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知劲草》静忞君

5、贵客

　　寨子里有专门的饭厅，李世民随刘文镜到时，厅内的一张大圆桌上已坐了四人。
　　见他随着刘文镜进来，其中一个提着酒壶的年轻男子朗声道：“看来肇仁这次，还真给六娘带了个俊俏的压寨相公。”
　　李世民见这男子单脚架着，整个人侧坐在一条长凳上，腕间裹着护具，手中正晃着酒壶，要醉不醉的看着他。
　　“云鹫！你再敢胡说八道看姑奶奶不撕了你的嘴！”一柄寸长的小刀破风直冲云鹫去。那小刀有破空之势，云鹫并不去接，只将酒壶迎着刀来的方向，手中运暗力将它挡开。小刀改了轨迹，深深地钉在一边的墙面上，云鹫的酒壶受力也迸裂开来。
　　好身手，李世民暗道，向那小刀的主人看去。只见竟然是个妙龄女子，不施粉黛，眉眼中透着英气，与寻常女子相比，另有一番风情。
　　想来这便是那人口中的六娘了，李世民向圆桌上看去，除此二人，另有一青年，作书生打扮，面上看着有些灰败，不像习武之人。身旁坐了个红衣少年，看着不过十五六岁，背了个箭囊，正愤愤地看着云鹫。
　　“胡闹什么？有贵客来，都给我老实坐着！”门外齐老道领着齐谦明上前坐下，“这是唐国公次子李世民，你们还不都来见过。”
　　齐谦明向李世民拱了拱手，“在下齐谦明，是这云慈寨的掌事。”说罢看向齐道士，“这位是我师傅，姓齐，寨子里众人都称齐道长。”
　　李世民起身向，向齐道士行了个礼，“晚辈见过齐道长。”又向齐谦明还礼。
　　“我最看不惯这世家名流的相互寒暄了，麻烦死了，什么时候能开饭啊。”那红衣少年嚷到，又看了眼李世民：“它们都喊我七爷，你就跟着这么叫吧。”
　　这话无礼，见他年纪小，李世民笑了笑，没放在心上。倒是一旁的刘文镜凑了个脑袋过来：“二公子别理他，寨子里几位当家的以兄弟相称，他年纪最小，排行老七，所以大家喊他句七爷。二公子年长，唤他小七就行。或者——”刘文镜特意拉长了声音：“喊他三宝也行。”
　　“喂！说好了不许再叫这个名字的！”小七顿时怒道：“你怎么还跟外人提！”
　　“就喊！三宝，三宝，三宝。”刘文镜朝他做了个鬼脸，“估计许多人家的奶娃娃都叫这个名字呢。”
　　“你！”小七本还想发怒，见齐谦明正神色晦暗地看着他，到底没敢放肆，只得悻悻坐下。
　　云鹫坐着没动，拿了个酒杯朝李世民遥遥一敬，自报姓名：“云鹫。”
　　倒是一旁书生模样的青年起身向他行了个礼，道：“在下一介乡野游医，在一众兄弟中排行第三，二公子唤我韩游即刻。”见一旁六娘没有说话的样子，又补充道：“这位是六娘，虽是女子，却是寨子里的六当家。”
　　“失敬。”李世民一一还礼。
　　那六娘面色不显，但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开饭了。”门外传来一男子雄浑的声音。
　　李世民见来者身形魁梧，只穿了件鹿皮的短打，手臂胸脯皆是外露，臂上肌肉虬结似寻常男子三倍大小。右肩上扛了个石磨盘大小的木头盘子，上面盛着一桌酒席，正好放在面前的圆桌上。
　　那巨型男子将席面放下，坐在裴寂身旁，拍了把他的肩膀：“玄真兄好久没来了。”
　　见裴寂被他拍的猛地往前一倾，咳出声来，忙收手憨笑了声。
　　刘文镜探过身去，隔着裴寂与那人说话：“大石头，裴兄可禁不起你这一拍。”想了想，又凑上前去耳语了几句。
　　裴寂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们一眼，想要制止，被刘文镜警告地瞪了一眼，任由石头点点头出去了。
　　众人动筷，不多时，石头领了个身型娇小的姑娘过来，那女子银铃似的笑起来，“怎么今日有贵客来也没人通知我一声，好叫我早点准备。”
　　说罢便摆了盘菜在李世民面前，一时看不出盘中是什么，像是清炒的时蔬。
　　那女子笑道：“这是我最近新研究的菜式，还望二公子赏脸尝尝。”
　　“夏杉姑娘的好手艺可是人尽皆知，这一桌酒菜都是夏杉姑娘准备的。”刘文镜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这新菜式一般人可无福消受，二公子快尝尝。”
　　李世民见状，料想先前与这寨子里众人聊的还算投机，总不至于现在才来投毒害自己，便夹了一筷子，送入嘴中。
　　入口瞬间，李世民只觉那菜酸涩无比，嚼了一口带着股辣味，却又像另加了许多糖，有甜味回甘。一时口中五味杂陈，滋味百般难以言喻。
　　刘文镜见李世民面上扭曲，没忍住笑了声，问夏衫：“不知这菜是怎么做的？”
　　“糖拌辣椒，我又放了些醋腌渍了三日。不知味道可还好。”
　　刘文镜笑道：“想必是妙及了。”
　　裴寂忙倒了杯酒递给李世民让他缓一缓。李世民接过，将酒在舌尖绕了一圈方才咽下。
　　“好了，吃饱了便出去，想必师傅还有话跟二公子说。”齐谦明出声，在李世民张口之前，提起刘文镜的肩膀，将他和夏杉拎了出去。
　　裴寂起身，出门前给李世民又倒了杯酒：“夏姑娘醉心厨艺，总有些别出心裁的想法。在下当年初出上慈云寨时也领教过的，若是日后夏姑娘找二公子试菜，还望二公子三思。”
　　李世民听了，想到刚刚刘文镜曾与石头耳语几句，必然是他故意戏弄自己，不由暗暗捏紧了手里酒杯。

作者有话说

　　吃饭吗？奇葩大学食堂秘制配方那种。——夏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