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载情深不自知》司徒追云

8、协议

　　李博他爸多少还是对他有担心的，通过同学在H市给李博找了工作，别人实习都没有工资，他一到岗就有底薪，这面子可不小。虽然，他爸把李博一顿揍，临走的时候，还让我看看，李博有没有伤到，到里H市，李博遇到什么问题，让我赶紧联系他，他爷俩都一样，刀子嘴豆腐心。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有点儿难受，换了一张床，根本睡不着啊，昨晚和李博挤在一张床上，他的睡品和在大学宿舍时候一样差，都这些年咋还没改过来，我碎碎念的爬起来，抻胳膊起床找眼镜，见旁边人已经起床了，“这小子竟然可以早起”我拖拖拉拉的起床穿衣，打着哈欠来到客厅，一进客厅，就看到李博穿着短裤光着肩膀一手抱着他女儿，一手推着婴儿车在客厅里转圈圈，客厅电视放着新闻，而肖澜在厨房忙活，饭桌上已摆着已做好的早饭，看到这一幕，我感觉莫名其妙的-和谐。

　　“起来啦，懒货”李博扭头看到我后，呲一口大白牙对我出言不逊，我也没惯着他，慢悠悠的靠近他，照着他那让人嫉妒的六块腹肌上就来了那么一拳，他很夸张的痛呼，我也没稀得搭理这损人，斜眼看肖澜没有注意这边，呲鼻子警告一下李博，便晃到洗手间去洗洗脸。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休息好，一脸憔悴啊。

　　等我出来后，发现李博和肖澜两个在餐桌前低头不知道说什么，肖澜一脸认真的侧耳听着李博说话，也不像昨天那么拘谨了，偶尔还会点头微笑，眼睛一眯，漂亮的酒窝，明明比我们大一岁，怎么看着比我们小那么多。

　　不对啊，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肖澜转头晃了晃手里奶瓶在脸上贴了贴，转身就从李博手里把他女儿接过来，“博儿，啧啧”我向他眨了下眼睛，示意他过来，李博悠悠的推着婴儿车，向我走过来，坐在我一旁，顺便把肖澜的儿子从婴儿车里抱了出来，这小孩儿也不怕人，还咧着嘴对我们笑，那小酒窝和肖澜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快，与朕速速报来，你俩何时何事如此娴熟”我审问道，李博这小子还故作神秘，也没马上回答我，将肖澜儿子放在自己肚子上，开始逗小孩。

　　“嘿，非等我上刑不可是不？”“那要从昨晚，我被你的呼噜声震醒的时候说起...”
　　“你还没开始干律师，怎么就开始学着颠倒黑白呢”我不可置信的道。

　　未曾想肖澜昨晚那么“尽职尽责”，但我还是建议李博和他订个合同，先小人后君子，我也不怕肖澜听见，实际上我就是说给他听的，可李博这厮完全就是做昏君的材料，完全是左耳听右耳冒，得，坏人都让我做了。

　　“爱卿，莫急，朕自有成算”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皇上了，正待我要发作的时候，李博故作神秘的从肖澜儿子的小兜兜里拿出一页纸。打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工整
　　“what are you doing”我完全搞不懂，我完全搞不懂，他要干什么，明明谈如何正确处理与肖澜的关系上，他跟我提什么行程。

　　“上午，我们要到我的律所去报道，你可以陪同，也可以留下来，帮肖澜一起照顾我姑娘，中午，我应当安排律所主任和同事一起吃个饭，为了避免尴尬，你要陪我一起来应付饭局，吃完饭以后，我们要先找一间车行租一辆车，我们还要到超市，买一些日用品，比如说婴儿床啊、婴儿车啊、奶粉啊、卧具啊反正单子里都有”他抖了一下手里的单子。

　　“你这是找了一个生活秘书，顺便把我也安排个明明白白”我看了眼正在摆碗筷的肖澜，王教授担心李博生活不能自理，打算让他在H市的锻炼一下的打算，看似要破产了，因为李博巨婴成功找到奶爸寄养了。

　　“唉，这几个月，我一头乱麻，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与肖澜谈起，他帮我捋顺了一下，今天要干些什么，这让我如释重负啊”得了吧，你睡不着，我也奇怪了，我一晚上没睡，他俩是如何密谋的呢。

　　“吃饭了。”肖澜打了个响指.

　　“好嘞”李博像个大型哈士奇，抱着孩子颠颠的去吃饭。帮着抱一下孩子，一起聊了个天，做了一顿早餐，这就被收买了？

　　肖澜昨天对我们来说还是陌生人呢，这也太快了，“呃，不过他做的菜，还满好吃的”。
　　不能怪我防范心太重，虽然我看到过肖澜的身份证，但是，谁能保证一定是真的啊，把李博女儿单独交给他带着，万一他是个人贩子，把孩子拐走了咋办，我真是感叹一下皇上不急太监急，整个上午我是坐立不安，看着心大的李博，我真想到他家老头儿那奏他的本。

　　我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且我对肖澜的防范也是赤裸裸的表现在脸上，但，肖澜反而并没有对我表示过任何不满，我坚信光凭借这两天的观察，有些太过武断，毕竟日久见人心。
　　可以确定的是，肖澜性格很好，不像李博酸唧唧的，考虑事情也很周全，他虽然不是学医学的，但对医学方面的生涩的专业英语词汇都基本掌握，我甚至暗搓搓的打算请他帮我翻译《柳叶刀》上的期刊，他仿佛会读心似的，非常专业的一笑“翻译论文，精译稿每一千字300元。”彻底打消了我吃白食的想法。李博幸灾乐祸的看着我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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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我记事起，我爸就是我的偶像，他威武霸气并且是一名受人尊敬的医生，从小就有人都说我和我爸很像，我也自然而然的学他，从走路的姿势，到说话的态度，有了他的骄傲，也学到了他的暴躁。后来，我爸妈因为工作原因调往S市，把我和我妹留在了老家，那段日子过的很难受，没有父母的陪伴，还要为妹妹撑腰，许多时候我会用愤怒来掩盖自己的懦弱，用暴躁掩饰自己的委屈，当我爸爸发现无法通过语言管教我时，我们父子俩的矛盾也日益激烈，我讨厌他独断专横，他也受够了我的桀骜不驯，可纵然我经常企图反抗他对我人生的安排，最后屈服的一方，永远会是我。

　　我爸已经把我的人生都规划好了，大学考临床医学，毕业到他所在医院实习，实习过后到美国去读研究生，从美国回来后，会在最短时间内从主治提成副高，然后，会经过运作，把我送到B市总院进修，并通过总院的关系把我留在那里，如果事情顺利，一方面我可以派回S市，那时候基本是担任分院高层，一方面有机会可以在总院谋求上位，一家里他一切都说了算，仿佛我的人生就像一段程序一样，我想什么在他眼里，一点都不重要。

　　我曾试图反抗过，结果是我们关系越来越差，我恨透了那句我都是为了你好，为你未来着想，我甚至想过辍学，我已经受够了他了，在包括大学志愿前，我迫于压力报了我根本不喜欢的临床医学，就是我最后一次的妥协，其实，那时候，我也没有想过将来到底要干什么，直到后来，我经历了一些事情。

　　让我决定一定要学法律当律师，我脾气不怎么好，我妈一直都担心我将来干医生会捅个大篓子，暗暗的也鼓励我改行，我俩的密谋早在我和向雯结婚前就已经开始了。
　　我和向雯离婚也许只是导火索，和我家老头闹翻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直到H市前我都处在不知前路何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猴儿说我的青春叛逆期来的晚了些，我承认我闹了这一把，我妈、我姑娘还有我朋友都跟着我遭罪，但我不后悔，我即使将来吃糠咽菜，我也绝不再接受老头子为我安排的命运。

　　那天晚上，我和肖澜聊了很多事情，不似在火车时那般生疏和距离，开始彼此分享了一下自己的故事，我也接受了他一些不错的建议，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我对照顾孩子真的没有什么经验，而肖澜不同，他的儿子从小就是他照看长大的，而且照顾的很好，我是喜欢的紧，虽然会说话，但暂时还不会说汉语，这一点很不好，虽然肖澜说担心把孩子也教磕巴了，但是，这个理由我是不能接受的，所以，我有义务教导肖韵白学习我们伟大的语言。

　　正常来讲，两个人一起合租，应该大家应该约定好，我担什么责任，你履行什么义务，再制作一个宿舍条例什么的。但是，肖澜这段时间有些艰难，大部分积蓄被骗了不说，暂时还没有什么收入。所以，在刚开始生活的一个多月里，我一直避免让他花钱，每次看他欲言又止时，我都安慰他，人都有难的时候，我们出门在外互相帮助。

　　我承认，我是在等着肖澜先开口，这方便我掌握谈判主动权，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在他没有绝对要搬离的理由前，我希望他帮忙照顾我姑娘，至于其他一切都可以谈，房租水电完全不要，他的生活支出甚至可以由我来担，实在不行他儿子奶粉我一起买了，为了留住这个超级奶爸，什么割地赔款的条件，我都行。

　　一个多月过去了，与其说是我在帮肖澜度过难关，而实际是，肖澜帮助我度过了初到H市的最难得时刻，我有精力去适应新的工作，饮食上有他每天一日三餐，生活上我和我姑娘都受益于他的照顾，无论从室友角度和还是奶爸简直是无可挑剔，而且我发现，他几乎从来不发脾气，除了说话有些磕巴几乎没被我发现其他缺点。

　　但，他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一句话：“他的世界里可以包容任何人，他的世界里可以没有任何人”，虽然，我是他目前状态的最大受益者，可我就是不舒服，浑身的不舒服，仿佛我一直在占他便宜一般。

　　而且，我认为他这样持续下去将来一定吃很大亏，会被人欺负死，而且这样不能把肖韵白培养成男子汉，所有我决定在我没给他彻底给他扳过来前，是不能让他流入社会任人坑害的。
　　“给，这个给你，密码是123456”我把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虽然肖澜一直没有谈提出关于“合租”的具体要求，但，我可不能一直“欺负”他呀。
　　“这是什么啊”他一脸疑惑，没有着急去拿。

　　“包养你呀”我一脸坏坏的表情，开玩笑道，不过，马上又解释道：“我这月工资刚发下来，每月钱不多，不过，应该够我们每月的生活消费了，咱俩孩子的奶粉我通过朋友直接送过来，不用从这里面出。”说完，我暗暗观察着他的反应。

　　“那你平时消费怎么办。”他担忧道。
　　“等我独立办案了，律所会给我提成的，另外，我自己还是有一些小积蓄的”我悄悄道“这事儿千万别告诉我爸”

　　“哦”他一脸了然，也没拒绝，把卡收起来，“银行卡我就放在茶几抽屉里，每月会记账给你看，另外，真的十分感谢你的照顾，我也会把我赚的收入也存到卡了，我们一同花销，孩子的奶粉钱都从这里面出吧，算起来.....”我一摆手，打断他说话。

　　“既然，你愿意接受了我的善意，那么我有几个不过分的小要求，要你答应。”看着他瞠目结舌的样子，让我好笑极了，怎么像骗到姑娘卖身契后的地主嘴脸。

　　“第一”我上前捏住他的下巴，“虽然你说的英语很标准，但我英语听力真的很勉强，我们以后用中文吧，我不介意的”他没反应，看眼神，想拒绝，这很好，但不行，“来跟我学，我-同-意”，我一个一个字的对他说，他纠结了一下“OK，我同意”他向我点了下头。

　　“第二，你搬来和我一个屋住，床很大，你每天晚上到我屋抱孩子喂奶把尿的，太辛苦，这让我感觉我像在欺负你似的，哎”看他一脸纠结，估计在思考怎么拒绝，我又捏住他下巴恐吓道“那我搬你屋住去喽”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妥协了。

　　“第三....”你还来，他两眼可爱的大睁，向我准确的传达了这意思，我乐懵了，“我还没想好，另外，合租快乐，哥们。”我搂着他肩膀，用脑袋“咣”撞了一下他额头，看他被撞的五官紧皱，我没良心的好好大笑，顺便帮他揉了揉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