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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番外  ...
            
                
                
                    - 
                          早晨。
  这是个阴天。
  被窝里的一个脑袋动了动。
  感觉到怀里一片温热,“关连歌”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眼底酝酿着恐怖的底色,像是被吓到的一只猫,下意识便想从床上窜起,将怀里的人扔出去。
  但是属于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仍然在床上一动不动,牢牢地将人抱在怀里,怕把人吵醒。
  “关连歌”小心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盯着自己白皙的,没有任何伤痕的手臂,不得不得出了那个不可思议的结论:
  这不是他的身体。
  他已经……死了。
  男人笑了笑,眼神有些暗。
  就在他拯救着自己岌岌可危的世界观的时候,身边的人动了动。
  醒了。
  日常缺觉的小皇总眯着眼,朦朦胧胧的,往旁边凑过去,似乎有些不满突然离开的怀抱。
  一抬眼便对上了一双有些灰暗的眼睛,不似平常亮晶晶的。
  “唔……”皇甫江北只当他还在为昨天告诉他的事情生气,“怎么了?”
  忍着困意,小声哄他。
  “盖裴驹也算是熟人……他邀请了我参加生日宴,我怎么也得过去一趟。”
  “大家都是朋友。”
  “而且于朝朝他们也去,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听到他的话,“关连歌”怔在了那,嘴不受控制地说,“我可信不过他们。”
  “一个个怕是巴不得我们分手。”
  “朋友?劈腿还给你打掩护的那种。”
  他自己也被自己酸里酸气的话给惊到了,抿了抿嘴。
  皇甫大少被他这几句话说不困了,睁开眼盯着他,看得“关连歌”有些心虚地往外瞥,生怕他看出来自己不是壳子原本的主人。
  只想着赶紧过了这一关。
  一边眼神乱飘,一边想,原主的老婆就……看着还挺眼熟的。
  “我昨天问你去不去,你又不肯去……”青年坐起来,也有些生气了。
  “我去。”关连歌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我去。”像是怕他听不见似的。
  皇甫江北有些奇怪的看了他几眼,大概是觉得他今天实在有些古怪,但上班时间将近,他也没再继续追究。
  “今天下午的飞机,票我昨天订好了,别迟到了。”
  起身打开衣柜,便开始一件件穿衣服。
  “关连歌”艰难地从一片雪白的肌肤,漂亮的蝴蝶骨上转开视线,他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总有一种偷看别人老婆的窘迫。
  等到青年收拾完走出房间,他才总算松了一口气似的,从床上起来走进了浴室。
  一眼他便看见了镜子里年轻了好几岁的自己。
  他不可置信地将手伸到了镜子和自己中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明灭。
  他不由得开始仔细琢磨刚才青年说的话,将那份诡异的熟悉感找了出来。
  盖裴驹?于朝朝?
  镜子里的青年人蹙起了眉。
  再次坐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一些看着不起眼却正和他心意的小装饰,舒适熟悉的装修风格和另外一个人的痕迹交错在一起,令他感觉格外的不真实。
  可能这只是一个梦?
  他自嘲地笑了笑,手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却摸了个空。
  并不意外。
  不知道为什么,他眼前下意识浮出一张青年人的脸。
  他应该不喜欢烟味吧。
  如果是他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他会放在……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在浴室的镜子背后找到了一个保险箱。
  七位数的密码。
  他的脑海中自动浮现了一串数字,看起来像是一个生日和名字的缩写。他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了,下意识便排除了这是真实密码的可能性。
  他试了一串数字,保险箱出现的红光似乎在嘲笑他不要再做无所谓的挣扎。颤抖的手指终究还是按下了那个密码。
  没有意外地打开了。
  里面的东西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只多了两样东西:
  一本结婚证。
  一张照片。
  “关连歌”没动,他的烟瘾犯了。
  好半晌,他低声自嘲地笑了一下,
  “真是个幸运儿。”
  他早该想到的,在看见戒指的时候。
  “关连歌”摘下手里的戒指,朴素的白金戒指内圈果然刻了一个名字的首字母。不是H是F。
  在他的世界里。
  傅江北在七岁那年就死了。
  他将一切还原。
  心情不知道为何松快了起来。
  在迎来死亡与毁灭之前,有这样的一段旅行似乎也还不错。
  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好奇。
  该说果然是同一个人,原主手里的大部分人和他那个世界的高度重合,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搞到了皇甫江北身边所有人的资料。
  内容很有意思。
  以至于在飞机上,他不再拘谨,甚至完全放弃了伪装原主,盯着身边的人看个没完。
  当然,并不带任何情|欲,更多的是一种好奇与探究。
  他对别人的对象可没有意思。
  但是,小皇总对他这种“黏黏糊糊”的视线视若不见,专心处理着自己的事务。充足的教训告诉他,千万不能对伴侣毫无底线的妥协,装瞎的时候也千万不能心软,不然起不来只有他一个人……
  一个装瞎,一个摆烂摆得太像。
  一路上,英明神武的小皇总愣是没有看出一点不对劲。
  盖裴驹的生日宴自然不可能只有他们几个年轻人,应酬也必不可少。在关连歌看来,一群莺莺燕燕的眼睛恨不得长在皇甫江北身上。
  每次他都能狂吃一堆飞醋。
  而且碰见盖家的长辈也免不了要应酬喝两口,生日宴更是避也避不开。
  小皇总一进门就一眼扫了全场,径直和宴会实际的主人——盖家的大家长们毫无营养地寒暄。
  这次不知为什么,他隐约生了一种没完没了了的感觉。
  在喝酒时不免想到自家老攻哀怨的神色,有些奇怪地想,一路上甚至和他说话,大概还是在生气?
  宴会一开始,人便不见了。但他也不奇怪,往常都是这样,等他应付完,人自然会出现的。
  他朝着寿星的方向走了过去。
  于朝朝和荣柏也在那。
  他先对过生日穿的一身棕黄的盖裴驹说了声,
  “生日快乐。”
  又礼貌地夸了一句,“……衣服挺不错。”
  但盖裴驹看着神色有些憋屈。
  皇甫大少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看着有些呆。
  荣柏难得没有一见面就挑大少爷的事,笑着解释,“刚才于大小姐来这,说他像刚从厕所里捞出来。”
  于朝朝没理还在那笑个不停的男友,问好友,“人没来?”
  被他一提,荣柏的注意力也转到了这上面,带了点讽刺的意味道,“倒是稀奇。”只见他眼神往外一瞥,又呲了一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
  像是觉得没意思,他懒散地靠在了沙发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西装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异常漂亮的女人。
  在场的人似乎都对女人的出现并不意外,当然,除了消息异常落后的大少爷。
  看到诸纯出现的那一刻,盖裴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一改之前被欺负的狗狗样,对着心上人笑不见眼。
  充满期待又隐约失落,“你来了。”
  家里并不支持他们在一起,他不想因为他让她受到本不应该受到的伤害。
  “嗯。”诸纯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走到了他身边。
  她在娱乐圈里待了那么久,很多的棱角都被这个糟糕的世界强行抹平,但是她知道,她内心仍然保留着一份倔强和勇敢,支持她走到了这道门前。
  两人相视一笑,便靠在一块说起了悄悄话。
  小情侣之间的独特氛围和默契甜蜜,慢慢在两个人中间盘旋。
  ?
  只有皇甫大少看看这个,看看哪个,似乎还在状况外。
  荣柏翻了个白眼,于朝朝跟着一块笑,大约也是欣慰这一对能走到一起。
  “关连歌”将公主送到了她的骑士面前,自然地走到了皇甫江北的身边坐下。他托着腮,看着这几个人在一块说说笑笑,便有种隔世般的恍惚。
  这一桌子人,一个弄死了哥哥上位的野心家,一个求而不得的疯子,一个被哥哥送进了牢里的傻白甜,一个被他送给了对手当间谍的女人,还有……
  一个早该死了的人。
  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世界。
  他扯了一个并不算欣慰的微笑,用酒杯挡住自己晦暗的神色,一饮而尽,一杯又一杯。他喝的很快,平常他很难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个身体,几杯下去眼前便模糊了。
  璀璨的灯光下漂浮着的是他腐朽而破败的灵魂。
  他正想喝下下一杯,便有一只手拦住了他。青年在听着旁的人说话,所以并没有看向他。
  温柔却带着一点小霸道,把他手里的酒杯接过去放在了桌子上。
  “关连歌”苦笑,放弃了什么似得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盯着身边的青年看,直到夜半。
  一阵拉扯感自灵魂深处传来,他闭上眼睛坦然地接受……
  死亡。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眼前的景色恍惚变换,直到重重地摔倒在了马路上。他还有些状况外的摸不着头脑,就看到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他抬头一看。
  一辆ZB牌的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