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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其实姜梧早就知道林祐也在景城外国语学校,因为小学毕业时,她千方百计从一班的同学那儿打听了林祐的去向。
      虽然林祐只是一个从不知名的小县城来的学生,但毕竟是金子总会发光。
      在景外这一两年,她经常听到“林祐”这个名字,比如在运动会上的男子组一千五百米长跑,为此作为小记者的她还背叛本班同学,专门为他写了一篇“报告”,虽然全篇内容没提到他的名字,但她绝对是本着对他一个人的崇拜,用自己平生的文采来写这篇报告的。
      当时还有特别多的其他班女生也写了关于林祐的报告,并且她们还光明正大地把林祐名字写了下来,当播音员朗读这些充满着热忱之心的文章的时候,姜梧感觉她们就差写上一句“林祐,我喜欢你”了。而姜梧自己呢,想写却不敢写。于是她不禁觉得自己特别矫情,你喜欢他吧,你又不写,谁他妈知道还有你这么一个人。
      但其实喜欢一个比自己优秀很多的人,再大胆的人都会变成怂包吧。姜梧想。

      每逢开学和半期,学校总会立一块红榜在去教学楼的必经之路。红榜上是上学期期末考试或者是本学期半期考试的前200名和进步前200名。
      姜梧每次都会去看,当然主要看的不是她的名次,而是林祐的名次。
      其实与其关心他的名次,还不如关心下自己。每一次的红榜姜梧都去看过,可以说她是看着林祐从最开始的十多名一步步上升到前三的,而她自己,虽然初中时学习比小学认真很多,但成绩依旧在一百名左右徘徊。年级九百多人诶,就前两百可以上红榜,所以她厚颜无耻地觉得她的名字能和林祐在一个红榜上,那,绝对是缘分呐。

      景城是A省的省会城市,教育比远得县好得多。景外在景城,也算是个中等偏上的学校,所以林祐的成绩在景城乃至全省都可以说还很不错的。
      据她了解,他们小学的这一届毕业生去景外的人很少,毕竟景城离远得县还是有点远的。除了她跟林祐,好像还有几个以前小学一班的同学。
      所以为了了解到林祐的更多消息,姜梧费尽心思去跟那几个小学校友搞好关系,因为他们都是林祐小学的同班同学,关系肯定好,林祐有什么事儿,他们肯定知道。所以在跟他们聊天时,她就很聪明地抓住机会,顺口就套出了林祐的最近情况,什么“他当上他们班副班长了。”,“下个星期,他要和他们班班花去做国旗下演讲”,“十七班的班花给他表白了”呀balabala。
      即使她一直这么偷偷地关注着他,可要她去光明正大地找人家说话,她还是不敢。
      林祐在景外混得很好,虽然进来时稍微落后,但以他的能力,努力努力依旧可以排第二,说来也怪,听那几个小学校友说,林祐在他们竞赛班经常排第二,还是副班长,因此他也就有了“千年老二”和“老副”的称号。
      上初中后,姜梧也开始认真对待起学习来,可以说是拼命努力地学习,所以终于,她成为了他们平行班的前三名。他们年级上共有900多个人,她在年级也能排个一百左右,有时运气好也可以排个六八十或者三四十。
      想想都觉得励志......她敢保证小学老师一定会为她的改变而感动得落泪,毕竟她小时候是真能折腾她的老师。

      与很多高中一样,景外是按照成绩排名来安排考试座位的,因为是私立贵族中学,年级一共有20个班,每个班又分为A、B班,因此大小教室共40间。
      大教室每间坐40人左右,从1A、2A、3A......依次排序。林祐的成绩随便都能坐上1A,但姜梧最靠前的座位是2A的01号。
      天知道她当时有多委屈无奈,可能只要她再多那么一点点分数,哪怕就零点零几分她就可以坐在1A了,而且全班前四名,就她一人没坐过1A了。
      更重要的是,她之所以那么的拼命学习,就是为了能和林祐一间考室。景外之大,在这儿的两年,她看见他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而且第一次还是在升旗仪式,那时他跟他们班班花一起在做国旗下演讲,姜梧在几十米外的人群中看着他们般配的身影,仿佛变成了柠檬精;另外,初一的全校大合唱比赛,她也算见过他,不过欺人太甚的是,姜梧她们班不知道为什么坐到了多功能厅的后面,所以她连他的人都没有找到;然后就是运动会上,她混在跑道旁加油助威的人群中,看着林祐第二个冲过终点,只见他直接往地上一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周围的同学都关心地围上去,她却只在一旁默默地站着......
      除了昨天在多功能厅与他的偶遇,最近的一次是去食堂排队的时候。那时她正在跟邓梓湘嬉皮笑脸地打闹,谁知她不经意回头看时,居然发现林祐就在她们后面,中间隔了两个人,她瞬间停止打闹。刚才她回头看时,还跟林祐来了个眼神碰撞,察觉到他的目光时,她跟个不小心偷看了别人的隐私似的回过头去,等拿到餐盘时,她的心率还有点过快,脑海里全是他。

      不过虽然他俩在景外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不得不说,因为林祐也在景外,所以姜梧才度过了刚开始入学时的难熬的时光。
      与其他同学不一样,姜梧不是那么地渴望进入初中。那时正值她十三年人生的低谷区。
      那时候,爸爸刚出了车祸,虽然最终保住了命,但在这场车祸中,爸爸的腿严重骨折了,骨膜极有可能受损,因此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有截肢的危险,医院再三考虑,建议他们去景城做手术,因为景城的医疗技术比远得县好得多。
      他们家没有什么亲戚,所以爸爸去景城做手术,妈妈就必须得去照顾他,这么一来,就没人照顾姜梧了,所以原本计划就在本地上初中的姜梧只能转学去景城念初中。
      高昂的学费和车祸后续的赔偿费压的她们家喘不过气来,那段日子,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十分艰辛。
      他们在景城是租的房子,姜梧无法上当地的公立学校,所以陈妈妈决定让女儿放弃在学校的课程,在外找了一个补习机构,给姜梧报了名,学习了一个月左右,去参加景外的小升初自主招生考试。
      姜梧依旧清晰的记得那个夜晚,她看见十多年从没有在她面前哭过的妈妈在爸爸的床前落泪了。
      爸爸在床上睡着了,腿上缠着纱布。银白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洒进不大的房间,四周十分静谧,妈妈坐在床边,抹着眼泪。十二岁的姜梧在门外隐隐约约地听见妈妈的抽涕声。
      姜梧家算不上有钱,她爸爸妈妈都是公务员,工资不是特别高,但他们的处境并不算艰难。在她的印象里,爸爸妈妈很少吵架,即使吵架了,她也会想办法去开导调节,爸爸妈妈一看见可爱的女儿,就会立即停止争论。一家三口在一间不大的房子里生活,物质条件虽然不是很好,但姜梧觉得这样,就已经很满足,很快乐了。
      每天晚上妈妈都会准时下班回家做菜,爸爸则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姜梧就躲在房间里以写作业的借口看漫画。周末,如果爸爸妈妈都不上班,一家人则会去电影院看电影,然后去姜梧最爱的那家甜品店吃东西,晚上爸爸就会牵着她和妈妈去逛超市。
      虽然她的成绩不好,但爸爸妈妈并不会因为分数而打她,顶多也只是责怪几句。因此那时,同学们都很羡慕她。
      而认识许凝之后,她就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有这么一个幸福的家庭。十多年来,他们过着平凡简单却快乐的生活,除了日常琐碎,他们从没有遇到过什么大的麻烦。
      所以当看到爸爸躺在床上脆弱的样子,妈妈还在一旁抹眼泪的时候,姜梧的心也变得紧张不安,她不禁害怕起来。她一直在想,爸爸会永远失去双腿吗?他们家到底该怎么办?
      这时,妈妈发现了在门外偷看的她。妈妈用纸擦了擦眼泪,又叹了口气,然后走出来,用手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说:“小初,我们去景城好不好?只有景城的医院,才能治好爸爸的腿。”妈妈的声音有点沙哑,因为爸爸的这场车祸,她到处奔波,已经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姜梧点点头,高兴地说:“爸爸的腿可以治好了吗?!”她的眼睛亮亮的,陈妈妈笑了笑,点点头。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她突然又充满了希望。
      这时,姜梧又不禁想起了她的小伙伴,犹豫地说:“那胖子和小凝呢,还有冯子墨?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们说好的一起......”
      没等她说完,妈妈安慰她说:“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回来看他们啊,他们永远是你的好朋友,他们不会忘了你的。”
      姜梧这才完全放心下来,虽然她不能和他们一起玩了,但至少爸爸的腿可以治好了呀!
      只是妈妈跟她说了补习班的事后,她又开始难过起来,不是因为她不想学习,只是她突然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贪玩,为什么小学六年,就被她白白浪费了呢?她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她不禁想到: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听话。
      之后,她跟胖子,也就是方宇浩他们道了别。
      平时沉默寡言的许凝只说了一句“谢谢你成为我的好朋友。”然后第一次在她面前哭了。冯子墨也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态度,安慰她说:“你爸爸会好起来的。”姜梧看着他,觉得他说这话的样子有点像偶像剧里的温柔男主。
      方宇浩看着她,格外沉默,最后说了句:“姜梧,你别忘了我......我们。”姜梧点点头,她跟方宇浩是从幼儿园就认识了,交情最深。
      “你都12岁了,该减减肥了。以后要是没女孩喜欢你怎么办?”姜梧苦口婆心地劝他。
      方宇浩也不甘示弱,说“就你这成绩居然还能去景城。且行且珍惜吧,好好读书,不许乱搞。”像一个老父亲正教训着他考上大学的闺女。
      之后,姜梧跟着爸爸妈妈来到了景城。刚入学军训那段日子,她觉得十分难熬,她很想念曾经的小伙伴,同时又为自己的未来感到十分迷茫。
      一切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入校三天后,姜梧才想起了林祐,家里的负担让她差点都忘记了他。
      她顿时好受了很多,原来她不是一个人,这里至少还有林祐。在这偌大的校园里,她还有认识的人,而且,那还是她喜欢的人。于是在她莫名想哭的时候,她就强迫自己去想林祐。
      当男孩那张好看的脸浮现在她脑海中时,她就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那样一个美好的男孩,就跟她站在同一个操场上,距离她远或近。
      未来的三年,他都在。
      后来,爸爸在景城成功做了手术,赔偿费也已经全部付完,这道坎儿,他们总算迈了过去。
      姜梧也一改往日的贪玩,逐渐踏实起来。姜梧也时常怀念曾经在远得县的日子,但她明白,她得勇敢地去面对,她要一直努力加油。
      适应了学校生活后,她也有了新朋友,她常常想,那些曾经的伙伴是不是也有了新的朋友,他们是不是也不再记得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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