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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水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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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章水鸟
少司命在夜晚来临前点燃篝火,之后背靠帐篷,和琥珀面对面坐在沙地上。整整一天的时间,他俩就这么用同样的动作僵持到现在。当初为了保证安全,两人都在合约上动用了死契。奈落显然是忌惮这点,才未对她真的下手。少司命想过将整件事告知桔梗,但巫女虽说没真的责怪她什么,多少还是因为先前的事对她留了阴影,离开人见城后就一直对她避而不见。
少司命一人孤立无援,蹲在地上双手扶额看着围在边上的芦苇丛,终于明白了当年项羽的心情。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真TM活该去死啊她!!!
她心急火燎地慌了一整天,万幸的是五人组并未像剧情里那样当天带着小春投宿村子,而是在湖畔扎营休整。直到傍晚都没有前往别处,她的心这才略微放松下来。
又过了半小时,天色完全黑下去后。琥珀扔下镰刀从地上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营地。少司命看着他走远,但还没等她想明白出了什么事,乘坐白色羽毛的神乐从天而降,继续看守她。
少司命看了眼徒步远去的琥珀,男孩被芦苇整个遮挡住,只能看到顶端翻动的枝干。神乐将羽毛插回发髻,在琥珀原先待的地方重新坐下来。
“你们这边居然还能轮着上班?”少司命顿了顿。
“他怎么会派你过来?”
神乐摊开手,“我怎么知道,反正又不是打打杀杀的事。”
神乐除了代替琥珀继续监视,顺便还拿来了第二月的薪水。这一次银钱的分量和成色都相当足,盒子也是精描细刻的彩漆莳绘,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异常醒目。
少司命上次发工资才刚刚过了半个月,或许是奈落想用这种方式招徕她。神乐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实在闲的无聊和她要了个游戏机,自顾自打起了俄罗斯方块。
之后两个人再没说话。
少司命不清楚奈落派她来的目的,但从他调走琥珀这个行为来看,监视她反而是次要的。很可能是想借此试探她的真实态度,一但少司命趁机反水,他就立刻操纵琥珀干掉毁约者。
或许是更棘手的,他想借此机会,打探她俩的真实关系。毕竟自己救过神乐,也确实同她暗中有来往。而现在神无在他手上,能随时随地观察所有人的言行举止。
她未必能真的解除任务,那么事情就不能做太死。神乐是安插在奈落身边最重要的卧底,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能轻易暴露。而自己与她表面上终究是半敌状态,贸然动手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这一点神乐自己也清楚,因此从始至终都对她态度冷淡。但少司命还是从她的话语里察觉到两个意思。第一,奈落当下并没有要致人死命的行动,除妖师丢在地上的武器也佐证了她的猜想。第二,神乐自己并不知道全部行动背后的目的,这说明奈落同样对她有防备,没有完全信任她。
不过神乐在身边终归是个好事,一个暗中帮助她的盟友总比未成年杀人机器安全许多。更重要的是,现在的犬夜叉还不能自行发动风之伤,需要对冲妖气才能制造出具有杀伤力的裂缝。而现在唯一拥有这个能力的神乐在她这边,那就说明今晚到明天两天的时间内,男主都会是安全的。
这可能她一整天里收到的最好的消息。
想到这儿少司命终于镇静下来,从空间阵取出一片深红色的龟甲
四魂君看着她将龟壳放在火上。
“你在干什么?”
“给我自己卜个卦,”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药粉,火焰迅速变成鲜艳的红色,“我这几天运气也太背了,能转运我就烧高香了。”
油村
弥勒将碗中的山芋粳米拨出一半分给云母,猫妖饿了一天只顾埋头苦吃。一整天村中并没有出什么大事,然而法师的眼神始终没离开过村外,脸上依旧是忧心忡忡的不安。
按照小春的指引,弥勒赶到了她居住过的村镇。但村里并没有出现陌生人,就在他以为自己太过敏感,要原路返回和众人汇合的那刻。青色身影远远地出现在渡口,神无抱着镜子站在边上,全身用斗篷裹束的严严实实,露在外面的头发和皮肤惨白如纸,只有眼睛散发出毫无生气的黑色。信正显然也认出了他,眼睛牢牢盯着法师所在的方向。然而他和云母赶过去的时候,妖怪和人类早已撤的无影无踪,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为了以防万一,弥勒留在了村镇,像往常那样在最外围的建筑上粘贴镇魂符纸。村民大多惧怕妖怪,被他连吓带哄争先恐后去帮忙。但工程进行到四分之三的时候,被犬夜叉揍过的一行人狼狈不堪扛着公子撤回来,随行的家奴认出了他,事态顿时开始变得糟糕。
被毒打一顿的公子原本想把没撒出去的火统统发泄在法师身上,在家丁再次被打成满地找牙的惨样后鬼哭狼嚎躲进城里,没过多久城堡中派出大批兵丁,弥勒无法解释周围没有妖气的原因,他人也因此大概率将“没有妖气的妖怪”当成了神棍骗人的噱头,不分青红皂白将他轰了出去,留下的符纸倒是一张不剩被抢了个精光,
防备因此被人为撕开一块缺口,城主下令不准村民收留接待他,整整一天弥勒只能缩在村口探查巡逻。村镇居民虽然对城中权贵极为惧怕,但还是留下了食物和饮水。
现在临近傍晚,村庄周围依旧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妖怪的气息。外围符纸被他增加过感应,但凡有外来人员,无论哪个方向他都能第一时间感知踪迹。然而两个孩子再没出现过,就好像自己早上见到的仅仅是幻觉。
会是自己想错了吗?
会不会是奈落故意派人来诈他,以便调开自己达到某种阴谋?
弥勒想了想觉得不可能,他充其量只是个会用符咒的普通法师,扔只蜂巢就能把风穴当摆设的家伙。用这么大精力和功夫,要对付也应该是犬夜叉才对。
油城
小女使提起木桶,在来往的仆役间穿行。将桶内的脏水倒入沟渠后,她舀起一瓢水洗净双手,将装满稻米的瓦罐搬回角落。从始至终她都蜷缩着后背,身形间透出胆小怕事的卑微和怯懦。小女使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兜裙,腰间简单地扎束编绳,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小腿苍白纤弱。头发简单拢束,用碎花方布包在脑后。陶罐几乎是她身高的一半,对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终究是重了些。然而小女使的手臂始终很稳,却又始终在人前保持着应有的吃力和佝偻。
信正看着天边渐落的夕阳,他知道弥勒依旧守卫在村口,等待随时袭击的妖怪。虽然一白天过去,但他清楚法师的警惕只会不减反增。城中同样增加了兵丁和人手,毕竟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夜晚是专属妖怪的攻击时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城外,兵丁也都分派在外围。这对信正来说并非坏事,最坚硬的铠甲往往内部器官也最为柔软。大多数人对危险的认识,往往局限于身材高大的成年男性。但现在的信正只是个和小春年纪相仿的柔弱孤女,这样的身份进入城中并非难事。应募苦工的时候,家丁认真的搜了身,跟在他身边的只有六岁大的妹妹,小姑娘蓬着头缩立在墙角,头发和面容略带脏污,却是正常人的枯黄消瘦。
伪装成没有任何威胁的弱者,能最大限度的保障安全。
因此一整天的时间里,在法师沿着村庄布置专克妖怪的符咒时,信正安分守己做着女使该做的工作,主人居住的正屋贴满了驱除妖怪的符纸,但他始终都很镇静。
晚饭后,其他人陆续回房歇息,灶室只剩下他一个人。信正换下脏污的兜裙,将头发重新扎束。六岁的小姑娘一动不动站在他身后,信正穿回青色直垂后,女孩的身形突然变得僵硬,头颅随着响亮的蜂鸣声,沿着脖颈自行裂开口子。五官在落地的瞬间变成淡白色蜡块,剥落坍塌露出内部的蜂巢。土黄色的蜜蜂争相钻出巢穴,而本该是脊椎的地方,是一截白色的骨质刀柄。信正将整把刀从人偶内拽出来,随着连串的脆响,淡白色的碎块散落的满地都是。
男孩单手执刀,向着主君居住的正屋走过去,身边环绕着土黄色的蜂群,刀鞘在夜色和灯火中散发出新月般的璀璨光亮。
偶尔有仆役和厨妇发现他的踪迹,但所有人的都在惊呼的那刻被蜜蜂瞬间袭击脖颈,毒液顺着刺破的筋脉和血管扩散至全身。肢体和意识同时麻痹,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唯一例外的是那个跟在公子身边的家奴,信正并没有动用蜜蜂,而是双手执刀,以八相斜击的姿势正面劈砍。随着铁刃断裂的脆响,信正单手翻转长刀从左胸一路削至右胯,动作娴熟至极。鲜血顺着划开的切口四散飞溅,伴随着筋肉断裂的摔落声,成年男人右半身“哗啦”从躯体上滑落,断口处血如泉涌。信正停在原地,刀刃依旧刺在尸体内,伴随着蝉鸣般的细微吟唱,成年男人粗壮的身躯迅速垮塌干瘪,直挺挺摔成干裂的碎块。
瘫软在地上的厨娘全身抖如糠筛,男孩面无表情径自从她身上跨过,像是跨过断木碎石般轻松自然。
弥勒收回符纸,他最担心的神无始终没有出现,周围也没有任何的妖怪气息。他独自站了许久,终于察觉到某种落入圈套后的迟钝。晚风贴着后背袭来,带着微凉的寒意。就在那一瞬,蜷缩在怀中的云母突然变得异常暴躁,朝着身后的城池凶狠地咆哮起来。
风中涌动着浓烈的血腥气,然而城内符纸没有一张被触发,平稳的像是没有涟漪的水波。
就在那瞬间,弥勒明白了一切。
他在最开始就低估了最重要的人,能动手的不只是妖怪,而自己原本该提防的,也不该仅仅是神无。
法师再无犹豫,带着云母径直闯入城内,原本守卫森严的城堡门户大敞,断裂的门扉上符纸完好无损,咒文边缘闪烁着流光。城堡中的人显然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争先恐后逃了出去。
弥勒朝着正屋飞奔而去,地上陆续出现了倒地的仆从,大部分人都还活着,脖颈处是针尖大小的红斑。弥勒认出了盘旋在周围的最猛胜,颜色都很浅,都是刚破蛹毒性最小的阶段。除了活人,地上零星散落着断裂的残肢,血浆在短时间内被吸榨干净,眼眶空洞干瘪像是被长时间风化后的干尸。
越往里,死人的数量变得越来越多,几乎全部是守城士兵,这一次蜜蜂没有留手,毒针刺穿动脉和喉管,脖颈和肩部彻底变成黑紫色。
法师的鞋底不经意踩住干裂的指骨,发出噼啪的脆响。
公子心胆俱裂瘫坐在角落,看着满地的鲜血和碎肢。银白色的刀刃从家奴背后戳出来,刀刃酣畅淋漓地吞噬血液,将鲜活血肉瞬间变成干瘪骷髅。十四岁的男孩拔出刀子,一动不动站在广间正中,浑身上下溅满鲜红血浆,漆黑瞳孔散发出比死人更加阴冷的寒意。公子缩在原地抖如糠筛,边上是被砍落的手臂,血液涌出肢体,在地面摊出黑色的血泊。
然后他被提着衣领从地上拽起来。
“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信正很平静地微笑起来。
“饶了你?”他说道。
“那些小姑娘,她们向你求饶的时候,你饶过谁?”
他说着翻转手腕,一刀正中少主胸口。法师闯入屋内时,信正刚好拔出刀子,血浆溅的满地都是。
所有人都被屠的干干净净,家臣、仆役、管事、城主。信正手里是早上见到的色眯眯的小子,半边身体被吸干血液,软绵绵垂在地上,像是接在活木上的枯干枝杈。
信正静默地站在原地,身形间是介于孩童与成年人的模糊。遍地都是血浆和肢体,或干枯破败,或新鲜淋漓,如同春生嫩叶与秋时枯枝,无比怪异却又狰狞至极地统一在狭小的空间内。制造一切的人从容平和,如同佛祖拈花示众,众生默然无措间破颜微笑的迦叶。
湖畔西侧
已经是深夜,湖面涌动着大团浓郁厚重的白雾,像是半透明的绒团。视线被糊在三丈以内的范围,只能听到水鸟掠动翅膀的声响。营地用白色碎石围成规整的圆环,四角是堆着生豆的柏树枝叶。留守的人都坐在结界内,中央是燃烧的篝火。珊瑚在火堆里加了些干枝,火焰哔哔啵啵,将众人的面容映照出明亮的火红色。
或许是担心外出未归的弥勒,或许是周遭环境太过压抑,队伍内的气氛比往日沉闷了许多。犬夜叉和戈薇各自坐在一边,谁都没有说话。弥勒和云母去了一整天,众人原本不放心,但追踪卷轴上一人一猫名字都完好无损,也没有任何求救信号,因此大家还是选择在原地等候。
周围的能见度几乎为零,犬夜叉和七宝将听觉和嗅觉开到最大,对于神无这种天生没有气息的妖怪,这里是最适合她的猎场。
就在这时,湖岸边传来了芦苇翻动的响声,似乎是有人拨开枝叶朝这边前行。响动的位置很远,声音也很大,显然里面的人并不想隐藏踪迹。声音不像是弥勒,而是个头很小的孩子。随着声响越来越近,雾中隐约亮起朦胧的白色光团,镜面般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珊瑚和犬夜叉同时将武器抓在手里,光亮也变得愈发清冷,很快附近的芦苇被拨开。出乎意料的是,来人并非信正,也不是神无,而是巫蛊山之后便失去消息的琥珀。他并没有穿除妖师的战袍,也没有携带武器。瞳仁内是神智清明的黑色,不像是被摄取心神。但很显然他并没有想起珊瑚,看向他们的眼神很疏离又陌生。
头顶盘旋着散发白光的死魂虫,琥珀站在原地,看着呆住的犬夜叉和珊瑚,反身退回雾中。珊瑚和犬夜叉同时站起来,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芦苇翻动的声响。死魂虫依旧盘旋在原地,显然是在等待他们。
片刻之后戈薇开了口。
“信正说过她走了……也许是桔梗救了他,想见见你们……珊瑚也一块去吧。”她说着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这个结界很安全,我们留在里面没问题的。”
她说的也的确是实话,阵法被弥勒用咒术和阵法加固过,形成完整的半球体结界。妖怪绝对无法轻易闯入,只要内部成员不贸然出去,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两人不再犹豫跟随死魂虫冲进浓雾,结界内只剩下戈薇是三人中唯一的战力。七宝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女孩满不在乎地冲他笑了笑。
然后他觉得自己更担心了。
之后三人都没再说话,戈薇、七宝、还有新加入的小春,三人坐在结界内四下张望,戈薇的手始终维持着半拉弓的姿势。
小春是三人中实力最弱的,她也清楚现在的自己根本帮不上忙,因此安安分分躲在最内侧。左手方向是弥漫雾气的湖水,然后她看到了白色的人影。
她不确定是不是幻觉,因为四面八方都是压过来的浓郁水汽,将所有人困顿在逼仄狭小的空间内,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很艰难。但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真的看到了人影。
那是一个年纪大约六七岁的小姑娘,肌肤和五官白净不似真人,像是用纯白琉璃雕成的人像。女孩抱着一面镜子,独自站在白茫茫的雾中,身形几乎与四周风景融为一体。
但奇怪的是,即使在在这样远的距离,小春依旧在镜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面容。意识随着镜面反光瞬间呆滞,又随着脑海中怪异的剥离变得模糊。女孩旋即消失,再抬头只剩下摇曳的芦苇。小春瘫坐在地,半晌没有回过神。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吸走了……
但什么被吸走了……
等等……刚才……发生过什么吗?
七宝探起身看她。
“你怎么了。”他说着递过一筒水,“是不是看到妖怪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小春脱口而出,却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安。“我只是担心弥勒法师,他一整天都在外面,”
小狐狸长出口气,抱起大捆干柴走向火堆。
“那个法师看着不正经,其实还是很厉害的,不过你还是别打他主意的好,”他说着凑近小春“除非你打得过那个拿骨头的除妖师。”
湖畔东侧。
少司命盘腿坐在地上,额头正对着北极星。正前方是用蓍草拢成的锥形火堆,草芯内部添加药粉,火焰因此呈现出与平日截然不同的,血一般的鲜红色。一尺五寸的璇龟甲被双手托举,水平放在火芯上,随着火焰烧灼,龟甲内传来响亮的爆裂声。
无论在怎样的世界完成任务,事务官首要考虑的都必须是自己的性命安危。这是她能够数次度过危险,并成功实现逆袭的关键。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是,她很少会陷进如此危险的境地里。
反弹风之伤是剧情中相当重要的主线,身为主角的犬夜叉大概率躲不过被劈的命运。这一点少司命很清楚,但现在事态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而这一次,无论有心还是无意,事态显然都在针对她。
事务官在这个世界原本就类似于闯入人体的菌群,随着她对主线干预的日渐加大,剧情本身会像免疫系统那样对她做出排异反应。如果她站在主角这边做五好青年,算是共生乳酸菌,多多少少能沾些主角光环的好处。但细数她做过的事,她和反派勾结欺骗女二,公开挑衅辱骂男主,还拆了女主一条相当重要的感情线。这种行径放电影里都是大结局一定会被爆头的恶毒女配。剧情绝对不会放过她,但既然能预测将来,她自己多少还是能改变某些结果的。
比如转运,比如化煞。
少司命缓慢移动龟甲的位置,甲片在火焰中交错裂开。这种璇龟到了年岁便会自然蜕下的碎壳,不会沾染杀业,最适合转生化运。特别是她帮这片龟壳的主人救过她的蛋,生机自然连片飞涨。
道士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中心的裂口,事实和她想的分毫不差,断痕偏离中宫,居火位廉贞,从九宫飞星,属五黄煞,为大祸将至之兆。然四道裂痕三道皆为断走,唯独离位显口舌是非之相,向坤位一路牵引,为血光之灾。
我去他NND
少司命在心里骂了一句,水平旋转移动龟壳,裂痕在火焰烧灼下改变方向,朝着东北艮位移动。
大吉大利长命百岁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三没偷钱四没勾搭别家男人我破财的可以流血的不要啊!!
就在她一百零一遍在心底默念清心咒,裂纹转向逢凶化吉的最后几秒。芦苇丛中传来猛烈的翻动声,没过多久琥珀闯进营地。之后是犬夜叉,他几乎是一头扎进来,脚底生风将原本呈静态的火苗蹿扇起老高。少司命被狠狠惊了一下,手一抖,原本要转吉兆的龟纹受热不均,“咔嚓”裂开狭长的缺口,之后从中心塌出洞,像是一块露底焦黑的锅巴。
铁板钉钉的大凶之兆。
两拨人同时愣在原地,犬夜叉和珊瑚站在正中,神乐和少司命坐在地上。犬夜叉和珊瑚一脸意外,显然没想到会见到他俩,少司命像是被雷劈了般呆在原地,手里是一片冒着烟的乌龟壳。神乐手里抓着没打开的扇子。
“我都喊你三遍了,是你自己没听见。”
少司命连着吸了好几口气,她看了看手里定了型的凶局,又看了看琥珀头顶的死魂虫。似乎是感知到她的怒火,白色的虫子瞬间打回最猛胜的原型,争先恐后逃进雾中。
少司命哆哆嗦嗦从地上站起来,一把将龟壳捏成碎末。
“我R你先人!!!”她冲着犬夜叉大吼,“早不来晚不来,你是成心想害我吧你!!!”
犬夜叉一头雾水看着地上碎成片的龟壳。
“你有病吧,谁愿意搭理你……”他的注意力转向边上的神乐,和地上用琥珀软玉装饰的漆木盒子,里面的银块用素纸包裹,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犬夜叉的神情变得愈加厌恶。
“你和你的雇主谈了不少买卖吧,又想着去害谁?”
少司命攥紧拳头,之后注意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戈薇呢?”她说着看了一眼周围,四周静悄悄并没有其他人。
“你俩这是大头全出动,把女人孩子都留家里了吧?”她看了一眼琥珀,又看了一眼冒牌死魂虫消失的方向,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我的天老爷,珊瑚就算了,你TMD又因为桔梗把她晾了是不是?!!你真当奈落是吃素的!要在同一条沟里翻几次船才长记性?!!!”
犬夜叉这才露出被调虎离山后的恍然大悟,抽出铁碎牙原路狂奔。
珊瑚抽出飞来骨负责殿后,不过奈落方的三人都没有和她动手的想法。
“如果真是打架,犬夜叉一个人回去就够了。”少司命背对珊瑚将龟壳捡起来。神乐在琥珀回归后便乘坐羽毛径自离去,小男孩捡回武器,重新坐回原先的位置监视他。少司命看了小男孩,又看了看地上装满银条的盒子,略略思虑后终究改了口。
“横竖我们都是敌人了,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我。”她转身背对琥珀,眼睛直直地看着珊瑚。
“既然是敌人,就要无时不刻利用对方的弱点,相互下杀手。你们最好想起我的弱点,然后想办法去利用。”她说着笑了笑。
“可就算你们知道我的弱点也没有用,你们自保都来不及……况且你们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你们又能做什么?”她直勾勾看着珊瑚。
“可我知道你的弱点……你和犬夜叉一样,就是个直肠子暴力狂,有事没事只知道拿出飞来骨乱甩一气,连个花招都没有,简直就没脑子。”
珊瑚眉头一皱,但也没生气。少司命并没有说太多,慢吞吞钻回帐篷。除妖师旋即离开,营地里再次只剩下琥珀和她。手里是剩下的半块水晶防护,她郁闷了好一会儿,终究双手结印开始新一轮的炼化。
四魂君看着水晶一点一点被吸收。
“龟壳什么的我这里多的是,要不你再试试别的得了。冥王龟的壳我也有,钻机都钻不开的你……”
少司命叹了口气。“是祸躲不过,横竖都是命。”
事已至此,也只能从最坏角度去打算了。
犬夜叉和珊瑚回到营地,三人都安然无恙待在结界内,整整一夜,周围都没有任何异常。没过多久弥勒和云母与众人汇合,他同样没有受伤,但面色有些苍白,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其他人都冲上去询问,小春看了眼珊瑚,又看了看使眼色的七宝,最终还是规规矩矩站的一边,再没有主动靠近过弥勒。法师最初有些怀疑,但暗中检测后,所有人灵魂皆满,也就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