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先生的小尾巴》不辞归

13、复习

　　钟鹤栖将虞子树抱在腿上，仔细地复习昨晚的学习内容。

　　虞子树还没学透，回应的方式很笨拙。而且亲重一点就软了腰，勾着钟鹤栖的脖子软趴趴地往他怀里靠；按在腰上的大手用力揉他一下，就发出娇而暧昧的嘤咛。

　　钟鹤栖受不住他发出那种撒娇似的声音，呼吸一沉，将人揽得更紧。

　　鼻梁上的眼镜却总是碍事，钟鹤栖不得不把它摘下扔在沙发上。

　　亲到后头，钟鹤栖靠在沙发上，虞子树塌着腰趴在他怀里，倒像是他按着钟鹤栖亲个不停似的。

　　最后是钟鹤栖先退开一些，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温柔又缱绻地亲了两下，结束这个吻。

　　虞子树感受得到他抵着自己的灼热，也清楚自己现在的窘状，知道再亲下去要出事，害羞地趴在对方肩上，平复呼吸和心跳。

　　虞子树想知道自己学得够不够好，又不好意思问。

　　钟鹤栖想夸他进步挺快，又觉得说出来太油腻轻浮，破坏气氛。

　　于是两人都没说话，脑袋挨着脑袋耳鬓厮磨，一边回味方才的吻，一边等情绪平复。

　　过了好一会儿，钟鹤栖揽着虞子树的腰，俯身去捡地上的纸笔。

　　虞子树想从他身上下来，钟鹤栖却抱着他不让动。

　　“你干嘛呀？”虞子树低声问他，嗓音带着柔软的鼻音，脸上还有情动的红。

　　钟鹤栖把采访提纲塞他手里，“你问。”

　　虞子树一怔，这个姿势怎么问嘛？

　　但他时间有限，不能在外面逗留到太晚，只能红着脸接过纸笔，蹬掉鞋子将腿横在沙发上，用这个不正经的姿势干正经事。

　　“你有没有填过我们的问卷？”他声音柔柔地问。

　　钟鹤栖：“还没有。”

　　虞子树点了点头：“访谈内容和问卷差不多，但是有些问题不是客观题，会展开问。你的回答我们都会保密，就算作为个例写到论文里，也不会透露个人信息。”

　　钟鹤栖点头：“嗯，你问。”

　　虞子树一边问一遍记录，前边的问题都还好，问到一项“从何处了解到性安全知识”的时候，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问卷提供的选项有：父母老师等长辈、同学朋友、医生、报纸电视等传统媒体、网络、其他。

　　钟鹤栖：“网络。”

　　虞子树：“具体呢？”

　　钟鹤栖笑着问他：“你没看过？”

　　虞子树脸蛋红红，控诉他：“我说认真的。”

　　钟鹤栖只能认真回答：“虽然大环境谈性/色变，但这两年慢慢也可以看到一些科普性知识的文章和短片。”

　　“当然你刚刚想的那种也有，就是比较难找，而且只教刺激，不教安全。”

　　虞子树冤枉，气得鼓起脸颊：“我没有想！是你说的。”

　　钟鹤栖亲了下他红扑扑的脸蛋，“那你想不想学？”

　　虞子树迟疑了一瞬，用采访提纲挡住半张脸，茶色的眼睛害羞地看着他，点头。

　　钟鹤栖有些意外，“不是说要慢点学？”

　　他揉揉虞子树的脑袋：“你这个小朋友是不是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我没有恋爱脑。”虞子树握住他的手，垂着眼睫小声说，“我觉得，诚实面对自己的欲望也是自我认同的一部分。”

　　他说：“我又不滥/交，只是和男朋友……交流感情而已，不可以吗？”

　　钟鹤栖弯起唇角，按住他的脖颈亲了亲他，“可以，下次教你。”

　　虞子树面上一热，又用举起采访提纲挡了一下脸，假咳两声，装作无事发生，继续问钟鹤栖。

　　“你觉得少数性向恋爱关系中，最大的阻力是什么？”

　　钟鹤栖：“社会观念，尤其是传承千年的宗族观念。”

　　虞子树：“那你觉得当前的舆论环境对LGBTQ群体是否友好？”

　　钟鹤栖：“我觉得不太乐观。”

　　“虽然这些年为这个群体发声的人越来越多，所谓拉郎嗑CP的风潮也越来越热，但文学作品和影视剧呈现的爱情和现实有很大的差距，有时候被认可被吹捧的只是足够动人的爱情本身，不是现实中的LGBTQ群体。”

　　虞子树一边记一边看他，眼里有几分惊讶：“你连拉郎嗑CP都知道？”

　　钟鹤栖：“……”

　　他是奔三了，但不是家里没通网。

　　虞子树笑着亲了他一下：“我男朋友懂好多呢。”

　　钟鹤栖跟着牵起唇角，瞬间就被哄好了。

　　虞子树已经习惯了坐在他腿上的姿势，还往他肩头靠了靠：“下一个问题，请问你如何看待近两年国内的LGBTQ群体运动？”

　　“大部分发声和运动只在群体内部和网络层面，特别是年轻网友当中有些反响，大环境和长辈的观念还是没有太大改变。”钟鹤栖道。

　　“但也不能否定他们做出的努力，毕竟只有越多人发声，越多人行动，社会环境才越有可能改变。”

　　虞子树：“那你觉得，怎么做才能改变长辈的观念和大环境？”

　　钟鹤栖沉默了一会儿，说：“至少，首先要在他们当中做一个像你们这样的调研，了解他们对少数性向的看法和顾虑，才能更好的对症下药。”

　　虞子树若有所思，将访谈内容一一记下。

　　*

　　之后几天，钟鹤栖又给调研小组介绍了几个人参与访谈。

　　酒吧熟客都知道了，钟老板对这次母校组织的调研很上心，不少人因此卖他面子，主动配合。

　　虞子树天天跟着组员去酒吧做访谈，虽然没办法天天和男朋友约会，但至少每天都能见面。

　　知道内情的壹哥偷偷给两人创造条件，比如在虞子树忙完后，放他进员工通道和钟鹤栖亲热。

　　虞子树和组员负责不同的访谈对象，有时候他结束的早，就能和钟鹤栖偷偷见一见。

　　高宇作为知情人之一，咬牙帮忙打掩护。

　　于是他经手的访谈对象都被迫和他聊得比较久，大家多等一等他，虞子树就能和钟鹤栖多亲热一会儿。

　　以至于有个访谈对象误会高宇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要不要进一步认识一下。

　　高宇：“……”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哦！

　　钟鹤栖也知道酒吧人多眼杂，不是“约会”的好地方，所以碰了面也很克制，最多抱着人亲一亲。

　　虞子树接吻已经学得差不多了，钟鹤栖上次提到的新教学内容却还没有找到机会教。

　　调研逐渐接近尾声，虞子树正愁没什么借口再去酒吧，钟鹤栖突然告诉他，有个朋友想找他拍照。

　　他看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图书馆写这次调研的小论文，宿舍里田伟打游戏太吵了，他只能和高宇一起“逃”了出来。

　　虞子树回钟鹤栖：【真的？】

　　【他想拍什么样的？单人还是多人？】

　　钟鹤栖：【见面说吧，我来接你。】

　　虞子树看了眼旁边的高宇，犹豫：【要不晚点？】

　　【我现在和高宇在图书馆写论文。】

　　钟鹤栖：【那中午叫上他一起吃饭。】

　　对方来过酒吧几次，但他们还没有正经认识过——以虞子树的男朋友和好朋友的身份。

　　虞子树也想介绍他们认识，回复：【猫猫点头.GIF】

　　他轻声和高宇说了声，高宇点头表示知道了。

　　正好，他也想正式见见这只拱了他们家水灵灵的小白菜的大、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