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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亓司羽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有阳光透过窗户打在脸上,她恍惚了一阵才缓缓起身,吃过早餐,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偷偷买了香烛纸钱,到城外荒郊,祭拜了一番。
等到香烛燃尽,亓司羽却仍然坐在大石头上不想动,她想了一天,除了模模糊糊的身影,无论如何想不起奶娘的样子。
“哎!”
“五、五姑、娘……”头顶的树上,有人轻轻唤她。
亓司羽不用看也知道说话这么结巴的,只能是戍又了。可惜她这会儿实在没有精神搭理人,戍又见她塌肩耷耳的,便也不再说话,只轻飘飘落在不远处,放下一坛酒,又很快跳回了树上。
亓司羽这才打起了几分精神。
戍又应该是亓家唯一一个知道她爱喝酒的护卫,从前很多次,亓司羽偷偷溜走去喝酒,这小结巴都在后面悄悄跟着,比起其他护卫,他虽然说话不利索,本事却是好的。
对亓司羽这个主子,也很好的。
亓司羽这会儿确实想要喝上几口,于是对着空气说了声谢谢,将手中已经摩挲得发热的玉包子收入怀中,捧着酒坛自己一个人喝了起来。
荒郊野岭,素衣的姑娘坐在树下对着一地残灰独酌,场面说不出的冷清孤寂。亓司羽自己看不到,唯一的观众对这画面却已经看了太多次,尽管如此,他还是很难过。
只可惜,除了难过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日复一日,看她形单影只。
亓司羽回到客栈时已是半夜,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中午才爬起来,她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下,便准备离开大昌县。
沈落梅第一次大着胆子拦住了她,面露忧色:“羽姐姐真不去苏家看看?”
对于身世不明的两人,亓司羽难得没有动气,只意味不明地笑笑,语气淡淡地问:“你猜……苏家怕不怕鬼?”
沈落梅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却还是硬着头皮问:“那长安哥哥呢?”
亓司羽笑得越发灿烂了,颊边酒窝若隐若现。
“他姓苏,我姓亓,他有他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我跟他……可从来都没什么关系。”说完,一挥衣袖,带着一身洒脱扬长而去。
午后阳光灼灼,兄妹俩却从那个决绝的背影中看出了一丝寒意。
……
接下来这一路再没发生什么事,亓司羽带着两个小尾巴进夕月城时已是七月底。
夕月城历史悠久,大成建国之初曾在这里修了座祭月坛,后来皇城东迁,祭坛因占据南北要道慢慢形成了如今的城镇。
亓司羽早就打听到这里也有一家醉秋枫,因此进了城就径直就奔那儿去了。
她童年时挨过饿,对待食物总有些特别的执着,尤其是美食,亓司羽私心认为,这天下,唯美酒与美食,不可辜负。
哪知恰好赶上饭点,进店一扫居然满满当当,不见空位。
可见,这天底下同她一般想法的人,着实不在少数。
亓司羽很是失望,接客的伙计却主动迎了上来,“几位贵客且慢,”说着不动声色打量了三人一眼,三人穿着并不华贵,但气质却是顶尖的,“几位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吧!不如上内楼坐坐?”
“还有内楼?”
“那是自然,三位贵客里面请?”店小二说着,礼貌的领着三人往后院去了。
内楼就立在后面的一片枫林中,高九层,顶上覆着七彩琉璃瓦,阳光下流光溢彩,往下则是飞檐翘起,其上立着各式屋脊走兽,其下绘着植物、鸟兽等彩画,彩楼精致大气,通体无更多装饰。
唯在三层处挂了一块乌黑牌匾,上书“醉秋枫”三字,笔力遒劲,墨彩淋漓,笔走龙蛇间一派孤傲洒脱,都说字如其人,能写出这般笔墨之人一定自傲得很。
亓司羽却瞬时捂住了眼睛,然后又马上改了主意,捂向自己的嘴。
怦怦~
有那么一瞬,她感觉自己的心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看了四年这人的字,怎么会认不出来?
“字不错吧!这可是我们老板亲自写的,瞧瞧这凌厉的笔意,流顺的笔锋,酣畅淋漓的笔墨……”店伙计兴奋的声音拉回了出神的亓司羽。
亓司羽扶额,难不成,给她送书的……是这醉秋枫的老板!
这算不算众里寻她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功夫。
眼见亓司羽又走神,店伙计以为她是不喜欢自家的店招牌,顿时有些不高兴,“姑娘是觉得这字不好?”
亓司羽又瞟了一眼那牌匾,老老实实的回了一句:“甚好。”
她从来精明伶俐,这会儿却是呆呆愣愣,笑得像个傻子,好一会儿,又补充道:“敢问你们老板可在这里?”
她问得谨慎,就连粗线条的店伙计都瞧出了一些端倪,但他显然还想不明白眼前这位漂亮姑娘为何这般失态,只以为她也同他一般,是仰慕老板那出神入化的厨艺。
他自以为找到了知音,话也多了起来,絮絮叨叨说了一路,直把人领进了雅间,才在离开时压低了嗓音,“不瞒姑娘,我虽然十分仰慕我们老板,但其实,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可能他站在我面前……我都不认识。”
说着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亓司羽心下了然,一时不知是释然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些。
醉秋枫出名,不止因为菜品味美,还因它的酒绝。据说楼里的酒均为无梦城洛家酿造,洛家,曾出过一名酒仙。
亓司羽点了两壶招牌——无梦,据说这酒一壶忘忧,两壶解愁,三壶无梦扰,四壶……似乎没听过有人能喝到四壶。
但她今日既不想忘忧也不为解愁,她只是想大醉一场。
无梦很好喝,不似北方的烧刀子那般辣口,这酒入口甘甜绵长,带着昙花幽幽的冷香。
但无梦是烈酒中的烈酒。
亓司羽才喝了一杯,身体就温热起来。
不愧是洛家的招牌。
亓司羽心情复杂,一连喝了三杯,最后索性丢了酒杯抱着酒壶大口大口灌。
酒还是要这样喝才爽!
沈落梅坐得远,犹犹豫豫阻止,“羽姐姐,无梦烈,你慢着点……我们不跟你抢的。”
“抢。”亓司羽放下酒壶,一抹下巴,难得张扬地哈哈大笑:“你们敢碰我吗?”
她说得坦然,但多少有些落寞。
沈落梅看着她,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只得低声问身边人:“这可怎么办,一会儿要是醉了……”
“醉就醉呗!她要喝你还拦得住?”沈玉竹嗤笑。
两人在这边低语,那边,亓司羽已经又拿起一壶。
沈玉竹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叹气:“由着她喝呗!有些人不就是表面光鲜,内里千疮百孔吗。”
沈落梅:“……”
她哥会这么贴心?果不其然,就听沈玉竹又是一句,“我们钱也攒得差不多了,吃完这顿,趁着她醉了,我们正好拍拍屁股走人,要是醒着,说不定看我们走,有些人还要哭鼻子呢。”
亓司羽还没醉,所以她含着满口无梦的唇愉悦地勾了起来。
酒入愁肠,慢慢就不那么难受了,心里反而生出些隐隐的高兴,于是半醉半醒间,就见亓司羽敲着桌子低声唱了起来,“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
一顿饭磨磨蹭蹭吃了足有一个时辰。
亓司羽出门时,果然醉了,绯红的脸颊,水雾蒙蒙的眼睛,少了平时的淡漠,笑起来时有些傻乎乎的憨劲。
兄妹两对视一眼,谁也不敢上前扶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脚步虚浮,一路飘飘荡荡的往楼下晃。
亓司羽心里畅快,全身暖烘烘的舒坦,就琢磨着再唱点什么……思索间,晃眼看到前面有个身影很眼熟。
她脚下一急,便踏了个空,身子如断线的纸鸢般从楼梯上栽了下去。
楼梯下方,正在下楼的两人闻声回头,就见一个大号的粉团子快速地从楼上滚了下来——滚得还挺圆润。
黑衣人似乎不喜与人接触,转身时就自然而然的往后退了几步,他薄唇微翕,神色淡然,挺拔的身姿慵懒地靠上栏杆,让出了道。
动作自然流畅一气呵成,直到看清滚下来的人,他才身子一僵。
可已经晚了。
翻滚的粉球畅通无阻,立于下首的白衣公子蹙眉出手,将人一把捞进了怀里。
已经摔得七晕八素的亓司羽抬头就见一人正担忧的望着自己,这人眉眼俊俏,鼻梁挺直,红润的薄唇微微上扬,那模样……嘿,真的认识。
可是……又好像哪里不对,她见过的那人,有这么温柔吗?
这一黑一白二人,正是提前到夕月城等亓司羽的薛家兄弟。
薛陈瑞惊疑不定地看看怀里的人,又看看僵直在一旁的薛陈瑜,霎时懂了!怀里的少女可不就是自己一直吵着想见的某人。
倒果然如他哥所言,五官绝对没有丹凤美艳,一双眸子却灵气逼人。即使是喝醉了,也如一汪碧水,粼粼清清。
亓司羽困惑地皱眉,眸中惊艳散去,红艳的嘴唇不满地嘟起,她伸手想摸摸他的脸确认真假,手至半空却两眼一翻昏睡过去。
落在后面的沈家兄妹这才赶上来。
薛陈瑞淡淡看了两人一眼,抱起亓司羽往楼下走去。
沈落梅拍拍自己的脸蛋,三步并作两步跑下去,一边道谢一边欲言又止。
薛陈瑞只当她是担心,也没多问,直到几天后,他才知道沈落梅当时大概是想让他别碰亓司羽。
他早听过关于她的一些传闻,所以来见她之前就做了不少准备,可显然还是不够,虽然没遭血光之灾,可就因为那一抱,他损失了黄金万两——三家位于京都黄金地段的旺铺走水。
我说,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是陈老板,你们信吗?
注:文中诗词,我欲穿花寻路……出自《水调歌头 · 游览》宋.黄庭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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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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