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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萧濂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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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赵锦嫣终于没被蒋文怡边跑边叫的声音吵醒。
洗漱完毕,穿好衣裙。刚进东院远远地就看见了一大帮人舞刀弄枪着。
“小表妹你终于来了!”蒋文怡欢欢喜喜的跑过来挽住赵锦嫣的手。赵锦嫣就奇怪了,每天走一样的路,这表姐的精力怎么这么旺盛。
“你还没看过大表哥和二表哥练剑吧。我给你说,两位表哥的功夫大舅可是夸过的!”
记忆中大舅舅很少夸人的,他说不错的话,那就不是客套。
“你看这招,嗬!哎,师傅小心!表哥表哥刺那里!刺师傅左肘处!”
“笨,明明是右肘。”蒋文杰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额上还挂着汗珠。
“蒋文杰!我警告你,别老说我笨笨笨的,我是你姐!”蒋文怡气急败坏。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
赵锦嫣挺羡慕他们这对姐弟的。平时打打闹闹,说话可以毫不设防的关系,她可能这两辈子都体会不到了。
“连个左右都分不清,也不知道你天天在陇州跑是怎么找到回家的路的。”
“哼,你姐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蒋文怡说不过,只好如此道。马上又眼珠一转“你来了正好,来给小表妹讲讲两个表哥的招式。我就知道个落日残照和朗月当空。”
落日残照是蒋文渊的绝招,而朗月当空则是帮蒋文博扬名立万的招式。
两人十八般武器都会一点,但是都对剑术十分精通。赵锦嫣记得,上一世这两个招式,是在蒋家覆灭前两年,大概也就是四五年后才被世人知道的,原来两位表哥的功夫早在这个时候就如此了得了吗。
蒋文杰看看正在发呆的赵锦嫣,对姐姐这么无意识的抬高自己的说辞感到满意:“咳,你个女孩子家家的,别总把这些打打杀杀的招式挂在嘴边。况且这两个招式十分凌厉,难度也极大,两位表哥还在练习呢。不过两位表哥即使是平常的练习,精彩的地方也是很多,有什么不懂得问我就行。”
后一句话,是看着赵锦嫣说的。
说就说,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问的。赵锦嫣腹诽。
“哎呀你等会的。你看你看,渊表哥这一剑,嚯!博表哥这一闪!诶,这个这个,这个是不是落日残照!”
不是。赵锦嫣心想。
她未曾亲眼所见文渊表哥和文博表哥使出绝招,但她知道落日残照之所以有此名是因为这招具有很强的迷惑性,会让对手觉得自己是低挡不住他的进攻,实际上是以退为进,看似是抵挡不过,实则在等待时机,寻找机会用频繁的攻击让对方措手不及,就像落日的余晖普照大地一样让人无处可躲,所以对手腕手臂的灵活性要求极高,也十分耗费腕部,因此大舅舅轻易不让文渊表哥使这招。
“不是。”蒋文杰给出否定答案。
“那这呢这呢?”
“也不是。你且看着吧,到了我会和你说的。”
“哦哦。”蒋文怡也不再说了。
没过一会,之见蒋文杰眼睛一下子亮了:“来了。”
来了,落日残照。
只见蒋文渊连连后退,左右抵挡,似是马上就要被练武先生刺中,突然一个后跃又复而前冲,剑舞霜花,让人眼花缭乱,场上形势一下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赵锦嫣微微吃惊。文渊表哥他们,这个时候,已经这么强了吗。
这套落日残照,虽能看出不是完美的,但她敢说至少已经到了中上。而舅舅说文博表哥的剑术和文渊表哥相比,只强不弱,所以朗月当空文博表哥应该也练到了七八分。
上一世,她暗中派人寻了蒋家人的尸体。如果说让蒋家满门忠烈背叛国之名而死让她愤怒,那当她看到蒋文渊蒋文博右手手筋被挑断的时候,她才是真的想让对方死。
勤学苦练二十多年,少年英才,练就了一身武艺却被挑断手筋的时候,心痛是大过身体上的疼痛的吧。
赵锦嫣突然一下来了火气。既然对方这么忌惮蒋家,偏我蒋家就是人才辈出,好啊,布局之事倒是能早早开始了。
“好!”
“好!”
“漂亮!”
三处叫好声同时传来。连练武师傅败了都摸摸胸口的盔甲作了楫说“甘拜下风”,蒋文渊也只是笑了笑。倒让人觉得刚刚使出凛冽一招的不是眼前这个执长剑在背后的温文尔雅的少年。
“表妹呢?我刚好像还看见她了。”
蒋文渊这么一说蒋文杰和蒋文怡才发现赵锦嫣不见了。
“小表妹刚往西苑走了。哥,你是不是吓着人家小姑娘了。”蒋文博走过来说:“可惜我的朗月当空小表妹还没看到。都怪你。”
蒋文渊闻言笑意不减反增。自己的招数自己清楚,虽还不到十成却也是凶招,估计把小姑娘吓着了。看来一会还要往西苑跑一趟。
“文杰,今天看到小表妹怎么不跑了?”蒋文博笑嘻嘻的问。
蒋文怡就看到自己弟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见到小表妹就跑?还有这事?
蒋文杰也没想到二哥会问。他才不会说来是因为练武场是自己的主场,他还想耍一套枪法给表妹看看,让她不要小瞧了自己。
赵锦嫣和外祖母请安的时候母亲两位舅母正巧也在,倒是省了再跑,早早回来了。
那个人还没上位就将蒋家抄了,那个时候的蒋家做官做的最大的也就是官至四品的大舅,没道理被他忌惮啊。
政治上赵锦嫣想不通,人脉什么的就更不可能了。两位舅舅一文一武,但也没在京城做过官,人脉方面和京官比那是差了一大截,应该不存在因为人脉牵连得罪那个人......
难不成,那个人是想拉拢蒋家而未果?不应该啊,不是她托大,两位表哥即使和京城的贵胄之子也是一等一的人才。可蒋家现在还未崭露头角啊。莫非三皇子还当真是为搏美人一笑,要替方妙绝了自己后路?好像也说不通啊。
赵锦嫣想了各种理由也没想出个合理的解释。
“啊。”赵锦嫣长叹一声瘫倒在床。“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路漫漫其修远兮’?这是哪首诗?”洵四问。
“你问我,我问谁啊?”洵五白眼。
“也是,你这方面的造诣还没我高呢。还是要问老大才行。”
好像快到外祖父外祖母寿辰了,得准备个寿礼啊。好说,她现在也就十岁,送不送都无所谓,也不用太贵重的,到个心意就行。眼睛一转,赵锦嫣就想好要送什么了。
“珠珠,给我寻个佛经来,再找些笔墨纸砚,不,寻常的纸问管家要,烫金松山纹的纸去闻墨轩买。”
“小姐,你什么时候转性了?”她可不记得小姐什么时候成了个喜欢写字的主。
“反正也无事,你快去吧。”
她已经很久没提笔了。
花兰楼里,有的是以才侍人的艺妓,当年她为了争那个花魁,没日没夜的练字看书吟诗下棋。想她那字在后来进宫后也是得过皇上一句夸的,抄个佛经送作寿礼当问题不大。
“赵家小姐,有人来蒋府拜访。”小厮打扮的洵四进到屋里说。
“来就来呗,拜访外祖父的人又不少。”赵锦嫣细细的研着磨。
“来的人想见你母亲。”
手上动作一滞“见我母亲?来者何人?”
“萧家独子,萧濂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