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罗吉】炮灰友人关系》原末恪顷琪

6、6

　　吉尔菲艾斯问话时眉头已经皱起，莱茵哈特的反应更是让他不安。
　　听了询问的皇帝浑身显而易见的僵硬了一瞬，他抬起手，又急忙放下，像是上课般在椅子上坐直，目光不敢与挚友对视，嘴唇小幅度蠕动，一个音都没憋出来。
　　这幅模样吉尔菲艾斯很熟悉，每当莱茵哈特做错了什么想要掩盖过去，就会是这副模样。紧张又心虚，烦躁得想咬指甲，目光不敢同自己对视。
　　心里罗列出一二三四个可能性，吉尔菲艾斯感到微微头疼。尽管在下午已经猜出皇帝此行有鬼，但没想到鬼来的这么快，晚上就当场抓获。
　　应该在别墅落脚的皇帝一身便服出现在总督府，还是寝室，别管吉尔菲艾斯对莱茵哈特心里有什么想法，此刻他都必须问清皇帝来这对目的。
　　——如果是想自己了，或者半夜闲逛，吉尔菲艾斯马上将皇帝打包送回别墅，并向皇妃道歉。
　　“陛下，您为什么在这？皇妃殿下呢？”
　　吉尔菲艾斯加重语气责问金发皇帝。
　　红发挚友加重的语气让心虚的莱茵哈特浑身一抖，如果是其他人，米达麦亚、缪拉除却吉尔菲艾斯的任何人，他都不会如此，但面对吉尔菲艾斯的责问，他却发不了脾气。
　　“我……”
　　莱茵哈特低下头，和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盯着地板，金发垂在两侧，像是大型犬垂下的两只耳朵，无精打采。
　　皇帝狼狈无措的模样让吉尔菲艾斯心口一疼，他对莱茵哈特的呵护几乎是本能，长年累月下的习惯形成的本能。可除却溺爱者，他更是莱茵哈特的老师，指点迷津的路灯。就算分别一年，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将怜惜伙同其他零散的情绪打包丢掉，吉尔菲艾斯走出门吩咐两声，重新回到寝室顺手将门换上，拖了椅子坐到莱茵哈特面前，拉起皇帝的手，重新开口。
　　这次他缓和了语气，变为平常的柔和：“莱茵哈特大人，发生了什么？”
　　皇帝小小抖了一下，刚经历严厉的挚友，重新变得温柔包容的挚友让他忍不住依靠。他捏紧挚友的手，抬起头脸上不安、迷茫、无措全部展露。
　　像是翻了肚子的小猫，莱茵哈特将自己的不安宣泄给挚友。
　　“我……马林道夫小姐，我不想和马林道夫在一起……”
　　莱茵哈特用他仿佛被天使亲吻过的嗓音丢下重磅炸弹，炸得吉尔菲艾斯眼前一花，差点栽进地板。
　　如果不是知晓面前的是皇帝，而非手无寸铁身怀美貌的弱男子，吉尔菲艾斯从刚才莱茵哈特的话和语气，都要怀疑这次大婚是不是皇妃胁迫皇帝举行的。
　　其实吉尔菲艾斯很希望这个如果是真的，他并不介意扮演拯救"公主"的"勇者"。事实上他也如此做过一次，现在仍居住在奥丁的安妮罗杰殿下便是他同皇帝的"公主殿下"。
　　可如果就是如果，举行婚礼的权利在皇帝手上，而非皇妃手上，更何况在成为皇妃之前的马林道夫小姐。
　　吉尔菲艾斯定定神，继续用温和的语气询问。莱茵哈特抿抿唇，对接下来的话并不期待，可吉尔菲艾斯海一般的眼睛并不放过他，莱茵哈特感到了一点窒息。
　　最后在好友引导下，莱茵哈特把自己内心的不安全部宣泄而出，他甚至带着恐惧说完那些事情，然后拉着好友到床上，盖同一床被子。紧接着，在安抚下缓缓入睡。
　　这时候已经一点了，确定莱茵哈特真的睡着了，吉尔菲艾斯头史无前例的开始疼，当然，这只是一种形容，他只是感到了烦恼，非常烦恼，并且对莱茵哈特一晚上吐出来的信息消化不良。
　　皇帝与杨皇妃的结合居然是因为一场酒会！求婚的是皇帝，因为皇妃怀孕了！！原本以为的自由恋爱根本不存在！这就是误会加意外然后催生出的婚礼。而更加严重的是，莱茵哈特因为这次意外，对和马林道夫小姐——也就是现在的皇妃殿下一个房子，感到手足无措。并且不知道如何对待那马林道夫小姐！
　　吉尔菲艾斯听到这些从莱茵哈特唇间说出，简直头晕目眩，仿佛一千个弹跳球在跳踢踏舞。而现在顶多是从一千个弹跳球变成了九百九十九个。
　　他的喉头有些紧，胃抽搐着想把晚上吃的东西吐出来。吉尔菲艾斯感到了莫大的不适，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他抬手轻手轻脚摸了摸自己额头，果不其然温度有些高。
　　从抽屉摸出常被的退烧药吃下，吉尔菲艾斯睁着他海蓝色的双眼，黑暗中与天花板水晶吊灯深情注视。他爱、奉献一切的人就躺在他身侧，刚才对他丢下关于婚姻的重磅炸弹。
　　冷静下来（实际上低烧着）的吉尔菲艾斯已经完全理解了莱茵哈特的想法，金发青年的思路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毫无疑问，莱茵哈特是因为责任求婚、结婚，可本身因为那次意外不知如何应对自己的妻子，而在这种情况下，和妻子一同前往海尼森，是为了依靠自己，宣泄这次婚礼的不安。
　　而一系列事情中，马林道夫小姐唯一做的只是答应了求婚，选择与银河系最尊贵的存在做夫妻。吉尔菲艾斯无法怪责马林道夫小姐，同样的，他也没法怪罪惊慌失措，如同孩子的莱茵哈特。
　　总结，是一个意外让他失恋，莱茵哈特结婚，同罗严塔尔有了微妙的关系，并且现在还要理清，并且安抚莱茵哈特慌乱的思维。
　　这让他心脏快了一拍，现在的他如果加以引导，莱茵哈特同马林道夫小姐本就是意外的婚姻很容易破碎，他的心上人又会成为单身汉。
　　可心脏也仅仅快了一拍。吉尔菲艾斯起身出门，叮嘱门口的侍卫，随后前往总督府的客房，对着灯枯坐半小时，紧接着熄灯睡觉。
　　第二天莱茵哈特醒来下意识寻找吉尔菲艾斯，不安发泄出来让他轻松很多，也让他对吉尔菲艾斯的依赖达到顶峰。没找到那抹鲜艳的红发让他蹙眉，正在皇帝准备呼唤侍卫时，门被推开，刚才还在寻找的红色端着早餐进来了。
　　“吉尔菲艾斯！”莱茵哈特眼睛一亮，迫不及待下床坐上屋内小桌旁的椅子。
　　吉尔菲艾斯将餐盘放在桌上，自己坐上另一把椅子，回应皇帝呼唤后，不眨眼盯着皇帝吃完东西，收下餐盘重新坐上。
　　这次他手放上桌，相互握住，眉目间的柔和也被严厉替代。莱茵哈特原本还想说两句，就如少年时期两人饭后谈话一样，吐槽一些没营养的东西，吉尔菲艾斯的态度却让他闭了嘴，且帮助他记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吉尔菲艾斯……”皇帝语气弱弱叫出好友名字，可怜巴巴放下骄傲，每当闹矛盾请求原谅时，他就会如此。
　　吉尔菲艾斯顿了顿，犹豫片刻还是缓和了神情，在态度上做出妥协，原本要以严肃口吻询问的话语，也变得温和起来。
　　“莱茵哈特大人，如何看待皇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