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展颜》琴鹤悠然

11、第十章 醉泪话前尘

　　“哟,回来了,大嗓门今天怎么哑了?”浩然滑稽地围着一条米老鼠的卡通围裙, 从厨房探出头来。
　　“啊，我，我刚回来。”雨晴慌忙把画放回原处，像刚偷了东西就被现场抓住似地脸红心虚。
　　浩然已经看见了，什么也没说，脸上的笑意像被一阵风刮跑了，唯留一片荒漠。他默默地转身回了厨房，一会儿传来哐哐哐地切菜声。
　　雨晴呆立在客厅，一脸尴尬之色，忽又甩了甩头，人家以前认识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与我何干？真是发神经！
　　一会儿工夫，四菜一汤上了桌。雨晴已恢复自然之色，满脸挂笑地赞叹：“我说浩然，你这厨艺可是越来越精湛了，不当厨师真是太可惜了。”
　　“我是你的专职厨师，大小姐，美得你吧？”浩然也像没事人似地恢复了原样。
　　“今天我发大财了，知道不？三千元钱呢！”雨晴两眼放光，“你这顿饭又给我省了不少钱，前几天我看中的那款手提包，周末就去买回来。嘿嘿。”
　　“发得越多花得更多，败家子。”浩然鼻子哼了一下，好像雨晴花得都是他的银子似地。
　　雨晴不以为意，她已习惯了对方的语气，“哎,说什么也得庆祝一下，今天放一晚上假，我和你来个一醉方休，怎么样？”
　　“想偷懒啊？”浩然瞪了她一眼。
　　“我不是担心你学得太累嘛，偶尔轻松轻松享受一下生活有何不可？就这么说定了。”雨晴不待对方回答，起身说道：“我去拿酒，夏天酿了些葡萄酒，算你有口福。”说完连蹦带跳地跑去地窖。
　　浩然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羡慕，不管生活如何，她总是那么充满活力。
　　雨晴抱着葡萄酒回来，拿眼一瞟，茶几上的画早已不见了踪影。
　　“还不错，有点酒味。”浩然点头肯定雨晴的成绩，却又接着说了一句，“只是度数太浅了，喝了不过瘾。”
　　“毛病。”雨晴不满地说道，“我这有二十年的陈酿，就怕你的酒量不够好。”
　　“真的？那还不快拿来，我的酒量一向很好，这你不用担心。”一听有好酒，浩然马上来了精神。
　　地窖里有两缸酒，是雨晴的姑父生前留下的。程玉强一向喜爱美酒，去世后，夏秋萍怕赌物思人，把它们搬至角落一直未动。雨晴本想结婚时用来宴请亲友的，现在反正也用不上了，索性喝光了通快。
　　“好酒，真是好酒。”浩然连声赞叹，拍得桌子震了几震。原先那个世界里也有酒，只是味道不如现在的醇正，度数也要低得多。几杯美酒下肚，浩然已明显有了醉意。
　　雨晴一开始喝葡萄酒，后来看浩然陶醉的样子，忍不住也尝了些白酒，结果辣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仍不想示弱，频频向浩然举杯。
　　酒壮人胆，想起那张美女画，雨晴指着浩然说：“哎，老实交待，那张画上的美女是你什么人啊？”
　　“她？”浩然脸变了颜色，咬牙切齿地说道：“不值一提！”
　　“嗨，你糊弄谁啊。”雨晴笑嘻嘻地凑过去，“不会是你女朋友吧，啊？这个还保密，小气！”
　　“什么女朋友？”浩然看着雨晴晃来晃去的脑袋有些犯晕，“她是我未婚妻！不过现在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哼！”
　　“哇，这么漂亮的大美女是你的未婚妻？”雨晴一脸不可置信，看着浩然像变了只怪物， “你小子也太有艳福了吧！不过怎么会没关系了呢？你也太不知道珍惜了吧？”
　　“我，”浩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珍惜？我可以为她不要性命，怎么会不珍惜？”浩然一脸愤愤之色。
　　“那又为什么？不会是人家把你甩了吧？”雨晴脸上立马换了同情之色，“不过，也难怪人家这么漂亮，你和她比是普通了点。”
　　“哼，漂亮，这种女人也能称之为漂亮？”浩然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却一下摔在了地上。
　　“你，别激动啊。”雨晴勉强站起身来，把浩然扶在椅子上。
　　浩然举起酒杯一口饮尽，“你说，我哪点对她不好，天天围着她转，把她宠在手心里，为了她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可她，却背叛了我！”浩然痛苦地握紧拳头，“而那个人竟然是，义杰，我的好兄弟！”手哆哆嗦嗦地又倒了一杯。
　　“以前的她那么善良可爱，我在她心里甚至比义父还重要，可自从遇上义杰，她就变了，变了！”一滴泪滑下眼角，浩然已经醉了，却仍不停地往嘴里灌着酒。
　　雨晴没有阻止他，她的心情并不比浩然好，眼泪已悄然滑落。原以为只要不想就没有痛苦，却原来痛苦一直都在，只是藏在心的一角，只等机会一到立刻喷涌而出。
　　“那年见到她时，她只有三岁，那么可爱，老跟在我后面浩哥哥浩哥哥的叫着。本已家破人亡心灰意懒，是她带给我生的希望。”浩然已经泣不成声。
　　雨晴也哭成了泪人。
　　“义父临终前把她许配给我，那时她并没有反对。我以为，我以为从此便可以和她厮守一生了，却原来只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浩然低头看着酒杯，恍惚中酒面上浮出一张俏丽的笑脸。
　　“浩然，我和你其实是一样的。”雨晴抬起模糊的泪眼，“你别看我整天嘻嘻哈哈地，其实是不敢去想那些伤心事。”
　　“是那个姓贾的吧？”浩然抬头看向她。
　　“是。”雨晴并没细想他是怎么知道的，只管继续说下去，“他叫贾良，我们认识五年了，本来商量好要结婚的，可就在前几天，我才发现，他竟然和，和林如眉好了。”雨晴情绪有些激动，话说得断断续续有些艰难，“你说，你说我哪点不如她呀？不就因为她老爸是市长吗？五年的感情还抵不过，权力的诱惑，呵呵呵。”雨晴笑得肩膀直抖，泪珠顺着脸颊籁籁滑落。
　　“贾良是吧？你别伤心，看我怎么收拾他给你出气。”浩然猛拍了下桌子，震得碗碟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不用，我不恨他，真的，只怪缘份不够。人各有志不能强求。”雨晴用手背擦了擦泪，拿起酒杯猛喝了一口，呛得一阵咳嗽。
　　“是啊，不恨，我也恨不起她来，她曾经是那么好的女孩子，和你一样善良。如果不是她和义父收留，我本已无家可归。”浩然眼前又浮现出那永世难忘的一幕。
　　“爹啊，快看，那边有个小哥哥，他怎么跪在那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