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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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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鼓不用重锤,她已说得如此通透了,这小原却还赌气,看来并不是个聪明人。
因在养病,夏氏一直不许夏知出院子。
夏知百般恳求爹娘想出府去看看,奈何夏茂俊夫妇却说她身体未曾大好,一直不肯答应。
养病月余后,夏氏终于松口,说过几日带她去自己手帕交的府里做客,并一再叮嘱她此次出门时要带着新指派给她的丫头枝儿。
夏知终于得以出院门,激动得无以复加,自然什么条件都肯答应,更何况是这等小事。
夏知原有两个大丫头,一个是小原,一个名小兰。
这小兰就是当日陪同夏知湖边游玩的丫头,后来夏知落水昏迷不醒,夏氏事后曾百般询问小兰当日落水的原因。
小兰却吓得只是不停哭啼,反复摇头哭喊自己不知道。
见小兰如此,夏知又数日昏迷不醒,夏氏一怒之下将小兰发卖了出去。
夏知醒来后,夏氏开始对她身边的丫头更加慎重。
夏氏想着之前那小兰才十三,现用的小原也只十四,终是太小。
思前想后最终把自己身边得用的一个大丫头给了宝贝闺女。
这丫头就是枝儿,年方十六,平日里很是踏实能干。
夏知自己倒是无所谓,骨子里还是现代人想法,对于要人伺候这种事,她一时还是没那么习惯。
出门前一日选衣服的时候,夏知拉着小原和枝儿一起挑选。
枝儿明显更加熟练老道,很快就利落地选了一套鹅黄套裙,上身是贴身交领的短衫,下身是宽松的长裙。
枝儿选好拿给夏知看:
“小姐,您皮肤白,年纪又小,这个颜色衬您,套裙端庄大方,也适合出门。”
看着夏知笑眯眯地点头,小原面带委屈的缩到了一旁。
枝儿的到来无形中让小原的地位受到了影响。
夏知本身是做过主管的人,当然明白管理之道在于平衡。
之前小原说话口无遮拦过于骄纵,就是因为没有人制衡她。
现在枝儿出现了,夏知乐的让小原来有所约束,见她如此也全当没看见,依旧笑眯眯地接受了枝儿的建议。
出门当日枝儿帮夏知穿衣。
那裙裾拖在身后有几尺长,长裙的上端一直系到胸部,胸前还束有绣花的抹胸。衣裙用丝带束紧,长出来的丝带像两条飘带一样垂于身前。
最后枝儿拿一条绣花帔帛给夏知披上,那帔帛长且窄,上身显得富于变化而飘逸灵动。
夏知穿上后连连赞叹。
因着年龄小,小原帮夏知梳了一个双丫髻,戴上花钿,最后拿了一条璎珞戴在了脖子上。
本来夏知还觉得略显繁琐,但当她看到夏氏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朴素的。
夏氏满头珠翠不算,脖子上足足挂了五六条各式项链,华丽而繁重,看得夏知暗暗咂舌。
夏知扬起笑脸上前拉着夏氏的手:
“娘亲今日真好看。”
夏氏宠溺地用手点点她鼻头:
“鬼丫头,不用卖乖讨巧,今日带你去寻你君陶姐姐玩一整日,一定让你尽兴而归。”
夏氏的手帕交孙氏嫁给了当朝兵部尚书家的长子,做了嫡长媳。
孙尚书家门第显贵,家中出了一位孙贵妃,深得当今吴王宠信。
孙贵妃育有两位殿下,一位是吴王最为喜爱的儿子---三殿下魏恒之,还有一位是五殿下魏恒修。
孙氏的相公是镇军大将军,二人育有一子一女。
儿子孙修远,已满十六,武艺出众,跟随父亲任职军中,时任正八品宣节校尉。
女儿孙君陶,年方十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乃当世有名的才女。
昨日夏知从小原嘴里听到这些信息的时候,心里感慨:
这孙氏真是拥有完美的人生,高门贵妇,儿女双全,一双儿女还如此优秀。
到了孙府,早有孙氏身边的管事嬷嬷候在大门处。
夏氏一下轿,那嬷嬷立马上前去搀扶她,嘴里恭恭敬敬地说着:
“夫人您终于到了,我家夫人一直盼着您来,这不,让奴婢一早就在门口候着您那。”
夏氏笑着让自己身边的李嬷嬷拿荷包递过去:
“辛苦嬷嬷了,我也想着姐姐呢,劳嬷嬷赶紧带我去见你家夫人。”
那嬷嬷喜滋滋地接过荷包,口里连连称谢,脚下不停地带着众人往前走去。
孙府很大,看得出家业繁盛,府内一路穿行而过,亭台楼阁,厅堂花榭乃至湖塘柳林样样不缺。
孙夫人乃长媳,相公又是将军,院子居于府内当中的东苑,偌大的府邸直走的夏知气喘吁吁。
孙夫人带着一众丫鬟婆子亲自站在东苑门口迎接她们。
一见面马上迎上来握住夏氏的双手:
“阮阮,这次怎这许久未曾来看我?我这心中一直惦念着。”
夏氏用下巴对着夏知点点,轻声细语地告诉孙氏:
“两个多月前,知知落水,昏迷足有七八日才醒,醒后身体不大好,一直将养着,所以不曾得闲来姐姐这里,姐姐莫怪。”
孙氏先是吃惊地望一眼夏氏,接着腾出一只手去拉夏知,心疼地问:
“知知我的儿,现下可好全了?怎会落水?”
想着夏知年岁小,说不出什么,又侧头回问夏氏:
“怎会发生这种事?可查明了缘由?阮阮如何不早告诉我,姐姐虽不能帮什么,几名御医那里尚有些许面子的。”
夏氏看着孙氏关切的样子,蓦然一下子红了眼眶:
“姐姐莫怪我未告知于你,你也知晓,我自和茂俊成亲,这十几年来只得知知一个,她实在是我命根子。当时那情形着实危急,我的知知连续几日昏迷不醒,妹妹我恨不能自己能替了她才好,真真什么也顾不得了。”
夏知赶忙出言安抚她:
“我现下确是已大好了,娘亲你就莫再伤心了。”
孙氏也赶紧劝慰夏氏:
“既是好了,就不要伤心了,咱们进去慢慢说。”
俩人拉手进了正院。
刚落座,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走进来请安。
少女落落大方地屈膝行礼:
“请母亲安。”
然后对夏氏甜甜一笑:
“给姨母请安。”
最后转头看向站立在一旁的夏知:
“知知妹妹好。”
夏知慌忙还礼:
“君陶姐姐好。”
问完好,抬眼打量面前的少女:
少女身材高挑,身量匀称,容色娇艳,眼波盈盈,穿一身翠绿衣衫,满头乌发挽了一个偏梳髻,显得她脖颈修长,弧度美好。
夏知一时看呆了,觉得她简直是真人版小龙女的模样,忍不住脱口而出:
“君陶姐姐,你可真美啊。”
孙君陶上前执起夏知的手,眉眼俱笑,语气温柔地说道:
“知知妹妹也很美,还这般乖巧可爱,来,姐姐带你去吃果子,让母亲和姨母聊聊天。”
夏知看着温柔漂亮的孙君陶,心中大为感叹:
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姑且不论才华是否真能碾压众人,光凭这美貌都可以大杀四方了。
母亲们在正座上聊的热情洋溢。
小姐俩则安静地坐在下首喝茶吃果子,偶尔聊几句诗词歌赋。
幸亏夏知原魂是文艺女青年,颇为喜欢诗词,不然还真是没得聊。
夏知偶尔竖起耳朵听自家美娘抹着眼泪痛诉:
“姐姐,要不是茂俊体贴我,我真的要在夏家被那……磋磨死,她欺我爹娘都已不在,兄长又早逝,没有人为我撑腰,说话间毫不顾忌……时常提那纳妾之事。”
孙氏怜惜地拍拍她手背:
“你还有我呢,就算为了逝去的鹏飞,我也万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了去。”
说完冷哼一声:
“不过是个儿子,你且在自己身边挑一个大丫头,开了脸,生下儿子直接抱到你跟前养着,将来也给知知做个娘家人。万不可让什么不知底细的阿猫阿狗的进了你那门。进门的若和你不一心,你这些年陪着夏茂俊的苦熬岂不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夏氏听到这里,突然压低了声音:
“姐姐,我正是为此而来,你知道我身边娘家带来的丫头早都配了人,后来买的丫头,我思量许久,实在是没有特别合适的。这回想求姐姐帮忙找个稳妥人,你知道的,茂俊也是个挑剔的,不入他眼的,恐怕......”
孙氏领悟,也沉下声音和夏氏保证:
“放心,姐姐一定给你找个稳妥人,你安心等我消息。”
夏知听得心里翻江倒海,她是个现代灵魂,自然是无法理解夏氏为自己相公求娶小妾的行为。
夏知看得出夏茂俊夫妇其实很恩爱,当然也看得出家里老夫人对夏氏十分不满。
其中两人无子是最大的问题,夏氏十五岁嫁给夏茂俊,成婚后三年才生了夏知,之后再无所出。
但夏茂俊是夏氏父亲的弟子,他们二人是青梅竹马,夏茂俊对她情有独钟,不肯纳妾。
如此,夏老夫人觉得自家大儿就此断了香火自然对夏氏没有好脸色,连带着夏知也很不待见。
孙氏和夏氏还在窃窃低语。
突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仆妇高声欣喜地喊着:
“夫人,夫人,少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