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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女友与史莱姆(一) ...

  •   01

      清晨。

      赤司征十郎从床上醒来的第一件事情是习惯性地摸向自己的右手边,没有触碰到意料中温热的胳膊。此刻他还没有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只是睁开眼睛凝视一边空落落的枕头。

      唔,没有人吗……

      枕头上没有一丁点余温,床铺凌乱,简直就像是发生了一场劫掠。

      他的女友不见人影。

      他迅速觉察到一丝不对劲,坐起身,连上衣也来不及披上,检查起现场。床铺上似乎有挣扎的痕迹,可是这样安保得当的居所,以及他昨夜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难道是他睡得太死了?

      被子上湿漉漉的,似乎刚从海里捞起来,这绝不仅仅是打翻了水杯这样简单。他终于从床下看到女友外套的一角,他将灰扑扑的外套拉出来,看到地上一条半干的水痕。

      拖鞋,外套,还有贴身的内衣内裤,都散落在过道上。可是赤司征十郎清楚,自己的女友绝没有乱扔衣物的习惯,也不会一声不吱地离开。

      遇到危险了么……

      他拎着沾满灰尘的大衣,赤脚穿过冰凉的走道……沿着水痕走下去是厨房。
      “四月?”
      他试着呼唤女友的名字,视线在两侧的角落巡梭。连一些细小的地方也不放过,即是那样的角落并不能容纳人的身体……

      “你在吗?”他放柔声音,暗红的的眼眸微微垂下。

      没有得到回应……以往都会得到那种乖戾的回答。

      他听见细细的哽咽声。

      是四月的声音。

      他沿着声音走去,声源在一扇低矮的柜橱后边,那矮小的柜橱容纳一个孩童也是很艰难的。赤司征十郎没有更多怀疑,他耐心打开柜子,这只柜子往常都是储放碗碟的地方,最近几周倒是因为大扫除清空了。

      分明理智很清楚告诉他四月不可能在这种地方。
      他还是打开柜门。

      哭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没有看到少女的人影,也没有那双芒黄色的眼睛注视他。

      ——只有一摊水渍。

      准确来说,只有一堆水一样堆叠的透明液体。那堆透明液体向他蠕动,伸出细细的触须,缠绕住他的手腕。

      02

      【征十郎……】

      他听见这奇异的,应该算是生物的东西发出了他无比熟悉的女声,只是虚弱且委屈,没有往日的挑衅,将他从某种难以言说的茫然里拉回。

      他鬼使神差回答:“我在。”

      听见他这一声安抚,水团“拉住”他的手腕,蹭蹭他的手指……简直就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液体摩挲他的指尖,富有弹性,质地与果冻相似。

      很软。
      和棉花一样,只是没有棉花温暖。

      他想到什么,捏一捏触须,和以往握住少女的手掌一样,这是很具有安抚性的动作——他知道此刻四月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

      所以他不能溃败。

      他半跪在柜边,顾不得刺骨的地板,面容平静地注视着手边不成人形的女友,暗红的瞳孔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和。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能力,容忍。

      四月想,往往拥有这样性格的人,能够做到不可思议的事情……真不愧是,赤司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女友与史莱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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