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怀璧其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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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讲道理，他和你讲感情。
或许这就是恋爱游戏的纸片人世界吧……沈漓挂着她的满头问号痴呆状仰望大佬。
“阿漓。”
息昀伸手，想摸一摸沈漓的头发，却叫她敏捷躲开了。那只无处可落的手空置在半空中悬停，更向前伸出了一寸，最终还是又收握成拳缩了回去。
“有时候我也会想，那个在清晨哭着练剑，喜欢围着午夜的萤火虫打转的小姑娘怎么一转眼就长得这么大了。我也是，有些事只是一转眼啊……是时间推着人走，我们都没得选择。”
沈漓心道你这话就和马爸爸说“我宁愿没有钱”是一个道理，山顶的风景你们看尽，然后才说没意思我也不想的。
然后息昀就果然照着这个思路一模一样地讲下去，且还甚是自我感动：
“本王是嫡长，有些事并不是我想做，只是不得不做。身上背负着太多人的利益和期待，他们用半生心血扶持本王走到御座前，这一步，我必须要踏。”
他看人时总是很深情，惯会用温柔的口吻说那些伤人的话，叫你不忍反驳：“但阿漓，你是个聪明孩子，你明白我的心意的。”
危。
不能耽于美色啊少女！沈漓猛掐自己大腿，默念穿越者必备心经。
这只是一堆数据一堆数据他根本就不爱你只是游戏惯性告白……
睁开眼睛，息昀的脸近在咫尺。沈漓毫无防备吓了一大跳，人差点窜起来：“？？不……不太明白。你说的这些和我都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简简单单过我的，并没有犯过什么错啊！”
干别的不行，装傻充愣还不会吗。息昀的诉衷情环节在第一句就叫她给撇了出去，逻辑全给打乱了。等他组织语言打算重新来过的时候褚瑛已在门外敲门。
日影偏斜，许是他还有什么要紧事。沈漓暂时地松了一口气，催促道：“殿下先忙。”
息昀目光微动，仍四平八稳地坐着对逐客令充耳不闻。沈漓也没那个本事把这人撅走，只能干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终于肯从沈漓的视线里退远，站了起来。
一动不动太久，沈漓的腿被自己压麻了。见他要走按规矩还得送送，连滚带爬到榻边预备行礼，却被息昀一手托住了。
“不必。”
息昀脸上的面具就从来都不见他崩过，体贴地还给她好好穿上了鞋子：“地上凉。都说了要照顾好自己，总是不当心。”
听说古代女子的脚平常是不能给人看的，也不太知道这个世界里兴不兴这个。沈漓尴尬地直着那条发麻不能动的腿，抽也不是不抽回来也不是。
好在息昀很快就把她放开了，于日影下披了一件遮风的斗篷，背身时缓缓同沈漓说话，仿佛不忍看她。
“沈家，本王是一定要夷平的。”
他说得斩钉截铁。
话落在沈漓身上像一把刀——这把刀悬在头顶已有多时了，每天每夜都担心它什么时候会掉下来。提心吊胆许多年，等真扎到头上的时候已经不觉得痛了。
沈漓方才还歇斯底里，听了这个倒是安静下来。
“但我想至少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以让我去弥补。我会宠你、爱你，让你坐这宫里最显贵的位置。”
息昀已走到门前，却不推手，也一步都没有回头看：“希望有一天我能消弭你的怨恨吧……阿漓，你说的对。但根源并不是你做错了什么，匹夫本无罪。”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门开了一页，澄亮的光照进来又被轰然关上。沈漓在原来坐着的地方静止了许久，缓缓倒进身后蓬松的被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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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城里无法无天的小翁主是真的蔫了。沈漓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之后的几天里连话都很少说。
只是吃饭，睡觉。偶尔去庭院里溜溜弯晒晒太阳。起初林侧妃还每天坚持过来游说一下，也随便与她聊聊天。襄王息昀也隔三差五来一趟看看，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唯二的这两个人也再不来了。
沈漓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无论坐着躺着无时无刻都在想自己好像是个憨批这件事。
也不能说好好的一把牌打的稀烂……本来开局就没什么太好的牌，勉强算是有个王炸吧，好死不死现在炸也没了，连散牌都有限。沈漓琢磨着还剩下的几百点系统积分欲哭无泪。
她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这只是个游戏世界，这些人，这些可攻略人物都是纸片人，虚拟的算不得数的。说不定这个世界就只有她眼睛能看到的这么大，出了这个视线边际，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堆数据。
她千百次、无数次这么告诉自己。但是当息昀真的说“沈家是一定要夷平的”的时候，真的在她翅膀上拔毛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息昀”这个人需要的完美搭配属性或许是体贴、温柔、贤惠大方善解人意，好比说得有abcd种属性达标才能HE攻略。
奈何沈漓之前没悟到这个，点满了efgh等其他属性完美规避开了正确答案，想想也是十分敬佩自己，歪都能歪得这么离谱。
喜欢吗？
或许也没有。
但这毕竟是沈漓第一眼见到的，也是第一个着手去刷好感的角色。系统上的好感都拉到顶了，如果非要嘴硬说心里的好感一点没有也是不可能。
不过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沈漓反思完毕，只悟出一条傻X游戏连个攻略都没有，最后还是得把目光落回到现实中来。
日子还得过下去，得在最不幸中寻找最优解。外头来送午饭的时候沈漓正蹲在围墙下面研究能否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掏一个地道出来，学肖申克的救赎，一直挖穿皇宫溜出去。
但这样褚瑛就成了一个大问题。沈漓直勾勾地盯着她，褚瑛开了门，接过食盒的时候沈漓隐约闻到一股苦味。
“什么味道。”沈漓嗅了嗅，疑惑道：“厨房炒苦菜了？ ”
褚瑛把菜式一样一样摆出来，念念有词：“哪能呐。殿下知道小翁主不爱吃苦，特意嘱咐过厨房不往咱们院子里送的。翁主怕是闻错了吧？”
沈漓疑神疑鬼地走过去。那苦味果然在门合上的一瞬间就消失了，门外送饭菜的侍女长长地队列一闪而过，往下一个宫苑去了。
但很快事情就开始打脸。那阵味道越来越重，隔天沈漓刚醒了房门都没开就闻到那股苦气，开了窗更甚。
是药味。
急匆匆穿了衣服，褚瑛端着新洗的衣服一过来就看到沈漓扒着庭院中间的大树往上爬，连忙拽她的衣裳哭道：“小翁主！您这又是做什么呀……您歇歇吧，前两日不是待的挺好的么。”
“……你别拉着我……”
沈漓只是想往外面看看罢了，猝不及防被她薅了个趔趄，与她撕扯着抢自己的衣角，无能狂怒道：“都叫你别管我！我出不去，往外看一眼都不成么？”
褚瑛立即开始跪在地上哭，梨花带雨提泪横流，求沈漓心疼她工作不易。沈漓被他哭得脑袋嗡嗡响，赶紧又把她拎起来，好声好气地问话：
“那你同我说，外头怎么了？我要听一句实话。”
褚瑛断断续续地抽泣，手劲倒很大还揪着她：“奴婢……奴婢也清楚，只知道最近钦天监上下，连着内务府食药局一起都在制药，说是……好像是炼丹。”
这么大的动静，这宫里能让几大部门都围着转的人唯有皇帝。老皇帝躺了一年半载，这是终于要熬不住了，开始寻仙药吊命了么？
形势急转直下。沈漓心道这淮王殿下拿了她的剑脱缰的野狗一般跑了，连着十天半个月没动静。万一拖到皇帝驾崩他也不来，自己真就直接GG。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时至今日必须得想办法亲自出去看看。
沈漓知道自己的门前大约只有两个守卫，且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褚瑛。”
沈漓笑眯眯地凑近。小侍女此时还尚且不知她一分钟之后的命运，毫无防备地回头。
沈漓腕力全开，手刀起落精准劈在她后脖颈。褚瑛大约之前只跟过宫里的贵人小姐们，想破头也没料到有朝一日能遇上这么野的主儿，当即，轰然倒地。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怀璧其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