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是瘸子》倚梦度

5、缘，妙不可言

　　于是，4个人分成两拨，分别向相反的方向走了。
　　扬路车拎着包找个后排的位置坐下了。
　　刚才只顾着拉扯，也没仔细看包的主人。现在冷静下来，他倒有点心绪难平了。这可是孟校草的包啊，昨晚他还为这个陌生的校草失眠来着，今天就莫名其妙抱着人家的包上课。
　　这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啊。
　　吴凡盯着扬路尘半天了，这个妖孽酷帅少爷显然已转换成中二少年了，还是那种傻不拉几的。
　　从刚才告别开始，这个中二少年就不说话了，一声不吭找了个犄角旮旯坐下，然后双手捧着别人的包，小心翼翼的放在膝盖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捧了个古董。
　　扬路尘后背崩的挺直，低着头瞅着腿上的包，纹丝不动。
　　你这是发呆呢？还是深情对望呢？
　　“我说，一会下课，咱提前溜吧。”吴凡忍不住小声说道。
　　“为什么？”扬路尘诧异。
　　“我看你挺喜欢这包的，干脆别还回去了，咱提前跑了得了。”
　　“擦，去你的。”
　　“我说真的，你看你盯着这个包都快一节课了。”吴凡一本正经的，说的头头是道。
　　“哎，凡凡，你今天挺皮啊。”扬路尘总算是看出来了，这哥们正拿他开刷呢。
　　“不敢不敢，你继续睹物思人吧。”吴凡撇撇嘴，不小心流泄出一抹疑似xx笑。
　　“擦，给我找把刀。”

　　问遍全班，刀是没找着，倒是找到了一打打火机。
　　“......擦”有点崩溃是真的，扬路尘瞅着眼前五颜六色的玩意，郁闷，来个指甲剪也行啊。
　　“要不？将就着用？”吴凡捂着嘴。
　　扬路尘瞪了他一眼，他算是服了。吴凡平时看似一脸无害，没想到坏起来恨得人牙直痒痒。
　　眼看马上就是要放学了，孟校草的脸倏然在脑海中闪现。扬路尘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随意挑了个顺眼的，一咬牙，冲着那限量款的绳子下手了。
　　空气中飘忽出一缕青烟和一股东西烧焦的胡味。
　　嗯，稳、准、狠。

　　扬路尘和吴凡赶到的时候，孟兮和夏澄就站在A101门口，宛若两尊门神，还是闪瞎眼的俊美无比的门神。
　　“你的包。”他上前，把包举到孟兮面前。
　　“嗯。”孟兮伸手接过，没什么表情。
　　交接仪式完成，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了。扬路尘在心里默默扇了自己两把掌，你的巧舌如簧呢？被狗吃了？
　　孟兮则是表里如一，他是话真不多。
　　“要不，大家一起去食堂吧。”吴凡及时救场。
　　“哦，对，反正都的去吃饭，一起走吧。”夏澄赶紧打配合。
　　.......
　　呃，气氛为何如此诡异？

　　孟校草显然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扬路尘被吴凡拽着动了动。
　　“哦，走，走吧。”
　　四人组行走在中午有些炎热的路上，吴凡和夏澄倒是挺聊得来，一路上说了不少话。甚至还互加了微信。
　　扬路尘和孟兮倒是比较安静。可能是沉默的气场也会相吸？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一起，甚至肩膀挨肩膀。
　　他的腿好像还没好？扬路尘低头扫了眼身边人的腿。
　　笔直的圆桶裤，修长的腿，有点结实的肌肉轮廓。
　　嗯，扬路尘咽了下喉咙，不自在的别开眼。

　　他们本来出教室就晚，再加上一路上都是慢吞吞的，到食堂的时候，基本上已过了打饭高峰期。
　　吴凡寻了个靠窗的偏僻位置，将书先放下占了个座位。这种角落基本上都是情侣专座，平时基本坐不上，今日碰上了，怎么能错过。何况，他瞅了眼扬路尘。扬路尘瞬间会意，心跳难得悸动了两下，老脸莫名一红。
　　他伸手拿下孟兮的包，走过去放在椅子上。孟兮感觉肩膀一空，有些诧异。
　　“把包先放下来吧，我们去排队打饭。”扬路尘强装镇定，对着孟兮说。
　　“孟兮坐，还是我去吧。”夏澄这几天帮孟兮打饭打习惯了，知道他喜欢吃的菜，干脆一起打回来，省的大家都杵着排队。
　　“嗯，好”孟兮在包里摸出饭卡，打算递给夏澄。
　　扬路尘莫名就有点不开心，他伸手截了饭卡，呐呐道“喜欢吃什么，我去。”
　　孟兮和夏澄同时愣住。好在吴凡小伙伴在啊，他有些自豪的再次救场。
　　“那孟兮坐着吧，我们三个去打饭。”说着两手同时发力，将扬路尘和夏澄齐齐往前推，边推边笑嘻嘻的。
　　很快，几个人端着餐盘回来了。糖醋排骨、炸鱼、小青菜、豆腐汤，一看就是拼桌的气质。
　　孟兮往里让了个位置，夏澄将手里的餐盘放下，顺势坐在了他旁边。扬路尘手里举着餐盘，杵在桌边，不进不退的，将角落狭窄的空间堵个严实。吴凡用空出来的左手戳了下他的后腰。
　　你倒是进去坐啊，堵着路是干嘛。
　　“哦”扬路尘也将盘子放好，长胳膊长腿的挤了进去，正好与孟兮面对面。
　　本来就是个促狭的4人小餐桌，等吴凡坐下来的时候，充分诠释了什么是捉襟见肘，什么是修长。
　　扬路尘稍微伸一下腿，就不下心蹭到孟兮的腿，温热的布料摩擦着，他跟触了电似的，赶紧屈腿收起。但显然，他低估了这餐桌的矮，膝盖刚缩回去，就又抵在桌子上，四腿不齐的桌子一阵晃荡，豆腐汤很配合的撒出来半碗，白花花绿油油的在桌上闷头渲染。夏澄惊慌的抬头看着扬路尘，吴凡很淡定的，坐直了身子，随手扯出来几张纸。
　　麻蛋，幸亏这桌面焊的紧，不然早就掀飞了出去。扬路尘脊背崩紧，直冒冷汗。什么破桌子，这么挤。他在心里幽怨的瞪了吴凡一眼。
　　吴凡将洒出来的汤汁擦干净，继续气定神闲的吃着饭，不以为然。
　　都说了是情侣专坐。

　　扬路尘没法，屈着腿根本吃不了饭，他只好又将长腿伸了出去。毫无意外的，又和孟校草的腿挨在了一起。什么叫无处安放，这就是，身心都是揪着的。麻蛋。
　　孟兮一直都很淡定，他安静的夹菜，安静的吃饭，斯斯文文的，仿佛刚才差点飞出去的桌子
　　不是他的一样，腿也是纹丝不动的，挨着扬路尘，没有丝毫不自在。
　　扬路尘哼哧哼哧的埋头吃饭，一句话都不说，食不语啊。
　　吴凡和夏澄相谈甚欢，一顿饭的功夫未到，班级，专业，爱好，甚至宿舍号都合盘托出。
　　扬路尘竖着耳朵偷听，在心里连连称赞，佩服佩服。
　　考古学系，一年级10102班。
　　擦，这理工大还有这专业？

　　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吴凡从裤子口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电话号，不认识。
　　他接起“喂？”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啥，吴凡迅速转头盯着扬路尘。
　　“嗯，怎么了？”扬路尘有点好奇，他喝了一口汤。
　　“是，是陆，陆教授。”吴凡有点不确定，扬夫人怎么会有他的电话。
　　“噗”扬路尘一口汤喷了出来，他慌忙捂住嘴，呛得满脸通红，眼泪差点掉出来。
　　“路尘，没，没事吧？”吴凡见他呛得厉害，赶紧去拍他的后背。
　　“不是，你，你说，谁？”扬路尘顾不上其他的，刚喘过气就赶紧问了一句。
　　“陆，陆教授”吴凡一手拿着电话，不确定要不要挂。
　　“我，我妈？”扬路尘问。
　　“嗯”吴凡答。
　　“赶紧挂掉。”见鬼了。
　　“哦，她，找你。”吴凡有些犹豫。
　　“说我不在。”扬路尘夺过他的手机，果断挂掉。
　　孟兮和夏澄看着他们，没吭声。

　　叮。
　　一条短信又弹了过来。吴凡点开看看，有点一言难尽。
　　他把手机递给扬路尘“你，要不回个电话。”
　　扬路尘大致扫了一眼，蹭的就站直了。
　　“怎，怎么？”夏澄没忍住，问道。
　　“没事，我吃饱了，出去回个电话。”吴凡早就给他让了道，扬路尘手机一直在宿舍，也没开机，他只好拿着吴凡的手机走了出去。

　　入职第二天的陆教授，始终没腾出时间找她的宝贝儿子。管家、司机、还有物业保安，此时正在木华公寓32栋楼下，将大箱小包从大皮卡车厢里搬下来，然后又一件一件运到电梯里。
　　陆雪女士一边拿湿巾擦汗，一边将扬名远的电话设置了黑名单。结婚快30年了，她还从来没受过这种气。扬名远平时连大气都不敢对她喘一下。这次却是当着她的面将宝贝儿子的东西一件不落的从扬家老宅扔出来，毫不示弱。任她连哄带唬，也一点情面都不给。
　　这是他宝贝儿子从小到大的东西，衣服、鞋子、电玩、杂志、甚至小时候抱着睡觉的毛绒熊仔。这个混蛋老头子竟也舍得扔出来，她又气又心疼，差点当场抹眼泪。既然他不留情，他的电话一个也不接，气死这老混蛋。

　　大家都很卖力，不一会儿，就将东西全搬进了1608。陆女士感激的给每人买了冷饮冰水。然后才自己上去看看。
　　一踏进屋子，清新的薄荷气息扑面而来。客厅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阳台上甚至还种了几盆薄荷、仙人球、绿萝和多肉，郁郁葱葱的。
　　尽眼望去，40平的小客厅虽不宽敞，但收拾的却是异常温馨，很有家的感觉。看来她的宝贝儿子挺会过日子的，陆雪女士的心情和脸色同时好了起来。
　　她将带来的水果放在茶几上，没待一会就下来了。下午还有课，她让司机把皮卡车开回老宅，自己开着小甲壳虫打算去学校。
　　刚系好安全带，他宝贝儿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没说两句又一惊一乍的挂了。
　　陆雪女士没来由的有点心酸，她家老二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几乎一直都在叛逆期，跟家里人谁都说不上两句话，浑身刺也就算了，这两年甚至连自己也不亲近了。就是这样不羁的性子，还能将那80平的小屋子收拾的那么温暖，陆雪鼻子就更加酸了，再对比一下自家老头子那扫地出门的狠心劲，刚好点的心情更加堵了，她愤愤的踩了脚油门，车子嗖一下窜进了马路。

　　而扬路尘就没那么淡定了，听他老妈的意思，他在老宅的东西全部搬进了木华公寓，也就是说他真的被扫地出门了，不仅是人，连物件也跟着倒了大霉。
　　哎，不对，他公寓不是租出去了吗？那？
　　哎，擦。
　　一时之间，扬路尘找不到该关注的重点了。被扫地出门？还是东西搬进了人家的屋子里？那现在他怎么办？管还是不管？
　　不管估计不行。
　　扬路尘捏着手机在餐厅门口树荫下沉思，去还是不去，俨然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吴凡他们出来的时候，就见到扬路尘的背影消失在了餐厅拐角。
　　“估计他家里有事，我先回宿舍看看。”吴凡对孟兮他们说道。
　　“好，你去吧。”夏澄回答。
　　3人告别，吴凡匆忙往宿舍赶。
　　扬路尘此时正在306抄起电话按着开机键。屏幕亮起，手机狂震。
　　好半天，他才等手机消停下来。条条信息扒拉过去，几乎全是未接来电提示，有秦大海的，有陆教授的，有其他孤朋狗友的。直到一条银行的转账提示跳入眼帘，他呼吸一顿，点开。赫然显示进账xxx万元，擦，他揉了下眼睛，又揉了一下，没看错。
　　他登上手机银行，查询了下对方账户，果然是他亲哥。
　　这下他安心了，终于确定以及肯定，他自由了。
　　没有一丁点的委屈难受，反而想欢欣鼓舞，扬路尘兴奋地抱起刚进门的吴凡，转圈举高高。
　　吴凡一脸惊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喜事。
　　得到自由的扬家二少，很爽快的翘掉了下午的课，他的去趟慕华公寓，自己的东西堆别人家，终究是不好。

　　一路心绪飞扬，他步颠到了小区，连燥热的空气都闻出了野马脱缰的快意。
　　站在1608的门口，他轻叩了下门，没人应。他又叩了下，仍是没人应。难道家里没人？扬路尘正打算转身，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张熟悉的俊美的脸出现在眼前，孟、孟兮？
　　扬路尘惊得往后退了2步。
　　孟兮也很惊讶，他拉着门，看着外面的人，表情莫测。
　　“你？”孟兮先开了口。
　　“我，我来拿，拿东西。”扬路尘舌头直打结。
　　“哦”孟兮淡淡应了声，了然。满客厅不明物终于找到了主人。
　　“我，我”
　　“进来吧”孟兮将门大开，转身一瘸一拐的走了，扬路尘慌忙进屋关上门。

　　“你？”两人同时开口，都想再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
　　“原来，是你租的房子啊？”扬路尘低头摸摸鼻子，有些心虚。
　　“嗯”孟兮淡淡应了声，转身进了厨房。
　　扬路尘这才慌忙环顾了下整个客厅，干净、舒适、气味好闻。然后目光落回客厅的小山堆上，瞬间不美好了。五颜六色的大行李箱，并排码了7个，大大小小的纸箱摞成货架子，2米的大熊仔焉哒哒瘫在沙发上，几十平的小客厅摞的满满当当。扬路尘崩溃的想，这玩意确定都是他的？他何时这么富有了？他深刻怀疑，扬老头绝对连他房间的蟑螂也打包来了。
　　孟兮手里拿着两瓶水，不动声色的倚在厨房门口，默默看着他。
　　“这？”扬路尘尴尬极了。
　　“你搬家了？”孟兮淡淡问道。
　　“哦，嗯，我，我妈搬来的，她，以为，我住这里。”扬路尘还从来没有在谁面前磕巴过，怎么每次一见孟校草，要么四肢不协，要么说不出个利索话？
　　“哦”孟兮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

　　客厅实在没有下脚的地方，他只好拉了两把餐椅，示意扬路尘坐下说。
　　扬路尘心思流转，客厅的窗帘，飘烟的油烟机，四排组吸顶灯，孟兮的腿。
　　“你，你的腿？”扬路尘很惊讶，这个时候他怎么还有心情问这些。
　　“厕所。”孟兮伸手指了指洗手间方向。
　　“哦，方便我看下吗？”扬路尘说着就站了起来。
　　“嗯”

　　扬路尘想起来，几天前那个经纪人说过，租户洗澡时，瓷砖掉下来了，然后还砸伤了腿。他径直就去了厕所。
　　这个小小的卫生间只有3.4平，集洗脸池、马桶、淋浴多功能于一体，干湿还不分离。扬路尘盯着那泛着金属光芒的蓬蓬头，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孟兮光着身子，专心致志的搓着澡，突然咔嚓一声，蓬蓬头掉落下来，正好砸在孟校草的脑门上，孟校草抱头蹲在地上“万马奔腾”。
　　画面感实在太强，扬路尘忍无可忍，慌忙捂住嘴，拼命深呼吸，冷静冷静，求你了，不要笑，千万不能笑。
　　“想笑就笑吧。”孟校草的声音蓦然飘在上空，有于魔音绕耳。
　　“噗嗤”扬路尘瞬间破功，越是强忍的笑，越是爆发力强大，他笑的前俯后仰，气都快喘不上了。直到见到波澜不惊的孟校草，倚在墙上似笑非笑看着他，瞬间收住。

　　“好了？”孟兮问。
　　“嗯”扬路尘答。
　　“那？”
　　孟兮没有说话，手指了指窗户。
　　扬路尘顺着方向看过去，没看出端倪。厕所这面朝北，窗户不大，光线偏暗。他伸手摁亮了灯，又仔细瞅了瞅。这下算是看出来了，窗户上方内框里，应该并排贴着两片白色瓷砖，这只是他判断的，因为另一片已经不翼而飞了。
　　从这个方向掉下来，以孟兮的身高，只能砸到小腿以下部位。以瓷砖的厚度，窗户的高度，砸一下确实够呛。
　　“我，我能看看吗？”扬路尘瞅了眼孟兮的腿。
　　“不了。”孟兮淡淡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