。
“嗯?”
“我,可笨了。”
“嗯!”袁朗抬手摸上许三多的头发,应了一声。
“我还要想想……”
“明天想,今天先睡觉。”袁朗把许三多的头发揉得很乱,一侧身,让许三多从身上滑下来,落在自己怀里。
“晚安!”许三多抢先道了晚安,转过身去,把后背给袁朗,闭上了眼睛。
白天发生的一切在许三多的脑海里滚动着播放,一开始还有顺序,后来连顺序都打乱了。
袁朗说:“我能不能也拥有一点柔情和生活的幸福?”
C3说:“队长去相亲了。”
许三多宛如做了噩梦,睁开眼睛,他开始清醒地主导自己的思绪。
“那些生活中的幸福,我设想过,是和你在一起。”
“生活中的幸福……”许三多开始回想自己生活中的幸福,自从娘的遗照被摆上了桌儿,生活中还有什么幸福?是一天没挨爹的打骂,还是能够吃得饱一些好一些,或者坐在教室里上学?他想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村子那个家,把自己都想怕了,怕到很想回头看看袁朗的脸才安心。
以往的生活,那就先不想了。到了部队呢。许三多曾经一度以为部队的生活就是自己的生活,虽然这样想着的时候仍然也会计算着到哪一天部队将不再需要他。
部队的生活无疑还是有些幸福的,这幸福的美妙包括身后的袁朗。那次短暂离开部队,在陌生的人群里,许三多也曾想过,如果离开了部队,哪怕有幸再见到袁朗一面,也算是幸福的吧。如果在一年里有那么一天或者两天,和袁朗一起吃吃饭、说说话,确实就是生活的幸福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许三多真想回身抱抱袁朗。
袁朗,这个可爱的男人拿着工资卡对他说:“托付给你了,别辜负我啊!”
许三多不由得又想起自己那个家,想象着爹也许会和他说“有出息了,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孙子啊?”;不知道为什么,许三多在这时,突然想起何指导员那个管他叫过爸爸的小宝贝儿子,他在心里笑了笑。
他又想象,如果把袁朗的话告诉吴哲、成才他们,成才又要骂他傻,要他别听袁朗的胡说八道,并且会说一大堆现实的道理吧;吴哲指不定又要骂袁朗几次烂人。不过如果真发生这些,许三多想,自己一定在旁边笑嘻嘻看着,让袁朗一个人挨骂。
想来想去,许三多在心里一一道歉:爸,对不起,成才、吴哲对不起,许三多,对不起。袁朗说“别辜负我啊”。我点了头,答应了他。
许三多终于把身体转了回去。
袁朗宿舍的窗帘不像招待所里那般多疑而厚重,遮不住月光的清辉,许三多借着一点点光看袁朗脸上的轮廓。
袁朗说过“我们以后是要长相守的,随时随地,一生。”
许三多不怀疑这句话,但他想到自己和袁朗的相守是另一种形式,一种与众不同的形式,还是有点不确定,很多问题能解决,又有很多问题难以想象。
许三多把手搭在袁朗的腰上,偷偷贴近袁朗的脸,和他鼻尖对着鼻尖,停了一会儿,又红着脸退了回去。一边觉得尴尬,一边又松了口气,其实,是有感觉的。
许三多不知道自己胡思乱想了多久才睡了过去,但生物钟仍是按点儿叫醒了他。许三多醒来,看着近在眼前的袁朗的睡颜,又“尴尬”起来了,怎么,现在连看看脸也不行了吗。只好干脆转身起床。
袁朗一把拉住刚刚起身的许三多:“许三多,又起这么早啊!”
“对,对,我,我习惯了。”
“今天你没有训练,再睡五分钟。”
许三多还没说“好”,就被袁朗又拉了回去。
袁朗把背对着他的许三多拉回了怀抱,手揽在许三多小腹上,那里因为背心被拽起,露着一小片皮肤。袁朗用手指捻了捻,便顺着那一小片皮肤往里面摸去。
许三多的身体和他本人一样年轻,皮肤很好,并且很白,和他被晒黑的脸对比强烈得白。袁朗摸来摸去,动作开始完全不受大脑控制。
许三多转过身去,面向袁朗。
袁朗一下子清醒,把手掌拿出来举在空气中,“我,我不是……”
他试图解释时,发现许三多微红着脸,眼睛含水一样看着他。
好像不需要说什么话。
袁朗把手放了回去,俩人彼此部分,纠缠了一会儿。
许三多的军用背心挂在他自己的一只手腕儿上,他像从虎口里夺食一样,从袁朗身下拉出自己,转个身,把后背留给袁朗,把头埋在被子里喘气。
袁朗贴过来,用被请yu燎过的嗓音很温柔地问许三多:“怎么啦?……接受不了?……不想吗?”
许三多没回话,袁朗也看不到他的表情。这虽是难以启齿的事,却也是两个男人之间不可以忽视的障碍,他不得不伸下手去,摸许三多身上某个很有指标性的部位。
袁朗把声音压得很低,在许三多耳边说:“这不是挺想的吗?”
许三多用更低的声音在被子里答:“我,我和你一样的……”
袁朗:“哦,原来你也懂的啊!”
许三多:“我,我还没……没想过这种事。”
“好,”袁朗不需要他说完,轻声安慰道:“没关系。什么都没有准备,能做什么。本来就没打算动你。”
许三多在被子里滚了滚,猛然起身对着袁朗的脸亲了一下,然后跳下床,说:“五分钟到了。”
袁朗被晾在床上也不恼,摊着四肢对着房顶自言自语,“许三多,我是不是被你骗了。”
许三多已经准备要刷牙了,他站在洗手台前很大声地问:“有没有牙刷?”
“等,等,等,等着!”
袁朗下了床,走到许三多身后,伸出长胳膊,在上面的柜子里拿出一组牙刷中剩下的一只颜色比较鲜艳的,从塑料包装里抠出来,拿给许三多,说着:“烫烫再用。”
许三多把水龙头拧到热水一边,把牙刷冲一冲就算烫了,开始往上面挤牙膏。
袁朗抢过许三多手里的牙刷:“我来我来。”
“干什么?”许三多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袁朗问。
“你不知道吗,你的牙特别好玩儿,尤其笑的时候。有趣儿,我帮你刷。”
许三多只好像个小宝宝一样,张开一点嘴,由着袁朗在他身后,从他肩头伸出手拿着牙刷帮他刷牙,刷里面的时候倒是顺利,开始刷那一排门牙的时候,泡沫流了许三多一下巴,许三多看着镜子忍不住吃吃地笑。袁朗威胁道:“一会儿给我擦镜子。”说着,拧开水龙头,用手接一点水,毫不嫌弃地给许三多洗下巴上的泡沫。
洗了两三次,直到许三多的嘴角还有一点点白沫儿,下巴上挂着几点水滴。袁朗凝视着镜子,印在镜子里的眼神有点幽幽暗暗的。
许三多一个转身,把手撑在袁朗的胸膛上往后推他。
“你干嘛?”袁朗问。
“你老是顶 着我,不舒服,老有威胁感。”
袁朗指着许三多的脸:“你,你,咱们能不能别把这种事说得这么直接。”
“怎么啦?我又没说错!硬的!”许三多一本正经中带着点嫌弃。
袁朗拎着许三多的衣领,指着他的鼻子尖儿,恶狠狠道:“我早晚……”他斟酌词句,不想说出什么粗鲁、不堪的词汇,但又实在想放这句狠话,“我早晚,早晚睡了你!”
“队长,不能,不能说脏话。”许三多正经得像一个幼儿园的小班长。
尽管这句话里没有脏字儿,袁朗还是老实地应了声“哦”,他双手捂住许三多的两只耳朵揉了揉,说着“你就当没听到”,把他的头转正,像一个幼儿园老师一样语重心长:“好好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