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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落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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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蘅这边正在腹诽着陈琬,就看到她似是打起了精神,再次开启接客模式——虽然刚进门那副傲娇小模样看起来更顺眼一点:“不是我不愿帮忙。许先生这一桩,一是犯了我的大忌讳,二来问死人心愿,最好找能招魂的道士来做法,招来魂魄才能问个清楚。而这实在不是我的领域,隔行如隔山,我毫无头绪。陈琬无能,恕我不能满足您的需求,因此您拿孩子们来逼我,我也给不了您答案,还是不要劳您心神了。”
你把刀架我脖子上我不会就是不会啊,您不嫌累嘛?
她的怨气哪怕是如此礼貌的措辞也掩不住。许蘅这次是彻底笑了起来,眉眼仿若冰雪消融的初春,“可是我听一位朋友说起,你曾招来魂魄问出过保险柜密码……”
我呸!那才不是我招出来魂问的,那是老子用现代的智慧推理出来的!只是唬人而已啊!陈琬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给那个老主顾一巴掌,在心里把这个人拉黑。
许蘅满意地看到她的脸色一黑,知道这次谈话自己已经占了上风,火候已到,打算收兵,“话已至此,我相信陈小姐一定愿意为我破一次例。时候不早了,不如留下来用个便饭,我会亲自送你回去。”
已经想不出理由拒绝了。陈琬心一横,知道自己除了答应已经无法可选,瞬间脾气变差,“便饭就不必了。请许先生一定要记住欠我怎样大的人情,以及一定要闭紧嘴巴,不要像你那个朋友一样,把破例的事情传出去。不然……”
她的神色变得冷漠起来,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对面的许蘅,竟有几分不可侵犯的庄严,“我不介意搭上一点寿命,改一改你的运道。”
他心下一凛,立刻道:“这是自然,请陈小姐放心。”
然后就看到昂首挺胸走出去的少女走到门口站定,“魏璟呢?带我出去。”
不认得路怎么就这么理直气壮?他又低低地笑了,觉得这个小姑娘真是好玩极了,“我送你吧。”他看出她欲开口拒绝的样子,又补了一句,“你来这里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魏璟现在出去办事了,我送你。”
好好好,你说的有道理。陈琬一副自我放弃的状态,索性在车后座躺下了,开始闭目养神。她觉得非常累,非常需要休息。把这个男人的性格已经摸了个大概,她觉得自己短期内不会有任何危险,于是意识一放松,就这么睡了过去。
许蘅看着后面沉睡的陈琬,似是睡的不安稳,皱着眉,长长的睫毛微颤,时不时发出模糊的不成调的呻吟。碍眼的白色布衣服帖地贴在女孩身上,勾勒出如山峦般起伏的曲线,他闪过这大概就是禁欲系美感的念头,然后手快过脑子地抱起她,上了楼。
陈琬半睡半醒间感觉自己仿佛悬在空中,失重的不适让她清醒了一些,然后才发现——
她已经被公主抱到了家门口,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颈窝。他的发梢扫着她的脸,有些发痒,然而不知是洗发液还是什么的淡淡清香笼罩着鼻孔,让她很想凑近去闻一闻,许蘅一边抱着她,一边艰难地弯腰,用抱着她的手把钥匙插进锁孔,自然地仿佛自己家一样开门。
感受到怀中人的异动,他知道她醒了,但是还是没打算放下她。她本就睡的浑身难受发软,更是不想动,干脆发令:“把我放到床上。”
然后就得偿所愿地被轻轻放在了床上。
“我叫你来着,你没有醒。”他面不改色地扯谎,“我看你好像在做噩梦,也不敢轻易叫醒你,外面太热怕你中暑,只能先把你抱进来。”
理由充分,动机纯洁,她还得谢谢他,“……我身体不太好,有点嗜睡。”
他知道。他还知道她每年一定会有一个月谁也不见,说是休假,实则是养病。然而她到底是因为什么病需要一个月卧床不起,这个却怎么也查不到。他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她的房间,普通的两室一厅,装修和摆设都看不出像是这个年纪女孩子住的,也不像她这种一个单子就能赚几十万到上百万不止的人住的,不算杂乱,也不算整洁,普普通通,单凭房间,还真猜不出主人是男是女,职业为何——保密工作看起来做得很好。他多看了一眼那个巨大的衣柜,猜测估计所有不寻常的东西多半都在那里。
脚边忽然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蹭了上来,他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是一只灰白相间的美短,有些肥嘟嘟的,眼睛圆滚滚又明亮,和她有些说不出地像,“喵~”
“叫什么名字?”他有些笨拙地摸了摸在他脚边一圈一圈蹭着献殷勤的小家伙,毛又软又绒,手感非常好,他有点想抱,又不敢抱。
“奶黄包。”
“……奶黄包?”奇怪的名字。猫咪仿佛知道在叫自己,又叫了一声,然后躺在了他的脚上。
“……”这副就顾自己舒服的样子,怎么就跟床上躺着的那个那么像?他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和猫打商量:“你先起来,我坐下你再躺?”
陈琬看着他语气温柔地和猫讲话,第一次觉得他语气里的柔软是发自真心。于是下床抄起奶黄包给他解围,“辛苦你送我回来,关于令堂的事,我今晚需要查一查资料,毕竟不是我的擅长领域,只能尽力而为。我需要很多有关你母亲去世的资料,这件事做起来会有点麻烦,你要有心理准备。”
就是不要催我,让我慢点来。他理解地点头,没打算去拆穿为什么像以前一样找出魂魄问一问就一清二楚的事情会麻烦,就算是骗子,也是有点脑子的骗子,说不定会给他新的线索呢?
他走近床边,低下头看她,神色中的温和柔软还没有褪下,说出的话却让人发冷:“好,我等陈小姐的结果。只一样,若是想要骗我——”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绕她的脖颈划了一圈,又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她的身躯,暗示意味明显,“也最好做的聪明一些。”