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学你的说话方式大有问题》三元四喜

69、第 69 章

　　这话一说出口，两个人都愣了。
　　长时间的沉默里，只能听见纳兹的尾巴在沢田衣服上摩挲的些许声响。
　　这个微小的响声也将沢田唤回了现实。

　　沢田的脸上有些发烫，他别过头去，尴尬地咳了一声，拿出钥匙解开艾利手腕上的锁链。
　　“额……你的手，没事吧？”

　　回应他的是艾利猝不及防的一拳，故意偏离了角度，擦着他的头发过去了。

　　“……艾利？”沢田瞪大了眼睛。
　　“和我比一场如何？”
　　艾利的眼神阴沉沉的，“如果你赢了我，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的要求，就算是赔上性命的事，我也会去做。”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你输了。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样就好。”

　　“等等，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就好，为什么要进行这种比试？”还说什么赔上性命，把后果说得这么严重……
　　艾利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臂，手腕处的骨骼咔地响了一下。

　　“为什么，非要说的话……因为我想找个理由揍你啊。”
　　“……啊？”
　　“呵，听说你这几天进步不少，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训练成果吧。”
　　话尾还没落下，艾利已经动手了。

　　艾利完全没有点到为止的打算，沢田能从他疾风劲草般的攻击里感受到这一点，因此他能做的不过是尽量地躲避，让自己少挨些拳头。
　　身上的淤青一块块地散发着并不剧烈、但十分折磨人的疼痛，但比起这个，艾利对他的态度更让他觉得委屈。

　　他不由地想，和未来的他组成婚姻关系，这种事，就这么让艾利讨厌吗？
　　当他从山本口中得知这一点的时候，可是……可是一个人偷偷开心了好久。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自作多情，像个傻瓜一样。

　　他甚至有过自暴自弃的想法：干脆收回刚才的话，就说只是自己的一个玩笑，反正也没有几个人能够证明。
　　就算有……艾利也不会去找他们求证，那家伙比自己还擅长自欺欺人。
　　但每当这这个念头升起时，心里又涌现出一种强烈的不甘，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怯懦。

　　如果每一次都选择逃避问题的话，那么他所希冀着的未来，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既然艾利自己也说过，想要的东西，无论如何也要争取过来，自己也早就下了决心。
　　那么只想着退让，是不行的吧。
　　要做他目光的聚焦点，就要做出让他吃惊的事才对。

　　沢田抓住时机吞下了一颗死气丸，明亮的火焰把双眼映成了一片染着金色的红。
　　“想要知道我的训练成果。那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

　　思维高度集中的大脑让他冷静地分析现在的状况。
　　第一，火焰无法对艾利起到任何效果，就算他全力使出一招X-burner，也只会像海浪击打在岩石上，被拍得破碎。
　　第二，不能对用火焰攻击，这是自己的劣势，但艾利的短刀不在他手上，也是他的劣势。相比之下，自己还能借助火焰的推力增加移动的速度，减少被击中的概率。

　　总的来说，要想赢过艾利，事实上并不难。
　　只要他能够精准地抓住弱点。

　　“哈，就只会躲吗？”
　　数十次交手后，艾利停下攻势，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我以为……以为你会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表现呢。呼，真是失望。”

　　“为什么停下来。”虽然是问句，但沢田却用了陈述的口气。
　　“其实你已经意识到了吧，自己的体力已经无法支持原本的速度了。”

　　reborn对艾利的评价是，一流的战斗意识，与三流的身体素质。
　　糟糕的体制无法让他进行长时间的拉锯战，所以沢田只需要尽量闪躲就好，虽然期间确实挨了艾利几拳，但被火焰强化过的身体对这种程度的伤害根本无关痛痒。

　　“还要继续吗？”沢田淡淡地问道。
　　尽管沢田的语气没有半点嘲笑的意味，但艾利依旧感觉到了羞辱。

　　没错，就如沢田所说，已经没有再比下去的必要了。
　　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劣势，相对于有着强健体魄的人，他是毫无疑问的弱者。
　　所以比起正面的对抗，他更擅长借助环境来制造机会，可惜这个房间太空了，没有任何可以借以翻盘的道具。
　　他是一定会输的。

　　对他来说，败在谁的手上都无所谓，但唯独这个人……唯独沢田，输给他就是不能接受。
　　而且居然会输得这么蠢。
　　早知道就不该放任自己被情绪支配的，没有早一点察觉到沢田的意图。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怀念自己被封印的念力。
　　要是念能力还在的话，就算是无法用来对敌，也不会让他的体质差到这个地步……
　　艾利忽然灵光一闪。

　　他佯装做出最后一击，趁沢田躲避的时候顺势摸走了他的死气药丸。
　　“抱歉，还没到结束的时候呢。”
　　艾利脸上露出了得胜的笑容。

　　“等等，那个不可以！”
　　沢田沉静的脸上浮现出着急的神色。
　　reborn说过，没有火焰的普通人是不能够使用死气丸的，那是透支体力的做法，会产生严重的副作用。

　　但艾利已经拿出一颗咽了下去。
　　他眼里划过片刻的茫然，像是在适应身体突如其来的变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手上燃起一团跳动的火焰。
　　“偶尔回顾一下这种精力充沛的感觉，也不赖嘛。”他笑着说道。

　　翻卷的烈火从他脚下蔓延开来，以一种迅猛的势头淹没了整个房间。
　　刺眼的火光挡住了视线，艾利看不见沢田的身影，只有潮水一般的火焰在侵吞着它所触碰的一切。

　　太久没有使用念力，艾利实际上有些把握不准力度的大小。
　　一不小心就放多了些，急速流失的体力让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看来药物带来的体能的短暂恢复终究是有极限的，大量使用念力后流失会更快。
　　要抓紧时间赶紧结束才行，也不知道沢田面对刚刚的那一下有没有受伤。

　　艾利使劲摇了摇头，为自己多余的担心而感到气愤。
　　那家伙……有什么好替他担心的。
　　他努力从地上站起来，眯着眼辨认前方的状况，可是视线里根本看不到沢田的影子。

　　艾利立刻意识到对方应该是躲到了自己身后。
　　没有直接回头，而是朝前大跳了一步，拉开一段距离后再回过身看向自己的背后。
　　出乎意料的是，那里同样没有人。

　　难道是……
　　在他诧异的时候，听到了锁链碰撞的声音，来自自己的头顶。

　　沢田拽着审讯室的铁链攀附在天花板上，在艾利下意识抬头的时候，链条的一端正好垂下来，落到他的肩膀上。
　　一同落下的还有顺着链条极速蔓延的坚冰。

　　借助药丸取得念力的同时，也就意味着他不再免疫来自外界的念力。
　　然而习惯于这个好处的艾利并没有能够立刻认识到这一点。
　　所以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他大半个肩膀都已经被封在了冰块里。
　　紧接着是手臂，腰肢，最后是腿，直至完全失去行动力为止。

　　“你输了。”
　　一个声音平静地宣判了他的落败。

　　被冻结在寒冰里，作为败者的艾利第一次这样认真地注视着沢田，仿佛是在重新认识这个人。
　　那双金红色的眼睛交织着火焰的热烈与河流一样的舒缓与静默，几乎是相反的两种情绪。
　　就好像他的能力一样，明明操纵着火焰，却又能驾驭寒冰。

　　没有人会觉得这种看似矛盾的特质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会有多么违和。
　　因为他是沢田纲吉。

　　“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了，沢田同学。”艾利轻声说道。

　　旧日的图景像画卷一样展开。
　　多年前的他也曾经败在同样的招数之下。

　　观众席上的欢呼与咒骂在耳边沸腾，他站在角斗场中央，透过禁锢自己的冰块，木然地看着对面的胜利者一步步向他走来。
　　他以为自己会死，但那个人朝他伸出了手。
　　记忆中的这幅画面，构成了他与监护人之间故事的开头。

　　而现在，隔在他面前的厚重的冰块，就像一面分割过去与现在的镜子。
　　沢田站在镜子之外，站在现在与未来，又一次向他伸出了手。
　　坚硬的冰块在他的触碰下变得粉碎，连同回忆里的喧哗与烂漫。
　　他要开始书写新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