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弟弟当童养媳》青山撞怀

52、第五十二章

　　下午就真的没有出门，两人吃了简单的午餐和晚餐，当然是初初做的，顾乾平时基本靠外卖活着。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傍晚开始，温度降下一点，风也凉爽起来，窗帘半开着，偶尔被吹起，顾忘初靠在窗台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出神地望着昏暗天空下的城市。

　　“初初！”
　　“啊？”
　　“想什么呢？”
　　顾乾已经叫了两三声，他才惊觉地回头，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没想什么……怎么了哥？”
　　“你过来一下。”顾乾站在衣柜前朝他微招了招手。
　　顾忘初支起身体，朝他走过去，便见他拿出一件衬衫比划着说：“这是我刚毕业的时候买的，尺码小一点儿，你试试看。”
　　他来的时候就收了两套换洗的衣服，都是休闲的款，再说他才刚上大一，根本也没有买过正装的衬衫。顾忘初接过来，T恤没脱就往身上套，被顾乾一把拽住：“这样穿怎么看得出来效果？你得把上衣脱了，哎呀算了，肯定大了，明天上午我带你去买吧。”
　　衣服又被顾乾抢回去扔进了衣柜，初初便又发起呆来。

　　顾乾关上衣柜门一回身，看见的便是他忧心忡忡的模样。
　　“初初，你怎么了？”
　　顾忘初回过神来，看着顾乾的眼神仍旧茫然。
　　“我……”这么多年的相处，顾忘初太了解顾乾了，耐心值低得要命，凡事问了三遍还得不到答案，准要爆发的。
　　“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好不好？”顾乾凑近了去，捏他下巴。
　　“哥哥……你真的喜欢我吗？”顾忘初低着头问。
　　顾乾看起来有些讶异，捏着他下巴的手变成摩蹭：“怎么问这个？”
　　“就是不……不太真实。”
　　顾乾忍不住轻笑了声：“都这样了还不真实？那要怎么样？也不用进展那么快吧？”
　　顾忘初花了几秒才体味出顾乾话里的意思，顿时脸就红了。
　　看见他脸红，顾乾心情反而好了：“哟，这你都懂啊？说说，那里学来的？”

　　在顾乾眼里，顾忘初自然还是个没长成的小孩儿，纵然他自己是个过来人，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老早就什么都懂了，但他还是在潜意识里，觉得顾忘初应该仍旧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尾巴。
　　顾忘初脸更红了，这哪要学？不是初中的课本上就有了么？再加上后来开始上网，这些东西自个儿就进入他的视线了，再说了，这事儿，不都是无师自通的么？
　　没法回答顾乾的那个问题，于是便又把话题拉了回去：“哥哥，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他不明白小家伙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不过看来今天不说点儿什么，是过不去这个坎了。
　　顾乾略在脑子里过了过，努力翻找着自己曾经看过的书籍和电视剧，想找找里面有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誓言或者情话，给他学两句，镇住他。但奈何，他好像还真没那些爱好，一来他不是很爱读书，从小读的也不过是义务教育规定的必读书籍，电视剧嘛就更别提了，哪有球赛好看。电影他倒是看过不少，只是他又不看那些情情爱爱的，喜欢挑大片儿看。这么一圈搜罗下来，竟然真是没有一句能用上的，于是他突然就明白了一个旷世大道理：书到用时方恨少！
　　绞尽脑汁之后顾乾脑子里仍然只有两个字：“真的。”

　　但小家伙好像不太满意，仍然那么茫然地望着他。
　　“你到底怎么了？我喜不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从小到大，你都感觉不到我对你……对你那么在意吗？”

　　当然感觉得到，从小到大顾乾对他有多在意多呵护他一点一滴都记得，但是他从来不敢把那些和这样的感情关联在一起。他不停地告诉自己那是哥哥对弟弟的呵护，就像别人家的兄弟一样，他哪里敢想，顾乾心里和他一样，那些包容和宠爱，都不仅仅是因为普通的手足之情。

　　“那……青梨阿姨呢？”他终于问出心里最担心的问题，今天之前，他一直觉得顾乾的逃避让他生气，可是当这层窗户纸真的被捅破，他才发现，他其实也不是那么没有顾虑，顾青梨的感受，对顾乾很重要，对他同样重要。

　　顾乾慢慢收敛了神色，揉着他的发顶，当两个人在为同一件事情担心时，他便很自然地跳出来，变成承担的那一个：“初初，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
　　“可是……”
　　“可是什么呀？她是你阿姨，是我妈，我了解她，你不知道她有多强大，也许，我们两个的事情确实会对她造成一点点的困扰，但是我们都是爱她的，你会像从前一样体贴她，我也会像从前一样爱护她，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初初，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我妈，她一定会理解，会支持我们的。你别乱想，都交给我，你哥哥我什么事搞不定啊？”这些话是对着顾忘初说的，但更多的是说给自己听，仿佛出站前的演练，让他能有更多的底气。

　　顾乾看初初的表情并没有放松下来，于是又换了玩笑的语气，“她多个儿子跟多个媳妇儿，有什么区别呀？”
　　猝不及防的玩笑让顾忘初招架不及，但也让他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抬眼看了一眼顾乾，半嗔半怯地说道：“幼稚。”
　　“小屁孩儿天天没完没了地说我幼稚，你倒是成熟一个给我看看。”
　　“我小。”
　　顾乾看他心情终于好了点，便接着陪他闹：“还小？十八岁生日过了没？成年了，别装嫩。”

　　时间还早，两人也没什么事情，便洗了澡坐在沙发上挑电影，家里没电视机，于是顾乾便买了投影设备，一个人住的时候，虽然加班的时候多，但总有空闲的时候，除了去健身房，看电影也是打发时间的方式之一，一个人去电影院总是缺点什么，于是想看的片子就屯着，等网络上了自己在家里看，也就是音效比不上影院，其他倒差不大。

　　电影是初初挑的，却完完全全是顾乾的口味，花了大钱的特效，编剧也靠谱，剧情走向很扣人心弦，几乎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以为要结束了，结果又来一波更庞大的阻力。顾忘初看电影不多，中学的时候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放在学习上了，一丁点儿空闲时间他总是愿意陪着顾青梨散散步说说话，娱乐就基本上轮不上了。因此这样的大片儿效果他看得热血沸腾，好几次心都被剧情吊起来，跟着紧张，到结束了，他还没缓过神儿来。

　　“好看吗？”顾乾扭头问他。
　　“好看。”
　　“你也看得太入迷了，看我这手。”顾乾举起手，手背上一小块浅浅的指甲印，结束之前有一个很惊险的桥段，初初掐的，当然不是故意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干了什么。
　　顾忘初看着那块又小又浅的印子，眼里竟然露出点说不清是心疼还是紧张的神色：“哥，对……”
　　“哎，多大点事儿，”顾乾打断他，“我逗你玩儿呢，你是个小傻瓜吗？这么点事儿也当真。”
　　被捏着脸的顾忘初只好咧了咧嘴，对着顾乾笑起来。
　　“不早了，睡觉吧。”
　　“嗯。”

　　顾乾习惯性进了卧室，顾忘初也习惯性跟进了卧室，毕竟是在一起睡惯的人，一时也忘了暑假里顾乾睡沙发的那段经历。小家伙仍然习惯性地爬到床里边躺下，空着大半的位置给顾乾。
　　顾乾站在床边，却忽然间怎么也躺不下去，顾忘初侧躺着，眼神清明地望着他，从前这么睡了许多年也不觉得，现在看人那么好好地躺在那等他上床，心里就不怎么淡定。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轻咳一声，感觉到自己的脸有点烫，最终拿起一个枕头：“……这床有点小，我怕挤着你，我睡沙发。”
　　话还没说完，顾乾就急忙转身走出去了。

　　顾忘初不明所以地望着他，这床是不大，正常来说确实只能睡一个人，但他们也不是没有挤过，并且也不是挤不下，这才想起来，暑假在这的时候顾乾似乎确实是睡在沙发上的。
　　他看着轻轻掩上的房门，没有关实，留了一条缝，所以能听见顾乾清晰的脚步声，他们进卧室之前就已经关了客厅灯，因此外面是暗的，顾乾走到沙发旁，稍微整理，放下枕头躺下。

　　卧室的灯还没关，从他留的门缝里透出一条手掌宽的光带，投在地上，顾乾看着那条白白的光，又从门缝里望进去，那个角度看不见床上的人，于是便对着门缝里笑笑，闭上了眼睛。
　　顾忘初伸手关了灯，失去光明的那一瞬间最黑暗，眼睛一旦适应，便不觉得黑了。夜色已经深了，但城市里灯火通明，天色好像从没完全暗下来过，窗外投进一些光，将房间映得熨帖，他翻了几个身，忽然爬起来。

　　顾乾已经有些睡意，但还没有真正入睡，迷糊间感觉有什么东西贴近自己，轻柔地，小心翼翼。
　　他猛然睁开眼，才发现顾忘初正以不吵到他的轻微动作往沙发上爬，看见顾乾睁开眼睛，知道还是将他吵醒了，便停住动作说道：“哥，我冷。”
　　顾乾的睡意彻底消失，脑子清明得很：“这能把人热中暑的天气，你冷个鬼，大半夜说瞎话欺负老天爷看不见是吧？”
　　顾忘初没想到顾乾这么直接就拆穿了他，委屈巴巴地看了看顾乾，咬着嘴唇站起来打算回房去。
　　“等等，来都来了还想跑？过来睡吧。”刚说完又顾自摇了摇头，“不行，回房睡吧。”
　　床虽然小，但沙发更小，怎么可能挤得下两个大男孩。
　　顾忘初瞬间就笑开了，无声地，不让顾乾听见他的笑声，不让他知道他的得意和雀跃。
　　顾乾坐起来套上拖鞋，拉着初初的手腕往卧室走去，昏暗里他摇头顾自咧开嘴，真是拿他这粘人劲儿没办法。

　　这回顾忘初直等到顾乾先躺好了才从床尾爬到里边去躺下，就像怕人跑了似的，像小时候那样，一手抓着顾乾的睡衣下摆，才闭上眼睛。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昏暗的光，顾乾垂眼看了看小家伙拽着自己衣服的手，又抬眼看看他跟夜色一样朦胧的脸，轻笑着喃喃道：“我一个二十几岁的母胎solo，你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危险。”
　　“嗯？”初初睁开眼，越是黑暗里越是显得亮莹莹的。
　　顾乾伸一只手穿过他腰间，将他搂得近一点：“没事，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