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成禾晚》猴子不闹

6、那你是真的傻

　　后面的考试成禾晚没有再忘记传答案，周明戈也得偿所愿的出去传了几场答案，监考老师虽然说他为什么连着去厕所，也被周明戈以闹肚子为理由给搪塞过去了。
　　“成禾晚你长记性了嘛，不赖，虽然数学会没考好，这后边的我就放心了。”周明戈说着掏出烟盒，自己叼进嘴里一根，又抽出一根递给成禾晚。
　　“不了..我不抽..”成禾晚低着头，一直盯着自己的裤腿，声音小的都快听不到了。
　　“面子这么大啊，给你让烟是看得起你，还让我怎么谢你？不会就学啊，你不是学什么都很快吗？”
　　“是啊，多大面啊？让烟你都不接？没礼貌..”
　　周明戈没说话，只是手一直拿着烟停在成禾晚的面前，他朋友倒是看不下去，连着说。
　　“我...”
　　“哎呀，一含着，一点火，就爽了，来来来..”
　　周明戈看不下去他这么墨迹，直接把烟塞进了他的嘴里。
　　“我不..”成禾晚准备伸手去推，可是周明戈直接掐着他的脸逼着他抬起头张开嘴。成禾晚嘴巴倒是没有张开，烟掉到了地上。
　　“哟，怎么还掉了？看不起我？捡起来给我抽完，别他妈浪费。”周明戈伸腿踢了踢成禾晚的腿，又用脚尖蹭了蹭地上的烟。
　　成禾晚没动，周明戈给他的朋友使了眼色，他们准备把成禾晚往下边按。
　　“他不都说了不抽吗？你他妈聋了？”
　　成禾晚听见这声音，他的胳膊被人拽着，偏过头看到了进来的唐惩姜。
　　“管你P事，转校生？”周明戈把嘴里的烟拿出来按在洗手台上。
　　“原来洗手台上的烟头是你留的啊，我还以为是谁这么没素质呢。”唐惩姜看到成禾晚看着自己，皱皱眉，一把将他拽了过来，站到了他的前面，给后边摆了摆手，申儒凡看着狼狈的成禾晚，和几个人把推了出去，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怎么，不行吗？还上演救好学生了？”周明戈知道唐惩姜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但是没跟他碰到过，他也不虚。
　　“抽烟的地方就好好抽烟，别他妈干其他事，你不用，别人着急用。”唐惩姜说完也掏出了烟，啪的点上，抽了一口吐出来，在烟雾中眯着眼看着周明戈。
　　“刚刚那个小矮子是我舍友，既然被我看到了，我就得帮帮吧，人家可是好学生，你可别把你的坏本事教给他。”
　　周明戈走到了唐惩姜的面前，看着他，他俩的身高差不了多少，唐惩姜可能是穿的鞋子高一些，比周明戈猛了一些。本来要说些什么的，外面的预备铃响了，下节是周明戈班主任的课，他也不想被班主任逮到迟到。
　　“下次可别多管闲事了，唐惩姜。”
　　周明戈一群撞开门口的一行人走了。
　　成禾晚回到教室，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满脑子刚刚唐惩姜说那句话的样子，自己的胳膊上好像还有被唐惩姜拽过去时的痕迹。人，也不坏嘛...
　　站在宿舍门口来回的走着，手里拿了一瓶奶茶，下晚自习的时候买的，在手里被攥得冰块化的差不多了。他跟着唐惩姜后边回来的，一直在犹豫。
　　“卧槽，你吓我一跳，你不进来干什么？”唐惩姜猛地一开门就看到这人在这儿站着，不动。
　　“啊..我我刚回来..”成禾晚把手里的奶茶背在手后。
　　“那你进来啊..我出去一会。”唐惩姜背着他的吉他就出去了。
　　成禾晚盯着他走远了，然后自己进了屋，把奶茶放到了唐惩姜的桌子上，想着等他回来再说谢谢，自己就去洗漱了，可是等他洗完澡看完书，吃完药，那人都没回来，都快到熄灯时间了。他怕唐惩姜回来后自己就睡着了没办法当面道谢，就写了张纸条。
　　“谢谢你今天为我解围，谢谢。”
　　唐惩姜回来的时候，已经熄灯了，他在申儒凡的4人间里面躲过查寝老师后才偷偷的背着吉他回来了，他们在一起跟着视频摸索，唐惩姜发现这玩意儿自己只是看着喜欢，真弄起来麻烦死了。
　　他翻开手机借着光看到成禾晚已经睡着了，自己把吉他放到桌子上的时候没看到那杯奶茶，吉他扫了一下，给碰到地上了，塑料杯子太脆，直接洒了。
　　“操...这啥啊..”他蹲在地上，看到了被奶茶浸湿的纸条，好在看的及时，字体没有变模糊。
　　“谢谢？”唐惩姜拿了拖把胡乱拖着，心里想着，他还以为是啥呢，就这啊？要想谢谢的话还不如来点实际行动。
　　第二天成禾晚去教室的时候看到了垃圾桶里的奶茶杯，空了，他以为唐惩姜给喝了就是接受自己的道谢了，到了教室从书包里掏本子的时候看到了一大张纸，除了最上面的印着的学校名称外，这么大一张纸只有中间一行字：
　　“别说那没用的，真想谢谢我，你包了我的作业吧，也不多，到放暑假。”
　　“...”成禾晚看完后真的是无语，奶茶也喝了还让人给写作业..行吧，毕竟确实帮了大忙..
　　接下来的几天成禾晚已经帮唐惩姜写了好几套卷子了，虽然他本人也会写几道...解..
　　再次到了周五放学的时候，成禾晚在门口等着，看有没有说这周来接他的爸妈。
　　校门口的人都快走完了，还是没等到该来的人。
　　“成禾晚？”
　　他应声扭过去，看到了这四年来的噩梦。他想转身跑的，却被拽住了胳膊。
　　“跑什么？不想在这里被揍就跟我们走。”
　　成禾晚被江尤韬推到了墙上，书包里的东西被那两个人抖出来，书本被一页一页的翻开抖着，扔到地上那些人用脚踢了踢。
　　“哎？这回钱怎么不放到书包夹到书里了？”
　　说话的是成禾晚的噩梦主角之一，初二的时候比他大一届的学长江尤韬。只因为看到了在离学校两个路口那里，从豪车里下来的成禾晚。江尤韬当时玩游戏冲点卡没钱，便跟着把他堵到了学校后门的废旧巷子。开口就是借学长点钱花花，成禾晚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两头的人，颤抖着说不出话，没耐心的江尤韬直接搜了他的身，从书包的书里抖出来好几张百元大钞，那是成禾晚一个月的生活费，他只给成禾晚留了一张。这让江尤韬尝到了甜头，威胁成禾晚要是说出去，以后在学校见一次打一次。
　　成禾晚真的没有跟别人说过，就这样，江尤韬如果在学校附近碰见他，就会要钱，他毕了业，成禾晚以为不会再发生了，可是江尤韬会回来找他，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两个跟他玩的好的同级生。如果成禾晚把钱藏起来，藏到其他地方没被搜出来，那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不过江尤韬他们也聪明，不打脸，只打身体。
　　成禾晚以后出校门只能跟着人多的地方走，后来家里人忙起来不接送他了，那就是灾难，没得说，准备江尤韬逮住，成禾晚逃不了，他也不敢逃。
　　他没想到这一妥协，就是四年。他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就怕引起别人注意特意在离学校两个路口提前下车的，为什么还要找上自己？
　　“我钱只有一周的生活费，都充到饭卡里了..”成禾晚捡起地上的书包，把书一本一本的捡起来抖抖放到书包里。
　　“没现金吗？你在骗我吗？”江尤韬可不吃他这一套，之前不是没有过这家伙把钱藏到其他地方。
　　“没有..我只拿一周的生活费..”
　　“那就回家拿啊，我们跟着你。”江尤韬说完就上去揽住了他的肩膀。
　　“我..家里没钱。”
　　“你可别骗我，你家没钱？你家没钱四年前开大奔？现在上贵族学校？”
　　那一眼从奔驰上下来的成禾晚，从书本里抖出来的好几张百元大钞，江尤韬也记了四年。
　　“哎，保安大叔，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这么矮的，穿着高二校服的学生？他走了吗？”
　　“哦，你说那个孩子啊，刚刚还在这儿呢，我看人都走完了他还不走，我就让他来屋里等，他没进来，刚刚好像是几个朋友来找他了吧，带着他往那边走了。”保安往那边指了指。
　　“朋友？他有朋友？”
　　唐惩姜最后一节课被老师留下罚写单词了，出来的晚了，自己的周末作业还没有给成禾晚呢，他说好包了自己的作业的，想着成禾晚上周五说自己这个时间打车回去，就来问问保安碰碰运气，他可不想自己回去做一堆作业。
　　“打车往这边走什么...他妈的，这吉他真重..”唐惩姜背着吉他，手提着书包往保安指的那个方向走过去了。
　　成禾晚被揽着僵硬的走着，他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得想办法，但是他这个怂货能想出什么办法，打又打不过...
　　“哎，成禾晚，你怎么走这么早，不是说好帮我写作业？”唐惩姜看到了被三个人围着的成禾晚，他还以为真的是朋友了，这么亲密，好家伙，又是在学校没有露出的一面，原来有朋友啊..
　　可是他发现不对劲了，成禾晚刚刚一直低着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书包上还有灰尘，校服的裤子还有些脏。自己喊住他后，抬起头的这个眼神不就是..那天在厕所见到的？
　　“哎，成禾晚，你朋友？”唐惩姜往他那边走过去。
　　江尤韬看着他靠近，可不想让这人坏了他的好事。
　　“同学，放学还不回家？”
　　“管你什么事，我来找成禾晚的。”唐惩姜直接上去还想跟上次一样把成禾晚拽过来，可是被挡住了。
　　“哎哎哎，他今天没空，下次吧。”江尤韬跟另一个男生拽着成禾晚绕着他走。
　　“成禾晚，到底是不是你朋友？”
　　成禾晚摇了摇头，眼睛很红，身体好像在颤抖，他真的害怕。唐惩姜看到后，直接一把拽住他的书包，把他薅了过来。
　　“你他妈的听不见我说的？”江尤韬骂了起来，这小子真的是要坏事了。
　　“怎么，你们又不是朋友，揽他这么紧干什么？”唐惩姜把成禾晚拽到身后，把手里的书包扔给他，眼前的这个人这架势这语气明显就是想干一架了。
　　“哟，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多管闲事？”
　　如果说前面的话语，唐惩姜还觉得不想惹事，但是这句话，他可忍不住。
　　“你说什么？”
　　“你听不见？我说你妈妈没...”
　　江尤韬还没说完，肚子上就被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卧槽你他妈的...”
　　唐惩姜见他捂住肚子，把自己背上的吉他卸了下来。那两个人见了江尤韬被打了一拳，就冲上来动手，唐惩姜拿着套着袋子的吉他砸了上去，那两个人被砸了腿和背，都扶着喊着疼。江尤韬站起来，冲过来，唐惩姜之家举着琴颈砸了过去，但是被躲过去了，琴身砸到了地上，发出了响声，里面的弦断了两根，那晚刚调好的调音旋钮也被打乱。
　　江尤韬见这一下没砸中，就反过来上去圈住了唐惩姜的胳膊，太突然，唐惩姜没反应过来，那两个人起来给了唐惩姜几拳，这次打了脸。
　　“操..你敢他妈的打我脸？”唐惩姜往后用胳膊肘给了江尤韬两下，把他怼开，踢开前面那两个人，拿稳手里的吉他，握好琴颈，转身再一次朝着他砸下去，挥起的里度可以看得出他有多用力。
　　快要落到江尤韬的脸上是，成禾晚喊了一声别，吉他落在了江尤韬的头旁边。
　　“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随便说别人的妈妈怎么怎么样？”
　　江尤韬被砸下来的吉他吓懵了，他不知道这个人打架这么狠，拿着吉他砸，整个身体都发了汗，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是惹到谁了？
　　“别让我再看到你，要不然下回就脑袋开个口子吧？”唐惩姜站起来，拿起吉他，重新背好，至始至终吉他都没被从袋子里拿出来过。
　　那两个人扶着江尤韬走了。
　　“你刚刚喊什么？你以为我会砸他脑袋？”唐惩姜拿过成禾晚手里的书包，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成禾晚这次抬起头，盯着他足足好几秒，眼睛还是那样红着，他真的以为唐惩姜会拿吉他砸他们的头，因为刚刚的架势太猛了，吉他敲到递上发出的声响都震住了他..
　　“嗯..你的吉他坏了吧..”
　　“没事，反正我就是玩玩，对了你的这些朋友，不是我们学校的吧，也没穿校服，怎么找到你的？”
　　成禾晚说了这四年来的噩梦，唐惩姜听完就笑了。
　　“你他妈是傻逼吧？被勒索威胁了四年，你就不知道报警？”
　　“...”成禾晚没再说话了，对啊，自己就是个傻逼。
　　“行了，嘶..你看看我嘴角流血了吗？怎么这么疼？”唐惩姜扭头把嘴努到他面前。
　　“没..只是有点红。”成禾晚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其实刚刚唐惩姜打的时候，太狠了，他现在都不敢看他，也怕自己会被他背后的吉他威胁。
　　“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你能不能像个男的，你的手除了写字就不会攥起来当个拳头？”
　　“下回你等我把周末作业给你啊，无语..你帮我先背着..”唐惩姜把书包里的作业拿出来塞到成禾晚的书包里，把吉他挪到成禾晚身上，又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照着自己的脸。
　　“操..那逼崽子给我脸砸肿了，我就不应该手下留情..你活该被欺负，你这么怂，谁不打你？...”他一边左右照着自己的脸，一边数落着不争气的成禾晚。
　　成禾晚低着头，吃力的背着那把吉他，仔细听好像还有断了的琴弦碰撞出的音符，落日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作者有话说

　　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