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城》Tchange

59、容器

　　肖飞停下心法运转之后，麒月立刻断了感应。
　　“我们上路吧。”杜依依道，也休息的差不多了。
　　“我们已经往西走了不少天了，不如往南走一走吧。”肖飞建议。
　　肖飞打算先与白茸汇合。
　　辛舒点头，“也好。”
　　“你们宗门就没给你说怎么找紫宸剑吗？就这么瞎逛？”秦詹觉得遗陵里面没什么意思，跟方隅森林差不多，也没那么惊险。
　　伍君没好气回道：“说的好像你宗门跟你说了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偷跑进来的，谁跟我说啊。”
　　“那你怎么不先问问再进来呢？”
　　“再多耽误一会就走不掉了。”说着小声念叨，“要不是我，你说不定这会都已经快投胎了。”
　　几人已经习惯了两人的吵吵闹闹，一开始杜依依还会劝，现在就当没看见。
　　“好强的剑意。”辛舒突然止步，“应该是白师兄。”
　　“白茸吗？”杜依依问。
　　辛舒点头。
　　秦詹道：“又是认识的人吗？那我们快过去帮忙啊。”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几人往那边走去。
　　没走多久，入目的是一片狼藉，树木被剑气波及，全都拦腰斩断，空中剑光闪烁，兵器碰撞的铮鸣声震耳。
　　地面上还有个修士注视着空中的情况。
　　几人走过去，肖飞这才认出此人，“崔航？”
　　“肖道友？”在这里遇上认识的人，崔航也是十分惊喜。
　　“上方打斗的可是白茸？”肖飞问。
　　崔航点头，“正是，我进来两天左右，在路上遇到白道友，也多亏白道友，不然这回只怕没有机会站在此处。”
　　“铮”一声剑鸣，一道紫光划过，带着道道闪电，击中黑影，黑影在坠落中消散。
　　白茸也回到地面，对肖飞的第一句话就，“冲动。”
　　肖飞笑笑，“躲不过的。”
　　“你们打什么哑谜”杜依依有些迷惑，不过随后见礼，“白道友，好久不见。”
　　“杜道友。”
　　“白师兄。”辛舒打招呼。
　　白茸点头，“很好。”
　　待到秦詹自我介绍的时候，白茸出手如电，剑已架在秦詹颈边。
　　“你，你干什么？”秦詹气，却又不敢动，只能口头威胁，“杀了我你湘灵山就等着被灭宗吧。”
　　白茸问：“地仙宫？何人证明？”
　　杜依依看了看伍君，随后又上前一步，“白道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秦詹是我师侄的朋友，而且灵力确实为地仙宫心法。”
　　崔航脑中灵光闪过，想起来，“你叫秦詹？郢中城的秦大人？修魔者的那个医师？”
　　杜依依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看向伍君。
　　伍君解释，“那件事是有隐情的。”
　　“什么隐情？”崔航看向肖飞，“别忘了，肖师叔也曾是他的实验品。”
　　伍君紧张地看着肖飞，差点忘了肖蒯，但是如果不让肖蒯作为实验品，就会被乐言杀掉，“小师叔，真的是另有隐情，当时情况特殊。”
　　“什么隐情要为修魔者做事？”崔航追问。
　　“什么为修魔者做事，我只是想研究归凡花，能让我为之做事的，除了我哥还没别人。”秦詹反驳。
　　“你哥是谁？”崔航继续问。
　　“你问哪个哥哥？反正他们是你惹不起的人。”秦詹道。
　　“白茸。”肖飞叫了一声。
　　白茸放下剑，秦詹这个反应已经说明了一些事。
　　“白道友你怎么能放过他？肖飞你也信他？”崔航还不理解。
　　肖飞回答他，“当时郢中城我和白茸也在，确实另有隐情，不然噬灵针也不会原封不动，真实情况或许秦道友不便细说，我们就不要勉强他，况且我也相信我师侄，不会结交不良之人。”
　　崔航没再说什么，但是面上明显不好看，“如果我有幸走出遗陵，势必会追究此事，届时，还希望某些人不要再藏着掖着。”
　　“哼，你命大我就带你去见我哥哥们。”秦詹回道。
　　遇上了自然就继续上路，不过这次则是往东。
　　肖飞和白茸走在前面。
　　传音。
　　“看来小境天之行收获不错？”
　　“嗯，雷灵气修真界少有，即使雷灵根修者不多，但是空气中的雷灵气也不够修炼。”这也是雷灵根修者难以修炼的原因之一，有宗门还好，若是没有宗门，雷灵根修者很难成长。
　　“雷灵根修者少见，湘灵山倒是不少啊。”
　　“辛舒吗？也是这次的小天地所得的造化，不过也是他平时不殆于修炼。你呢？在修魔者那边可有收获？”
　　“发现自己门派有叛徒算不算收获？”
　　“这不是意料之中吗？”见肖飞情绪似乎有些低落，问：“在担心这次遗陵之行他们会做手脚？”
　　“做手脚是必然的，只是不愿见到同门相残。”
　　“那就尽快找到紫宸剑，如果我没猜错，紫宸剑就是遗陵的钥匙，得到紫宸剑就能掌控遗陵，只不过，我还没想到遗陵在修魔者计划的哪一环。”
　　“社稷图没有记载吗？”
　　“没有，可能是属于那个时代的秘辛，只怕只有那位首领知道了。他也在遗陵内，不过在你关闭感应之后，他也断了感应。”
　　“我也感应到他了，他在西方，我起初以为他至少应该有渡劫期修为，进不来的，真是没想到。”
　　“他不简单，也不知活了多少年，说不定有别的方法进来。”
　　肖飞当然知道，如今都没有一人知晓修魔者的来历，更别说知道他活了多少年，“多加猜测无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次走的路，随着他们的深入，树木越来越高，光线越来越少，越发幽暗，潮湿，清冷。
　　浓浓的腐气扑面而来。
　　前方的大石头上站着一排，六人，像是等候多时一般。
　　肖飞等人停了下来，几人相互看了看。
　　白茸微微摇头，表示没有魔气，说明对方修炼的并非魔族功法。
　　辛舒上前一步。
　　“湘灵山主星阁辛舒，敢问前方是哪一派的道友？”
　　“交出社稷图，饶你们一命。”沙哑的声音并没有回答辛舒的问题。
　　几人看向白茸，没想到是冲四象灵器来的。
　　杜依依抬手祭出阵盘，“修魔走狗，为虎作伥。”
　　不用多说，双方纷纷拿出武器，战在一起。
　　原本以为六人都是合体期修为，他们又有白茸在，胜算应该大一些才对，没想到，这六人个个实力不俗，手段极其凌厉果决，器刃带出的劲风横扫在树干上留下道道深痕，树木大幅度摇摆，为首之人与白茸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伍君和秦詹修为虽然不差，但毕竟一个修厨一个修医，遇上这样的狠人，只能竭力防御。好在还有辛舒，三人牵制两人，局面也算还好。
　　肖飞三人虽是阵修，但也都兼修剑道和术道，只需多花些时间，拿下剩余三人不是问题。
　　半个时辰后，肖飞三人结束战斗。
　　杜依依和崔航跑向伍君他们，肖飞则是往白茸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的树木东倒西歪，哪怕是没有倒，树身也是道道剑痕，足见战况之激烈。
　　战斗的两人都察觉到肖飞的到来，一击之后瞬间分离，为首那人一个翻身，站到一棵切口平整的树桩上。
　　肖飞这才看见，这人脸上的面具，被削去一角，“你是谁？为何要帮修魔者抢社稷图？”
　　“抢？”彷佛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哈...我可不是抢，我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
　　“自己的东西？”肖飞看白茸，有看向那人，“你是说社稷图是你的？”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找到你们？我才是社稷图命定的主人，我劝你们最好乖乖交出来，也省得受罪。”
　　“社稷图一直供于白家，早已认白茸为主，这是修真界人人皆知的事情。”肖飞道。
　　那人点头，“社稷图确实供于白家不错，不过谁说，姓白，就是白家的人呢？”
　　肖飞问：“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还是赶紧交出社稷图，不要浪费我的时间。”那人剑指两人。
　　白茸微微侧身，将肖飞护住，“社稷图已认我为主，交不了。”说着一道剑诀，弹开指向两人的灵剑，白茸用的是从《太辰剑诀》领悟出的一个奥义，那人的灵剑直接被截断。
　　“胡说。”那人喝道：“别以为你能驱动社稷图，就以为它已经认你为主，你不过是它的容器。”
　　白茸左手抬起，一阵白光闪过，掌心出现一个小型卷轴。
　　那人不知做了什么动作，话语中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才是白家唯一的血脉，你明明不能契约四象灵器的，社稷图怎么会认你为主？难道是灵根变异？”那人冷笑，“我说湘灵山那群老糊涂怎么任由你一个天灵根洗灵根，原来是这个目的，还真实没想到。”
　　肖飞突然想起初见白茸在东海珠岛时的场景，还有在山河印认他为主后，社稷图才出现，难道白茸之前真的只是社稷图的容器？因为去闲误打误撞洗了灵根，所以社稷图才会出现？一定是这样，所以在郢中城时，白茸也没有再受归凡花影响。
　　不等肖飞细想，那人拿出一个黑色的布袋，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杀了你，我再契约社稷图。”
　　一剑劈开布袋，顿时魔煞之气四溢，在空中凝结出三个黑色人影。
　　杜依依几人恰巧赶来，看见黑影惊叫：“高级魔煞傀儡？”
　　肖飞这才知道，难怪此人见同伴死去也依然不慌，一个合体期修士在白茸这个大乘期面前还底气十足，原来是有这个。
　　越高级的魔煞傀儡越难炼制，当然实力也会越强，合体期的魔煞傀儡，有着堪比大乘期的战斗力，就算白茸能对付两个，肖飞几人也不是此人和剩下的那个魔煞傀儡的对手。
　　秦詹则是觉得此人十分眼熟，皱眉想了想，“乐言？”
　　那人看向秦詹，“秦詹医师？你怎么会和他们一起。”又看到伍君，“嗯？这不是那个灵厨吗？你们不在万年台呆着，到这里，送死吗？”
　　“与你无关。”秦詹道。
　　肖飞没想到这人竟然就是乐言。
　　“呵呵...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会让这几人都陪你上路的，反正蒋宗主也不会知道你是死在我的手里，要是我把你的尸体带出去，他说不定还不知道怎么感激我。”
　　“蒋宗主？”崔航惊讶，“地仙宫宗主蒋煜？”难怪秦詹说他出自地仙宫，“不对，你是地仙宫宗主的弟弟，怎么会为修魔者办事？难道地仙宫跟修魔者有勾结？”
　　秦詹皱眉，“你在胡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有为修魔者办事，地仙宫也不可能跟修魔者勾结，你有没有脑子？”看向乐言，“你竟然调查到我，看来你们在地仙宫安插了不少人。”知道他身份怎么也是内门长老以上的人。
　　“不多，刚好够用。”乐言又拿出一柄灵剑。
　　肖飞看到灵剑的剑穗，脑中想起在乐言书房看到的竹笛，问：“你是谁？”
　　伍君回道：“小师叔，他是修魔者的统领之一，乐言。”
　　“不对。”肖飞看着乐言，“你还有别的身份。”
　　乐言轻笑，“那又如何？反正我也不会告诉你。”
　　“你出自赤琉宗。”肖飞肯定道。
　　“师弟，你说什么？”杜依依疑惑，怎么扯到赤琉宗。
　　“那个剑穗，跟那支竹笛上的一样，而那支竹笛是玉竹做的，玉竹峰能够承受阵法符文的玉竹...”肖飞努力想着，突然听到白茸的传音，“燕乐，你是燕乐，乐言不过是将名字倒过来而已。”
　　燕乐收起笑容，“你还真是聪明，我很欣赏，不过可惜了...”三个高级魔煞傀儡向他们袭来。
　　如肖飞预想的那样，白茸直接将两个魔煞傀儡控制在自己身边，辛舒、崔航和杜依依则是对付另一个魔煞傀儡。
　　但是肖飞、伍君和秦詹并不是燕乐的对手。
　　白茸薄唇微抿，俊美的脸上布袋任何情绪，不能浪费时间。因此白茸都是用的《太辰剑诀》里的剑诀，不过他稍作改进，招招带风刃，周身的空间随着招式的愈发凌厉而有扭曲的错觉。
　　燕乐提剑跳下树桩。
　　肖飞祭出阵盘，六块阵石四散。
　　伍君和秦詹也祭出灵剑。
　　然而燕乐能以合体期跟白茸拼个不相上下，实力又怎么会差，不过一炷香时间肖飞三人手中的灵剑皆被打飞，只能靠肖飞的阵法撑住。
　　好在这些天有白茸和辛舒，肖飞的阵石都没怎么消耗，并且白茸还给了他不少符玉，这会正派上用场。
　　伍君和秦詹坐在阵法内调息，他们也是拼劲全力。
　　但是燕乐怎么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只见他双手快速掐诀，肖飞瞬间感觉阵法受到的压迫，不消一刻，阵石便支撑不住，同光罩一同粉碎。
　　秦詹好歹是一宗之主的弟弟，保命的手段还是有的，察觉到光罩不对劲的时候，便拿出一件扇形法宝，光罩破碎后，立刻护住三人。
　　肖飞松了口气，立刻重新布置阵法。
　　秦詹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灵丹让肖飞调息片刻，“这个是朔月扇，可抵渡劫中期剑修全盛时期三次攻击，乐言还没到大乘期，应该能多撑一会。”
　　肖飞点头，结果灵丹，“多谢。”
　　燕乐看着重新撑起的光罩，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也拿出一件法宝。
　　“摇光镜？”伍君道。
　　三人脸色瞬间凝重，摇光镜虽说不比秦詹的扇形法宝，但是它有一个特殊的作用，玉石俱焚。如果光罩被摇光镜内的灵华覆盖，打破镜子的同时，光罩也会破碎，不需要用攻击来消耗光罩的能量。
　　燕乐已经开始掐诀，金光闪过，光罩上附上一层金色的网格，待光罩完全覆盖后，“咔啦啦...”镜子碎裂的声音响起。
　　燕乐的灵剑分身数道虚影，向三人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