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帮娘娘们洗白》妃闲

16、又丑又怂

　　明知道苏绒绒是在拍马屁，戚子兰却觉得十分受用，她听得最多的就是别人夸她温婉贤淑大气端庄，是历代皇后中最有仪态的一位。
　　可戚子兰心里却清楚，她讨厌一切束缚她的东西，只想做自己。
　　偏偏，她身处高位，一切用度均有人操劳，即便遇到危险，也有大把的人冲在前头。
　　而刚刚那一刻，她竟有种重回到少女时期的感觉，勇往直前，朝气勃发，大胆无畏。
　　没入宫之前，戚子兰骑马射箭样样都拿得出手，本想做个惩恶扬善的侠女，却成了困在笼中的金丝鸟。
　　虽只是用石子击走了老鼠，却也让戚子兰过了手瘾，想来这破地方老鼠多，拿来练练手也不错。
　　瞅着戚子兰面上带着笑，苏绒绒便知，戚子兰并未生气，赶紧拿出帕子将一块大石头上的灰擦拭干净，“主子，您先在这儿坐会儿，奴婢进里去瞧瞧，万一里面还有其他的东西，惊扰到主子就不好了。”
　　戚子兰大咧咧的一屁股坐下，“你确定你那点儿胆子，敢一个人进去？”
　　苏绒绒透过虚掩的门看到里面昏沉沉的，光线极差，仿若下一秒，就会有不干净的东西飘出来一般。
　　可碍于面子，她咽下了口水，挺直了腰板，“这有什么好怕的？要是再有老鼠，奴婢一脚踹飞一个，来一个踹一个！”
　　戚子兰噗嗤一声笑了，“你当是踢皮球呢？行了，你去吧，我在院子里逛一圈熟悉熟悉环境。”
　　苏绒绒点点头，想到戚子兰身子虚弱，院子里又杂草丛生，还有许多破瓦碎石，不由叮嘱道，“那主子您小心身子当心脚下，别走太远，有什么事大声唤奴婢。”
　　为避免真的遇到什么东西，苏绒绒从墙角废墟里找了跟看着还挺结实的木棍，紧紧的抱在手里，一步一探头，缓慢的往屋里靠近。
　　门本身便虚掩着，苏绒绒手指轻轻一点，房门哐当一下，散架砸到地上了，激起阵阵烟尘。
　　苏绒绒下意识的屏住气、闭紧眼睛和嘴巴，她可不想再吃一嘴的灰了。
　　“咳咳！”饶是苏绒绒这般小心，还是不小心被这带有霉味的灰尘迷了眼睛，“太难闻了，跟烂肉腐臭了似的。”
　　苏绒绒本以为，这里久未有人住，顶多就是有潮湿的霉味，收拾收拾通通风就好了，可这腐臭味，着实让人恶心，莫不是有死老鼠的尸首？
　　苏绒绒用手捂住口鼻，将屋子的窗户全部打开，可这腐败的臭味就是散不去。
　　若不是要在此居住，苏绒绒是决计不想去管的。
　　无奈，她只能循着臭味的源头一路找去。
　　越靠近，臭味越是浓重，苏绒绒险些作呕，好几次想要退缩，可一想到要是就此放弃，她前面闻了这么久的臭味岂不是白白被熏了。
　　心一横，苏绒绒将脑袋缩进衣领里猛吸了一口气，而后憋着气快步的逼近臭味之源。
　　被虫蚁蛀烂的木板下，有蛆虫在蠕动。
　　苏绒绒瞳孔震惊，脚下意识的想要往后挪。
　　可理智告诉她，这里除了她就只有戚子兰了，这种事不可能让主子来做，只能她自己动手。
　　不把老鼠尸体清理出去，这屋子没法住人。
　　苏绒绒逼着眼睛，给自己再三做了心理建设，才鼓足勇气伸手掀开了木板。
　　本以为是只死老鼠的苏绒绒猝不及防的……被眼前腐烂的尸体吓得差点灵魂出窍。
　　废弃已久的静心院里，竟然有人的腐尸！
　　缓过神来的苏绒绒往后一个踉跄，险些倒地，却被身后突然冒出的一只手扶住了胳膊。
　　“啊啊啊……”苏绒绒吓得尖叫，可却因为太过紧张导致发出的声音微小而沙哑。
　　苏绒绒根本就不敢回头看，只能哆哆嗦嗦的求饶，“冤有头债有主，你要索命找害你的人去，跟我没关系，我……我无意冒犯，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小的日后逢年过节，一定给您焚香烧纸。”
　　冷风咻咻的往窗户里灌，吹得苏绒绒背脊发凉，额上却是沁满了汗珠。
　　半晌都未见有回应，苏绒绒却是一动不敢动，那只扶着她的手还未松开。
　　苏绒绒小腿肚子不停的打颤，再这么僵持下去，她非得跪了不可。
　　“这位鬼兄，您……吱个声儿可好？”苏绒绒拿不准这鬼是好鬼还是坏鬼，只能小心试探。
　　“我……死……的……好……惨……呐……”
　　缓慢且诡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似被人捏住喉咙在说话一般。
　　莫非这人是吊死鬼？
　　苏绒绒点头如捣蒜，“我知道你死得惨，可、可是……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逮着我不放啊，我、我是好人，你不能滥杀无辜，做个好鬼不好吗？”
　　“我一个人在这里好久啦……没人陪我说话……你留下来陪我吧……”
　　苏绒绒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可却怂到不行，不敢反对，“好好好，我留下来陪你，我天天给你说书唱曲儿，保管你不会再寂寞！”
　　“咯咯咯……”身后的“鬼”笑得阴恻恻的，“只要你死了……就可以永远留在这里陪我了……拿命来……咯咯咯……死……去死……”
　　一听鬼兄要弄死自己，苏绒绒吓得腿都软了，直接跪倒在了地上，额头杵在地上，“不要不要不要！我还不想死！鬼兄饶命，高抬贵手！我会找高僧给你超度，让你入土为安，你……你就某要再留恋人间了，人间不值得啊鬼兄！早日投胎转世，方得解脱。”
　　“害我之人逍遥快活着……我却在这阴暗的角落腐烂……我不甘心……我好不容易化成厉鬼……哈哈哈……我要找她们索命……”
　　苏绒绒急的都带哭腔了，“你、你不是寂寞吗？正好索了她们的命过来陪你，何、何必要拉我下水……我可没害过人啊！”
　　“我死在这里……灵魂被困住出不去……只能……杀了你……夺你躯壳……出去……报仇……”
　　“不不不！我骨瘦如柴气质猥琐，实在配不上您高贵的灵魂，您上我的身实在是太太太委屈了！”苏绒绒求生欲强烈，没想到才从冷宫里逃生，又遇上了死劫，太难了。
　　身后的“鬼”突然笑了，“呵！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还知道自个儿气质猥琐。”
　　这调侃的语气，十足的痞子气息，声音苏绒绒听着甚是耳熟，不是戚子渊是谁？
　　苏绒绒猛然抬头，果然，看到戚子渊就站在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似在看傻子似的。
　　“……”苏绒绒环顾了一圈，哪里有什么鬼兄，分明就是戚子渊在扮鬼吓她。
　　简直了！本来，碍于戚子渊的身份，苏绒绒是不敢对他破口大骂的，可她在受过极大的惊吓过后，情绪已经压过了理智，“去你大爷的！好好的人不做，非要扮鬼，要死啊？着急投胎啊？！”
　　“哟，这会儿豪横了？敢跟小爷这么吼？也不知道刚才又丑又怂的人是谁！”戚子渊直接伸手苏绒绒的鬓发，“小丫头片子，竟还有两副面孔，行啊，脾气大是吧？那你继续留在这儿陪这具尸体吧，小爷就不打扰你跟尸体掏心窝子闲话家常了。”
　　“别！别走！”苏绒绒没来得及站起来，直接膝盖哐哐几下迈到戚子渊身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奴婢方才受惊过度，脑子一时犯了糊涂，才会口不择言。国舅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肯定不会跟奴婢计较的对吧？”
　　戚子渊弯下腰，拿手指戳了戳苏绒绒的发髻，“小爷的名声在京城可是响当当的，谁人不知，小爷我甚是小气，何来的大度？你顶撞了小爷，小爷定要找个棺材，将你跟这尸首一起钉进去，你觉得如何？”
　　苏绒绒忍不住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尸首，光是看一眼，她都觉得不寒而栗，跟尸首一起封闭在棺材里，岂不是要她被活活吓死？
　　苏绒绒设想过自己的无数种死法，可没有一种是这般憋屈的。
　　既然来怂的不行，那还不如硬气点。
　　“国舅爷，您如此神通广大，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定然也知道了您姐姐被皇上罚在此处暂住，而我，是唯一在这里照顾您姐姐的人，若是我没了性命，主子一个人在这里无人照看，她身子还那般虚弱，若是有个头疼脑热，却无人照应，没人去搬救兵……当时候当真出了什么事，国舅爷是否会后悔？”
　　戚子渊一把捏住苏绒绒的下颚，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倒是挺伶牙俐齿，还威胁起小爷来了？可你要知道，小爷生平，最讨厌受人威胁！”
　　苏绒绒内心慌得很，暗暗捏拳，迫使自己冷静，“奴婢不是威胁您，奴婢只是劝国舅爷您三思，如今主子处境不太好，您身为主子的亲弟弟，而奴婢的前程全托付于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不管您对奴婢有何偏间，都暂且放下，待我们联手帮主子渡过难关后，您再来找奴婢秋后算账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