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柈夏╄殊途

2、第 2 章

　　告别过去，宛若重生。
　　他成了哥哥。
　　如果时间倒流，我是否依然会这样选择？
　　遇见他究竟是幸福的降临，还是噩梦的轮回？
　　躺在藤椅上，反反复复地问着自己同一个问题。
　　仰望星空，繁星点点，我的烦恼也几乎要布满星空。
　　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又开始猖狂起来，疼痛阵阵袭来。疼痛源就隐藏于小腹中。

　　当初的情况似乎也是如此。

　　那天，他们都出差了，我的养父养母。
　　躺在藤椅上，重复的问自己那个问题。渐渐的疼痛开始蔓延至全身。疼痛源是小腹。四肢也因疼痛而显得无力了许多。
　　我努力地试图站起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最终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无力再爬起。手轻轻抚上小腹，却丝毫阻止不住它的猖獗。
　　汗珠一点一点的沁出。
　　我甚至还能感觉到我的身体不住的抽搐着。
　　恍惚中，门开了。
　　隐约看到是他。心中竟有了丝安慰，痛楚也消停了那么几秒。
　　他应该是闻声而来的吧？
　　我感觉得到地板的震动，那是他的脚步。急促的。弯下腰，一脸焦虑地看着我。
　　“小漓，小漓，小漓……”他一声一声地呼唤着我。
　　“你怎么啦？”我很想回答他，很想告诉他，不要担心，我很好。
　　现实总是事与愿违。事实证明，我连说话的气力都被这难以忍受的痛苦消磨的荡然无存。
　　努力开口的瞬间，身体离开了地面，被拥入了温暖的怀抱中。
　　“小漓，是不是肚子痛？”他轻声询问着。
　　剧痛中，我艰难得点了点头。手不自觉的由腹部，沿着他的身体向上攀附，找到他的脖颈，勾住，寻求更踏实的怀抱。
　　“小漓乖。不疼了。哥哥抱着你睡觉，好不好？睡着了，就不会再疼了。”他的手有次序地轻拍着我的背。
　　那一刻，仿佛真的不疼了。不知不觉，合上了双眼。
　　醒来时，我躺在了床上，他已经不在了。我四下搜寻，视线却怎么也见不到他的身影。
　　起床准备下楼去找，无意间看到了床单上那触目惊心的红色。
　　顿时明白了昨夜那无缘由的疼痛。
　　我长大了。
　　那一年，14岁。
　　望着那片鲜红怔怔地出神，立在那里，久久移不开步伐。
　　直到楼下传来开门声，才结束了这呆望。
　　我走出房门，站到楼梯口，张望来人的身影。是哥哥。后面还跟着个40多岁的大妈。
　　似乎又有什么东西灼痛了我的双眼？
　　又是那血红！
　　那血迹凝固在了他的白衬衫上，如此的鲜红，如此的灼目。
　　是的，他穿着那件污秽的带有我血迹的衬衫出了门。雪白的衬衫使得那血迹更加刺眼。
　　他的额头挂有细密的汗珠。目光却急切地寻找着，最后温柔地略带责备地锁定在我身上，
　　“小漓，你怎么下床拉？还疼不疼？”
　　“你前面去哪儿了？我一起来，找不到你……”我自顾自的说着。
　　“对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了。哥哥去超市了。”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道歉，“噢，对了。幸好遇到了这位大妈，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他略带歉意微笑着告诉我。
　　我不解，投以一个困惑的眼神。
　　“那个，那个……你们女孩子的事……我又不懂……”两抹红晕飘上他的脸颊，羞涩的低下头，抓了抓脑袋，以掩饰他的尴尬。
　　他这么一说，我也脸红了。
　　“大妈，这就是我妹妹，真不好意思了。”他回过身对后面的大妈说道。
　　“没关系。你妹妹长得和你一样，真好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大妈一句赞美，着实刺痛了我的心。
　　长得一样吗？我们不是亲兄妹呀！但即使不是，仍然无法逾越那道鸿沟。
　　而心底那深深的爱也在那鸿沟中埋葬了八年……
　　大妈走上楼，拿着一袋东西，帮助我打点好一切。
　　透过大妈，我知道了发生的事。
　　“姑娘，你哥哥对你很好呢！我在超市看到他满脸涨得通红的站在卫生用品架子前不知所措。衣袂上还占着血。我好奇的问了他才知道了这事，来帮他的。一路上，还催我走快点，说妹妹醒来看不到他会着急的……“
　　后面的话没在听下去。只知道大妈仍喋喋不休地叨念着。
　　哥哥连衣服都没换就出去了……
　　大脑一片空白。茫然的不知所云。心在这份柔情中愈陷愈深，难以自拔。
　　“谢谢。”我只记得最后对大妈说了这句话，感谢她的热心，更感谢她的相告。

　　……

　　脑海中回放着当时的种种，嘴角不由牵起微笑。
　　我深知，我再也无法摆脱他的温柔了，就这样沉沦。
　　明知是错误，心还是不由自主在靠近，汲取那头散发出的温暖。
　　只要有他，疼痛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现在的他早已有了她，他的怀抱也不再是我的专属。
　　就如同现在。
　　他正拥着心爱的她，而我用回忆抚平我现有的痛楚。
　　很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就是那该死的不由自主，让我弥足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